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正經人

可真當一碗糊塗放在麵前的時候,羅思思還是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謀殺女友嗎?我有哪裏對不起你,請你直說,用不到下毒這樣絕情吧。”

這顏色,這形狀,真的是華夏人能做出來的嗎?

“有那麽差?”梁肅低頭皺眉看著放在桌子上的碗。

羅思思多看一眼都覺得對不起自己的胃,“梁少爺,您放過我吧,您想吃什麽,老奴去,老奴來做行嗎?”

掀開被子下床,卻怎麽也找不到她的家居鞋,她一直不喜歡光腳踩到地上,又涼又**毫無安全感。

跨腿踩在站在床邊男人的腳背上,羅思思左盼右顧:“看我的鞋了嗎?少爺?”

“沒看到。”男人伸手抱起她,將她塞回被子裏卷成一個蠶寶寶,“一定是火候的問題,我煮的太久了,你再等我十分鍾,我重新給你做。”

羅思思沽湧著要從被子卷裏出來,可是男人卷的太緊了,她翻騰半天除了一身汗,連胳膊都沒掙紮出來。

隻能仰頭去看,正在扒拉手機的男人,眉頭緊湊,表情嚴肅,若不是能從他的瞳孔裏看到手機界麵倒影的菜譜,羅思思還真以為是臨時來了什麽重要文件要他審核,“梁肅,梁少爺,現學現賣不著急,先把我鬆開行嗎?”

梁肅聞言,收起手機站起身出了門。“等我,十分鍾。”

羅思思恨的以頭錘床,從現在開始她討厭強驢,討厭任何不會做菜還非要炸廚房的笨蛋。

“哎呀呀~恁這俏冤家,癲狂忒甚,揉碎鬢邊花!”

門口突然傳來鬱然的聲音。

羅思思從淩亂的床鋪裏抬起頭,發絲覆蓋間,一雙眸子凶猛地盯著鬱然:“唱戲去戲院,這沒搭你的台子。”

“咦~好凶!”鬱然憋著笑,走進來。“酒力漸濃春思**,鴛鴦繡被翻紅浪。隻是你這浪怎麽全卷自己身上了。”

羅思思吹走垂落在視線中的頭發,朝著一臉曖昧的鬱然翻白眼,“騷話少說,先把我弄出來。”

“那不行,開窗明月光,滅燭解羅裙。萬一你裏麵**,讓我看見多不好意思!”

“解!開!”

“OK。”鬱然見好就收,再撩下去母老虎就要吃人了。

“說吧,你來做什麽?”羅思思咬牙下地,一邊找家居鞋,一邊覷了鬱然一眼。

“倒也沒事,就是看見大中午的你們家老梁,想不開非要跟廚房過不去,還以為是你給他定的男德指標,我尋思著上來勸勸。”

羅思思趴在地上朝著床下望了一眼,又抬起頭看鬱然,“你不用跟你師父去學電影宣發嗎?閑到來當太平洋警察?”

“嘿嘿嘿~我師父說了,《傳奇》的票房首周就已經打破記錄了,接下來就讓它自己飛就行,宣發不必要。”

“這倒是像是斯托的操作。”羅思思站起身,見她靠在沙發上一臉壞笑,忍不住皺眉,“憋什麽壞水呢?我告訴你啊,再背詩,我就讓你背個夠。”

鬱然立即端正了表情,但是挺不過三秒,又是一臉滑稽。

“那個,你是不是在找鞋?”鬱然話有所指。

羅思思抱起胳膊逼近她,“你怎麽知道?”

“哈哈~”鬱然尬笑兩首,伸手指著她對麵的沙發下麵,“你看,藏的還挺深!你們老梁真是把你的習慣摸的偷偷的,把鞋藏起來你就不會下床啦哈哈哈哈!”

羅思思順著她的手指望過去,隻見對麵沙發底下一側一隻黃底緞子鞋麵繡著荷花的家居拖鞋正一正一反的躲在陰影裏。

看這位置就可以想象當時被人踢過來時有多倉促用力。

“……”羅思思過去,用腳趾將鞋夠出來,勉強維持著表情,斜睨笑的前倒後仰的鬱然,“有事嗎?沒事多跟你那網戀對象聊聊天,單身久了會得病。”

“什麽病?”鬱然連忙止住笑,沒聽說單身也會得病的啊?

