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分局對小兩口感情不好

“收拾一下,我們去領證!”季霆秋低聲說。

看著茶幾上簽好的協議,他目光難掩鄙夷,這果然驗證了他的猜測。

這個女人就是為了錢,一再籌謀接近自己。

而她欲擒故縱的目的就是為了占據主動權,迫使他開出天價。

想到這一點,季霆秋的眼神如寒冰,立刻轉身下樓。

他怕再多呆一秒,自己會忍不住掐死這個貪財的女人。

上午,九點半民政局大門外。

叢榕坐在台階上看著熱乎乎的紅本本發呆。

她自嘲地笑了,“叢榕啊,你明明是個人,卻活得沒個人樣兒。”

最寶貴的第一次交給了一個死掉的男人,為了錢和不愛的人結婚。

原來,窮,

真的可以卑微到塵埃裏啊。

“我母親著急了,快點!”季霆秋靠在車門邊掐滅手中的香煙,語氣不耐煩。

家裏已經連呼三遍,問他怎麽還沒把人帶回去,母親還再三囑咐絕對不能把人惹哭。

他堂堂一米八幾的大漢,不能動手拎,不能動嘴吼,憋屈得想原地爆炸。

“嗯好了,我們走吧……”叢榕突然抬頭露出燦爛的笑臉。

她的人生,回頭沒有任何意義,

倒不如向“錢”看!

叢榕在她手中的一大束花的襯托下格外明媚,白皙的臉上笑出了兩個小酒窩,就像夏日的豔陽晃了男人一眼。

季霆秋短暫的失神後,急忙挪開視線。

他突然覺得母親很喜歡叢榕和她的花可能是有原因的……

一小時後……季家別墅。

這是第二次被季霆秋被帶到這棟上千平米的豪華別墅。

可,叢榕的心裏還是沒有半點好感。

上次遇到的那個盛氣淩人的下人已經很煩了,她不知道裏麵等著自己的準婆婆會是什麽樣子。

“唉,錢難賺,屎難吃。”

叢榕暗想著一會該怎麽應付豪門主母和這個奇葩的活閻王。

或許,

等到這個男人對她厭惡了,她就可以歡快地拿著錢走人了。

就這樣,賣身的悲壯感瞬間被金錢帶來的喜悅衝淡。

然而,叢榕隻顧著想事情沒刹住步子,猝不及防間撞到了季霆秋後背上,她吃痛地摸著鼻子。

抬頭的一瞬間,因為吃驚,叢榕手裏的花摔落一地。

“月姨!”

看著會客廳裏端坐在沙發上的貴婦人,她腦袋一片空白,一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接過父親骨灰到現在已經一個多月她幾乎沒有掉過眼淚。

大概是知道,

這個世上已沒人會心疼她,等著看她笑話的倒不少。

直到見到眼前的貴婦人,她感覺壓抑很久的痛苦突然衝破阻攔,臉上的淚水大串地滑落。

“月……月姨,您的身體好了嗎?”叢榕不禁擔憂地哽咽。

記憶裏月姨說過幾次,

“榕丫頭,將來阿姨的乳腺腫瘤如果擴散了我就直接等死,切了它多活幾年又有什麽意義!”

可沒想到……叢榕的視線落到貴婦人的胸前。

她的眼淚再一次決堤。

月姨的病情真的到這種程度了嗎?

“榕丫頭,秋兒終於把你帶來了!回來了好啊!”華安月連忙上前握著女孩的手。

她暫時不想讓孩子們擔心自己的身體,所以避開了叢榕的疑問。

“秋兒!事情辦了沒?”

華安月伸手朝兒子索要物件兒。

看著兒子在本屬於他的事業天地馳騁,又娶了自己一眼喜歡到心坎裏的好女孩。

走到這一步,她知足了。

“下午辦完了,您找人挑日子辦婚禮行了。”季霆秋恭敬地遞上下午剛領的結婚證。

他著實鬱悶,

母親看著女孩的眼神明明溫柔如水,

怎麽,一回頭到自己這就硬如鋼鐵。

“夫人,下午茶準備好了。”著中式套裝的下人低著頭小心翼翼地上前。

她始終沒敢抬頭,

如果讓少夫人認出來那晚是自己轟走了她,青城可能會沒有她的容身之處。

“來,榕丫頭吃過下午茶你們兩口子去拍套美美的婚紗照,媽要盡快給你一個豪華的婚禮!”

