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喜提大禮包

盧小珍一頓操作猛如虎,如同電擊小子附體似的,拳頭哐哐往她身上砸。

淩鬆月嚇得隻能抱頭,連掙紮都忘了。

恍惚之間聽見耳邊有噠噠的腳踏聲,心下覺得:不好!老師要來了!

淩鬆月急中生智,幹脆將錯就錯,使勁兒掐了把大腿,硬生生擠出了兩滴眼淚,要落不落的含著眼眶裏,然後拿著書包擋住頭。

“住手!你們兩個幹什麽呢?”

謝靜安滿臉不可思議,大清早居然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在樓梯間打架?這要被年級領導看見,她這個月的績效可就沒啦!

況且,這還是她的學生,簡直是想要把她氣死的節奏。

盧小珍望著滿臉怒氣騰騰的謝靜安,驀地身體一僵,手裏的書包霎時掉在地上,她也沒反應過來去撿,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公主般的泡泡裙瞬間像是沒穿在身上似的,渾身發涼,像被扒了衣服一樣的羞恥。

盧小珍磕磕巴巴地解釋道:“老師……我不是……我隻是想要打她。”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們互相打……”

淩鬆月臉抽了抽,一頭無語的黑線。這盧小珍越描越黑,不過也好,正好她推波助瀾。

淩鬆月咬著唇,紅著臉對謝靜安說道:“不是的老師!是她單方麵要欺負我!我都沒還手!”

謝苑亭:“……”

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發絲淩亂,一副被揉蹴的可憐樣,確實像是傷的不輕。不過剛剛躲牆的那一下可不像是被人欺負的樣子。

淩鬆月這才注意到後麵還有一個,男生的五官是極其清秀雋雅的,淺褐色的雙眸被隱藏在一副金絲邊眼鏡下,眉宇間給人一股無端的疏遠感,此時正跟在謝靜安的身後默不作聲,氣質清冷獨絕。

淩鬆月心下讚歎:這張皮長的也忒好了。

但是一碼歸一碼,淩鬆月還不忘剛剛與他對視的那一眼。哪能這麽巧她就看了一眼就被發現了,指不定是這小子報的信!

直覺告訴她這人絕對是個狠角色,估摸著是來看她倆出糗呢!

有些不好氣地含怨撇了那男生一眼。

很可惜,她原本不爽的目光落在謝苑亭眼裏,就變了個味道。

少女眼眶紅紅的,眼睛布靈布靈的像個百靈鳥,說話的聲音也脆生生的像個百靈鳥,五官精致得像一個瓷娃娃。

謝苑亭心想:這要不是先前遠遠瞧過她賊眉鼠眼的樣兒,保不齊他也會看走眼以為是隻小白兔呢。

盧小珍一聽她的話差點吐血,抬起手指著她說道:“你別血口噴人!”

淩鬆月一口反駁她:“我哪裏血口噴人了,你剛剛是不是拿書包砸我?我是不是沒還手?”

指了指腦袋上鬢角的紅腫:“你敢說這不是你砸出來的?”

盧小珍被機關槍似的淩鬆月噎的憋不出一句話:“我……我那是因為……”

謝靜安最煩這種,大喝一聲:“都給我閉嘴!全部給我去辦公室站著!”

往後吩咐謝苑亭道:“副班長,你先帶著這兩個人去找你們班主任,反正也遲到這麽久了,就讓她們再遲點吧,我去看看五班的同學。”

謝苑亭恭敬的應聲:“知道了。”謝靜安點點頭,皺著眉離開了。

淩鬆月在心底默默想了想,好像高二的時候她班上是有這麽個人,而且還是個挺出名的名人。

她要是沒記錯的話他就是她們這屆的高考狀元郎謝苑亭,此人連續三年霸榜第一,以一己之力提高高二六班的平均分和績評,後來又以739的高分成績名躁江北。

不過這個人剛上高三的時候經常去參加訓練營,都不在學校裏,兩個人也就沒啥交集,她腦中僅存的那麽點記憶還是因為宋瓊英經常拿他跟她比,老生常談道:你看看謝苑亭再看看你自己,人家的分數都是你的兩倍了!

謝苑亭朝後麵兩個腦袋揮了揮手,聲音清冷疏遠,如同深秋裏的林間小溪般泠泠:“過來吧!帶你們去找班主任。”

盧小珍咬著唇不吭聲也不走,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淩鬆月倒是有點理解她,她們班主任那是出了名的嚴厲暴躁,要是知道她們兩個早課不好好讀書反過來在樓梯間打打鬧鬧,指不定會給個什麽處分呢。

盧小珍成績優秀,又是紀律委員,此時此刻肯定在心裏犯慫呢。

淩鬆月決定幫她一把,大力往前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說:“走吧!”