“空虛症。”

“……”鬱然木著臉站起身。“你贏了,姐妹。”

鬱然剛下樓,梁肅就端著一隻蓋的嚴嚴實實的碗走進來。

“她來找你幹嗎?”梁肅見她已經坐在沙發上,幹脆將碗放在她麵前矮幾上卻沒打開。

“找鞋。”羅思思似笑非笑地盯著他。

“哦。”梁肅表情一絲不變,眉眼帶笑,“我這次嚴格按照教程來做的,你嚐嚐。”

羅思思定定直視他,在很多時候,當她的目光長久落在他身上,他要麽會化身成狼撲上來,要麽也會伸頭過來親親。

但現在卻隻是正經八百的坐在沙發上,嘴角含笑,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

羅思思都快被他氣笑了,初次見麵上那個高大成熟,極具壓迫力的男人像是別人偷梁換柱,給她換成了半個鬱然似的二貨。

她伸手揭開蓋子,一碗素麵,上麵還蓋了一個煎蛋。

羅思思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進步這麽快?

不同於他們這裏的甜甜蜜蜜,在同一片土地上,一個不為人知的角落。

“誰指示你問那些問題的?”

七八個武裝到頭發絲的壯漢圍攏在地上攤成泥的人形物麵前。

“沒,沒誰…”頭頂的唯一的光源照在他身上,卻帶不來一點希望,他的身側還有一副已經碎成渣裝的眼鏡,破裂的玻璃一半嵌進他的皮肉,一半落在地上等待嵌進他的皮肉。

“沒誰?”站在最前麵的一個壯漢突然嗤笑,“毒狼是不是你年紀大了,力道不行?怎麽這群矮冬瓜還能出一個硬骨頭?”

“fuck,閉上你的臭嘴。”被點名的男人走上前,拎起拳頭就打在地上人的腹部,重拳之下,地上的人卻隻發出一聲細微的烏咽,周圍發出齊齊地哄笑聲。

毒狼氣的拎起拳頭朝著人體最不受疼的地方有是幾拳。

“再打下去那個日本記者就要死了,要不要讓他們停手?”豪華莊園裏,裝修最古典的書房中,一位身穿西服三件套的典型英國管家,彎腰對著正在看視頻的男人請示。

男人支著下巴擺手,“讓他們玩。”

他目光掃過電視屏幕,“他們知道分寸,我記得前些年伊德裏斯那個小崽子不是找了一個挺會擊劍的日本女人?她現在在哪?”

管家沉思片刻,道:“資料上隻有她的名字,山合惠子,係日本山口組組長的私生女。至於她的蹤跡並沒有收集。”

“那就問問伊德裏斯,願不願意送來莊園玩兩天,蛇蠍擊劍,也不失為一種樂趣。”

“是。”

管家很快退出去,奧斯頓興趣缺缺地關閉視頻,顯示屏上的壁紙躍然而出,剛亡了國的公主衣衫華麗地被鎖在囚車裏。

奧斯頓的嘴角勾起來,若不是知道斯托沒有預言的本領,他幾乎要認為《傳奇》是對他們這些人的預言警告。

梁先生,伊德裏斯,還有……他。

光明會的前代理會長,執劍人,以及他這個掌劍者。

奧斯頓微笑著伸出手去摩挲屏幕上公主的臉龐,“你現在就在君王手裏,我是國王,伊德裏斯是將軍,真應了華夏的那句古諺,人生如戲,戲似人生。”

在《傳奇》橫空出世以前,世界之最的票房是一部開窗3D技術先河的科幻影片,《阿凡達》。

最終成績以27.9億美元成功封倉,但這個票房最高值,《傳奇》一個星期就破掉了。

這很難不令人稱之為奇跡。

所以當斯托帶著跟自己一樣單身的兩條狗上門的時候,羅思思非常誇張地特意定了五個在世界留有排名的廚師,給他做了一桌子可以稱之為滿漢全席的菜,東西方結合,簡直堪比國宴。

但最終,斯托吃的最多的竟然是鬱然從國內帶回來的半成品臭豆腐。

“華夏人果然熱情好客,我聽說在你們那裏飯桌解決不了的問題,可以上酒桌,那要酒桌還解決不了呢?”斯托躺在庭院的躺椅裏,一邊剔牙一邊問在他身邊忙前忙後端水遞茶的小徒弟。

“那就兩桌?再不行就大保健?”鬱然站定,歪頭想了一會兒道。

“哦?”斯托來了興致,“什麽是大保健,詳細說說?”

