第5章 逃課

時慕哪是那麽容易就屈服的人,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可哪料到白行簡脾氣好的過分。

哪怕她故意手抖,把水撒在卷子上,故作可惜地說:“濕了沒法寫了。”

白行簡依舊沒有生氣,而是撥弄幾下手機,然後調轉到她那一頭說:“電子稿我還沒刪,你就邊抄題邊答吧,加深記憶還能順便練練字。”

時慕拿著水杯,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水杯拿穩當點,我手機不防水。”白行簡好心提醒,“壞了的話,就隻能用你的零花錢幫我換個新的了。”

“……”

諸如此類的事情比比皆是,每個麻煩都會被白行簡輕鬆化解,反倒是她次次吃虧。

屢戰屢敗讓時慕有些興致懨懨,連一向交好的周晏清過來找她,也都是有氣無力地癱在沙發上。

“才多久沒見,你怎麽這麽沒精神?”周晏清打量著她,又補充了一句,“像被虐待了似的。”

時慕照著他的腿就踹了一腳,一臉煩躁道:“少來惹我煩,你要閑著就幫我想想主意。”

他們兩人是同班同學,雖然周晏清的成績一直不上不下地在中間晃**,但鬼主意卻特別多,之前也沒少幫時慕出謀劃策。

在幫時慕送走上一位老師後,周晏清就跑到臨市看賽車比賽去了,這不剛回來就直接奔著她這兒來了。

周晏清大概了解了下,覺得時慕對新來的這個老師屬實是有些溫柔,於是懷疑道:“你要真想讓他走,還能沒有辦法?”

言下之意,就是是不是你舍不得。

時慕哪能聽不出周晏清的意思,白了他一眼道:“還不是我小舅舅,說我要是對他朋友太過分,就親自來讓我好看。”

“好看?”周晏清故意道,“你都這麽好看了,他還能讓你多好看?”

回答他的,是一個迎麵飛去的抱枕。

周晏清一把接住,笑嗬嗬的說:“開個玩笑,別生氣啊。”

“去死。”時慕沒好氣的說。

其實,鹿嶼的原話是——

你要是把白行簡得罪狠了,我回去就先打斷你的腿。

時慕自是不相信鹿嶼真會打斷自己的腿,不過回來收拾她倒是真的,礙著這個,她也不能做的太過分。

“惹不起還躲不起麽,你不在家他能給誰講。”周晏清說。

時慕不是沒想過在白行簡來之前逃走,隻是單純覺得要是跑了,就等同於向他揮白旗認輸一樣。

就算要走,也得是白行簡走才對。

可她折騰了這麽多次,白行簡也沒有要走的意思啊。

周晏清瞧了眼手機,起身道:“你先想著吧,我就先走了。”

“你幹什麽去?”

“網吧開黑啊,都約好了。”

時慕騰的一下坐起來,開口道:“我也要去。”

周晏清打開手機,再次確認了下日期:“今天你不是有節鋼琴課?”

“翹了翹了。”時慕擺手道,“我現在需要發泄,走,現在就走。”

周晏清哪裏強的過時慕,隻能帶著她一同前往。

他平常去網吧,都是和朋友占一排位置,然後一個挨一個的坐著,偶爾打的激動了,就會有人罵出兩句髒話。

這本是什麽無聲大雅的事,不過要是帶著時慕一起去,可不能這麽湊合。

周晏清帶著時慕開了個包間,門簾一拉上就與外麵隔絕開,不必在意外麵其他人的目光。

也因為這個,周晏清被他們調侃得罕見臉紅,意味深長地說他出來上網怎麽還帶家屬。

“滾滾滾。”周晏清怕時慕因為這起哄生氣,推著他們往外去,“少說廢話,一會兒輸了我就拿你們祭天。”

等把簾子拉上,他轉而對坐在裏麵的時慕說:“這裏遊戲挺多,你試著玩玩看。”

時慕應了一聲,操縱著鼠標盯著電腦屏幕看。

其實她對遊戲什麽的沒多大熱衷,隻是因為沒來過覺得新奇,沒過一會兒熱情就消耗完了。

倒是旁邊的周晏清興致勃勃,鍵盤按得劈裏啪啦的響,注意力集中的不能再集中。

時慕跟著觀戰了會兒,也沒生出什麽興趣,幹脆找了部新上映的電影看。

倒扣在桌麵上的手機亮了又亮,一直沒有人發現。

電影看到過半,時慕覺得口渴,於是推了下周晏清讓他下去幫忙帶瓶水上來。

周晏清目不轉睛地應聲,等這局遊戲打完,才摘耳機起身,出去還不忘順手把簾帶上。

時慕拄著頭正看得津津有味,感覺到有人回來,理所應當地認為是周晏清,伸手就要去接水。

可這一秒,她頭上的耳機就被摘了下去。

“你幹嘛——”

時慕轉過頭去,埋怨的話說到一半突然被堵住。

隻因眼前站著的並不是周晏清。

而是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白行簡。

時慕也不知哪來的心虛,不自覺地站起身問:“你怎麽在這兒?”

“來抓逃課的小孩兒。”白行簡把耳機擱在桌上,“拿上書包,我送你去上課。”

時慕往後一坐,拒不配合的道:“我不去,電影還沒看完。”

白行簡也沒有要商量的意思,長臂一伸,直接拎起沙發上的書包。

就在這時,周晏清拿水回來,他隻是聽時慕說過,還沒見過白行簡,隻當是有人來找麻煩的。

還心想挺大個子的人,怎麽好意思為難女生。

於是,他開口就衝著白行簡來了一句:“你欺負誰呢?”

聽到這一句,旁邊幾個玩電腦的男生也紛紛站起來,像是做好了隨時用武力解決的準備。

白行簡依舊不驕不躁,環視一眼道:“我是來接時慕走的老師,她還有課先不能和你們玩了。”

在同年齡階段,周晏清的個子一向是拔尖的,可就是這樣,在白行簡麵前仍矮了不少。

也因他遲疑了一下,就錯失了再開口的機會。

白行簡已經將桌上的粉色鴨舌帽扣在時慕頭上,心平氣和的給出兩個選擇:“你要是現在不和我走,再來抓你的就是你舅舅鹿嶼。”

他聲音頓了頓,接著道:“留下,或者跟我走,你自己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