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月光和天仙

“我知道你的住址了,明天我收拾好了就來找你……”鬱然拉著羅思思,在羅思思的小區樓下依依不舍。

後麵的司機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了,兩個女人上了車就粘粘唧唧的,從頭到腳捂的這麽嚴實,打車的地方又那麽偏僻,他心中諸多猜測。

不過隻看身材,前凸後翹,腰更是細的他一隻手就能握過來,就是身上穿的衣服太寬了,實在影響美感。

司機心中想著,喇叭最終還是沒有按下去,心說看在身材這麽養眼的份上,在多等你們一會。

羅思思隻得“嗯嗯嗯”的答應。

她其實連鬱然說什麽都沒聽清,隻想著趕緊答應了好上樓。

這也就是現在羅思思思維還沒有轉變,她還停留在之前肥胖導致的自卑裏,潛意識的不想去得罪別人,為此願意委屈自己。

鬱然見她答應的痛快,心裏開心滿足的小花開的都快從眼睛裏跑出來。

實在是沒有什麽可說的了,鬱然隻得麵露不舍又擁抱了羅思思好一會,才一步三回頭的打開車門坐進去。

司機早就等著這一刻,鬱然車門都還沒關上,就“哧溜”一聲發動車子開走了。

羅思思目送他們消失在門口,總算鬆了一口氣。

她全身的皮膚都在疼,倒不是脫殼出了問題,實在是現在的皮膚太嫩,她這幾百塊錢買的運動裝,o衣服的接縫處隱藏的並不好,劃在皮膚上像刀割。

沒想到成年這麽久,小時候聽的童話故事豌豆公主卻在自己身上異曲同工了。

她們到家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又在樓下耽誤那麽長時間,等羅思思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八點了。

一天沒有吃法,還經曆了這麽大的變化,她卻一點都不餓。

打開冰箱,琳琅滿目的食物分類別放的整齊,她看著一點食欲都沒有,是真的不想吃。

羅思思又發現了一個身體上的變化。

她這幾年對食物旺盛的欲望像是退潮的海水,一下子就從身體裏消失的幹幹淨淨。

關上冰箱,回到客廳。

昨晚設置的自動短信,她已經刪除了。

老手機現在就擺在桌子上,那張以前的手機卡也還插在手機裏。

通訊錄裏孤零零的,隻有一串號碼。

羅思思的胃裏突然開始湧動,不是想吐,而是,進食欲望。

大腦裏自動將她的記憶打開,藏在最深處的渴望湧上來,想要愛!想要他的愛!

隨之而來的悲傷快要將她淹沒了。

她婚姻裏能守住本心的最大依仗終於衝破層層記憶的封鎖,讓她全身的細胞都開始喧囂。

謝淵。

謝淵!

她幾乎是顫抖著撥打這個號碼。

“嘟,嘟……”

電話很快被人接氣,但裏麵傳出的卻不是謝淵的聲音。

羅思思像是一點都不驚訝,她帶著鼻音的聲音在電話中更加失真。

“阿姨……”

對麵的女人顯然很快就認出來羅思思的聲音。

電話猛的掛斷。

羅思思的眼淚在一瞬間奪眶而出,即使過來這裏多年,阿姨還是恨她。

恨她那個夏天為什麽要在深夜離家出走,恨她在失控的車輛前為什麽隻會傻愣在原地。

更恨她那麽多可以聯係的人,為什麽非要深夜打給謝淵。

羅思思癱坐在沙發上,有那麽一瞬間想要去死,愛的人,想要得到愛的對象已經死了,她還有什麽理由活在這個世界。

就在羅思思顫抖著從背包裏拿出水果刀的時候,手機刺耳的鈴聲響起。

一下子將她從剛才絕望的情感中拉出來。

是她現在常用的那個手機。

上麵來電顯示,鬱然。

羅思思按下接聽鍵。

“絲絲,你有沒有感覺到餓,我現在已經吃了包子腸粉燒烤的外賣,還喝了酒……”

鬱然的聲音輕輕的,她很忐忑。

“我現在胃都快炸了,但是還是餓。”

“還是記得嗎,你說的,我們是以愛為食的怪物。”

羅思思的聲音比鬱然更輕,顯示飄在雲端落不了地一樣。

電話裏一陣沉默。

“我知道,但是……太快了,絲絲我們的食譜在一夕之間就變了。”

“之前我還在心裏笑話餘年,愛這種東西看不見摸不著,怎麽能跟性命比呢?就算愛是食物,也沒見人類有那個為了吃的去死的!”

