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情難自已的美嬌娘
聽著韓靜兒的聲音，戚牽牽停下了腳步，她微微抬手，示意流螢也不要出聲。
一旁的曲婉兒和杏兒一副看熱鬧的模樣，也立在一旁。
曲婉兒還故意挺起肚子，一手扶著腰，一手撫摸著肚子，滿臉的嬌柔模樣，眸中卻是閃著得意的光芒，正向戚牽牽看來。
仿佛在說：看吧，讓你得意，母家出事，看你如何在王府立足。
杏兒也正偷看著戚牽牽，原本還有些懼意，但是有曲婉兒在身邊，原本低著的頭也跟著微微揚起下巴，但是目光始終不敢與戚牽牽對上。
這二人，真是將狐假虎威給演活了。
曲婉兒仗著韓靜兒的勢，而杏兒……以為有主子在身邊，最起碼戚牽牽不會再罰她洗衣裳。
一想到此處，杏兒在冷水裏泡了一天的手有些發癢，暗自縮到身後，緩緩低下頭來，默不作聲。
可戚牽牽此刻卻沒有與她們較這份勁兒的心情，雙手交疊在一起，藏在袖中捏來捏去。
秀眉微蹙，目光緊鎖在正廳的門口。
她也說不上自己究竟在期待什麽，是屋中另一個人的聲音，還是他即將要說的話。
聽到屋中半晌沒有動靜，戚牽牽眸中閃過一絲失望，心中隻覺得空空的，如漂泊的浮萍，無依無靠。
她抬起腳來，欲要親自去給韓靜兒說明此事。
可是裙擺剛提起來，屋中傳來謝謹秋不屑一顧的聲音，“大嫂都說牽牽是我的新婦了，我本就是一個肆意妄為的人，那她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我都不覺得有何不妥，大嫂擔心什麽？”
“小叔你糊塗啊，她既嫁與你為妻，就該恪守婦道，明知白家與她是何關係，還在新婚後以夫家的名義去私會，這不就是在給咱們定王府抹黑嗎？”
謝謹秋的聲調微微揚起，“大嫂都知道她是拿著定王府的名帖去見白家的人，那便是光明正大，不怕人說什麽，又不是背著人偷偷去見，我倒覺得牽牽做得十分妥帖。”
話說到最後，謝謹秋的語氣似是在誇讚自己的孩子似的，毫不遮掩語氣中的驕傲。
此話一出，戚牽牽藏在袖中的手安靜了下來，雙手交疊，輕輕放於小腹前，落落大方，儀態端莊，儼然一副一院之主的從容。
她將目光移到曲婉兒的身上，嘴角輕揚，同樣回給她一個得意的笑容。
仿佛在說：看吧，我就得意，王府中我有夫君護著，怎麽無法立足。
看到戚牽牽的表情，曲婉兒氣得連裝都懶得裝，腳一跺，扭頭就走。
身後緊跟著同樣敗興而歸的杏兒，甚至還有些灰頭土臉。
戚牽牽心中十分欣慰，漂泊無依的浮萍牢牢抓住了一棵水草，任由風浪不止，他們也可相互依靠。
戚牽牽提起裙子便往正廳走去，步子都輕盈了許多。
剛走到門前，就聽到謝謹秋繼續說道：“咦？方才大嫂說‘她既以嫁與我為妻’，看來嫂嫂是認下了這門親事。”
韓靜兒“啪”的一聲，拍在桌案上，兩條黛眉微微一蹙，毫不遲疑道：“她是青樓出身，原本是與白家定了親的，你們是怎麽在一起的我不管，但眼下已經進了定王府的門，就要恪守本分，至於你倆的親事，一切等公爹回來自有定奪，可她今日又私自去見白家的人，且在她家出了命案的節骨眼上，小叔你還覺得她是個安分的女子嗎？”
“大嫂此言差矣。”戚牽牽款款走來，令屋中的兩人都有些詫異。
戚牽牽規規矩矩地給韓靜兒和謝謹秋都行了禮。
韓靜兒臉色一沉，端坐起來。
戚牽牽笑道：“大嫂，今日牽牽去見白家的人，就是去理清我與白家的婚事的。”
謝謹秋坐在一旁，挑眉看向戚牽牽，雖不言語，但狹長的鳳眼中透露著幾分怨懟，明顯是在怪戚牽牽給他惹事。
可戚牽牽卻不慌不忙，莞爾一笑，“大嫂你有所不知，我與夫君乃是一眼定情，且情難自已，無法自拔，原本想告知父母，由媒人提親，成全我們，奈何阿娘與白大人素來交好，暗中說定了我與白子弗的婚事，可牽牽的心早就交付給了夫君，此生非夫君不嫁。”
說著，戚牽牽將目光移到了謝謹秋的身上，滿目深情，舉手投足間都透露著對謝謹秋的愛意。
她竟然還捏著帕子，擦拭著眼角的淚水，活脫脫一個情深嬌娘，愛得無法自拔的模樣，令人動容。
“好在夫君為了我肯衝一把，在嫁去白府的路上把我帶回了王府，背上了當街搶親的罵名，夫君為了我都這般豁得出去，我自然也要出一份力，如今茶樓突然發生了命案，阿娘自然就成了眾矢之的，我怕白府因為搶親之事記恨我娘，在這個節骨眼上火上澆油，再給我娘添一條縱女毀婚的罪責，所以牽牽才……”
說到最後，戚牽牽竟然哽咽了起來。
擦眼淚的間隙，瞥到了謝謹秋難以置信以及十分佩服的眼神。
謝謹秋聽得都差點信了，更何況是韓靜兒呢。
趁熱打鐵，氣氛已經到位。
戚牽牽站直身子，誠然道：“所以牽牽才去找白公子求情，勿要因為牽牽的私心而怪罪我娘，也不要將此事與定王府扯上關係，所有的罵名就由我來背，就說是我悔婚，是我與夫君私定終身，是我膽大妄為，在大婚之日跑了，今日牽牽就是去求白公子看在我與夫君情深意切的份兒上，放下此事，莫要追究定王府，等我娘她們平安後，白家若是要打要殺，牽牽全憑白家處置”
韓靜兒已為人婦，可聽到戚牽牽這番“情深意切”、“情難自已”、“私定終身”的言論還是覺得不堪入耳。
誰家的大家閨秀敢這般大膽，一副沒了夫君就要死不活的模樣，毫無女子的規矩和本分，不知羞恥。
她緊緊攥著拳頭，強壓著心底的怒意，不願在這二人麵前失了儀態。
對於戚牽牽的情愛之談，韓靜兒無話可說，但對於她今日私自去見白子弗之事，韓靜兒還是覺得十分不妥。
可剛一張嘴，謝謹秋開口說話了，“大嫂要是擔心他們回來會怪罪於你，你大可以裝做什麽都不知道，若有任何流言傳出，就讓他們來找我！”
韓靜兒啞口無言，謝謹秋這是一點顏麵也不給她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