鬱然的臉上顯出一抹尷尬,她純粹是胡扯應付,現在被追問了,才發現說這個不是影響華夏形象嗎?真要解釋出來國家的臉都讓她丟盡了。

“就是保溫杯裏泡枸杞。”鬱然眼睛盯著地麵,“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溫杯裏泡枸杞,又養生又健體,這就是大保健。”

“哦。”斯托有點失望,“原來是說華夏的中醫術。”

他仰躺回躺椅,視線裏除了遮陽傘,還有別墅二樓的陽台角,像是被提醒了一樣:“思思呢?他們兩個上樓換衣服也不用這麽久吧!”

“泳裝嘛!”鬱然理所當然道,清麗的眼睛裏卻全是賊兮兮的光。

斯托盯著她看了一會,總覺她這話有許多重含義,但是思來想去他也隻領會了兩種,隻能接出了一句,“男人,我懂。”

鬱然跟他對視一笑,同時點頭。

“懂什麽?斯托?鬱然?”羅思思的聲音猛然在兩人身後響起,陰測測地,一聽就知道來的時間不短,至少剛才兩人說的話都聽到了。

“沒……沒什麽。”斯托也不懂自己為什麽要跟小徒弟一樣縮起脖子,開玩笑,他全球知名的大導演會怕一個女演員?

羅思思冷冷地目光掃過來,斯托若無其事端起手邊的飲料喝了一口,就站起來,“哎呀!你們家的大泳池建的挺好啊,我都忍不住想先遊一遊了。”

隨著水花嘭一聲濺的老高,地麵上隻剩下弱小無助又可憐的鬱然,羅思思對著她森然一笑,朝著泳池示意一眼。

鬱然幾乎要哭出來,隻恨自己為什麽就看懂了這個暗示,但見羅思思的眼神已經越來越危險,隻能荊軻刺秦般一頭紮進泳池。

梁肅端著剛泡好的茶水放在泳椅中間的小桌上,看見泳池裏撲騰的兩人眼中露出一點笑意,“沒想到他們這麽喜歡遊泳。”

羅思思接過熱茶,眼睛瞥著泳池裏偷覷她臉色的兩人,“是啊,剛才還說今天要有遊夠兩個小時再上來。”

梁肅假裝看不見兩人頓時哭喪起來的臉,“那我讓人備一點零食,他們遊餓了,可以直接投喂他們。”

喪心病狂。鬱然跟斯托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睛裏看出這四個字。

鬱然憤憤看向正跟昏君進讒言的妖妃梁肅,隻覺得男人一旦不做人起來,真是將同類很往地上踩。

這是把她跟斯托當成水族館的海豚了嗎?遊餓了就給扔條魚。

“欸!思思,我有事,我真的有事,上次不是說工作室的事嗎?好商量,咱們好商量,要不進屋細聊?”

“我也有,我……我……”鬱然搜腸刮肚也想不出能編個什麽事出來。

羅思思嘴角勾起一點笑意,“嗬嗬”兩聲,披起搭在躺椅上的毛巾轉身進屋了。

斯托連忙上岸,對著好整以暇還坐在岸邊的梁肅比了個大拇指。

梁肅當然不會認為斯托是在誇他,挑眉與他對視。

陽光下男人張揚肆意,氣場強大,結實的胸膛隻看著就強悍堅硬。反觀她師父落湯雞一樣,頭發貼在臉上滴著水,五月懷胎的啤酒肚下支著兩條細竹竿一樣的腿。

鬱然不著痕跡的瞥開眼,實在是碾壓性的對持。

斯托也察覺到己方條件上的不足,強撐著哼出一聲,溜進屋去了。

梁肅臉上還殘留一點笑意,站起身朝著鬱然點點頭也離開了。

“欸!我到底能不能上去啊,你點頭是個啥意思啊!梁肅!”男人的背影如風,眨眼間已經快接近門口,鬱然急中生智,“姐夫,梁姐夫,我能上去嗎?”

