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再作一詩驚全場

“那麽,請問這位龐同袍,我從何處抄來了這些詩詞?”

蘇禾笑吟吟地看著龐洲,看他張了半晌的嘴,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既然在座的各位這麽質疑我的能力,那我就在這裏再作一首詩吧。”

在座眾人聽到蘇禾要現場作詩一首,頓時來了興致,興奮的瞪著眼,等他的新詩。

蘇禾起身,拎著酒壺仰頭一飲而盡,他抬袖擦了擦晶瑩的酒漬,開始高吟:

“白酒新熟山中歸,黃雞啄黍秋正肥。”

“呼童烹雞酌白酒,幼童嬉笑牽人衣。”

“高歌取醉欲**,起舞落日爭光輝。”

“遊說萬乘苦不早,著鞭跨馬涉遠道。”

“會稽愚婦輕買臣,餘亦辭家西入秦。”

“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隨著最後一個音節落下,蘇禾摔了酒壺,瓷片散在地板上,酒水洇濕了鋪在地板上的皮毛上。

眾人鴉雀無聲,愣愣地看著站在中央的蘇禾,許久沒回過神來。

“好詩!真是好詩!”有人拍案而起,有人低頭沉思,但他們心中的想法一致。

會稽愚婦輕買臣……

原來,在蘇禾眼中,他們都是那愚蠢的婦人。

他們不懂璞玉價值幾何,亦見不得珍珠光彩奪目。

他們不懂蘇禾的想法,隻一味的嘲笑蘇禾,笑他是個莽夫。

殊不知,在蘇禾眼中,他們不過是一群隻會高談闊論、沒半分才學的蠢貨!

眾學子羞愧難當,紛紛低下了高貴的頭顱。

趙無極倒吸了口涼氣。

子謀兄竟是如此的抑鬱!

他們這些凡人不懂子謀兄心中所想、不解他所行、不明他所言。

隻當他是個莽夫。

這種被人誤會的感覺……

趙無極眼含熱淚,他也曾被人誤解,被人稱作“紈絝”,可他心中有大誌向啊!

趙無極胸膛中燃起熊熊烈火,他此時心中竟然是想著將酒樓好好經營,讓它成為長安人盡皆知的存在!

“長歡,蘇禾他……”秦小慵扭頭看向許長歡,眼底閃過茫然。

被她呼喚的許長歡愣愣的看著蘇禾,男人身形魁梧,有書生的傲骨與才學,又有將帥的灑脫與意氣風發。

這不正是她曾一心想嫁的少年郎嗎?

許長歡悄悄抬手,撫摸上自己的胸膛,她的心髒怦怦亂跳,告訴她,她動了心。

蘇禾見眾人看向自己的目光複雜,意識到今天這B裝的有點大,他硬著頭皮,站在眾人麵前。

“既然諸位覺得我不配與你們為伍,那我蘇禾今日之後,與諸位毫無瓜葛,咱們橋歸橋路歸路!告辭!”

丟下話,蘇禾頭也不回的向外離開了。

他得趕緊走。

他可是瞧見了。

那群學子看他的眼神,恨不得將他給吞了。

隻怕晚走一會兒,就會被他們攔下,向他討教詩文歌賦。

他可不擅長那些東西!

眾人目送蘇禾離開,後知後覺蘇禾跑了!

龐洲臉色陰沉,如同打翻的墨汁,他陰狠的盯著蘇禾的背影。

憑什麽?!

蘇禾憑什麽在人前大放異彩,而他淪為他的墊腳石?!

“我看,這詩會沒必要再辦下去了。”趙無極起身,冷冷一笑,掃向在場的每個學子。

“排擠真正有才學的人,爾等與狗眼看人低的小人有何異?我趙某雖紈絝,但實在看不上你們這些自視清高的酸學腐儒!”

趙無極拂袖離開後,眾學子抬眼,隻見龐洲臉色慘白,身形搖晃。

秦小慵與許長歡一同起身,不發一言,欲離去。

“小、小慵……”龐洲不知所措地抬手,試圖挽留她。

“龐公子,我秦小慵雖然瞧不上蘇禾那人莽撞的行事,但你今日實在過分。”秦小慵麵色清冷,言畢轉身離去。

龐洲跌坐在軟墊上,蒼白的唇顫抖著,再抬頭時,那些學子紛紛告辭。

嘩啦嘩啦——

案幾上的杯盞盡數被拂落,房內傳來他的怒吼。

門口穿著一身鴉青色長衫的人抬步,邁進房中,笑著出聲,“龐公子,您怎麽如此大的火氣?”

“滾!”龐洲聞聲,怒吼一聲。

卻引來那人的一陣笑聲。

“我說讓你滾,你聽不懂嗎?!”龐洲抬頭看清那人的臉,怔愣片刻,“居然是你?!”

……

在瀟湘館摸了個半飽,蘇禾離開的時候,倒也是心滿意足。

一會兒,他是回家呢?

還是接著出去溜達溜達呢?

哎,可真愁人。

就這麽回去了,保不齊會被他二姐冷嘲熱諷一頓。

雖然他二姐最後會補上一句“都是一群不分黑白的家夥”,但他還不想回去找罪受。

“子謀兄!子謀兄!你且等等我!”趙無極一路小跑著下來,額角泌出細密的汗珠。

蘇禾回頭,看見了趙無極,笑著問:“無極兄,你怎麽也出來了?你這個點評人一走,他們這詩會還怎麽開下去?”

趙無極折扇一開,屬於姑娘家的脂粉氣糊了蘇禾一臉。

不愧是趙無極,不愧是長安第一紈絝,就連這折扇都染上了姑娘家的香風。

“還不都是子謀兄跑的太快,除了你之外,那些才子全都入不了眼。不是我說,他們在做的都是垃圾,沒一個比的了子謀兄半分的。”

趙無極的眼裏帶著笑,像是在看一個閃閃發光的金礦。

蘇禾被他看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無極兄還真是說笑了,趙國有才識的人少我一個不少,多我一個不多,我哪裏有無極兄說的那麽優秀!”

趙無極卻不樂意了,與他勾肩搭背,用折扇掩著笑意,湊在蘇禾身邊耳語,“子謀兄過於謙虛了,依我這紈絝的眼界,你的才學,可比杜老之流。”

蘇禾大駭,四下張望,不見周圍有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無極兄,這話可亂說不得!我不過就是個會作詩的普通人,怎麽與杜老那樣的大人物相提並論?!”

趙無極訥訥,合上折扇,看蘇禾的眼神越發的怪異。

蘇禾這人有才學不假,但好像自己沒這個認知。

也罷,優秀的人總歸是有特權的。

他就順從子謀兄的意思吧。

“對對對,子謀兄說的是!你比不得我朝大儒,你不過是個平平無奇的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