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張繡軍被圍,張遼率軍援。
涼州雖與並州相接,但入並的路卻並不多,主要還是大山環繞,大軍難以通行。
這日大軍剛到泥陽,卻不見北地郡守張繡的身影。剛要責罵,卻聽一騎來報。
“啟稟陛下,郡守張繡,率軍三千,於郡邊戰於夫羅三千散騎大勝而歸!”
“什麽?南匈奴的勢力已經到了上郡了?”
劉辯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
“回陛下,夏秋兩季,匈奴時常會入涼劫掠,根據並州的逃民說,並州牧與南匈奴於夫羅曾達成協議,放匈奴騎兵從涼州入關中肆意劫掠。”
那騎兵跪在地上一拱手,緩緩說道。
“嗯,朕知道了,張繡此刻在何處?”
“張將軍打敗敵軍後,又追出百裏,此刻應該已經入了並州地界了。”
“什麽?可是去的漆垣方向?”劉辯立刻問道。
“正是,張將軍說司馬侍讀所率運糧隊在前,不能不追。”
“子龍,文遠,速速與我點兵五千,每騎配三馬,沿途不停,直追張繡,皇甫嵩老將軍,有勞你在後指揮大軍趕上,中軍由高順帶領,領五千軍,沿途收馬,立刻出發!”
劉辯覺得於夫羅在這個西涼被平定的節點出兵入涼,絕不是一般的劫掠,可能是某種試探,對於劫掠成性的匈奴而言,一旦知道了你的弱點,他們會像跗骨之蛆一般,緊緊咬住你來吸血。
“末將領命!”
眾將齊喝一聲,立刻開始行軍。
這次急行軍,劉辯並未帶上三女,而是讓她們留在了高順帶領的中軍處。
劉辯則是與趙雲、張遼、典韋、許褚,馬不停蹄地趕往漆垣縣。
一路之上,劉辯偶然看見了路邊穿著漢人服飾的屍體,男性皆是前後中刀,女性皆是破衣爛衫,顯然是被糟蹋了一邊,再被殺害。
張遼見此情形,恨得目眥欲裂,一個勁地下令速速行軍。
“子龍,不對勁!”
劉辯看著路旁屍體,對著身側的趙雲說道。
“陛下是說這些屍體嗎?”
“沒錯,這些屍體皆是刀傷,沒有箭傷,不像是逃民,更像是匈奴用來遊戲得到人畜。”
劉辯點頭答道。
“啟稟陛下,再行百裏便是漆垣了。”劉辯軍中的向導開口說道,他涼並的邊民,對這裏自然熟悉。
“張繡啊張繡,如此深入,難道不怕有伏兵嗎?”
劉辯眼中露出了惋惜的神色,他隱隱覺得張繡可能已經兵敗了,但司馬懿與張任的運糧隊仍在前方漆垣,此刻當真是騎虎難下了。
“陛下,師兄之勇,當世罕見,他本就是西涼人,豈能不知匈奴戰法?子龍願領兵先行,尋師兄去向。”
“不必,軍不可分,入並之路如此安靜,若是分兵,極有可能會中了匈奴的計,文遠!你前日所說白波軍,可是在這一帶活動?”
劉辯靈光一閃,開口問道。
“稟陛下,白波軍大部居於西河、太遠兩郡,上郡比鄰西河,此刻若有白波軍倒也不奇怪。”
“不過陛下,這白波軍雖然全是並州與河東的漢人組成,卻同匈奴一同抵抗過董卓,若是於夫羅說服了白波軍合謀一處,隻怕並州難入。”
張遼一邊催促行軍,一邊說道。
“子龍文遠,放慢一些速度,讓高順部能夠趕上,此地山勢不高,極利於匈奴行軍。”
劉辯點了點頭,立刻下令道。
大軍再次向前行進了二十餘裏,時值午後,夕陽西下,前方刮來的風中傳來一絲血腥的氣味。
“陛下,張繡將軍正在前方十裏與匈奴血戰!”
探馬回報,劉辯聞言立刻下令騎兵換馬,換下的馬匹直接被丟在了路上,等待著高順的後續部隊來接收。
“將士們,自古漢匈不兩立!張繡將軍正在前方血戰,我等豈可坐視不管?”