男人的腳步當即站住,回過身朝著二樓她的房間指了指。

陽光熾烈,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鬱然才不管他什麽表情,她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連滾帶爬地上了岸,一時不敢去著自己姐妹的眼,灰溜溜地從另一個樓梯回來房間。

“你說你惹她幹嘛!”鬱然心中無比悔恨,早上就已經撩的毛躁了,中午還敢刺激人家,越想越覺得自己活該,竟然挑不出自己姐妹的錯誤。

隻得咽下這口委屈,在心底發誓以後一定要做個正經人。

《007》還有一個月的時候就要開機,在導演諾德的不斷安排下,羅思思忙的像一個停不下來的陀螺,她想過新戲會遇到的很多困難,比如武打動作,比如文戲狀態。

但從未想過會在語言這一關上卡的死緊死緊的。

劇本裏,羅思思出演的邦女郎“艾娃”是一個黑發紅唇的拉丁裔美人,五官可以通過化妝技術來達到人種不同的效果,但是語言除了學習,再無它法。

剛接到這個安排的時候,羅思思就覺得晴天霹靂,她的英文也就是在這三年裏才慢慢改掉了華夏口音,好不容易變得純正起來,前段日子媒體剛誇她英語說的比很多本國人都好。現在卻要開始學著說帶有拉丁味口音的英語。

羅思思從跟著斯托拍戲後,倒是見過不少拉丁裔的人,但是人家普遍都是操著一口流利的英語,很少見有口音不純正的。

現在猛的一下子,就是想找人學一時間都找不到,於是從上崗開始就順風順水找不到表現機會的熊矛見機跳出來,不僅給她找了口音濃重的拉丁裔人,另外還聘請了一個語言學教授來幫助羅思思盡快掌握說出具有拉丁風情的英語。

剛開始的時候,那位拉丁裔人一張嘴,羅思思連半個單詞都聽不懂,進度可想而知,幸好還有一個語言學教授在身邊,了解到她是要短時間內學會一定的單詞拍戲後,幹脆將劇本中她所有的台詞都挑出來,就讓那個拉丁裔隻教這些單詞。

羅思思海鮮店進度太慢,索性將這些話都錄下來,天天放,天天聽,連偶爾梁肅過來探班的時候,兩人親熱,羅思思都會令不定蹦出一句拉丁口音,第一次喊出口的時候,還嚇了梁肅一跳,連忙換個姿勢讓兩人始終麵朝麵。

艱難困苦的學習時間一晃而過,很快劇組的集訓日就到了。

羅思思一大早就出了門,來到集訓地點的時候,還以為自己找錯了門。

那一排排限量版,甚至從未見諸媒體的豪車,令她險些以為自己是進了哪個汽車品牌的研發倉庫。

“哦吼,我們的好萊塢車神到了。”丹尼爾率先看見她,立即就鬼叫起來。

羅思思最近跟他相處的時間長了,已經很難對著他客氣起來,翻著白眼,“這裏至少半數之上的車都是要讓你開著炫技的,我算哪門子車神。”

“no,no,no!”丹尼爾伸出一根手指在羅思思麵前搖晃,“導演說,重點炫技讓你來,報廢鏡頭才是我。”

“看見那邊的那輛紅色阿斯頓馬丁了嗎?”丹尼爾指著不遠處塗著最鮮豔顏色,有著最拉轟外觀的兩門跑車,“本來那玩意兒是黑色的,黑武士的那種,酷的人腿然,但是導演說交給你開,汽車公司連夜派人來將它改成紅色,這待遇我這男主角都沒有。”

“為什麽要改紅色?”羅思思看了一眼那車型,“明明黑色更加適配。”

丹尼爾聳肩,“導演說,那場戲定的服裝都是黑色,女主角穿黑色開黑色,顯不出畫麵感來。”

“……”

他們這這邊嘀咕,另一邊整跟汽車公司交接的導演諾德終於有空抬起頭看了羅思思所在的方向一眼,轉頭對著身邊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麽。

一群穿著工服的工作人員紛紛拿出鑰匙上車,數十輛豪華奪目的跑車依次駛進不遠處的倉庫,隻有丹尼爾指的那一輛騷紅色的阿斯頓馬丁還留在原地。

諾德手指轉著鑰匙走過來,“想試試你劇中的愛車嗎?”

羅思思接過鑰匙,“哪種試?老太太出門買菜的那種就算了,浪費發動機。”

“哦!寶貝兒,我看起來就那麽保守嗎?當然不是,實際上我想在電影中加上一段高架飛車的場景,但是我們的指導告訴我危險度很高,很難實現,但我還是想試試。”

羅思思聞言挑眉,“怎麽個飛法?”

