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碳基生物都考不出這分數
盧小珍手裏還在點著試卷,看著即將回去的謝苑亭,有些焦急地道:“副班長,你不和我們一起嗎?”
謝苑亭依舊神色淡然,清冷的額角上碎發修剪的一絲不苟:“抱歉,剩下的交給你們,我還要去幫老師改卷子。”
盧小珍還想說什麽,但謝苑亭已經不容她置喙,麵無表情回明理樓了。
………
淩鬆月目視鐵麵菩薩的離開,和盧小珍兩個人任命似的搬試卷。
說實在話,這高一的試卷是真的又長又多又厚,她和盧小珍兩個人分攤下來,她捏著手算了算,她一個人就要抱四個科目的試卷,每一科就有兩套習題卷,每一套習題卷就有22張試卷,然後這樣的習題卷要拿56份。
相當於她要搬9856張卷子。
淩鬆月心裏想著這個驚人的數據,一直走到明遠樓,她心裏都像梗著根魚刺一樣,上不去下不來。
腦子裏隻剩下一句話:
蒼天繞過誰。
上輩子不努力,這輩子還要還。
以前發了那麽多試卷,她最多就是解個試卷解答題的一二問,然後選擇題就是會的話自己算算,不會就是亂猜,偶爾還能抄抄隔壁桌的答案。
四個字:敷衍了事。
能做完一張完整的試卷在她這裏是沒有過的。
淩鬆月有點悔恨不已。
難怪她當初考不上大學呢,敢情她上輩子這麽多試卷都拿來當坐墊?
想想那些個學霸們,天天奮戰到一二點,上課眼不困心不煩,還能精神抖擻回答問題。
她就佩服!
也不知道她們是怎麽做到的?
淩鬆月很好奇,反正眼下就有個現成的學霸,還不如現在就抓來取取經。
艱難的往後看了一眼,盧小珍磨蹭在她後麵,拖著比她還高的試卷,苦著一張小臉。
淩鬆月開口了:
“紀委,問你個問題。”
盧小珍白了她一眼,氣喘籲籲道:
“跟你不熟!”
淩鬆月心想:好啊,不熟是吧?
她把那堆試卷放在石凳子上,討好似的湊到盧小珍跟前,差點沒把不看路的盧小珍嚇死。
她拿試卷的手差點不穩,淩鬆月眼疾手快幫她穩了穩身體,盧小珍以為是哪個好心人,連忙道了聲:
“哎,謝謝這位同學。”
淩鬆月嘿嘿笑:
“不客氣啦寶貝。”
盧小珍一愣,登時知道是誰後從書堆裏探出一個頭來,怒道:
“叫什麽寶貝,滾!”
淩鬆月倒不生氣,厚著臉問道:
“幫你扶了一把,問個問題唄?”
盧小珍還在生她的氣,看著她那張笑臉就煩!沒好氣的道:
“幹嘛!有屁快放。”
淩鬆月笑得很奸詐,說道:
“你們學霸的學習方法……”
盧小珍頓時明白她什麽意思,很麻溜說出一個很拽的答案:
“對不起,天生的!但是你要想追上來我勸你死了這條心!”
“還有,給我讓開!”
……
有腦子了不起呀!
搞得誰沒有一樣。
淩鬆月碰了一鼻子灰,沒好氣的讓開一條道。
被盧小珍這麽一個打擊,淩鬆月簡直比打了腎上腺素還要情緒高漲,暗暗發誓:絕對要把盧小珍打趴下!
淩鬆月抱著十層磚高似試卷,滿滿當當地行走在花園小路,在筋疲力竭沒到達辦公樓之前,因為盧小珍又陡然升起了股小小的衝勁兒。
六月炎熱,盧小珍和淩鬆月兩個女孩子在別人早讀期間搬完了試卷,來來回回跑了三趟。
三趟搬完,淩鬆月終於知道謝苑亭最後那句“要不要罰站自己看著辦”到底是什麽意思了。
把書搬到辦公室地板上,她和盧小珍已經累成狗像個喪屍鬼一樣,兩個人七倒八歪癱在左右兩個門框上,捋都捋不直,兩個人臉被熱的紅通通,嘴唇微微泛白,兩個人活脫脫從張飛關羽變成了黛玉西施。
一副軟若無骨的模樣。
別說罰站了,讓她們坐著腿都發顫。
盧小珍和淩鬆月對視了一眼,盧小珍喘著口氣說:“直接回教室?”
