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依不饒
盯著蘇禾嘴角的冷笑，龐洲的心突然就慌了。
蘇禾該不會真的抓到了他的把柄吧？
不，不可能！
知道他買凶殺人的，如今一個被扔到了乞丐巷，說不定此時已經成了野狗的食糧。
另一個就是他的親母親。視他為掌中寶，恨不得將世上最好的東西捧到他眼前，根本不可能將他做的那些混賬事兒告訴外人。
所以……
龐洲的眼神淩厲了起來，“可笑，真是可笑！蘇子謀，你說自己有證據，就能證明你有？！你少在這裏血口噴人！
“我龐洲的名聲如何，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反倒是你整個長安誰人不知你顛倒黑白，混淆是非？有本事，你就把證據拿出來啊！”
蘇禾眼皮子掀了掀，坐在原處一言不發，別過頭去，甚至不願意再多看他一眼。
龐洲以為蘇禾是心虛了，揚起了陰冷的笑容。
實則，蘇禾不願與龐洲這條亂吠的狗說話，費心費力，還聽不懂人話。路上的野狗朝你吠了幾聲，你總不能撲上去咬一嘴的毛吧？
但龐洲不依不饒。
“蘇禾，我就說你沒有證據吧？哈哈哈......在這裏胡言亂語，汙蔑我的清白，說我派了刺客殺你？我呸！”
龐洲言到激動處，不顧自己的形象，朝蘇禾呸了一聲。
蘇禾的臉立刻就冷了下來，將手裏的茶盞重重拍在案幾上，清澈的茶湯從杯子中濺出。
於是，包廂內一片寂靜。
“龐洲，你不去舔著你的秦小慵，跑來我麵前尋釁滋事，你信不信今天我在這裏打了你，也沒人敢說我？”
蘇禾被氣的笑了出來，指節捏的劈啪作響。
“蘇禾，你敢！”龐洲尖嘯出聲，聲音尖細，在場的人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坐在自己位置上的秦小慵抬頭，張了張口，又沉默了。
蘇禾和龐洲之間的事情，她最好還是不要去摻和，他們之間的問題皆是由她而起。
許長歡看出她的疑慮，深深歎了一口氣，看著劍拔弩張的蘇禾與龐洲，最終起身清了清嗓子，“我說二位，你們今日來瀟湘館到底是來打架的？還是來參加鹿城書院的詩會的？”
趙無極應和著美人，一點都不在乎蘇禾的死活，“許小姐說的對啊！蘇禾，你是來參加詩會的，不是來跟龐洲打架的。”
蘇禾目光一點點的掃過在場所有人的臉，眾人看好戲的表情一僵，別過頭不再看他的好戲。
蘇禾滿意的收回目光，笑吟吟地對趙無極道，“無極兄說的是，這種打鬧不適合今天。”
看蘇禾雲淡風輕的坐回去，龐洲眼底閃過陰狠，微笑著向其他人道歉，“抱歉，諸位。因龐某個人的恩怨擾了大家的樂趣，我當自罰一杯。”
但他一看到蘇禾臉上的笑容，心裏的恨意就越發的深，恨不得衝上去撕碎他。
“今日詩會，邀大家在瀟湘館一聚，大家盡抒詩意，就由秦姑娘與世子點評了。”學子們推舉出點評人，客客氣氣的朝他們拱手。
“好說好說！能為諸位點評，是我的榮幸。”趙無極端起酒杯，衝在場的人舉杯示意。
眾學子直呼不敢。
秦小慵淺淺笑著，應下了他們的請求，“與同窗分憂，小慵定當奉上綿薄之力。”
龐洲看向秦小慵的眼裏全是癡迷。
其他的學子都是憨厚一笑，有些紅著臉點頭，有些則是直勾勾地盯著秦小慵。
趙無極輕咳一聲，底下坐著的人紛紛回神，低著頭不再敢看秦小慵。
“小慵，你瞧。我就說你是整個長安城的書生追求的那個姑娘，你偏說我胡言亂語，依你蒲柳之姿，不會得長安城的書生喜歡的。”許長歡朝秦小慵眨眨眼，揶揄了她兩句，被秦小慵瞪了一眼。
她坐直身子，輕咳了一聲。
周遭的學子井然有序，念著自己的詩文。
蘇禾對此提不起一點興趣，拿著案幾上的糕點果子，就著一杯清茶，在無人看到的角落裏往嘴裏塞，吃的那叫一個滿足。
但蘇禾也是遺憾的。
點心裏放的糖沒什麽甜味，不膩，自然也不好吃。
一時間，蘇禾竟然有些懷念曾經吃過的那種齁甜齁甜的綠豆糕餅。
蘇禾的小動作，全被龐洲看在眼裏，眼睛咕嚕嚕的轉著，一看就沒打什麽好主意。
“蘇子謀！別人在品析詩詞，你怎能隻顧吃喝？！如此的不尊重旁人，簡直是將蘇博士的臉都丟幹淨了！”
龐洲抓住了蘇禾的小尾巴，臉上是一派深明大義的憤慨，心裏卻是樂開了花。
蘇禾啊蘇禾，我看你這次能怎麽躲過去！
眾人的目光被龐洲的一聲怒吼引來，皆落在了左手端茶杯、右手捏糕點、嘴裏塞的鼓鼓囊囊的蘇禾身上。
秦小慵不自覺的皺了皺眉，眉眼裏帶著不喜。
趙無極不悅的看了龐洲一眼，與蘇禾對視的眼裏寫憤慨，蘇禾笑著搖頭。
頓時，趙無極放下了心，坐在自己的案幾後，專心看戲。
旁的人眼中盡是鄙夷。
“怕不是蘇博士為了賠銀子給龐同袍，家裏吃不起飯了吧？”
眾人哄堂大笑，蘇禾也隨著他們笑，慢慢勾起唇角，與龐洲遙遙對視。
龐洲心底一緊，厲聲喝道，“蘇禾，你被人抓了個正著，居然還如此的不知悔改，與你同袍數載，真是丟了我的人！
“我若是你，我定然以頭搶地，也絕不當個莽夫！”
龐洲的話裏話外全是對他的指控與不屑，聽的蘇禾直皺眉。
一個隻會挑起群眾怒火、躲在人後的小醜罷了，蘇禾並不放在心上，但這隻狗太能吠了，吵的他沒個安生。
“你說我是個莽夫？那我當初在世子舉辦的春日詩詞鑒賞大會上，寫出來的那二十一首詩，又算是什麽？”
蘇禾淡淡地看著臉色漲紅的龐洲，盯著他的眼睛，冷笑一聲。
龐洲漲紅著臉，梗著脖子反駁他，“你說那二十一首詩，是你寫的，那你從前怎麽不拿出來呢？！我看，那些詩一定是你抄的！”
確實，蘇禾那些詩都是從他記憶裏的那些大人物那裏抄來的，但是……
這個世界沒他們啊！
蘇禾露出一口森森白牙，看得眾學子抖了抖。
“你說，那些我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