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孕婦垂危，沒有醫生
傅家夫妻走了沒多久，他們的報複就來了。
宋家父母突然被開除，中年失業；宋樂魚留院的offer也直接泡湯；宋父早年欠下巨款的事情更是被翻了出來，一夜之間，鄰裏皆知。
沒了收入、沒了名聲，傅家不過略施小計，就害的宋家雞犬不寧。
因為連連被人上門催債，宋父悔恨自己年輕時錯信他人，不該給人擔保，如今耽誤妻女。他居然偷偷在臥室自殺，好在被母女兩個發現，才救回一條命。
不甘心的宋樂魚咬緊牙關，奔波在江州市大大小小的招聘會上。
這家醫院拒絕，她就找下一家。她不相信，她堂堂一個醫學博士，在江州市會找不到一家願意接收她的醫院。
隻要找到工作，就有希望！
最後還是宋樂魚的博導林逾靜，想出了辦法。
江州市第四醫院。
導師說她的一位同學在這裏當院長，向來是個不畏強權的硬漢。她說了情，叫宋樂魚過去麵試。
周一一早，宋樂魚就趕到四院，整理了下西裝，便大步走進醫院大門。
不同於宋樂魚讀博時所在一附院的繁忙，四院門可羅雀。
一樓大廳空曠得一眼能望到頭，既沒有醫生，也沒有患者。隻有一兩個護士值班，還坐在導診台後麵邊嗑瓜子邊玩手機。
“請問……”
宋樂魚剛要詢問導診行政樓怎麽走，門外就有120救護車呼嘯而至。轉運員們步履匆匆，將一個昏迷的孕婦推進大廳，邊走邊喊。
“快來人！有孕婦暈倒了，快叫婦產科醫生！”
“天呐，怎麽偏偏是孕婦！”
導診台的護士顧不上宋樂魚，站起身連忙拒絕，“快送走！我們院不接這種患者！”
轉運人員忙得一身的汗，聞言忍不住大怒：“方圓五公裏，你們四院是唯一一家醫院，不送這兒送哪兒？”
頭發稀疏的急診科醫生嚴尚急忙趕來打圓場：“小夥子別生氣，真不是我們不想接，是不能接！可能你們120還不知道，我們院婦產科早就人去樓空，現在根本就沒有醫生！”
轉運人員沒想到會是這種原因，驚訝過後一臉茫然：“沒有醫生？你們四院不是綜合醫院嗎？怎麽能沒有婦產科醫生？那現在怎麽辦，再等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宋樂魚回過頭看了一眼事件的中心。
急診平車上的孕婦麵部漲紅、牙關緊閉，四肢正無意識地抽搐，不知道已經昏迷了多久。
“子癇。”
宋樂魚唇間吐出來兩個字。
導診護士詫異地看她一眼：“您說什麽？”
宋樂魚顧不上和她解釋，一個箭步衝了出去，像條飛魚般快速穿過人群，直接來到孕婦身邊。她一把掰住孕婦下頜，手上用力，逼著牙關緊閉的孕婦將嘴打開。
子癇是一種患高血壓的孕婦才會出現的急危重症，抽搐時類似癲癇發作，很容易發生咬舌和窒息！
嚴尚被突然衝出來的宋樂魚嚇了一跳：“你是什麽人？你在幹什麽？”
宋樂魚一邊把手帕疊好塞進孕婦嘴裏，一邊推著平車往搶救室跑：“孕婦病情緊急，需要馬上搶救！快拿監護機來！”
嚴尚當然知道情況危急，但還是下意識擋在宋樂魚麵前。
不是他不想救人，是他實在沒辦法相信眼前的女孩。
她天生一張圓臉，眼睛也是純真的杏眼，鼻子小巧，唇瓣豐潤。加上不到一米六的個頭，和身上那不合身的黑西裝。
怎麽看，怎麽像個偷穿成人衣服的高中生。
這怎麽可能是正經婦產科醫生！
嚴尚一邊腹誹，一邊阻攔：“不行不行，小姑娘你別給我們添亂啊！我們搶救室沒搶救過產婦的。出了事兒誰負責？”
“我可以救她！我負責！”宋樂魚語氣堅定，一把撥開嚴尚，推著孕婦就跑遠了。
“不是，你負責有什麽用！這不合規啊！你快給我停下！”
嚴尚疲憊地追在宋樂魚身後，想不明白宋樂魚這麽小的個子還推著搶救車，怎麽能跑得比他還快！
一衝進搶救室，宋樂魚就如臨主場，一邊拽過一個護士給她幫忙，一邊飛速地檢查起患者的生命體征。
血壓升高，脈搏過速，肌肉僵硬，眼底出血。
這確實是一個子癇的孕婦無疑。
理論來講，對於子癇的孕婦，緩解症狀後盡快終止妊娠，是最好的辦法。
否則戰線一旦拉長，極有可能造成母兒死亡，一屍兩命。
“給患者采血送急診檢驗。”宋樂魚叮囑幫忙的護士，“另外，開放靜脈輸液通道。準備藥物降壓、鎮靜，解除**！”
護士慌張應是，搶救室的眾人被宋樂魚指揮著忙做一團。
嚴尚跑進搶救室，喊了好幾聲都沒人理他，甚至還因為礙事被眾人搡到角落。
隨著藥物進入患者血液，患者的血壓明顯下降，症狀也逐漸好轉。
一名時刻關注著患者的小護士驚喜地喊起來：“患者恢複意識了！”
孕婦從抽搐狀態中脫離，意識恢複，眼睛迷茫地四處打量。
宋樂魚抽出她嘴裏的手帕，正要仔細詢問她的病史，卻突然覺得腳麵一涼。
低頭看去，隻見孕婦身下的裙擺不知何時濕透了，羊水正順著平車縫隙滴落在地。
宋樂魚握著平車扶欄的手一下子緊得發白，聲音發顫：“你懷孕幾個月？”
孕婦渾渾噩噩的回答：“7……7個月……”
太早了！
還有兩個月才到預產期，卻現在就破了羊水！沒了羊水，胎兒就沒有生存的空間。
必須馬上做剖宮產！
但7個月的嬰兒還沒發育好，一旦出生，死亡率極高。必須有新生兒科醫生支持，才能保證這麽小的孩子的安全。
但據她剛才觀察，四院根本就沒有新生兒科！
怎麽辦才好？
孕婦麵色蒼白，痛苦地嘶吼，突然伸手一把拉住宋樂魚的胳膊：“醫生！醫生救救我啊！我的肚子好痛！”
女人哀求聲傳入耳中的那一瞬間，搶救室所有人的動作都被放慢千倍，嘈雜的聲音和紛亂的顏色都離宋樂魚而去。
宋樂魚“撲通”一聲，跌入意識的深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