淩鬆月把領子翻了個麵,眼皮子半搭拉地闔著,氣若遊絲回她一句說:“行,你帶頭!”
盧小珍:“不行,你來!”
三分鍾後,淩鬆月抵擋不住盧小珍的軟硬兼施,軟磨硬泡,帶著宛若瘦猴的盧小珍從六班後門進去。
上了早讀之後,教室內已經倒下了一大片睡蟲,一條條像群蠶蟲趴在桌子上酣睡。
隻有零星幾個人站在走廊外放鬆,個個低頭看著大門口小賣部進進出出的學生,時不時就低語發笑幾聲,看著精神氣兒比睡覺的人好上那麽一點兒。
盧小珍這個人膽小如鼠,畏畏縮縮跟在她後麵,生怕班主任瞧見她回來,一進門看見班上如此寂靜,又恢複了“公主”的氣焰。
用力揪了揪淩鬆月的小書包,盧小珍又開始作了:“喂!放學我自行車要是被你騎壞了,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淩鬆月“噓”了聲,食指放在嘴邊,小聲地說:“被我錘爛了。”
“放學給你車收屍吧,停車場最後麵。”
盧小珍瞪著她不說話,淩鬆月抱著胸低頭看她,兩個人誰也不讓誰。
最後還是盧小珍沉不住氣,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淩鬆月新買的喬丹鞋上踩了一腳,臨走前還不忘哼了一聲,然後飛快地跑回她座位上。
我靠!
淩鬆月“啊呀”痛苦的一聲嚎叫後,抱著腳頭也難以抑製的上昂,痛的眉毛鼻子擠成一團,齜牙咧嘴的樣子著實有絲滑稽。聲音驚動了幾個酣睡得正香的“蠶寶寶”們,紛紛朝她投來不滿的目光。
淩鬆月貓著腰朝他們比了個敬禮,向他們表示歉意,臉色略顯尷尬。
回到座位上,淩鬆月朝盧小珍那個方向睕了幾眼,越想越氣。
用力扯出牛奶的吸管,發泄似的又將吸管狠狠插入小口,又報複性地吞了兩口牛奶,敗了敗火,臉色才好些。
等到早讀都結束了,謝苑亭才從教案室回來,手裏還抱著一堆新鮮改好的試卷,在講台上忙著將試卷上的分數登記在表上。
今早班主任匆匆忙忙將試卷改好,也沒來得及統計分數,更沒像平時一樣導入在電腦從高到低排列,他隻好按著學號登記成績單。
這是上個星期月考的卷子,他大略掃了幾下,全班同學的成績比入學時候的低了一個度,也難怪今早班主任會被教案組的領導急急喊去開會。
恐怕回來又是少不了一頓雷霆風暴。
尤其是某位同學那亮眼的48分,指不定班主任會被氣的吐血。
謝苑亭朝教室最後一排瞧去,“肇事者”還在低著毛茸的腦袋乖乖喝奶,兩隻手捧著牛奶紙盒子,巴掌大的臉上透露著大大的滿足,宛若一個聽話的乖寶寶。
遠遠瞧著,像個白嫩的小蘿卜,今早那反應看起來也不像個笨的,倒是像個小狐狸一樣精得很,變臉一套一套的。
怎麽考出來一個碳基生物都想不到的分數?
謝苑亭心裏覺得有些好奇:她是怎麽進到六班的?
開學都已經兩個月了,她轉過來也差不多兩個月了,學習的知識點應該也差不多都能運用,這次的月考也並不難,她這個分數明顯就是沒好好把基礎打牢,錯的漏洞百出,連基礎的公式都能寫錯了,這還不得把宋瓊英氣死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