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玫瑰園三爺的保護

成隊的車輛有序駛離莊園。隻是三天鐵質圍牆上的薔薇都開了。

粉霧一片,羅思思聞著風中的花香,臉上的笑控製不住的揚起。

“我們要去的玫瑰園更美。”梁肅靠在後座椅背上,明明是每個人坐車都會有的姿勢,偏偏就他坐出矜貴的美感。

羅思思望著窗外的薔薇花沒回頭:“那要見到才能對比。”

她還惱火著公主抱,忍不住地想要懟他。

“今年的厄瓜多爾開的最好,如果你喜歡的話,我讓人移一片種在前庭花園。”

羅思思這回回頭了,她那眼睛斜睨著梁肅,“我不喜歡。”

梁肅沉默,他還沒有嚐試過送出的禮物被拒絕。

也是因為沒有被拒絕過,所以他送禮物分外生硬。

羅思思感覺在梁肅臉上看見了委屈,但細看,他臉上隻有壓抑著的怒氣。

一直涓涓細流著的那種冷苦的味道猛然間全變成了苦。

就像有人強行往她嘴裏塞苦膽。

羅思思恨恨磨牙。

真還惹不得你了!

為了不吃苦,她強行挽回話題:“我喜歡暮光之城多一點,如果可以的話,不如就種它?”

梁肅斂眸思考,發現自己竟然沒有聽過這個品種的玫瑰,不由得虛心的討教:“是哪個公司或植物園培育的?什麽時候上的市?”

羅思思心說,我上哪知道去,我就喜歡個花,難道還要知道它爸爸是誰?

但現在顯然不能再嗆他。

說不知道又顯得很敷衍。

羅思思靈機一動,笑著說:“你猜?”

梁肅還真在心裏猜了一圈,發現自己實在對玫瑰品種和培育人知之甚少。

扭頭就見羅思思臉上控製不住的笑。

明顯是在逗他。

剛才被拒絕的怒氣忽然就散了,他控製不住的跟著笑起來。

轉頭就跟在前頭開車一直當隱形人的阿凱說:“查一下這個品種,若是種植條件符合,就在玫瑰園和前庭都種一片。”

阿凱帶著墨鏡酷酷地表示記下了。

羅思思鬆了一口氣,不用吃苦膽了。

她脫殼後到底是什麽鬼體質!

車隊選擇的都是人少車少的路,羅思思剛哄完狗男人,車隊就已經開始減速。

羅思思隔著車窗往外看。

不遠處粗大柱子上豎著一個巨大的長方形廣告牌,上麵玫瑰做底同白色藝術字寫著S市玫瑰園歡迎您。

羅思思訝然,她之前對來到的城市有諸多猜測,萬萬沒想到竟然是S市,一線城市啊。

這群賣白粉心真大,虎了吧唧的,敢把老家按在這!

想著她偷看梁肅,眼神在半空正好跟梁肅看她的目光撞在一起。

羅思思就像被電了一般,連忙扭頭。

後麵梁肅低低地笑起來。

羅思思就專盯著車外麵看,發誓再扭頭她就是王八。

車隊緩緩通過崗亭後,開了五六分鍾,竟然來到水邊,依次排隊過一座石橋。

羅思思在走到橋一半的時候就聞到淡淡的花香。

可惜車玻璃關的死死的,她想去打開才發現後座控製車窗戶的按鈕,根本不起作用。

不會吧,難道有錢人的後座車窗都是司機控製的?

她本來不想當這王八的,但實在好奇。

回頭問梁肅:“車窗怎麽打不開?”

沒想到話一出口,梁肅的臉登時就變了。

像是一直被關在籠子裏的猛虎出欄,危險陰沉。

前麵開車的阿凱連忙檢查。

過了不到一分鍾,阿凱回頭,臉白的嚇人,額頭上全是冷汗,道:“三爺,刹車失靈,車窗和門全部鎖死,車被人動了手腳!”

羅思思聞言臉也白了。

“帶破窗錘了嗎?”梁肅沉著臉問。

羅思思本來慌亂的心,看見他這麽鎮靜,也跟著緩和下來。

阿凱單手開車,另一隻手在副駕翻找一會,說:“三爺,也沒了。”

梁肅緊緊抿著唇,眼中泛起狠意。

阿凱又在身上摸索一會兒,遞過來一個像筆一樣的東西。道:“我帶了簡易的,但不確定能不能破特製的玻璃。”

梁肅伸手接過直接打開,尖銳的釘形錘頭露出來。

他揮起手臂狠狠地釘在車窗左上角。

可惜玻璃是特製的,子彈都防,更別說這小小的釘頭。

羅思思在旁眼見什麽忙都幫不上,隻能控製自己縮在車座裏當個木偶泥胎,盡量不添亂。

後麵的車像是看見了他們車裏的動作。

竟發瘋了一樣朝著他們撞來。

緊急之下,梁肅一把拉過羅思思護在懷裏。

“Hong”的一聲巨響,羅思思隻覺得天旋地轉,梁肅的兩隻胳膊緊緊地箍在身上。

她除了頭暈身上卻沒受什麽傷。

車子滾了兩圈。

忽然又是一聲巨響,像是撞到什麽被截住停下。

羅思思慢慢從梁肅懷裏探頭,卻被帶血的大手摁回去。

“別動。”梁肅的語氣仍舊冷靜。

羅思思狂跳的心慢下來,頭頂梁肅再喊阿凱:“你怎麽樣?能不能動?”