諾德怪笑起來,掏出手機劃開屏幕之後,上麵正在播放之前CBS派直升機追她們高架的視頻。

鏡頭中羅思思帶著頭盔都遮不住沉靜的眉眼,一路疾馳的風中從容泰然。

他伸手指著高架上懸空路段的欄杆,“我想讓你撞碎這裏飛車從三層落到二層,然後逆著車流一頓極限穿梭之後再來到這。”

他將視頻拉回一點,暫停放大,手指點在一處跟三層交匯,卻不想接的地方,“在這裏,然後加大馬力飛車跨過第三層的橋麵,在落回到這一層。”

羅思思搖頭,“你的第一個要求,可以做到,但是第二個根本實現不了,這完全違背物理定律,我開的是車,不是直升機,原地起飛觀眾會罵死我們的。”

“不是讓你原地起飛,到時候我會在這裏放上起飛架,在劇本裏可以寫是之前就安排好的,這些邏輯方麵的問題,你不用操心,你隻要說,你敢不敢就行了。”

羅思思以前以為斯托就已經夠瘋了,沒想到還有比他更瘋的。

但是在玩車這一方麵,羅思思可比學口音有自信的多。

“隻要你邏輯能圓的上,從飛機上開車跳下來我也敢。”

“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呢?還可以從飛機上跳啊。”諾德拍著自己的腦袋,連忙在手機上記下這個靈感。

丹尼爾已經被驚的說不出話,短暫呆愣後,忍不住伸手拉拉羅思思的衣袖,“拍電影而已,你沒必要拿命來拚吧。”

羅思思退後一步,跟已經靈感大爆發的諾德拉開距離,在丹尼爾耳邊小聲笑:“小意思,之前玩過。”

丹尼爾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你說真的?飛機?飛車?”

“沒你想的那樣離譜,高度隻有三千米,現在大部分國家的軍隊都可以做到。”

“太瘋狂了,這簡直太瘋狂了,幸好要拍這場戲的人是你……”

“是你們。”諾德將手機收起來,淡淡地插了一句,語氣平淡地好像在說今天天氣真好。

可是丹尼爾顯然不會被他輕描淡寫的語氣迷惑,他哆嗦著手指指自己,再指指羅思思,“我們?”

“YES,難不成還是我們嗎?”諾德用手劃拉一下羅思思和自己,對著丹尼爾尚存希望的眼睛殘酷下定判決。

“不,不不不……導演,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好好在斟酌一下,007畢竟還是一部現實電影,鏡頭可以刺激可以爆炸,但是不可以離譜,這會讓觀眾出戲的,您要不再好好想想?”

“丹尼爾,這可是連女主角都能做到的事,沒道理007做不到。”諾德露出一口白牙,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放心,我是拍電影,不是謀殺,所有的鏡頭一定是在能保證你們安全的情況下次才會拍攝的,你隻要克製住自己的恐懼就行,丹尼爾,你可是硬漢,別到了我的電影就變成軟蛋了!”

羅思思撇過臉,不忍直視丹尼爾豬肝一樣的臉色,她接下來還有體能訓練,伸手訓練。

看著日程安排,諾德完全就是想在半個月的時間裏直接將她從一個美貌柔弱的女明星變成一個身手不凡的冷豔女特工。

從那日短暫在封閉的高架上帶著丹尼爾飛過幾圈之後,羅思思就迎來了繼學習口語這種精神上的痛苦之後,來自完全軍事化的肉體痛苦。

早上六點準時被起床鈴吵醒,十分鍾內洗漱完畢,開始五公裏極速跑,剛開始還是單人,三天後就直接負重。

跑完了波比跳蛙跳五十個,然後體檢,休息,吃早飯。

等食物消化的差不多,就開始一上午的格鬥課程,自由搏擊,拳擊,華夏武術,空手道,跆拳道,甚至還有泰拳。這還不算完,下午還有射擊,高空跳傘,遊泳,潛水,甚至還有高空索降。

羅思思真是自大娘胎裏出來,連帶上脫殼都沒有這樣痛苦過,這還是基於她本身自帶有一些基礎上,密集又難熬的課程才勉強沒有將她壓垮。

等那個黢黑的魔鬼教練終於點頭,表示她課程合格以後,羅思思覺得自己現在就算去CIA或者中情局應聘,說不定都能直接被歸到精英那個檔次。

“你那導演瘋了嗎?你是去演女主角的,又不是真的幹特工,他們訓練看的過去就行了,怎麽還來真的?你看看你這一身青紫,說你這半個月天天挨揍我都信。”