她說的如此艱澀,羅思思幾乎可以想見她的無措。

電話裏鬱然還在說:“現在我自己脫殼了,才知道,缺少愛的每一秒,我都覺得活著如此痛苦,你知道嗎?”

鬱然的聲音高起來,如同遇見難以理解的事:“我剛才看著臥室的玻璃,竟然想從樓上跳下去,死了算了!”

“我也是。”羅思思輕聲說。

鬱然想說的話戛然而止,電話裏又沉默了。

像是過來很久,“那我們怎麽辦?”

羅思思無言。

怎麽辦?

現在從那種上頭的情緒中掙脫出來,羅思思無比的冷靜。

她的新生才剛開始,這個世界的所有美好都她還沒有體驗過,她還不想死!

“那就去找。”

她的話帶著一往無前的堅定。

電話那頭的鬱然被感染了。

“我知道隔壁市有一間很nice的酒吧,男人的質量很高,絲絲,一起嗎?”

“當然。”

鬱然明顯已經興奮起來。

“我現在就去接你,咱們要先去好好逛一下商場打扮一下自己,新生啊,絲絲,想著美麗的裙子和化妝品,我現在已經不怕食譜改變了,就算現在要我當吸血鬼去吸血我也值了!”

羅思思掛斷電話,將舊手機關機從新裝回盒子裏收好。

這個大殺器她暫時不會丟,萬一以後她變成了餘年那樣的戀愛腦,說不定以毒攻毒還能救自己一命。

謝淵,羅思思還是那個自私的羅思思,她永遠不會有殉情的那一天。

鬱然開的是一輛黑色的路虎,按照她的話說,隻有這輛車能放下她以前膨脹的體型。

現在她隻能帶著愉悅心甘情願地將座椅前調,其實按以前距離腿是夠到油門刹車的,但與她現在的體型長時間端著胳膊開車也很累。

她們這次都默契地沒有戴口罩,雖然穿的還是以前的衣服,但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淺色係。

“絲絲,看著鏡子裏脫殼後的我,以前首選的黑色已經變成最不襯我的顏色了!”

“你知道嗎?我現在身高也長高了,170,體重才90斤。”

她故意挺胸:“要不是這胸還是那麽大,我估計我還能再瘦五斤。”

羅思思帶著認同:“我也長高了,咱們的身體數據差不多,你現在的體型非常完美。”

“沒必要為了追求單純體重,去減肥。”

鬱然在駕駛座上“嗯嗯”的點頭,餘光一直掃著羅思思的臉。

夜晚高速上的路燈間隔都這麽好,明暗明暗……

每次燈光暗下又亮起,鬱然會被羅思思重新驚豔。

看的久了,隻都覺得空氣燥熱起來,隻想跟思思美女貼貼。

鬱然握緊方向盤,她還要開車。

帶著遺憾,她將駕駛座的窗戶放下,期望冷風能將自己吹醒。

羅思思也跟著放下窗戶。

微涼的夜風湧進車內,羅思思綢緞一樣的頭發伴著風輕輕飛舞。

有一種說不住的沁香襲來。鬱然像癡漢一樣仰著臉猛吸。

羅思思被她逗的忍不住笑。

“嗶嗶~嗶”

