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倒數小分隊

淩鬆月不知道謝苑亭已經在心底將她劃分為碳基生物的一種,忽略掉盧小珍的那一腳,她現在心情十分的美好,連喝膩了的純牛奶也分外清甜。

因為她從抽屜裏找到了她以前最喜歡的一個畫冊本子。

裏麵有她許許多多的素描畫和水彩插畫,那是她每次閑來無事的時候畫下的,倒不是說多麽的栩栩如生,隻是那是承載了自己無數靈感和奇思妙想的小天地,如今翻出來再看一次,依舊有抑製不住的興奮。

上輩子她原本是有機會當個美術生的,隻可惜臨近報名的時候摔斷了手,手筋出了點問題,之後就沒再拿起過畫筆。

如果今生可以,她還真想成為一個畫家。

早上第一節課鈴響了,走廊上的幾個男生拖著步子慢悠悠走回教室。

隻有一個男生蹦蹦噠噠地學著邁克·傑克遜的舞步,體態輕盈富有節奏,從後門跳進來後,滑著鬼步舞手舞足蹈,經過最後一排同學的時候,大巴掌像個小旋風一樣,朝每一個睡覺的男同誌們臉上拍去。

啪啪啪。

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最後那一排人被他一個巴掌拍醒,睡眼惺忪滿含怒氣,有的眼睛都沒睜開,就率先抽了本最近的書往那男生的方向一丟,嬉笑道:“你鹹豬手吧你!那手就這麽癢?”

碎步男嘿嘿笑,接過丟過來的書,笑的十分猥瑣:“替你醒醒神,不用謝爹。”

一看就是交情深,一個拍的肆無忌憚,一個扔的理直氣壯。

“他絕對是手賤!”,另外一個男的說完,雙手握拳推搡著臉頰,用力地揉了揉。

淩鬆月看了眼,心想:原來直男揉臉都是用拳頭,奇妙,真奇妙。

她對於這三個男生倒是有點印象,畢竟這三人是她轉學以來同坐在最後一排的革命戰友,彼此之間相互望風,在班主任的精準打擊之下發揮依舊:穩如老狗!據說他們三人常年占據倒數前三名的光榮戰績。

而淩鬆月轉學以來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做倒數第四名。

碎步男大名叫王巢,據他所言,她媽媽是想讓他成為一個詩意且富有堅強意誌的人,所以才給他取了這麽個名字,意思是想讓他成為第二個黃巢,就是寫“待到秋來八九月,我花開後百花殺”的那個黃巢。

但是王巢同誌也不知道哪一步路走偏了,離詩意這個詞越來越遠,整天到晚跳著小碎步,最癡迷的就是偶像邁克·傑克遜。

王巢本想朝淩鬆月腦門上也來上一掌,叫醒一下這位女同學,但拍子一頓,發現她此時正在支著腦袋看著他,一副看猴耍戲的模樣,眼神清明的很。

淩鬆月瞥了眼近在咫尺的手掌,無聲地說了句:滾。

王巢訕訕地將手收回去,換上一臉的嬉笑:“虎鬆今天怎麽起這麽早?”

虎鬆……

淩鬆月嘴角抽了抽,對於自己這個高中外號真的一點都不想回憶。

那個揉臉的男生幫她接話:“早什麽早,她早上都沒來讀書,怎麽樣呀虎鬆,在家睡的香嗎?”

淩鬆月懶得解釋了,點頭說道:“還行吧。”

這個男生叫做李擎宇,人送外號“平頭哥”,人如其名,為人十分的桀驁不馴,可以說是一身反骨。他留著一頭爽利的寸頭,無論哪個季節都穿著一身訓練服,是六班唯一一位體訓生。

剛剛那位說“手賤”的兄弟叫做梁彥陽,別看名字有個陽,但他整個人卻散發股憂鬱沉默的氣質,平時他們都打趣叫他“頹哥”。

頹哥罵完那一句,又毫無顧忌的倒頭就睡,對比其他人,他這個人把高中生活提前過的像上班族,上學跟上班沒區別,就來簽個到,完了之後愛咋咋地,啥都不管。

有他在,淩鬆月覺得自己考個倒數第二還是很有把握的。

淩鬆月是王巢的後桌,她這是單列的,李肇宇梁彥陽坐在淩鬆月的左手邊,李肇宇是她的鄰桌。

各歸各位後,三個人趁著老師沒來,偷偷摸摸地在講話。

王巢是個碎嘴,看著前麵還在登記分數的謝苑亭搖搖頭說道:“亭哥真慘,一大早不僅要搬書,還要幫老班登記分數這種不討好的事兒。”

淩鬆月驚訝地說:“他在登記什麽?”

王巢像看白癡一樣看她:“物理的月考成績唄,上周剛考完月考試卷,這麽快你就忘了?”

納尼?!

原諒她剛重生有點轉不過腦子,她恍恍惚惚記得,她當年轉學後第一次考試的成績慘不忍睹,好像就是因為這場考試,讓六班的人真正認識到她是個不折不扣的“鹹魚”,名聲一下子從“轉學來的那個美女”轉變成“壞一鍋粥的臭魚。”

看她不說話,王巢仍舊道:“哎虎鬆,不過我還真挺好奇的,你之前在港城的成績應該也不錯,不然也不會轉到我們六班來,這次你猜猜你能考第幾名?”

淩鬆月尷尬道:“以後看吧。”

見鬼的成績不錯,她沒考倒數第一都算是好了。

王巢卻以為她在謙虛:“哇塞,一聽怎麽感覺你還是個隱藏的大佬呢,難怪你平時上課都敢睡覺畫畫,我要是有你成績我也不學了。”

淩鬆月:“……嗬嗬,我也這麽希望。”

又和王巢閑聊兩句後,淩鬆月躁動的心依舊跳個不停。

這種明知道風暴即將來臨卻什麽都做不了的狀態她真的很煩!

尤其是現在,除了盧小珍其餘六班的人都不知道她是靠走後門插班進來的,要是被同學們知道她一條鹹魚混進了一中實力最強的實驗班,她掂量下腳趾頭都能想的到這會引起多大的眾怒。

該怎麽辦呢?

淩鬆月直愣愣看著講台上登記分數的謝苑亭,仿佛他是在寫下自己的處死判決書。

要是沒有那份成績單就好了。

淩鬆月埋進臂彎裏欲哭無淚,她心裏明白,這次的月考成績遲早都會發出來,畢竟這已經是她無法改變的事實,如果遲早都要被拉出來“鞭屍”,她隻求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