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求賜婚詔書
蹴鞠會畢已是入夜,浮沁與浮瀅各自回了府。
浮沉坐在立浮軒,思來想去覺得浮湘明日必定又要作妖。浮湘今日未曾上場,此事雖已平安過去,但是還沒完。
容亦錚又心係浮蘭,勢必不會再計較,且在容府跟前也會替浮蘭瞞下此事。
可浮湘這邊,也會為自個今日不上場一事辯解。
浮湘如意算盤怎麽打的,浮沉心知肚明,若明日褚槐問起,她保準會把這屎盆子扣到她自個頭上,“是五妹妹讓浮蘭姑娘上去的,我自是攔不住五妹妹……”
這些話,浮沉都能自個學著浮湘的樣來模仿了。
之青:“老爺今晚不在,四姑娘在方綰廳候著老爺多時了,見一直等不到。又想法子要去望月軒找尤娘子,被家臣攔住才作罷的。”
浮沉抱著一對雙耳玉蘭花瓶進了內屋,將花瓶擱置在妝台屜子前,小心修剪花枝,“四姐姐這是要惡人先告狀,父親今晚不回宮。今晚是父親當值留守攥寫的日子,估摸著明日一早他才會回來。”
浮沉一想,把花瓶推到一旁,手撐下巴,指頭敲著桌麵,“之青姐姐,後廚前些日子好像從宮中請來做禦膳的南陵廚子?”
“是,這些南陵廚子素日裏若是宮中差事不多,抽空都會去各府做四宴菜,多賺幾個錢。”
浮沉隨即眼神清澈,“這四宴菜本是團圓菜,是南陵菜係,梁京不多見。我聽說前些日子去舒國府做過,舒家那三位姑娘都回了府呢。之青姐姐,明日父親巳時回府,你明日卯時就去白府和尹府,請我這兩位姐姐和姐夫一同來府上,就說南陵廚子不好請,隻今日這一次在褚府,特請姐姐、姐夫回府,好好聚聚。”
之青納悶,“可這兩位姑娘都知今日蹴鞠四姑娘攪亂一事,為著提防,怕是會婉拒姑娘的好意。”
浮沉答得認真,“她們知道四姐姐攪亂,卻不知父親今晚當值。明日府上開團圓宴,這二位姐姐定是想著四姐姐的事今晚已處置了。她們定會以為父親這個時候開團圓宴是要處置四姐姐忤逆他的事呢。再加上我巧言善辯的本事,定會前來為四姐姐開脫幾句。”
之青都快要站起連連拍手感歎浮沉的這小腦瓜子了。
今日蹴鞠一事,她就怕事後被浮湘反咬,故意將此事說給浮沁與浮瀅聽。
這樣,到時浮湘再來扣屎盆子時,這二位可是聽著呢。
雖說浮湘是她們的妹妹,心裏偏袒。但當時路帳內有家臣、婢女、小廝,這事怎麽都賴不掉。
而浮沉此舉,就是為防浮湘而設。
她不想再被牽扯到這些無端的揣測中。
她得想好對策,若是到時浮湘再扯上浮蘭就不妙了。浮蘭那日抱著被人日後揣測冒名頂替之責為她解圍。
明日的宴席上,浮沉一定會護著她。
決不讓褚公府這些算計,再扯到浮蘭那頭。
第二日卯時,之青上了馬車,匆匆離了褚公府。
月兒和夏至在後廚幫南陵廚子張羅著做四宴。
所謂四宴,便是東、南、西、北四地不同風俗的菜係,由南陵廚子再加工,統稱為南陵菜係。
東為魚類。
南為雞類。
西為兔類。
北為牛類。
以這四類區分,再做成各類美食,拚盤上桌。再將環餅繞圈上桌,做成菜係蒔花,甚是好看。
方綰廳的宴桌擺滿這些菜係,浮沉老遠就聞到了。她顧不上饞,著人收拾了方綰廳的客椅和拚桌,挨個擺好。
卯時剛過,府門外有小廝傳話,說大姑娘和三姑娘回府了。
浮沉也沒來得及換衣衫,速速去了前院,隻見白穆和尹柄也隨浮沁浮瀅一並前來,之青在後頭跟著。
浮沉小心上前,給姐夫們行了禮:“二位姐夫也來啦,今日這四宴,做得還真是時候。宴桌已在方綰廳擺好,母親因有時疾尚未好全,也不便出來。”
