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財閥的購物方式
門外阿凱端著托盤走進來，砂鍋裏的粥香氣四溢，旁邊隻有一個小碗。
張媽本來想放兩個的，被阿凱拿掉一個。
且不說粥是給絲小姐吃的，就算三爺想喝，兩個人就著喝一碗粥，那是情趣。
擺兩個碗做什麽！阿凱嫌棄地撇嘴。
“三爺。”阿凱將粥放在床頭櫃上，跟梁肅打了一聲招呼就退出去了。
有眼色的下屬，從來不會在老板泡妞的時候礙眼。
梁肅將砂鍋裏的粥盛到碗裏，笑著問：“自己起來吃？”
羅思思其實已經吃飽了，但是還要裝著餓得一點力氣都沒有的模樣。
在**翻騰幾下，黑著臉對一臉興味看著她撲騰的梁肅說：“扶我起來。”
梁肅忍著笑，伸手將羅思思半抱起來，擁在懷裏。
羅思思想罵他得寸進尺，粥的香味卻一直往鼻子裏鑽。
她主動張嘴，梁肅用湯匙在粥表麵輕撇一圈，將上麵不燙的粥喂給羅絲絲。
羅思思剛誇他還挺細心地，就被一湯匙直接塞進嘴裏。
登時連粥什麽味都沒嚐到，就被直接塞進喉嚨咽下去了。
梁肅好像也知道自己辦錯了事，連忙又舀了一勺粥喂道羅思思嘴裏。
這次力度掌握的剛好，羅思思本來已經蓄勢待發罵他的話，被跟粥一起咽回肚子裏。
跟著又被喂了幾勺，眼見大半碗都已經下去了。
嘴裏依舊沒什麽味道。羅思思伸頭向瓦罐的方向看，明明聞見勾人的香氣，吃到嘴裏卻像濃稠的白水。
梁肅見她一直看瓦罐，還以為餓極了嫌自己喂的慢。
他伸手在羅思思枯燥的發絲上揉了揉，輕聲哄著：“你三天沒有進食了，現在一下子不能吃的太急，慢慢墊一點，胃裏才不難受，這一小碗吃完了就不能再吃了。”
羅思思現在全腦子都在想著自己恐怕已經失去正常人的味覺了，麻辣燙，小龍蝦，蛋糕，奶昔……這些以後恐怕都隻能聞不能嚐。
心下無限糾結不舍，梁肅難得的溫柔她是連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梁肅見她還是眼神呆呆地盯著瓦罐，歎了一口氣，剛想說，以後不會再餓她。
就聽見門外阿凱敲了敲門，道：“三爺，陳醫生到了。”
“讓他進來。”梁肅將手中的湯匙放下，把羅思思塞回被子裏，自己在床邊坐好。
他在外麵一向持重，即使是信任的家庭醫生，他也不願叫他看見自己剛才那副模樣。
陳醫生剛進臥室就跟先跟梁肅問好。
這會兒夕陽已經落下，室內雖然還能看得見，但考慮到醫生需要看診，梁肅將臥室內大燈打開。
明亮的光線一下子充斥室內，陳醫生眼中明晃晃的全是驚豔，表情一時間都凝固在臉上。
梁肅低聲“咳”了一下，陳醫生才回神。
見梁肅一直鮮少露出表情的臉上明晃晃的不悅，連忙低頭，將自己背在身上的醫藥箱取下。
剛才門外阿凱已經跟他交代出診對象是誰，陳醫生從醫藥箱中取出一次性手套帶上才上前。
梁肅深沉的眼裏飛快閃過一絲滿意。
羅思思看了個正著，在心中罵他占有欲強的狗男人。
陳醫生絲毫沒有察覺，他立在床邊先看了羅思思的臉色，又用血壓器量了下血壓，問了羅思思幾個問題後。
後退了幾步，站在梁肅一米開外的位置緩聲道：“就是餓的久了有點低血糖，慢慢複食就好。具體需要注意的點，我隨後會告訴張媽。”
這些照顧病人的細節要求，三爺一向都不感興趣，陳醫生已經習慣跟張媽交流了。
梁肅點頭，示意他出去。
等陳醫生走了以後，阿凱進來將粥端走。
人都走到門口了，又聽見梁肅不辨情緒的說道：“一會讓張媽去找我。”
去找我，阿凱在心中重複，那就不是來絲小姐房間了，這是有事要問張媽？
“好的。”阿凱閃身出門。
“你好好休息。”梁肅將羅思思被角向上拉好。
羅思思一時間也不知道跟他說什麽，隻能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動作。
梁肅沒坐一會就起身出門。
屋外的天已經完全黑下來，梁肅出門的時候還沒忘記關燈。