盧小珍一跺腳,惡狠狠的說:“走就走!你別碰我!”說罷自己先行走下了樓梯,走起路來馬尾一甩一甩的飛的老高。

看來真的被氣的不輕。

淩鬆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屬實心裏又突然覺得自己做的挺不人道的。

意識到旁邊還杵著個人,淩鬆月正了正色,恢複到一副嬌柔可欺的模樣,假裝抽了抽泣,低著頭也不看謝苑亭,慢慢悠悠也下了樓梯。

謝苑亭偶然看見這一幕,俊逸的臉上抽了抽嘴角,心想這人還真是空著肚子打飽嗝。

硬裝。

三人成一條直線走著,謝苑亭早已越過盧小珍,在前麵帶路。

路過梧桐樹,走過花廊,一直去到綜合樓,盧小珍瞧了瞧路線,問道:“副班長,我們去綜合樓幹嘛?不是找班主任嗎?”

謝苑亭步履不停,往後側了側目說道:“今早班主任去綜合樓開會,還要點試卷。”

盧小珍皺著眉:“那我們去找她幹嘛?讓我們自己去辦公室站著麵壁思過不就好了,還給班主任添亂。”

淩鬆月小聲哼哼唧唧:“你也知道這是添亂!”

聲音被盧小珍聽見,她回頭朝淩鬆月瞪了瞪翻了個白眼,她現在興味索然,一點都不想和這個插班生再吵了,嘟著嘴沒反駁。

淩鬆月懶得理她,隻聽前麵的副班長金口開了,說道:“麵壁思過是要的,不過在這之前謝老師也說了,遲到多一刻也不妨,所以隻能委屈你們吃點苦頭了。”

淩鬆月在心底發笑,這人還真是個鐵麵菩薩。

她往前探了探,試探的問道:“那個……什麽苦頭?”

謝苑亭瞥了她一眼,意味深長道:“搬個試卷。”

淩鬆月盧小珍:“……”

這麽簡單?

綜合樓辦公室301,她們三人來遲了一步,班主任已經被數學教案組的領導喊去開會了,留下了一堆試卷。

哦不,是一座小山的試卷。

淩鬆月看著堆的山高似的試卷惝然乍舌,暗自心驚。她想這哪是什麽試卷呀,明明是她的墳墓。

綜合樓負責看管試卷的一個叔叔開口對三人說道:“你們來的正好,不用你們班主任拿著小靈通給你們班長傳話了。”

“那一坨,還有你們後麵那一堆,都是你們班滴。”

盧小珍小珍踢了踢散落一地的廢皮書,不滿地嘟著唇道:“這麽多試卷,就我們兩個弱女子豈不是要搬三四趟?”

“弱女子”淩鬆月假裝若無其事地,將今早被盧小珍那一腳搞出來的淤青和劃痕朝謝苑亭晃了晃,點頭附和:“而且,這真的隻是這段時間的試卷嗎?”

她看著倒像是逢年過節老師發送的“新年大禮包。”

謝苑亭懶得戳穿她那點小心思,看了眼少女手臂上輕重不一的劃傷,同情心雖然是有的,但他依然裝沒看見似的,轉身朝“大禮包”走去。

淩鬆月心底默了默,看來這個人不吃軟的。

謝苑亭單膝下跪在一堆試卷旁邊,默不作聲地一個人在那裏清點數量,額頭上的細碎劉海垂了下來,一絲陽光打在他的臉上,白得近乎透明。

淩鬆月在心底嘖嘖讚歎。

長得真是妖孽。

謝苑亭覺察到一股炙熱的視線,抬頭去尋的時候卻又不見了,隻看見他左手邊站著的女孩。

目光落過她那一側臉沿,這人鼓著腮幫子在自顧自地玩著呼氣吐氣的小動作。

這讓謝苑亭不禁聯想起來他那個剛出生不久的小侄女,也是喜歡這樣吐泡泡似的吐腮子。

少女臉頰上的軟肉隨著腮幫子一彈一彈地,像是白胖的鋼琴鍵在自洽自樂地彈奏。

這麽幼稚的小遊戲她居然也能玩的這麽開心。

仿佛被抓來搬書或者罰站對她都毫無規束作用,一副自由散漫的模樣。

“胖頭魚。”

新來的轉學生像個可愛的胖頭魚。

淩鬆月還在吐著氣玩兒,對於副班這沒頭沒腦的話,下意識地發出疑惑的一聲:“啊?”

謝苑亭單膝下跪,一手隨意的搭在左膝蓋上,一手用兩隻手指撐著地麵。

他低著頭說:“沒什麽。”

又抬起那雙深邃的眼眸對著淩鬆月說道:“過來清點試卷,一套56份。”

用這麽好看的眼睛對她說話,自詡不是顏值狗的淩鬆月有點被蠱惑到,鬼使神差地乖乖站過去,打算勉為其難和他一起數卷子。

還沒等她靠近,謝苑亭就站了起來,拍了拍右膝上的塵土,聲音依舊清冷疏淡道:“把試卷清點完了之後全部搬回辦公室,要不要罰站自己看著辦。”

淩鬆月睜著雙大眼睛,疑惑道:“罰站還能自己看著辦?”

謝苑亭清冷俊美的眉宇間微微一挑,沒有回答淩鬆月的問題。

淩鬆月麵上默不作聲,背地在心底鄙夷地給他點評:故弄玄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