浮沁禮貌性笑笑,與浮沉寒暄幾句。
浮瀅故作不懂地環顧四周,並未瞧見褚槐,“五妹妹,之青姑娘去府上說今日這南陵廚子隻在府上一日,晚上便走。話傳得急,我們來得也急了些,連什麽禮都沒帶。可這,怎不見父親的人呢。”
浮沉挽起浮沁和浮瀅的胳膊,可可愛愛地拽著她們向方綰廳的長廊下走,“哎呀,二位姐姐不在府中,也不知父親的當值日調整到了前半年,昨晚父親在宮中當值,這瞧著應該是快回來了。”
浮沉腦瓜子飛速轉,不給這二位姐姐絲毫敢退回去的機會。
說話間,已到了方綰廳門外。
浮瀅納悶,盯了浮沁一眼,“原來父親,昨晚沒回府?”
浮沁無奈,尷尬笑笑。
浮沁顯然已明白,這哪是什麽四宴團圓菜,這分明是浮沉組的鴻門宴。
人已到褚府,想逃也逃不掉。
浮瀅心知肚明,她也清楚浮湘昨日蹴鞠攪亂一事褚槐還不知道。這等褚槐回來,這鍋,可就不是浮沉這個代為主事的一人撐著了。
浮瀅真是有點佩服浮沉了。
那日她出閣一事,浮湘無辜牽扯上浮沉時,浮沉忍了這口氣,並未計較。
可她當時不計較,也並非大度。
這是留著一手,就等著今日好相見呢。
浮沉領著姐姐們剛到方綰廳,府門外小廝傳話:老爺已回府了。
方綰廳內,褚槐瞧著浮沉做主讓後廚備了四宴菜,還請了浮沁浮瀅回府小聚。他雖瞧不上這白穆和尹柄,但見一家子難得一聚,也甚是高興,一臉喜色地坐在正中。
浮沉估摸著褚槐,許是還不知他精心籌備的蹴鞠一事被浮湘攪亂了。
浮沉留著心眼,夾菜吃菜,時不時在席間恭維幾句。
浮湘依著規矩坐在浮沉旁邊,一口菜一口菜地夾,吃得食不乏味。
宴席上的浮沁和浮瀅,此時內心已祈禱萬次,希望浮湘嘴下積德,莫要在席麵上說蹴鞠一事。若是真憋不住,等她們走了再說不遲。
白穆依著禮數給褚槐夾菜、敬茶,“嶽父大人換了當值日?近日朝中差事輪流更換,之前的規矩,好像都被連著打亂了。嶽父大人夜裏當值,可得小心著身子,近日雖是初春,可入夜還是寒涼。”
浮瀅戳戳尹柄,他也提起水銚子給褚槐倒上熱酒,“大姐夫說得是,嶽父大人是文使,朝中攥寫一務都是您在負責。雖說手下小官多,但沒有嶽父您在旁看著,他們做起事來也是力不從心。”
褚槐聽這些奉承話,心裏一下子舒坦了,嘴角笑笑,“二位好賢婿,朝中事務繁忙,為陛下分憂乃是為人臣子的本分。可你瞧瞧你們,一個是武官出身,卻做著記檔這等閑官。一個早年跟對了師父,本可平步青雲。這師父出了事,倒讓你尋了個清閑官混著。那九卿太常,那是已年老的官混日子的。你們左不過二十之齡,如此不知上進,真是陛下的悲哀。”
白穆笑笑,再不搭話。
尹柄早就習慣了褚槐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本領,也笑笑不言語。
這兩位都知道褚槐這四品官是如何混上去的,他雖過科考,可這四品,當真是靠了那一張好嘴皮子。當然,還有褚家當年出過的“三鼎甲”,一步步把褚槐維係到了如今地位。
浮瀅聽不下去,給褚槐夾菜,“父親,咱們祖上出過三鼎甲。”
這話,把褚槐憋死了。
再也不敢吹噓指揮人了。
浮湘坐在那,看著浮沉一臉淡然,隻顧吃喝。想起浮蘭搶了自個風頭,她就來氣。浮蘭雖是褚家姑娘,可她在浮湘眼中不過就是外女罷了。
怎得梁京閨閣長大的姑娘,竟被外女給搶了風頭。
她抬頭看一眼浮瀅。
浮瀅瞥一眼她,示意她穩住別動。
結果這小動作到了浮湘眼中,竟成了:“上,我和大姐給你撐腰!”