羅思思在黑沉沉的臥室裏睜著眼，想不到他還挺細心。
可能是疲憊的身體久逢甘露，梁肅那涓涓細流的愛雖然少，也暫時撫平饑餓，羅絲絲又昏昏沉沉的睡下去。
一覺醒來，還沒有睜開眼，外麵客廳軲轆在地板上滑動聲音就將羅思思驚的坐起。
天光已經大亮，也分不清上午下午，羅思思身體恢複一點力氣，她撐著床邊就下地。
臥室的門就被打開了。
張媽那張嚴肅臉，今天跟中了彩票一樣，全是笑容，她見羅思思動作，連忙上來攙扶。
跟剛開始見麵時禮貌有餘的樣子要熱情的多。
羅思思心中泛著嘀咕。
張媽別看是個女人，力氣卻大的驚人。
她幾乎將羅思思架在自己身上，一邊往門外走，一邊說：“今天早上剛送來的衣服，絲小姐出來挑一挑。”
羅思思聽見這句也就順著張媽走了。
身上這身運動服都快穿爛了，她還以為梁肅看不見呢。
客廳裏四排兩米長的衣架一字排列，每排衣架旁邊都站著一位身穿職業裝的女人，她們的打扮看起來有點像奢侈品店櫃姐。
張媽在旁邊介紹：“都是高奢品牌最新的設計款，絲小姐先看款式，她們會重新量身定做的。”
羅思思麵露難色，她現在急需的是換洗衣服，不是這些還要定做的時裝！
張媽察言觀色的技能滿點，她在羅思思的耳邊說：“貼身衣物，已經送來一批，待會等她們走了就送上來，可能尺碼不是特別貼身，今天量完尺寸後，明天新做的就能送來。”
羅思思微笑。
張媽將她放在主座沙發上，那些櫃姐按照順序一一上前展示，張媽在旁邊補充：“絲小姐要是覺得不夠直觀，也可以讓她們換上看看。”
羅思思示意不用，她沒脫殼以前雖然奢侈品不少，但是購買的時候不光配貨，還要跟櫃姐打好關係。
其中有一個鱷魚皮的包，她求了櫃姐好久，配了2倍的貨才拿到手。
現在麵前的高定款跟街邊擺地攤一樣，就用衣架掛一排在她麵前來來回回的轉，一向眼高於頂的櫃姐像是等待臨行的嬪妃，都眼巴巴的看著她，指望她矜貴的伸手點到她們的衣架。
羅思思有那麽一瞬間，覺得跟梁肅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最終，腦海裏翻騰的全是自由兩個字。
她一下子興致全消，胡亂指了幾套，就跟張媽說可以了。
張媽見她想走，連忙拉住道：“絲小姐，還有包飾呢！您再挑一挑！”
她哄小孩一樣語氣，羅思思不好甩手，又坐回去。
展示衣服的櫃姐剛帶著衣服退出去，一批用小車推著各色各樣包具的櫃姐接連進來。
羅思思一眼掃過去，全是平時她見都見不到稀有款，有機靈的櫃姐還表示，若是看中款式，顏色是可以定製的，隻要羅絲絲想，她們就能做。
張媽在旁邊不說話，她臉變的快，看羅思思的時候眼神裏都是笑，看櫃姐的時候就是盯，有一個看起來像是剛入行的新人櫃姐被張媽嚇的連介紹詞都卡殼好幾次。
羅思思指了幾款之前很喜歡的包，就又想喊散。
張媽拉住，這次她幹脆起身做到羅思思身邊來，在她耳邊悄悄說：“等一下還有一批首飾，全是新貨，三爺特意交代了，一定要讓您挑兩套。”
羅思思驚訝，原來包飾是包跟首飾，她以為是單指包呢。
等張媽說的首飾進門，她就更驚訝了。
全是鴿子蛋一樣大的珠寶，鑽石都是陪襯。
有成套的，也有單獨的。
直到有一套冰藍色的寶石三件套進門，羅思思再也抹不開眼睛。
主石在其他寶石映襯下並不大，隻是它的色澤藍的像海，卻比海多了冰的剔透。
項鏈周邊是碎磚排成的蛇形交叉花紋，在燈光下閃的謠言。
手鐲和戒指的設計在羅思思看來平平，單純就是寶石好看。
張媽見她心動，抬手示意珠寶商上前。
那寶石商的眼睛還在偷看羅思思身上，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張媽本就嚴肅的臉一下黑的跟鍋底一樣。
羅思思指著寶石開口：“我可以隻要寶石嗎？”
寶石商疑惑：“是設計不如小姐心意嗎？”
