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言為定
五十年代的化妝品突出一個群魔亂舞。
當時各種護膚理念都還沒有成型，甚至分膚質護膚這個概念都沒有提出來，當時就算是最頂級的明星和政要使用的護膚品也不可能好過現在隨便一個都市白領。
尹麓身為一個科班出身的美妝博主不應該不知道這段故事，在這個人人都追求科技護膚的年代她反擊道行之搞這種理念，這是純把消費者當傻子割了啊。
“行吧。”武學軍無奈地道，“您隻要覺得沒問題，我一定會支持您，就是……您一定要想好才行。”
倒是許秀婷已經察覺到了尹麓的意圖，她想了片刻，低聲道：
“安妮公主用的那個？”
“沒錯。”
“能行？”
“這是我們現在最好的機會了，我們前期可以盡量減少宣傳支出，隻要成功，我們就能得到公司更多人的支持。
除了這個，我暫時想不出其他適合現在的招數了。”
許秀婷沉默片刻，鄭重地點了點頭：
“好，就這麽做——武總，我現在就下單，按照小鹿老師的配方，先生產一萬瓶！”
一萬瓶。
一萬瓶對一個網紅品牌來說確實算是不少了，可對兩千瓶起做的海川日化來說也不算是什麽重磅訂單。
合作多年，他已經非常了解許家的思路，這估計又是弄一款什麽網紅產品提高公司的賣點。
無所謂，反正隻要給加工費一切都沒有問題。
·
晚上，許秀婷召集公司的眾多同事，正式歡迎尹麓入職。
這其中有許家的創業老臣，也有不少最近提拔起來的經營骨幹，都為萬端美妝這些年發展立下了汗馬功勞。
這些人無一例外對尹麓保持了不小的敵意，隻是看在尹麓的麵子上勉為其難過來給尹麓敬酒，虛偽地表達了歡迎。
“聽說小鹿老師準備做矽霜啊。”一個身材高大有些佝僂的中年男人借著給尹麓敬酒的機會帶著濃濃的酒氣緩緩地道，“您早說啊，矽霜這東西不是要多少有多少，三四塊錢的東西，我老鄧自己就可以把錢出了。”
這人是許家當年的創業元老鄧鳳鳴，當年許家的形勢非常不好，大部分的員工都鳥獸散狀，隻有許義方、鄧鳳鳴等少數人堅持留下來，他現在主管公司的采購，足見許家對他的信任。
今天晚宴許義方借口有事沒來，他就是許家元老中地位最高的。
“鄧叔……”許秀婷搖搖頭，示意鄧鳳鳴不要鬧事，可鄧鳳鳴裝作沒有看出來，他看著正在認真吃甜點的尹麓，臉上的笑容更多了幾分猙獰。
“真是不錯啊，我們公司有小鹿這樣的人才真是天助我也，以後我看我們也老了，公司的業務不如就交給小鹿老師，相信您一定會帶領咱們公司再創輝煌！”
尹麓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結果居然要是要做矽霜。
這個消息傳到公司真是讓公司上下都笑出聲來了。
連前台剛入行的小姐姐都知道矽霜這東西便宜地不上台麵，搞搞擦手還行，尹麓寄予厚望的麵霜居然是這東西，果然是個水貨。
大家從武學軍那得到消息之後紛紛感慨美妝博主果然就是個水貨，天天評價別的產品不行，真的讓他們做什麽東西出來的時候也就隻能做做矽霜這種東西。
尹麓頗為認真地看著鄧鳳鳴。
鄧鳳鳴則輕輕昂首，等待尹麓的挑釁。
尹麓要是剛來第一天就得罪了公司的元老，就算許秀婷再支持她也得考慮一下自己家裏人的感受。
“那不錯。”尹麓用餐巾紙優雅地抹了抹嘴，“之前跟武總談的時候我讓武總幫我保密，就是想自己把錢出了，先做出點成績，再依靠公司這個大平台幫我宣傳一下。
沒想到鄧總居然願意幫我掏錢，這可太好了。”
她眨眨眼，晃了晃高腳杯中的甜酒，衝鄧鳳鳴露出一個感激地笑容，隨即朝眾人大聲道：
