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你收收收收下

,宛溪清早起來便去了酒樓。

她身上的傷已經不妨礙跳舞,今晚酒樓的事兒多,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辦清楚的,宛溪說自己先前在酒樓呆過,先去打點些。

薑芸寬心了不少,回屋子給她拿了鑰匙。

是張掌櫃給的,一個大鐵圈上一把,是酒樓各門的通行鑰匙。

宛溪帶好鬥笠和包裹,薑芸為她喊了輛馬車,讓人停在酒樓後院的小門,這才安心在鋪子裏和裴良知忙今日鋪子。

薑薑鹵煮近日有了新花樣。

這事兒還得從前兩日前有個大爺說起,當時那人提著酒壺,和自家裝魚的大盆子就來了,最後買了六斤鹵煮走。

薑芸這些日子,不時和陳豐訂些木盤。

和以往做的鹵盒不同,那木盤就是大又能裝,工藝也簡單,她要的多就便宜到了兩文錢一個,薑薑鹵煮裏屯了不少。

若是有人買了三斤以上的肉,就會送一個木盤。

好讓人帶回去。

但是那大爺指明了,多要些這鍋裏的鹵汁,薑芸看人帶上個盆子,就答應了給他多澆幾勺,過路的人看著那木盆裏的鹵煮,眼饞得很。

薑芸澆了幾勺汁兒不說,還撒了些許芝麻,顆顆白白地撒在上麵。

看著十分美味。

所以這幾日不時有許多客人,都是自己帶家裏的碗來,少的要上幾兩,多的拿盆買上幾斤,都能與那大爺一樣。

澆幾勺鹵汁兒,撒一把芝麻。

你別說就這兩下,那風味就更不同了。

鋪子裏沈玉沒在,薑芸就和兩月前開鋪子一樣,站在裴良知身邊,拿個稱和筷子把切好的算了裝起來,再收人的銀子。

薑芸算錢很快,比起沈玉還要快上不少。

兩人打配合也不會手忙腳亂,頂多是累了些,等關了門掛上休息的牌子,薑芸就收拾了趕緊出門去酒樓。

裴良知今日要去豬場,給修棚子的漢子發工錢。

兩邊忙起來都不輕鬆。

好在宛溪是個做事兒心細的姑娘。

薑芸到酒樓的時候,環視一圈大堂裏的陳設,已經收拾得幹淨寬敞,還有幾位夥計留下了,將庫房裏存的一些好酒擺上了桌子。

她走過去到一個夥計身邊,

然後很快發現是那日,替酒樓來找她做生意的,薑芸不由道:“喲!酒樓幾個人收拾得好啊!”

那夥計看到她,瞪大眼睛站好喊了一句,“薑,薑掌櫃!”

薑芸聽這話樂了,“誰叫你這麽喊我?”

“宛……宛溪姑娘今日來就和我們說了,挑了我們幾個夥計,說問您留不留!”

好家夥,宛溪這簡直是最強後盾啊。

這一下子,把所有她還沒來得及張羅的事,都給解決清楚了,這些年在酒樓呆了這麽久,宛溪肯定是最清楚,哪些人能留下的。

薑芸直接問道:“說說,酒樓夥計現在什麽情況?”

“能說清楚,我就留你下來給鋪子幹活。”

那夥計眼睛亮堂起來,挺直了背開口,“上回您回去之後,讓我們幾個夥計這幾日不來,今日大家夥都到了,來結算工錢的。”

“一共是廚子六個,大堂夥計二十個,包廂夥計二十個,後院雜事小廝八個。”

“兩月工錢沒結算,一共二百七十兩銀子。”

“宛溪姑娘今日讓我們到後院,將自己的首飾和銀子拿出來,都折算成了銀子給我們,已經將工錢全部算清了。”

薑芸聽到這皺眉,“結算清楚了?”

“是!”

這哪裏能讓宛溪花銀子?

真是亂了。

薑芸想了想,說道,“你嘴皮子說話倒是利索,若是想留下,日後給我鋪子做個大堂管事兒的,月錢不比以往少。”

“其餘人你讓他們先幹活,我夜裏看看再決定去留,去吧。”

那夥計捏著肩頭的布巾,立刻站直,“謝謝掌櫃!”

沒多久,薑芸回頭看他,“叫什麽名兒?”

“阿祥!掌櫃叫我祥子也行!”

“成,我知道了。”薑芸點頭打轉走了。

後院如今都是冷清,以往的幾位姑娘都是走了幹淨。

憑著上回的記憶,薑芸走到宛溪住的二層樓,抬手敲門“小溪,是我,方便進來嗎?”

裏頭應了聲,薑芸才推門進去。

宛溪正從淨室出來坐到榻上,一身寢衣,應當是方才洗了澡。

薑芸走過去,直接先上手瞧了她兩處傷口,“怎麽就碰水了?我今晚還要找大夫給你看的,疼不疼?”

“沒事的。”宛溪任由她看,輕輕搖了搖頭。

薑芸見宛溪隨意穿上一件袍子,坐到鏡子前梳妝打扮,似乎以往也是這般親自動手,抹了一層潤麵的香膏。

然後細細描眉起來。

“你來這麽早,就將我酒樓的事兒打理完了。”薑芸拿了條木凳,坐在她梳妝的鏡匣旁邊,靜靜看著宛溪,“還當了自個兒的首飾。”

“都是些身外之物。”宛溪笑了笑。

薑芸見她不時湊近描眉,便替她拿起銅鏡舉著,“可你明後日上路,身上沒點銀子可怎麽辦,真打算在路途中風餐露宿啊?”

“這個,你拿著!”

薑芸放下銅鏡,神色自然地將袖中的錢袋拿了出來。

宛溪看到那沉甸甸的兩個袋子,起碼有百兩銀子,神色一頓,“不必了小芸,你鋪子雖然掙得不少,但這也不是小錢。”

薑芸無聲歎了口氣。

小溪啊小溪,我該如何與你說,這是那陸文塵今早托人給我的。

其實陸文塵是不知道宛溪要走的。

但那托話的小廝說,陸公子一身傷,已經被陸家家主和江苓逼迫婚事,不曾邁出房門。

這些銀子,就當日後為宛溪尋一處住處。

薑芸一下子不知道怎麽評判,你說這陸文塵嘴上羞辱宛溪,不是什麽男子漢大丈夫的作風,但是……

他自從宛溪差些自盡後,再沒了打擾她的心思。

那日的失態差些讓人以為他瘋了。

到了今日,還托人送了銀子給薑芸,一再囑咐她不要說是他陸文塵的,也不親自來送,或許是知道宛溪不願意見他。

這兩人的舊事實在難纏。

薑芸沒有表現什麽,隻是故作生氣地塞到她收拾好的包裹,“不行,你替我將酒樓都打理完了,這銀子無論如何都得收下!”

“阿芸……”

“你收收收——收下!”薑芸拉過宛溪手作虔誠祈禱狀。

“誒——”

宛溪連忙出聲,薑芸也覺得有些不太對勁,抬起臉看著麵前美人倏然笑了,她轉頭看向銅鏡裏自己白嫩的臉蛋。

人中處被眉黛膏弄得黑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