鬱然一邊給羅思思塗藥油一邊掉眼淚。

羅思思都被她整的沒脾氣了,趴在**甕聲甕氣,“也就看著嚇人,其實內髒骨頭都好的很,以前還想著身上全是軟肉沒什麽力氣,現在這也算因禍得福,連了這一身肌肉,以後誰敢欺負你,都不用喊保鏢,我一人就能上了。”

“你能耐。”鬱然抬手想拍她一巴掌,可是看著一身青紫瘢痕,硬是找不到一塊好肉,氣的咬碎一口銀牙,“不行,我要讓阿曼達去找他們,當初合同上可沒寫要受這麽多罪的。”

羅思思訕訕,這才哪到哪,要是讓鬱然知道她還會再來一次真·雲霄飛車,隻怕立馬就能哭死給她看。

“好了,別氣了,現在都已成定局了,你找他們能有什麽用,再說以前好萊塢又不是沒人演過女特工,她們都可以,沒道理我們華夏人不行。你要是真去找導演了,不出半個小時,全世界都是知道咱們華夏人矜貴,不能演打戲。你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

羅思思睜著眼往大了偷換概念,她料定鬱然從裏到外連一身骨頭都是紅的,一點黑都舍不得給華夏招。

果然,鬱然心不甘情不願,還是閉上嘴。

羅思思趁著耳邊片刻清淨,連忙跟她交待正事。

“上次你師父來初步意向已經有了,這次《傳奇》國內票房超過日本變成世界第二大票倉,險些逼平北美,已經是在向全世界發送信號,接下來想要入駐華夏的資本隻多不少,我們許多計劃都要開始實施了。”

“所以我師父不是因為被你嚇到泳池裏不敢上來,才答應簽我們工作室的?”鬱然驚叫。

羅思思禁不住轉頭看她:“你這小腦瓜整天都在想什麽?你以為你師父能在好萊塢混出頭的大導演是三歲小孩嗎,我恐嚇恐嚇就什麽都聽我的了?”

鬱然撇嘴,“成年人的世界果然隻有利益,沒有感情。”

“那鬱小朋友,你自己的計劃還記得嗎,用不用羅姐姐給你在講一遍?”

“不用不用!等你這部電影開拍,我就回國。”

“嗯哼,算你識相。”

羅思思自己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的,等再次醒來,眼前黑成一片,伸手不見我五指。

有那麽一瞬間,都開始懷疑會不會是勞累過度瞎掉了。

好在眼睛適應黑暗之後,模糊的視線裏一堵牆一樣的人形輪廓就坐在她的床頭,被嚇得激靈的羅思思條件反射蹬腿就是一記飛踹。

“啪。”

預想中肉體倒地的聲音並沒有響起,相反她的腳還被來人牢牢鉗住。

熟悉的聲音帶著悶笑,“半月未見,思思這麽熱情?”

“熱情?梁先生快把我的心嚇出來。”羅思思腔調帶著濃重的拉丁口音。

梁肅投降般舉起手,“是我的錯,你還是換回來吧。”

羅思思用手比槍,並起的雙指頂在男人的腰眼,“梁先生燈紅酒綠這麽些年,有沒有一個女人得到過你的心。”

“有還是沒有,特工小姐最清楚。”

梁肅本來伸向床頭燈開關的手,拐了個彎貼上她湊上來的腰肢,柔韌有度,纏繞著他的時候,手掌下還能感受到收縮繃緊的肌肉。

“你的教官一定對你的訓練成果特別驚訝。”

“梁先生連這個也知道?”羅思思並著的槍管緩緩劃到胸膛,掠過隆起的肌肉,停在心髒上方。

手指隨著肌膚嘭嘭亂跳。“梁先生的心跳的好快,可是心中有鬼?”

“特工女士,我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本商人,也是一個身體正常的男人。特工小姐這樣不著寸縷地坐在我身上,真的很難保持不動。”

羅思思在黑暗中笑起來,繼續用口音濃重的英語啞著聲音,“梁先生的本可一點都不小。”

她的指甲劃過結實緊繃的小腹,輕輕解開扣的緊實的皮帶搭扣。

“噠”的一聲,在寂靜黑暗中是最曖昧的信號。

“特工小姐了解的這樣清楚,就不怕我會將你處理幹淨?”

羅思思的手放在扣的嚴謹的襯衫之上,衣帛碎裂聲中是她的挑釁。

“虎豹相搏,誰輸誰贏尚且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