“各位，今天雖然是在酒桌上，可我相信鄧總一口唾沫一個釘，不會拿我開涮，那我就領了鄧總的好意。
我這款產品一定做好做成功，給大家交上一張滿意的答卷。”
鄧鳳鳴的笑容登時僵住，拿著酒杯的手停在半空一時不知所措。
尹麓輕輕眨了眨眼睛，微笑著低聲道：
“鄧總剛才應該是想幫助我這個晚輩，不是故意陰陽我吧？
不是吧，不是吧？”
“當，當，當然不是……”
“好，那就感謝鄧總送出的一堆鈔票，感謝鄧總！”
鄧鳳鳴被尹麓當場架住，眾目睽睽之下又不好意思說自己喝多了，隻能支支吾吾地窘了半天，無奈地點頭表示肯定不會食言，這錢他自己掏腰包就算是歡迎尹麓入職。
尹麓熟練地比了個心，借著敬酒的機會低聲道：
“叔，我以前經常做直播跟人PK，您這陰陽水平有待提高啊。
我剛才要是借坡下驢說讓您退休我來接班，我看看您的老臉怎麽擱！”
“你敢！”鄧鳳鳴漲紅了臉，可終究不敢大聲說話。
尹麓看著他氣鼓鼓的模樣，臉上的笑容更是燦爛，她舒了口氣，用隻有二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道：
“鄧總，當年你們還不會搞互聯網運作的時候，為什麽別人都走了，你還要跟著老許總一起守著這公司不放？是因為老許總照顧您，還是因為別的什麽啊。”
“要你管！”鄧鳳鳴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已經不想再跟尹麓說話，可尹麓卻不依不饒地攔在他麵前，拿過一瓶紅酒，給鄧鳳鳴麵前的酒杯添滿。
看著殷紅如血的美酒，鄧鳳鳴一時有點不知所措。
尹麓從容地道：
“我聽小美說許總當年是設計橋梁的，當年轉入化妝品這行的夢想也是設計出像橋梁一樣優秀的產品，是不是？”
鄧鳳鳴哼了一聲，低聲罵道：
“我還用你教？我們下海的時候你不知道在哪和泥巴呢！”
尹麓也不氣惱，反到嘴角微微上揚：
“您見多識廣，應該知道這三十年來的變化非常大。
當年騙子橫行，隨便弄出個保健品就能騙錢，所有的行業都遍地黃金，電視上的廣告一個比一個離譜，可現在剩下的還有幾個？”
“貴公司這幾年靠著宣傳推廣，高估值、高價出售的方式賺了這麽多錢，可以後呢？
難道這方式能永遠經營下去，十年、二十年之後消費者還是不吸取教訓，繼續給你們的產品抬轎？繼續讓你們割韭菜？
等他們發現這些公司幕後的創始人其實都是一夥人的時候，你們現在宣傳的多誇張，日後跌倒地就更厲害。
這個簡單的道理，下海多年的您不至於不懂吧？”
鄧鳳鳴一臉滄桑之色，多年來跟隨許家一起創業的經曆讓他在公司很有話語權，許義方唱紅臉，他就唱白臉，所有的新人都非常畏懼他。
沒想到尹麓居然如此鎮定自若，甚至說的……
還讓鄧鳳鳴感覺有點道理。
不等鄧鳳鳴反駁，尹麓繼續進攻：
“我不會給你灌沒有用的心靈雞湯，但有一件事我希望能得到你的承諾——
如果我的產品能賣地火爆，你會不會支持我？”
鄧鳳鳴剛才喝的有點頭暈，現在已經完全清醒過來。
他盯著尹麓，撇嘴一笑：
“什麽叫火爆？”
“你們現在做的那款精華，銷量必不如我。”
“不可能！”
“如果可能呢？”
鄧鳳鳴冷笑道：
“要是銷量比我們的精華好，以後你說什麽我就聽什麽，絕對支持你。”
“一言為定？”
尹麓舉起右手，鄧鳳鳴猶豫了一下，心道一個破矽霜銷量怎麽可能比得上我們全力以赴推廣的精華，他咬咬牙，用力跟尹麓擊掌。
“好，一言為定，我跟你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