阿凱坐在前麵駕駛座本來隻是輕傷,他被撞的時候還在努力控製方向盤不要偏出橋麵。

不想前麵的車忽然急倒,一下就將他擠在駕駛座動彈不懂。

大腿也被零散部件穿透,此時血流如注。

阿凱抖著聲音說:“沒事,三爺,就是動不了。”

梁肅沉聲回道:“那就不要動。”

他放開環著羅思思的手臂。

羅思思立馬從他懷裏坐起來,見他頭上全是血,跟開了瓢一樣還在汩汩往外冒。

慌忙去撕自己的裙擺,梁肅沒有製止她,還用溫柔的聲音哄她:“別怕,馬上就有人來救。”

羅思思想說哪來的人,這前後夾擊倒是有,可全都是要他死的人。

剛做好的高定,在羅思思毫不心疼的辣手下很快變成一條條細布。

她一分為二,先給梁肅,另一隻手伸到前麵遞給阿凱。

“你的血都流到後麵了。”

阿凱悶笑,道了一聲謝。

梁肅拿起布條往頭上栓,羅思思看他那越弄越糟的架勢,隻怕下一秒別人還沒殺死他,他先死在自己手裏。

隻得親身上陣,她上學的時候跟著社區做過老年服務,一些簡單的包法她都會隻不過那些都是用於骨折。

現在止血她全是抓瞎,行不行就看天意吧。

梁肅這個時候還笑的出來,誇她臨危不懼,算得上頂好的後勤人員了。

羅思思翻了一個白眼,艱難地回他一個微笑,卻實在沒心情跟他說話。

梁肅看她臉上笑比哭還難看,伸手又將她摁在懷裏:“這隻是意外,我跟你打賭,如果十分鍾之內還沒人過來,你就親我一口。”

說完,胸口就被錘了一下。

梁肅輕笑:“就當你答應了。”

羅思思強忍住害怕的眼淚,不說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像是很多個十分鍾,又像是隻有短短一瞬間。

遠處一直混亂的腳步聲,終於有一支朝著他們過來。

羅思思心如擂鼓,手指**著掐緊梁肅的腰。

“輕點,絲絲……”

梁肅還想說兩句打趣的話,車外就有人高喊:“三爺!三爺您沒事吧?”

話音未落,一直鎖死的大門就被從外麵暴力劈開。

一個壯碩的黑西裝探進頭來。

羅思思從梁肅懷裏露出一隻眼睛看他。

竟然還紮著小辮,有點像一款西瓜頭上衝天辮的表情包。

梁肅的聲音冷冷地含著怒:“先救阿凱。”

西瓜辮很聽話,沒有像電視裏經常出現的那些嘰嘰歪歪的配角。

直接退回身,將前車門打開,剛要問阿凱怎麽樣。

就見到他坐在駕駛座裏的下半身已經完全變形的,鮮紅的血流了一座。

西瓜辮眼睛都紅了,也不敢動他,抖著手打電話:“瘋子,來玫瑰園,帶上陳醫生。”

他捂住手機,又探頭進來仔細觀察梁肅。

末了對著手機講:“三爺頭部受傷,傷口應該不小,血流的挺多,頭看著……”

他還要說,梁肅就伸手,西瓜辮秒懂的把手機遞過來放在他手上。

梁肅的聲音已經冷的像結冰:“出事到現在,這麽久了你們還沒反應?是這幾年日子過得太好,你們連自己的老本行都忘了?”

羅思思離得近了,能聽見電話那邊惶恐的連連道歉解釋。

梁肅卻不聽他分辯,直接掛斷電話。

阿凱的狀況越來越不好,西瓜辮急得幾次三番想去挪他。

羅思思咬牙掙開梁肅,梁肅疑惑的看著她。

羅思思飛快地說:“我會一點止血,或許可以幫上忙。”

梁肅的驚喜不加掩飾,他點頭示意羅思思去前座。

離梁肅遠了才發現,他之所以一直不動是因為他的腳也被卡著。

羅思思驚訝的表情不加掩飾,梁肅笑著安撫她:“不是什麽大事。”

