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抱出去

秦瀾自然也察覺到他的目光,衝著他微微一笑,盈盈一拜。

不知為何,話噎在了喉嚨,腳步不由得頓了一下。

“王爺?”

柳澤鬆此時汗流浹背,都有些不敢直視身旁的人。

都說蕭淮安是活閻王,走到哪,哪就遭殃。

今日他不請自來,在場諸人,心裏都有數了。

誰知這活閻王臉上突然有了一絲笑模樣,“聽聞柳尚書愛女得回,本王前來祝賀。”

“……”

“……”

三臉茫然!

說著說著,蕭淮安竟真的讓蘇和把禮送上來了。

柳澤鬆立馬雙手接著那份禮,沉甸甸的,腦門上的汗,更多了。

試問滿京都,誰敢收他蕭淮安的禮,俗話說禮尚往來,今日他柳家收了這麽大的禮,日後拿什麽還呀!

席麵是男女分席,女賓這邊你來我往,倒也平常,男賓那邊卻是靜悄悄的,尤其是蕭淮安坐的這一桌,柳澤鬆陪在一邊,連放筷都小心翼翼的。

好不容易用完飯,趙婉茹帶著女眷到一邊花園賞花,柳澤鬆派了二兒子柳雲林陪著那些來客,自己則跟著秦淮安進了書房。

秦瀾一直留意著這邊的動靜,看到他們二人去了書房後,瞧瞧跟了上去。

這蕭淮安不會真的是來抓人的吧!

自己好不容易找了個這樣合適的爹媽,可不能讓他給攪黃了。

過了月門,沿著連廊,剛拐了個彎,秦瀾就看見蘇和凶神惡煞的守在門口,腰間的刀鞘閃著光似的。

嚇得她立馬躲在一邊柱子後,暗罵了一聲,隻得順著連廊探到書房後窗邊,窗戶開著,聲音從裏麵透過來。

她貓著腰走到窗戶下麵,仔細的聽著。

柳澤鬆的聲音顫顫巍巍的傳來,“下官冤枉啊!”

“此事本王會調查清楚,但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還請柳尚書切勿輕舉妄動。”

“是是是。”柳澤鬆伏在地上,點頭如搗蒜。

門開了又關,腳步聲漸遠。

秦瀾什麽關鍵信息都沒聽到,隻得敗興而歸,貓著腰貼著牆麵剛上了連廊,迎麵撞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好聞的檀香氣縈繞鼻尖,令人心醉。

她被嚇得連連後退,一個趔趄,摔坐在地上,屁股痛的要命,抬頭,惡狠狠的看向來人,一句走路不長眼到了嘴邊,被她生生咽了下去。

“王爺也過來賞景啊!”

蕭淮安瞅著這突然甩出來的春光燦爛的笑容,冷笑一聲,“本王聽說林園景色甚妙,不知道柳小姐可否帶本王去看看。”

林園?

尚書府有林園這個地方嗎?

秦瀾幹笑一聲,起身拍了拍身後的塵土,“王爺吩咐,臣女無有不從。”

沿著連廊,七拐八繞,穿過幾個月門,秦瀾瞧著這處處都相同的地方,一時犯了難。

這尚書府怎麽這麽大啊,偏偏她又東西不分,左右不明的。

“柳小姐故意將本王帶到這廖無人至之地,莫非想圖謀不軌?”

身後聲音涼涼響起,帶了一絲戲謔。

秦瀾柳眉一蹙,回過身,發現身後隻有他一人,蘇和早就不知所蹤了。

瞧著他麵上那副看好戲的模樣,秦瀾玩興大發,笑眯眯的撲到他身上,抱著他的胳膊,眼睛亮晶晶的,“王爺想我怎麽圖謀不軌啊!”

別瞧蕭淮安麵上冷硬,實質是個紙老虎,腦子裏還是個古板的守舊派,王府沒有正妃,連個妾室通房都沒有,可見一斑。

那一日的事情,定然有什麽她不知道的。

秦瀾瞧著他變了變的臉色,小手緩緩向下,探進他的袖口,捏住了他的手。

“王爺的手骨節分明,還有點軟軟的呢!”

蕭淮安麵色鐵青,他這是被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妮子調戲了?腦海裏不由得想起那一日,香氣縈潤,溫香滿懷。

“你尋常與別的男人也是如此?”

“不不不,我隻喜歡王爺這樣風流倜儻的。”秦瀾越玩越帶勁,就差暗送秋波了。

“難為你竟愛慕本王至此,還跑到窗下,偷聽本王講話。”蕭淮安說變臉就變臉,語氣陡然變涼。

“我沒有,我是偶然經過。”秦瀾仰著臉,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

蕭淮安冷笑,甩開她的手,轉身要走。

話還沒套出來,這人居然要走,秦瀾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借著他的手勁,踉蹌著摔倒在地。

“哎呦呦,哎呦。”

蕭淮安聞聲回頭,就看見秦瀾一副快死了的模樣,趴在地上,期期艾艾的。

“怎麽了?”

本以為他會拂袖而去,誰知道竟然還回頭看她。

秦瀾扁著嘴,委屈巴巴的,“腳崴了,骨頭都要斷了,我肯定跟王爺八字相克,每次都被王爺弄傷。”

蕭淮安瞧著她眼淚都出來了,不像是作假,可僅是站在那,絲毫沒有要過來扶她的意思。

秦瀾就知道,這位王爺雖然麵冷心熱,可疑心重的很。

位居高位,多才多疑。

她撐著身子站起身,一手扶著牆,一手抬著,示意讓他扶著,“王爺傷了人都不負責嗎?”

蕭淮安輕笑,“那你是讓本王抱你出去,還是背你出去?”

他便不信了,這人不守規矩,難道連姑娘家的清白也不看重?

“抱著吧!”秦瀾黑眸一亮,仰著小臉看向他,笑靨如花。

“……”

蕭淮安生平第一次,見識到一個人竟然死皮賴臉到這個程度,尤其還是個姑娘。

這個時候,蘇和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蹦出來,垂手而立,“王爺。”

“你把柳姑娘抱回去。”

蕭淮安冷著一張臉,抬手吩咐道。

秦瀾白了他一眼,咬了咬牙,背手掐了自己一下,張開大嘴哭了起來。

嗷的一嗓子,嚇得蘇和一哆嗦,去扶她的手,僵在半空,瑟縮了一下。

“住嘴。”

蕭淮安雖然惡名在外,但私德還是可圈可點的。

今日他算是碰上難纏的了,日後見到這柳姑娘,他蕭淮安繞道。

“到底走那條路?”

蕭淮安抱著秦瀾走了近半刻鍾,臉色越來越黑。

在這小小尚書府,竟然也會迷路。

秦瀾更為委屈,她才來了不過三日,前兩日被他踹的躺**將養著,什麽也沒幹,今日還是第一次出門。

“要不,王爺去問問那些小廝丫鬟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