華安月慈祥地笑著,她從來沒像今天這樣高興過。

叢榕眼眶發紅語頓。

爸爸一直是昏迷狀態,她除了兼職賺錢還要上學,華安月是她陷入黑暗那段日子裏唯一的救贖。

已經記不清她為父親墊付了多少次治療費用。

直到她被陷害入獄四年,再回來時……

看月姨溫柔的模樣,叢榕心生愧疚。

“月姨如果知道了我入獄的過往該怎麽看我,而且我已經將第一次交給了陌生男人……”

她的腦袋亂如絲線。

每回憶一次,都讓她對大伯容華一家的恨多一分。

本不想掃了重逢的喜悅,但猶豫兩秒後,叢榕還是決定主動向月姨坦白自己的不堪。

“月姨,其實我沒有你……”

她剛開口被一陣低沉的男聲打斷。

“媽,我先送她上樓休息,明天再拍照……”季霆秋笑著看向母親,大手暗自鉗製住叢榕的細腰,怒氣順著指尖湧出。

叢榕心中一沉,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秋兒,你陪榕丫頭一會兒去買點生活用品,明晚搬過來一起住,分居對小兩口感情不好……”

華安月看著一對璧人如此恩愛,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她甚至有個奢侈的心願,

在走之前,能抱到她的孫兒該多好。

“知道了,媽。”兩人異口同聲。

叢榕的胳膊被季霆秋架著,整個人幾乎是被拖著走到了臥室。

關門聲響,她被一把甩在大**。

季霆秋突然欺身而上,以一種極其曖昧的姿勢俯撐在她身上,隨即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

“你是想氣死她,然後結束協議拿到報酬?”

他的眼裏露出殺意。

一個月前,圍剿他的一批殺手一個活口沒留。

他不在乎再多解決一個惡毒的女人。

“不,不是的,我沒那麽想”,叢榕被掐得喘不上氣。

季霆秋恨極了又怕母親聽到動靜,

“我雇你是為了讓她開心,不是添堵,你有腦子就知道以後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

叢榕眼裏滿是驚恐,就像一隻小白兔一樣無辜。

她眼角噙著淚意抬頭與季霆秋對視。

季霆秋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失態,好像這一秒他是十足的惡狼。

他煩躁地鬆開大手走到窗戶邊,不想再看她。

“陳月阿姨的身體……”、

身後,叢榕眼底蓄著淚珠輕聲問道。

季霆秋聞言一怔,內心再次泛上疑問。

她不知道母親的真實姓名?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保守估計一年,已經擴散到淋巴,最後一次提醒你牢記自己的任務!”

“我知道了。”

想到月姨的時間已不多,叢榕哽咽著背過身,淚流滿麵。

一小時後,一家人吃過晚飯,她親昵地挽著男人的胳膊和婆婆告別。

華安月也沒有過多挽留。

她知道兩個人沒有感情基礎需要慢慢經營,自己插手太多反而會引起兒子的抵觸。

叢榕望著客廳門口送別自己的華安月,

心裏一瞬間有種幸福的錯覺。

老天還是眷顧她的,

爸媽出事後,曾經最疼愛她的人此刻成了她的家人。

可,想到那張陰冷可怖的臉,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在下一秒又被她捏碎。

“叢榕,你醒醒吧,季霆秋隻是自己法律上的丈夫,你們是雇傭關係,他是老板你是員工,拿錢幹活,別有非分之想了。”

她這種身份哪裏配得上傾城隻手遮天的季少。

縱然有月姨極力撮合,

叢榕還是告誡自己不要心存幻想做出越界的事情。

她隻盼自己能洗刷冤屈,將來孩子更不能被人戳脊梁骨。

解除心理負擔後,叢榕為了裝的像一點,突然像小孩子一樣邊走搖晃著他的胳膊。

季霆秋驀地身體僵硬臉色也不太好。

三十多年了,他也沒見過性格切換這麽自如的人,內心不由得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

天黑後,青城的海岸線上一片橙紅閃耀。

奔馳G63在環灣公路上疾馳。

車內的兩人異常默契的安靜,隻有車窗外的風嘯聲不時傳入耳邊。

一陣優美的鋼琴曲打破了這一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