羅思思剛想說還好，就聽見門外梁肅的聲音傳進來：“那就拿回去重新設計。”
話還沒說完，人就已經進來了。
也是巧了，他今日穿的也是藍色，寶石藍的西服在他身上一點都不輕佻。
沉穩，持重，是男人們都想擁有的那種成熟魅力。
一室光耀寶石輝映下，男人依然氣勢如淵，能叫人忽略寶石隻看他。
羅思思今天像是中了邪，她看著梁肅的眼睛似乎凝著水，含在眼眶裏，有脈脈的味道。
梁肅心中一動，他大步走過來，張媽連忙起來讓位。
梁肅卻在另一邊坐下，矯健的手臂搭在羅思思身後的沙發靠墊上，像是把人半抱在懷裏。
他在羅思思耳邊輕聲問：“就喜歡那一套嗎？”
羅思思仰頭專注的看著他，卻又像沒看他，梁肅一時也說不清哪裏怪異。
隻當自己多想。
“你穿寶石藍真好看！”
自打見到羅思思以來，梁肅從來沒有在她臉上見到這樣專注的表情。
那雙美得勾魂奪魄的眼睛裏全是他，隻有他。
眼眶裏水汽積蘊，一瞬間就看見他心裏。
他聽見自己躁動的心跳，聽見自己強壓著慌亂的聲音：“那，我以後多穿。”
羅思思又噗嗤一聲笑了。
梁肅隻以為她是笑自己剛才回的呆傻。
見她對剩下的首飾都不以為意，梁肅揮手叫他們都散了。
羅思思已經從剛才的情緒裏掙脫，她利落的從沙發上站起來。
“我要去洗漱了。”
說完人就消失在客廳。
張媽很機靈的立馬叫人把貼身衣物送上來，自己則閃身出了房間。
客廳裏梁肅還在回味剛才的時刻。
她脫去一身刺蝟皮，竟是這樣一副誘人的模樣。
怪不得泰爺前幾個月瘋了一樣的找人！
他不知道泰爺找的是警方插的臥底，陰差陽錯受黑胖子王哥的引導，此時更信羅思思的身份。
浴室裏水汽彌漫，羅思思覺得自己好像有眼淚順著淋浴的水珠一直下落。
謝淵。
她無聲呢喃。
那一顆寶石像他，穿著寶石藍西裝的的男人像羅思思想象中長大的他。
痛失所愛，注定一生她都要在不同的男人身上找所愛的影子。
等羅思思洗漱完畢，換上幹淨新衣服，她都有一種終於回到文明世界的感覺。
梁肅還坐在客廳裏等她，見她出來笑著問她：“想不想去看花？”
“什麽花？”羅思思疑問。
她挑了個離梁肅最遠的位置坐下。
梁肅帶笑的眼神一下子凝滯起來，之前明明一副心動的樣子，現在又變成了避他如虎。
但很快，他又恢複平常模樣，隻是臉上的笑淡了許多：“玫瑰。”
羅思思歪頭表示疑惑。
這次梁肅卻像沒了耐心一樣，根本不解釋。
起身大步流星的過來，直接把羅思思從沙發上拽起來就要走。
羅思思立刻怒火中燒，另一隻沒被抓住的手拚命怕打梁肅的手。
不敵他的力氣，羅思思硬是被向著門邊拖了幾步。
見像是要往門外走，羅思思馬上不掙紮了。
梁肅斜眼見她這見風使舵的模樣，心中更是憋悶！
沉著臉，悶著頭向外走。
他步伐大，走一步，羅思思就要小跑兩步。
剛出門，迎麵就是黑西裝阿凱。
梁肅一陣風一樣的帶著羅思思從他身邊掠過。
阿凱的招呼卡在喉嚨裏，一頭問號。
剛跟著三爺進去的時候，明明看著兩人關係分外和諧。
怎麽就一會功夫，三爺就跟被摸了屁股老虎看著全是火？
羅思思被拽著一路小跑，後來實在跟不上，索性一屁股直接坐下。
梁肅被拽的一頓，回頭見她小喘著氣，兩頰因為運動一時充血。
就像是畫裏工筆揮就的絕色佳人成了精從畫裏踏出來。
心裏一軟，自己跟她置什麽氣！
梁肅轉過身，忽的蹲下將羅思思直接抱起，大手穿過腿彎，不忘將羅思思的裙擺壓住。
被突然公主抱的羅思思錘他胸口：“梁肅，你說過不碰我的！”
“這隻是一個紳士在體力不支的淑女麵前給出的應有幫助。”
梁肅麵上還想維持在外麵持重的模樣，忍了忍，實在憋不住要翹起的嘴角，隻得露出一個笑容。
後麵的阿凱都看傻了。
別說公主抱，三爺在人前連女人手都不會碰一下。
前些年還有人笑梁家出了個天生佛子，後來被三爺整過幾回，整得狠了外麵連三爺的名字都不敢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