浮湘鼓起勁,重重把筷子放在碗沿上。
這清脆的響聲,打破了尷尬的局麵。
褚槐抬頭,一臉不耐煩地瞥了一眼浮湘,“你這摔給誰看呢?”
浮湘速速起身,挪到褚槐跟前,跪下,聲色漸哭,“父親,昨日蹴鞠,女兒並未與容二公子一起上場。咱們褚家那個外鄉來的浮蘭姑娘,替了女兒。”
“什麽?”
褚槐的筷子沒拿穩,掉落在地,他看了一眼神色淡然的浮沉。
浮瀅和浮沁互相對視,內心崩潰。這個浮湘,果然是不給她們二位留一點體麵。
浮湘拽著褚槐的衣裳,淚眼婆娑地委屈道,“昨日蹴鞠一事本是父親給女兒安排的好事,女兒自個也覺得容公府本分實在。可那日在蹴鞠場,五妹妹竟將浮蘭姑娘推出去,替女兒出場了。”
浮沉嘴角輕輕揚起一絲笑意,她站起,伸手夾起一筷雞肉,放入碗中,“這四宴菜果真各有特色。魚肉不破,雞肉不柴,兔肉不老,牛肉鮮嫩。到底是從宮裏出來的南陵廚子,這廚藝,若是能一直在咱們府上,倒也甚是合父親您的口味。”
褚槐不耐煩地盯了浮沉一眼。
他一聽浮湘說出浮蘭時,褚槐就知道準是和浮沉有關。
那個浮蘭,當初可是浮沉偷偷塞去戚國府的,他想起浮沉當初私下決定,對他隻字未提的事,就全是不滿。
浮沉悠著身子,輕輕把筷子放在筷屜上,笑盈盈地盯著浮湘,“四姐姐,你說是我讓蘭姐姐替你上場的,那為何當初,大姐姐和三姐姐勸說你多次,你都不去?當時你死活不去,蘭姐姐是瞧著大姐姐剛出月子沒多久,擔心她的身子。瞧著三姐姐出閣沒滿三年上去讓人笑話,瞧著我是主事的不便出麵,蘭姐姐這才冒著冒名頂替的風險,替四姐姐你上場。這才挽回局麵,沒讓人家容二公子難堪,也沒讓父親的臉麵有損。四姐姐如今倒好,這栽贓陷害人的本事,還是一點都沒長進。”
浮沉這番話,褚槐愣住了,“這是何意?昨日蹴鞠場內,到底發生了何事?”
浮沉接過話:“父親,四姐姐壓根就沒瞧上您為她打點的這門親事,蹴鞠場晾著人家容二公子,大姐姐和三姐姐勸說多次,四姐姐就是不去。蘭姐姐不過是替咱們褚家挽回顏麵,怎得咱們非但不謝,還要怪罪不成?”