張遼看了劉辯一眼,立刻高聲喊道。
“誓殺匈奴!”
身後軍士包括劉辯在內,高舉手中武器,怒吼一聲立刻催馬狂奔。
相距八裏,空氣中的血氣更加濃鬱,耳邊隱隱傳來漢軍的嘶吼。
相距五裏,兩側開始出現漢軍與匈奴的屍體,皆是正麵受傷,無一人逃跑。
相距三裏,劉辯已經能看清前方高舉的紅色軍旗,黑色的張字,在風中不斷飄**。
“全軍鋒矢陣,架槍衝鋒!”
張遼一聲爆喝,身後的軍士立刻排列成箭矢的形狀,這是重騎兵常用的衝陣陣法,最利於打散敵人的陣型。
一旦前軍鋒刃處衝過敵陣,立刻調轉馬頭,再次以後軍為鋒矢衝鋒,如此反複,可讓敵軍四散,而這個時期下,騎兵追殺四散的敵軍,幾乎就是秋風掃落葉了。
“張繡!舉旗!”
正在陣中浴血的張繡,隻聽得遠處傳來一聲熟悉的漢話,原本他還以為自己連殺數十人,已經累得出了幻覺,但漢軍獨有的重甲騎兵部隊,除卻馬蹄聲外,還有那熟悉的甲葉獵獵作響的聲音。
“兄弟們!咱的援軍來了!今日就要殺光這群畜生!”
“好!隨張將軍殺啊!”
“狗日的匈奴!殺!”
援軍無疑是戰場是最能提振士氣的一件事情,此刻張繡的三千兵馬已經折損大半,又被匈奴騎兵牢牢圍在中間,若是劉辯不來,張繡已經做好了死戰不退的準備。
張遼見友軍陷於敵軍大陣中央,立刻同趙雲對視了一眼,兩人各領一半兵馬,鋒矢從當中分了開來,化作兩柄利劍,直刺匈奴大陣的兩側。
匈奴雖然難以對付,但難是難在他們的機動性和遠程攻擊能力,此刻匈奴圍殺張繡,根本來不及變陣遊擊。
麵對全身鐵片紮甲的漢軍,全身皮甲的匈奴皆是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看向了遠處的山包。
那山包之上,一身匈奴打扮的於夫羅與白波軍的首領楊奉正在觀看著這一場大戰。
“奇了!這漢軍何時那麽彪悍了?”
於夫羅看著楊奉問道。
“哼,散了吧,袁紹給的情報果然是虛的,還好死的隻是你軍中新兵,不傷根基,我早與你說了,漢軍不同往日,不然我白波軍也不會撤出河東郡了。”
楊奉冷哼一聲,將袁紹送來的信丟在了地上,又用力踩了踩。
“你們漢家的小皇帝那麽快就平了西涼,到底選袁紹還是選劉家,你可做好決定了?”
於夫羅笑了笑問道。
“誰給的多聽誰的唄,那袁紹自己領著大軍僵持不動,卻要我們襲取司隸後方,今日一試,方知入司隸乃是自尋死路,還是張楊那小子機靈,救韓遂的功勞被他搶去了,行了我回西河了。”
楊奉說罷便要回身上馬而去,於夫羅卻攔住了他的去路。
“漢軍就五千人,憑我們山裏伏著的一萬兵馬,拿不下嗎?”
於夫羅看見漢軍的鐵甲便心裏癢癢,要知道南匈奴的駐地,金屬產量並不高,時常需要用牛馬羊,來換取漢人的鐵礦。
“半個時辰前我的探馬來報,這五千漢軍身後,還有五千中軍,中軍之後又不下三萬的後軍,要留你留,老子還得留點家底等張燕他們呢。”
楊奉微微一笑,調撥馬頭,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山包。
於夫羅聞言也值得歎了一口氣,“虧本買賣!還在袁紹給老子的錢糧,老子沒分給這憨貨。”
陣中匈奴見山包上的主將沒有傳來命令,隻得咬牙硬頂漢軍的衝鋒,結果可想而知,這五千兵馬全是從南陽一路殺到西涼的悍卒,敵人又是匈奴,這無疑是激發了漢軍刻在骨子裏的傳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