刺耳的喇叭聲在左車道上響起。

鬱然嚇了一跳,以為是自己看美人入迷影響別人超車了。

她連忙專心開車,同時轉頭想給左車道的司機道歉。

做醜女的時間長了,鬱然的謙遜和禮貌已經刻進行為習慣裏,畢竟長的醜,很多時候很多事在她身上就會變得更加苛刻。

剛一轉頭,鬱然眼裏就閃過驚豔。

不是對人的,實際上看過羅思思後,她覺得世界上已經沒有人在臉這一方麵驚豔自己了。

她驚豔的是車,張揚的黑灰色蘭博reventon。

複雜的折線外觀在夜裏飛馳而過的綠化映襯下,看起來更像是一架戰鬥機。

性能,鬱然在雜誌上通篇的贅述下已經忘記了。

隻記得時速好像有下降。

不過完全不影響這車的帥氣。

她眼睛粘在車身上。

車主的眼睛比她更粘,跟被502狠狠塗死了一樣。

連眼都不舍得眨。

他剛才隻是被駕駛座鬱然的側臉驚豔,想滴個喇叭看看正臉。

誰知道,情況不出所料的是一個絕色。

滿口的甜言蜜語剛連腦子裏出現,就對上副駕帶著笑意的眼。

那是怎麽一雙眼睛啊!那一瞬間,他的腦海一片空白,世界都像消失了隻剩下那兩隻濛濛的眼睛。

明眸善睞,眸含秋水,清眸流盼,雙瞳剪水……

許多用來描繪眼睛詞語想起來又覺得不配,一時間不學無術的他隻恨自己看的書少了。

羅思思在他直勾勾的注視下,隻覺得無趣。

她之前體重二百多斤的時候,做夢都想得到這樣的注視。

現在真的有了,除了緩解腦子裏一直喧鬧的饑餓,她竟然心如止水。

就像吃到自己不喜歡吃的食物,除了填飽肚子沒有一絲愉悅。

羅思思很快轉移視線,車窗外千篇一律的樹都比男人耐看,兩棵樹閃過她連男車主的臉她都想不起來了。

大約不怎麽樣吧。

鬱然看夠了豪華跑車,再見到那車主的模樣,什麽都明白了。

她看看副駕已經顯得不耐的羅思思,心中鬆了一口氣。

沒看上就好。

以她在網上遍閱美男的經驗,這個男車主實在不咋地,就算開著蘭博也配不上羅思思這樣的天仙。

鬱然狠狠的加了一腳油門,黑色的路虎像一隻利劍一般穿出去。

將愣怔的蘭博甩在身後。

早就被堵在身後的大車們總算見到超車的希望。

一時間提速的提速,變道的變道。直接將蘭博堵在車海裏。

男車主想要追趕路虎的希望,在一次次超車失敗中變成氣急敗壞。

深恨自己剛才入迷,竟然連車牌都沒有記下。

男車主,也就是陳博洋,是一個標準的煤二代,自打知事起,在煤老板父親的親身帶領下,美女經曆的多如過江之鯽。

即使前些年娛樂圈吹上天的餘年,他都覺得just so so。

這次,他身邊已經三個月沒有美女來來往往了。

他那群跟他一樣的二代還以為他不行了,紛紛喊著叫他出來一振雄風。

為此他們在z城給他辦了一個轟趴。

不設入場門票,隻有兩個要求,單身,美!

美不美女的其實不重要,陳博洋主要是為了麵子,這次轟趴他要是不去,不用明天,就今晚上全國的二代圈子都知道他不行了。

當然還有顯擺他剛提的蘭博的小心思在裏麵。

高速上車來都是一個方向,時間長了就容易膩。

陳博洋就是在準備超第五十二次車的時候看見的那個路虎美女。

以他從小到大養出來的鑒美眼力,開路虎的美女絕對純天然沒有人工摻雜。

路燈下雖然看的不怎麽清晰,但陳博洋敢用他開的蘭博打賭,路虎美女露出的著半邊臉連妝都沒花。

竟是一個不輸餘年的美女。

他興奮的按著喇叭,心說還去個屁,今晚時間就全用在這“路虎”身上了。

那美女剛轉過臉的時候,陳博洋在心底又把今晚劃掉換成了三個月。

他正準備來個驚豔絕倫開場的時候,透過路虎美女的臉,有一雙他無法描述的眼睛捕獲了他。

從頭到腳。

腦子裏什麽三個月完全消失,一片空白間。

他連話的說不來。

隻想看著那雙眼睛。

即使那雙眼睛的笑意很快斂去。

她轉過頭去,隻露出的耳朵也很美啊。

飛在空中的發絲也很美。

陳博洋貧瘠的詞庫翻來覆去就隻能下美這個字了。

難得的,他竟然總結了一句話。

美不是對她的形容,她就是美這個字本身。

【洋子,你夢呢吧!還美的本身。】

【對啊,上學的時候你要這麽能寫,你語文也不至於才三十分。】

【我看,洋子怕不是夜路走多遇見女鬼了。】

【那這鬼還挺豔的啊。】

【洋子,有照片嗎,上圖說話啊。】

【他要有圖,不就露陷了嗎。】

【我看也是,洋子你要是真不行了,說實話,兄弟們也不會笑話你啊。】

【我先來,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1】

【+2】

【+3】

……

【滾啊,一群混蛋。】

陳博洋剛發完,就看見群裏笑的更歡了。

他氣的直接退群。

剛操作完,飛信的聲音有“叮叮叮”的響起。

返回到最上一看,群裏那群畜生已經開始在私聊嘲笑他了。

恨的他直接將手機關機,遠遠扔到沙發上。

翻身在**翻滾幾圈,還是心緒難平。

從**下來,走到臥室裏的書房,打開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