浮沉再轉頭看浮沁,“大姐姐,您說這是個什麽道理,當時您和三姐姐都在帳子內。”
浮沁輕聲咳嗽幾聲,放下筷子,理理碎發,“父親,昨日浮蘭姑娘,確實是如五妹妹所說,替咱們挽回了不少尷尬。”
跪在絨毯上的浮湘,倒是一臉納悶了。
本來是趁著她們在,有人給她當人證,她才敢說出此話的。誰知眼前這位大姐姐,怎向著浮沉說話了。
浮沁真是懊悔。
今早之青去白府請她時,她早該想到這四宴菜來者不善了。
可她又見之青一臉歡喜,褚府又備好了宴席,私以為這事昨夜裏都處置完了。今日趕巧來吃宴席聚聚,還能為浮湘打點幾句。
可誰知,竟是被浮沉為避嫌請來了。
這尷尬的氣氛,昨日蹴鞠場內,尹、白、褚三府的下人都瞧見是浮湘不去的。如今她和浮瀅這兩個有力人證被浮沉架起,眾目睽睽,豈是她想偏袒,就敢偏袒的。
浮瀅:“昨日蹴鞠一事,四妹不上場,是蘭姑娘好心,替咱們去了。好在那容二公子大度,不計較這些。故而這事,容公府才沒有派人與父親您理論。昨日的事,確實是四妹做得不對。”
浮瀅說得實在。
沒來時她倒是有意想偏袒,可瞧見浮湘這分不清局勢的蠢腦子,她再也不信當初周姨娘時時囑咐的“一家子姐妹要偏袒過日子”的話了。
每每想起浮漪的悲哀,浮瀅就能立馬提神。
褚槐此時是如坐針氈,他幾次站起,又無奈坐下。攥緊的拳頭幾次想捶死浮湘,都被禮節規矩限製,硬生生憋回去了。
這是他費盡心思才求來的舊溪園蹴鞠。
那容公府不是一般的好,容亦錚他在宮中見過幾次,說話行事很是有風度骨氣。做事謹慎,也很有晉升前途,仕途一片大好。此時他真是不明白,明明自個給這姑娘們挑的好女婿,到了姑娘眼中,卻怎麽都瞧不上呢。
他一把摔倒杯盞,“吃吃吃,吃個屁!”
杯盞掉落時,白穆護住浮沁,尹柄上前把浮瀅護在身後。浮沁又下意識趕忙護住浮湘到自己懷中。
杯盞滾落摔碎,剛巧那碎片,紮進無人相護的浮沉手腕處,頃刻間,血滲出。
之青看著浮沉的身子一抖,不顧規矩地上前,扯出帕子,小心包裹上浮沉的手腕。
浮沉心裏委屈,一疼。
她表麵雲淡風輕,護著之青到身後,低頭笑笑。
她取下帕子,將那碎片一把扯出,丟在絨毯上。
褚槐尷尬地看看浮沉,“你這孩子也不躲遠點,我可不是有意要傷著你。”
浮沉沒包帕子,把衣袖放下蓋住手腕,作揖行禮,“女兒不疼。”
褚槐看著浮沉瘦弱,艱難支撐的樣,心裏生出一絲憐惜。
是啊。
她們都有人護,可唯有浮沉,當真是無人相護。
他猛想起這些年這幾個姑娘們在府中的點點滴滴,看著眼前之景,像是突然頓悟了。
原來這從大姑娘到四姑娘,這四位一直都是一體。雖是庶出,可她們彼此依靠,從小到大,一直都有人在身邊相陪。
再看把之青護在身後的浮沉,她是嫡姑娘,身後卻再無一人。
他的心,猛地一縮。
再看看浮湘,他甩手,一個耳刮子就扇過去了。
浮湘被這一重巴掌打懵了,撫著臉,委屈地哭。
褚槐戳著她的頭,咬牙:“枉我為你費盡心思,還給你看上了容公府,這你是瞧不上人家容公府啊。若不是沒了蘭姑娘替你站出來,你有幾個膽敢得罪容公府!”