羅思思扭頭,不爭氣的眼淚跟開了閥的水龍頭,她也說不清是害怕還是突然有了心疼。

前座的阿凱已經麵色青白,羅思思探頭看了一會,發現貫穿傷就有三處,好在距離都近。

阿凱之前自己就處理的很好。

六條布條,兩條大腿,在根部紮的緊緊地。

實在沒有能幫上忙的地方。

外麵急得來回亂轉的西瓜辮還在不停打電話。

羅思思回到梁肅身邊,去查看他的腳。

鮮血已經染紅了鞋襪,駕駛座的座椅將他的腳卡住,皮鞋都變了形。

羅思思看著都疼,梁肅還能笑著跟她說話。

她第一次主動握著梁肅的手,希望能給一點安慰。

梁肅直接與她十指緊扣。

血液在她手上粘開。

遠處突然一陣風馳電掣的車聲。

剛聽到就近到身前。

一個殺馬特一馬當先走過來,後麵陸陸續續三輛車下來十來個人。

陳醫生背著一個比上一次要大三倍的醫藥箱,被一個黑西裝幾乎拖著跑過來。

黑西裝剛要把陳醫生塞進後座,梁肅就催:“先救阿凱。”

陳醫生又被拎著後領子塞進前座。

器械叮叮當當的聲音不絕於耳。

誰都沒說話。

外麵那十幾個新來的黑西裝,已經在為首殺馬特的帶領下,將之前被西瓜辮綁好的叛徒們全部押上又來的一輛大巴車上。

大巴車車身還漆著旅遊車的字樣。

羅思思聽見外麵西瓜辮喊:“瘋子,走外環,別被條子查了。”

一時哭笑不得。

陳醫生終於處理完阿凱,也不知道他怎麽弄得,阿凱竟然可以挪動了。

西瓜辮不知道從哪抬的擔架,他跟陳醫生合力將阿凱搬到擔架上。

跟著就有留下的黑西裝抬著阿凱上了之前來的那三輛車其中一輛,風馳電掣的開走了。

陳醫生又被塞進後座,他遠比羅思思專業的多,立馬就判斷出梁肅的傷勢。

從一連串專業詞語中,羅思思就聽懂兩個字骨折。

她看著梁肅,這男人雖然沉著臉,渾身都散著壓抑的暴怒,但他就傷勢而言稱得上不動如山。

陳醫生先是給他打了麻藥,又拿出板子固定,之後就叫西瓜辮過來把壓著梁肅的東西搬開。

可以看出壓的很實,西瓜辮那兩條比她大腿還粗的胳膊青筋凸起,脖子連帶整個頭都因為過度用力紅成一片。

羅思思覺得自己的時間可能跳躍了,她再有反應的時候,梁肅已經坐在她身邊,還是在車裏。

花香味也越來越濃。

“別怕,你安全了,等下就能看到成片玫瑰,是很壯麗的景象!”

梁肅的注意力顯然不在她身上,安慰起來詞都用的幹巴巴。

羅思思沒有抽回被覆蓋的手。

她覺得梁肅一定在想剛才的事,現在讓他握一會兒,好好想想,也算為自己報仇了。

這次車程很快,下了橋,拐個彎就到了。

下了車後,羅思思就聽見有人在梁肅耳邊小聲匯報,今天玫瑰園突然來了一位大小姐,羅思思沒聽清楚名字,隻知道來了以後,就說要給全體員工開大會,在員工樓裏喇叭聲音大的震天響。

怪不得他們在橋上動靜大的跟打雷似的,玫瑰園裏卻靜悄悄,連個來看熱鬧的人的都沒有。

梁肅眯著眼,寒芒一閃而過。

他轉頭交代了幾句,聲音太小,羅思思依然沒聽到。

羅思思也不想聽,他們這群賣白粉的幹的都不是什麽和平生意。

多知道一分,以後跑路的希望就少一分。

有身材婀娜的職裝女性過來請她去賞花,羅思思回頭看梁肅。

坐在車裏的梁肅緩緩點頭,笑著對她做口型,放心。

好吧,羅思思剛經過生死,現在非常聽話。

她轉頭就跟著人走了。

倒是留梁肅在原地微怔,還以為她會害怕,不敢離開他半步。

一肚子安慰的話卡在喉嚨。

梁肅今天第二次失算了。

他抬抬下巴。

西瓜辮秒懂,追著羅思思的方向就跑。

一路上婀娜美女像個專業的導遊,徐徐將玫瑰園從建造到現在的發展曆曆敘述。

羅思思從她的口中,才知道這玫瑰園竟然是一個人工島,土壤結構也是專門設計過得,就為了種玫瑰。

玫瑰種類三百多種,其中包括還未上市的各種實驗種。

有趣的介紹還要繼續,後麵就有一個尖利的女聲喊:“站住。”

羅思思回頭。

穿著全套淺色小香風的女人看起來不高,目測一米六五,但她腳下帶著防水台的高跟鞋至少有十二公分。

女人的臉說實在的也美,但美在人工。

此時她看羅思思的眼神從驚豔嫉妒轉到惡毒。

羅思思懂了,這是一個找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