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養兒不一定防老

南焉渾身恍若劃過一絲電流,觸擊著渾身的血液,漸漸變得沸騰。

酥麻感也蔓延至四肢百骸。

南焉立馬收回了手,再看宴景禹那副鎮定自若,神色懨懨喝藥的模樣。

好像是無心之舉。

她不能多想,不能多想!

在心裏默念了幾遍,她暗暗深呼吸了下,“你腰……還好嗎?要去房間裏躺著嗎?還是說,我們幹脆提前回去好了?”

他這樣,也玩不了什麽。

“十一都還沒玩什麽,明天回去也不遲。”

“那你……”

“貼上膏藥好多了。”

南焉點頭,轉頭看向浴室,自己剛洗完臉出來的十一,連忙把口罩遞給宴景禹,“戴上。”

十一的抵抗力本來就不高,經過這次生病,可禁不起感冒傳染。

即便屋子裏開著暖氣,南焉還是給他穿了套長袖長褲。

“爸爸,你怎麽戴上口罩了?”十一爬上沙發,不解地看著他。

“爸爸感冒了,你現在不能離爸爸太近了,會傳染的,到時候會打針……”

一說要打針,小家夥立馬從沙發上溜下來,退到離他最遠的那個單人沙發上。

還抬起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糯嘰嘰道,“這樣就不會傳染啦!”

“嘿,你這臭小子。”

宴景禹看他溜那麽快,頗為無奈地吸口氣。

果然,養兒不一定防老。

南焉在旁看著,沒忍住掩唇笑了起來。

“媽咪,十一做錯了嗎?”十一無辜地眨巴了下眼睛。

她笑著搖頭,過去捏了捏他的小臉蛋,“十一這是在自保,沒有錯,而且,我們十一本能就不能感冒的,不過,你剛剛那個舉動,可是傷到爸爸的心了,應該怎麽做呢?”

十一認真思索了下,然後站在地上,特別認真道,“爸爸,對不起,十一錯了,你不要傷心,十一最愛爸爸了。”

宴景禹哭笑不得,這氣實在沒法生。

但不得不說,南焉將十一教得很好。

從來不會因為他們大人之間的恩怨和芥蒂,而讓孩子和他們生疏起來。

反而事事教導著十一,該如何做,該如何說。

臨近中午時,十一就說肚子餓了。

南焉便打了電話叫餐。

父子倆都生著病,都不能吃油膩辛辣的東西,所以午餐也比較清淡。

清淡到宴景禹這個生病的人都有些吃不下去了。

十一更是委屈地癟著嘴,“媽咪,沒有肉肉。”

南焉接收到他們父子倆幽怨和略微嫌棄這桌菜的眼神,冷著臉道,“今天早上就吃得已經夠豐盛了,昨晚十一可是一片青菜都沒有吃,你倆都在生病,今天中午就吃點清淡點的,肉,晚上再說。”

“爸爸。”

十一耷拉著小臉,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宴景禹。

宴景禹就受不了兒子這副模樣,試圖找地位,“是該吃點清淡的,但這也太清淡了吧,不說多了,好歹有一樣肉,你又不是不知道十一愛吃,他這……”

話還沒說完,南焉擰著眉一個不耐煩和警告的眼神掃過來。

宴景禹瞬間噤了聲,轉頭看向十一,“十一,你媽咪說的沒錯,這綠色食物吃了,對身體好,你現在就該多吃些這個,你看,這裏麵不是還有蝦嗎?蝦也是肉。”

十一眨眨眼。

他爸好像也挺不靠譜的。

牆頭草說歪就歪。

僅僅是因為他媽咪的一個眼神而已。

十一認命了,拿起輔助筷夾了幾個蝦米進碗裏,南焉又給他推過來一盅水蒸蛋。

一家三口就這樣,默默地把飯吃了。

十一玩了一會,就開始揉眼睛要睡午覺了。

南焉陪他躺著,宴景禹則躺在她身旁,他不能挨著十一躺著,隻能把她隔在中間了。

過了許久,宴景禹聽見平緩的呼吸聲,他側首問,“睡著了?”

“嗯。”

“挺厲害,睡著了還能應。”宴景禹輕嗤,打趣道。

南焉閉著眼睛,“閉嘴,我是真困了。”

早上起來那麽早,中間又折騰了那麽多事。

身體不累,精神也夠累的了。

宴景禹唇角微揚,“嗯,那就睡吧。”

————

下午,十一醒來後,吃了藥和點心後,就在沙發上乖乖玩著玩具。

南焉正在陪他玩積木來著。

就聽見房間裏忽然喊了一聲,“南焉!”

南焉手一頓,和抬起小臉的十一對視了一眼。

“媽咪,爸爸在叫你。”

“你先玩著,媽咪過去看看。”她放下手中的玩具,起身走到房間。

一進去,就看見宴景禹正努力想撐著手臂起來。

臉都憋紅了。

別提多努力了。

南焉實在忍不住,側開身子,笑了起來。

雖然沒有出聲,但宴景禹看見她肩膀抖動地浮動了。

他眉骨狠狠跳動了下。

今日份的屈辱,後麵他一定會在這個女人身上加倍討回來的。

看她到時候還笑得出來不。

“過來扶我一把,起不來了。”

南焉強忍笑意,轉過身去,麵無表情地伸手將他從**拉起來。

正當她準備出去時,宴景禹又道,“扶我去浴室。”

她扭頭看過來,他解釋,“腰疼,走路得人扶著點,醫生也說,讓我臥床休息,少用腰。”

南焉:“……”

合著在這拿著雞毛當令箭呢!

行吧,看在他兩次感冒都是因為她的份上。

忍了。

日行一善嘛。

多積點德,沒什麽不好的。

一番勸解下來,她把自己成功說動了,又返回來扶著他去了浴室。

然後,這種事情有了一就會有二。

宴景禹可勁地開始指揮起她來了,那叫一個心安理得。

一會倒水,一會拿吃的。

就連晚上洗澡,還讓她幫忙。

南焉忍無可忍,把手中的毛巾往他臉上一砸,“宴景禹,你還來勁了是不是?沒完沒了,真把我當成護工了不成?你要是想找護工,我現在可以給你打個電話找一個,護工錢我出!”

宴景禹望著她的怒顏,稍稍手鏈了些。

扶著腰,麵色痛苦,“疼。”

南焉:“……”

疼死算了。

她懶得管了。

一個眼神都懶得給,直接從他身邊走過去。

宴景禹伸手拉住她,也不顧上腰上的疼痛了,反手將她摁在了懷裏,臉埋進她的脖頸中,甕聲甕氣道,“嗯,是真的疼,沒騙你。”

“所以,你就使勁折騰我是吧?到底是誰公報私仇啊?”

南焉想伸手推他,但礙於他腰有傷,怕二次傷害,就任由他抱著了。

宴景禹抿抿唇,摟著她的力道加重,聲音更悶了,“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