浮湘鑽進浮沁懷中,不敢抬頭看褚槐,隻顧著哭。
浮沉忍著難過,行了禮,提腳離了方綰廳。
院內落了春雨,迎春花開在細雨中。青瓦牆下的小潭水落了幾隻雀兒嬉戲打鬧。浮沉踩腳,踏著小水潭,一步步往前走。
她的發梢微微淋濕,抬頭看著烏雲壓沉的天。
之青撐一把青色油紙傘上前,“姑娘。”
浮沉用手撥動花瓣,看著它一片片掉落在水潭中,一笑,“今日算是沒牽扯上蘭姐姐。她來梁京本就不易,莫要再扯到咱們這裏的水深火熱了。那個容公子氣度不凡,又是醫官世家。那場蹴鞠,也算是陰差陽錯了。”
之青看著浮沉蓋住的手腕,心生憐惜,“姑娘都受傷了。”
浮沉笑笑,“習慣了。”
浮沉挪步到廊下看了會雨,等到浮沁和浮瀅拽著浮湘回了蔚聽閣後,她才回了立浮軒。
坐在蒲團上,她惦記達識那邊的情況,“之青姐姐,你得再去一趟達國府探探情況,看識小哥那邊進展如何了。”
達識那邊,早就從齊奉口中套出話了。
白穆和尹柄那夜把人帶到屠壁後,芒山為怕再惹事,先讓白穆尹柄二人回梁京了。
白穆尹柄畢竟是小官,讓他們擔責,芒山總是覺得過意不去。
他自個是有法子套話的。
齊奉上過戰場,刀尖上走過來的上護將軍,竟最後敗在了芒山的屈打成招和撓癢癢上。
芒山手段殘忍,絲毫不留情麵。
想起是這貨害達道在豐州被陷害,他攥緊鐵烙,毫無懼怕地燙著齊奉的胸。
燒紅的鐵烙,燙了不到三次,他總算鬆了口,求了饒。
齊奉本想留個心眼,奈何沒能逃出芒山的嚴謹,“齊將軍最好是一五一十,知無不言。不然卑職的鐵烙,不太好給我們家公子交差。”
他眼神都不眨,再舉起,燙紅。
齊奉怕了,一一道來。
芒山讓齊奉寫了供狀,摁了手印後,連夜趕回梁京,遞給達識。
達識派了暗門輔佐速速前去佛崖山傳話。
看到芒山逼問出的那些細節,達識此時已肯定達道無礙了。
也隱約察覺到,梁帝心中的盤算了。
輔佐趕了三日,跑死一匹馬,到了佛崖山腳下將供狀遞給暗門守衛。
守衛連夜翻山進了山穀,將這供狀終是交到達道手中。
此時達道的箭傷已痊愈不少,能下地走動了。
他速速攤開,一瞧。
邪魅一笑。
達道悠著步子,喊回送供狀的守衛,“你是陛下派來的。”
那守衛正要抵賴時,達道上前一把掐住脖子,眼神伶俐,“你去宮裏回話,就說我有法子一招處死康壽海,但陛下得答應我兩個請求。”
那守衛搖頭,被達道再掐緊。
他連連求饒點頭。
達道稍稍鬆手。
守衛連忙跪下,“大人請說,我務必快馬趕回京中!”
達道一笑,坐在守衛麵前,仰頭,將酒灌入肚中。
沈老在一旁,本有意多嘴一句“箭傷切勿飲酒”,又見達道氣氛都烘托到這了,也不好駁麵子,就憋著沒敢說。
達道飲完,將酒壺扔向圓窗外,“一,此事一成,辭去暗門將軍一職。”
那守衛慌了神。
沈老也慌了神,“公子你……”
他眼神堅定:“二,我要向陛下求一紙賜婚詔書。”
這話一出,他從未,有如此明朗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