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麵露難色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朝這樣望來,蕭淮安起身,踉蹌了幾步,剛想走到她身側,可腳步頓了頓,整個人立在那,眉頭緊鎖,黑眸裏,多了絲不敢置信。

添丁添福,按理說應該是好事。

可秦瀾打量著四周的人,蕭慎麵色古怪,蕭淮安不可思議,就連李太師,也麵露難色。

本來她不過是胡說八道一句,想要將李清凝搪塞過去,誰知現場諸人,仿佛,見了鬼似的。

還是蕭慎率先緩過神,扯出一抹笑,“這樣大的事,淮安都不早說,朕這就吩咐人,為弟妹重新置辦一份菜席。”

秦瀾再次行禮,看了一眼蕭淮安,這才笑了笑,“回皇上,此事王爺不知,本來妾身想給王爺一個驚喜,可今日實在不宜舞樂,隻得說了。”

“好了好了,快坐下,來人,將霖王妃的菜式換一下。”

蕭慎嘴角一扯,連忙抬手,示意秦瀾坐下。

很快,便有宮女將秦瀾方才的菜式,全都換成了適合懷孕女子所適用的飯菜。

而站在正中原本還想發難的李清凝,頓時覺得窘迫,瞧著沒人理會她了,隻得訕訕的回了座位。

坐定後,蕭淮安捏著酒杯,竟喝的更凶了。

秦瀾始終瞧著他,見狀,隻得徐徐往他身側湊了湊,低聲勸道,“王爺,酒大傷身,少喝些吧!”

捏著酒杯的手指微顫,蕭淮安仰頭喝下,眉間突然多了絲惆悵,起身拱手道,“雲姿身子不適,還請皇上準許臣弟先行告退。”

蕭慎喝的有些暈,抬眸看了他好幾眼,才揮揮手,“如今弟妹的事,才是大事,路上小心些。”

“是。”

蕭淮安微微頷首,起身走到秦瀾身邊,捏著她的胳膊,將她拎了起來,擁著她朝宮外走去。

一路上,宮燈通明,宮女太監見了他們,都趕緊避諱,跪下行禮。

蕭淮安始終目視前方,一隻手掐著秦瀾的腰,似是推著她走似的。

上了馬車,蕭淮安幫她備了個靠枕放在腰後,頓了片刻,才漠然開口,“這孩子——不能留。”

原本秦瀾還想跟他解釋一番,誰知蕭淮安開口便說這個,她一時之間愣在那,竟有些不知所措。

心口一疼,像是被無數根銀針紮了一樣。

“為何?”

仰頭,秦瀾的眼眶莫名的紅了起來,委屈的想要個理由。

蕭淮安抿了抿唇角,別過頭,過了半晌,才幽幽開口,“你日日與別的男人廝混,本王怎知這孩子是誰的?”

一字一句,像刀子,就這麽兜頭潑了過來,秦瀾突然覺得渾身疼的厲害。

他說的,好像也有些道理。

突然,她咧嘴笑了笑,眼淚順著眼角徐徐落下,滴在了她宮裝繡的牡丹上。

末了,她才擦了擦眼淚,故作輕鬆的說道,“王爺不必費心,妾身並未懷孕,隻不過是拿來搪塞李清凝的幌子罷了。”

她這樣的人,如何能再次掉入情窟,又有幾次重生的機會,讓她報仇雪恨呢!

聽了她的話,蕭淮安仍舊看著別處,沒有再看她,隻是紅了的眼眶,身旁的人,是不會知道了。

馬車徐徐停在府門口,秦瀾率先推開門下了車,跳下車的那一刻,突然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蕭淮安過了好半晌,才緩步下了馬車,眼前霖王府燈火通明,哪裏還有那抹緋紅身影。

抬眸,眼前霖王府的牌匾,還是先皇親筆,當時他立府,本以為慘淡,誰知父皇卻派人送來了匾額。

什麽話也沒說,可當時麵對著這偌大的王府,他心裏竟突然不怕了。

“王爺,王妃瞧著臉色很不好。”

蘇和站在他的身側,硬著頭皮說了句。

“找太醫過去瞧瞧吧!”蕭淮安歎了口氣,抬步跨上台階,回了前院。

蘇和點了點頭,終究沒有再多說什麽。

當局者迷,他說再多,也沒什麽用。

第二日不是上朝的日子,蕭淮安卻早早的被叫進了宮,秦瀾起身來請安時,撲了個空。

剛準備回去,正好碰見蘇唐帶了太醫過來,“王爺吩咐這位徐太醫過來給王妃請脈。”

秦瀾眉頭一蹙,瞧著麵前的人,似是明白了什麽,冷笑一聲,曼聲道,“多謝王爺了。”

回到流玉閣,秦瀾坐在桌前,徐太醫立馬放了脈枕,隔著細軟的帕子開始把脈。

蘇唐始終站在一側,聚精會神的等著。

屏息半刻後,徐太醫麵有喜色的起身拱手,“恭喜王妃,王妃已有近兩個月的身孕了,隻是胎像不穩,須得靜養。”

“……”

“……”

秦瀾眉頭一擰,像是聽了個笑話,“徐太醫,你沒診錯吧?”

“臣行醫數年,斷不會出錯。”徐太醫立馬行禮,一本正經的答道。

秦瀾忍不住低笑,收了手,抹了把臉,冷冽開口,“那煩請徐太醫幫本王妃備一碗落胎藥,最好是那種喝了不那麽疼的,精氣神不受損的。”

徐太醫抬眸,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雲淡風輕的人,隨後又扭頭看了一眼蘇唐,一時之間難以抉擇。

這樣大的事情,無論如何,也得告知王爺一聲吧!

蘇唐早就驚的張大了嘴,險些掉了下巴,過了好半晌,才往前湊了湊,討好的笑道,“這事,是不是得先同王爺說一聲。”

“我同王爺說過了,王爺不要這孩子。”秦瀾毫不在乎的說道,垂眸,手不自覺的撫上了肚子。

在蕭淮安眼裏,她日日與別的男人廝混,即便是生下了孩子,又能如何?

難不成讓他滴血認親,長大了受人指摘?

她這樣的,便不配有孩子。

“徐太醫,勞煩了。另外,本王妃還希望此事,隻有在座諸人知,若是被旁人知曉,恐怕這一眾幹係,不是你們所能承擔的。”

秦瀾起身,眸光掃過在場眾人,勾了勾唇,轉身回了寢殿。

雲畫早就嚇得不知該如何了,想上去規勸規勸,可又不知該如何開口,方才自家主子那眼神,像是要殺人似的。

“這,該如何是好?”徐太醫一臉愁容,這本該是大喜事,該拿賞錢的,何以鬧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