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奇怪的任命

張海寧同樣知道不該問的不問這個道理,但是羅仕康沒有任何音訊多少讓她有些擔心。

直到事發的第五個工作日,張海寧才收到羅仕康的一句話回複:過去的一切都過去了。

海濱雜技團經曆了馮一柱事件後,整個團裏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沉寂起來。沒有一個人多問,甚至連樹枝上的落葉在空中懶散地飛舞,都沒有人會怎麽關注。

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熬過炎熱的火一樣的夏天,這個海濱城市一個子就清爽了許多。

海濱雜技團會議室裏,市委宣傳部和市文旅體局的領導悉數到位,今天召開全體職工幹部大會,宣布重要人事任命。

對於張海寧而言,今天誰當領導對她來說已經無所謂,身在曹營心在漢,她對這裏已經無心戀戰了。誰當頭兒,對她來說都是生命裏的過客。

坐在會議室裏等上級領導,張海寧沒有看到王副團長,也沒有看到羅仕康,直到開會前的兩分鍾,由王副團長引路,羅仕康才隨著市委宣傳部的領導走進會議室,他的表現讓張海寧有些大跌眼鏡,令她想不到的是今天的羅仕康,低首含胸,一副下人的模樣。這與她想象中的羅仕康真的判若兩人。

內心深處的那幾秒的時間裏,她不停地問自己,這個世界到底怎麽啦,人難道會因為某些事會變得如此讓人陌生?張海寧不願意往深處想下去,她似乎感知到了什麽東西。

“現在我代表市委宣布:海濱市雜技團團長由羅仕康同誌擔任,同時任命為雜技團黨總支書記。”

大家驚訝,接著是一片熱烈的鼓掌。王副團長有些愣了一下神,臉色極度難看,但很快他也跟著漫不經心地鼓掌。

“另外宣布海濱市雜團改製為海濱市雜技有限公司,任命王金貴同誌為海濱雜技團董事長,下一步將原來沒有進行完的文化體製改革一抓到底,完成收尾工作,同時,真正使雜技團走向市場。另外,免去其原雜技團副團長職務。”

“新任命的團長羅仕康同誌主抓雜技業務和黨建,王金貴同誌主抓市場化運作,搞經營,宣讀完畢。”

羅仕康倒沒什麽,他似乎早就知道這一結果,在全體人員大會上表態。

“本人堅決支持市委的決定,努力鑽研業務,對組織忠誠,主動擔當作為,將雜技有限公司帶向新的高度。”

表態的話語雖然不多,但是字字珠璣,以一抵十。市委宣傳部的領導帶頭鼓掌,接下來是全體人員稀稀拉拉的掌聲。

輪到王金貴表態時,他顯然是一臉的不高興,但在這種場合,像王金貴這種官場人反應的迅速也是十分驚人,把再多的委屈都藏到了內心。

“我沒有任何可說的,作為一名30多年的老黨員,組織上需要我幹什麽,我絕對的服從,雖然我知道市場化運作有困難程度有多大,也不會反悔,越是困難組織上對我的信任,說明我還有啃這塊硬骨頭的能力。同時,也希望全團人所有工作人員,都能支持我的工作,我會在學中幹、幹中學,帶領我們這支隊伍向前衝的。”

市委領導沒有鼓掌的時候,全體員工卻主動鼓掌起來,掌聲的響動明顯比剛才大了許多。員工們對於雜技團市場化運作,走向市場的呼聲一天比一天高,今天總算有了結果。

羅仕康一整場的宣布儀式中,眼睛全盯著市委宣傳部和市文旅體局的領導,不知道是不是心虛,既沒有敢看全體員工一眼,更沒有看張海寧。他像個聽話的小學生在課堂上全神貫注地聽著上級領導在作指示。

張海寧的心裏極度反感羅仕康的作派,雖然她沒有看到他的溜須拍馬,但同樣讓她感到不舒服,不少同事也向羅仕康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任命宣布剛一結束,全體員工離開會議室的迅速比上級領導還快,領導從開門離開,他們早就從後門散去了。

這一次宣布的人員任命顯然不得人心,最起碼這一次突然襲擊的任命,讓雜技團的全體職工像受到了侮辱,他們在這一次的幹部任命中,沒有得到任何的尊重,甚至連投票的過程都省略了,即使是在國企的改革,也不能這麽突然吧。

張海寧回到家裏,也有些失落。當然,她還是那顆平常心,她不關心領導是誰當,隻是今天羅仕康當上了團長,讓她意想不到。這是不是驗證了馮一柱那天晚上在酒桌上的話了呢?

羅仕康那天晚上的表現讓張海寧現在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他的醉是裝的,隱藏的真正深的人,不是馮一柱反而是羅仕康,這一點讓自己是不能接受的。是呀,或許這一幕原來不屬於自己的戲也該結束了,不過,能從中認識一個人看到他的本質,也屬於賺到了。

一次次的經曆,對於逐漸內心強大的張海寧來說,像錢塘江的大潮,越是衝擊的浪花大,使她內心的彼岸越是強大,她的成長或許更加的迅速,凡事要向好的一方麵看嗎?

張海寧回到家中,一臉的不悅。

張臨泉不以為然,他仿佛沒有看到女兒的不高興,而是興奮地喊叫著海寧的名字。

“海寧,快來看看,咱們的雜技小鎮開張了。原來我以為縣裏隻是說說,現在動真格的了,你看,快來看朋友發來的視頻。”

張海寧半信半疑地將頭試探了過去,通過爸爸的手機視頻,果然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海寧,這一下子放心了吧,爸爸沒有騙你吧?”

“我知道爸爸沒有騙過海寧,但是爸爸,現在的女兒不自由了,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那個張海寧了。”

張臨泉似乎一下子聽不懂張海寧的話了。

“孩子,你這話說得我還真的不明白,腿子在你身上長著,怎麽能說不自由了呢?”

“爸爸,你咋給忘記了呀,我進入海濱市雜技團的時候,可是簽了三年用工合同的,要是現在走的話,我就是違約,違約就得賠償雜技團的損失,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呀,我能賠得起麽?”

一句話,把張臨泉說得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謝情悅聽了也是眉頭緊鎖。

“海寧說得對呀,這可怎麽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