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死人了,還是兩個!

雲想茶樓的命案本就引來了不少百姓的圍觀,而定王府回門的車隊,更是讓此處又熱鬧了幾分。

謝謹秋的蠻橫護妻,惹得百姓們敢怒不敢言。

誰能想到一個妓女生的女兒搖身一變成了皇親國戚,還嫁給了謝謹秋這個不敢惹的祖宗。

不過戚牽牽剛一嫁人,雲想茶樓就發生了此等命案,周遭的百姓對此事議論不止。

在眾人的注視下,謝謹秋緊緊握住戚牽牽的手,生怕一個不注意她就會衝回去,一直上了馬車,謝謹秋才敢鬆開。

原本要回門的車隊隻能打道回府,上了馬車後戚牽牽的眉頭就沒舒展過,神色慌張:“不行,我還是得去看看。”

“你去有什麽用,你人在定王府待了兩日,連樓裏發生了何事都不知道,你去的話無非就是廷尉府的大牢中多了個嫌犯。”

“那我也不能看著阿娘她們被抓走啊,萬一廷尉府嚴刑逼供呢?萬一他們查不出凶手,要將罪名強加給樓中的人呢?萬一……”

“沒有這麽多的萬一!!”謝謹秋厲聲打斷戚牽牽的話,鎮定的麵孔上忽然出現一抹鄙夷與不安的神色,“一切交給廷尉府,自有決斷!”

“你們這些朝廷中人,蛇鼠一窩,能推卸責任便推卸責任,哪會管百姓的死活,我娘她們都是尋常百姓,不少姐妹還都是賤籍,廷尉府就更不會在意他們了!”

一想到樓中所有人都被帶去了廷尉府,而自己安然無恙地坐在定王府的馬車中,戚牽牽心中有種背叛親人的感覺。

聽到謝謹秋說一切交給廷尉府處置,戚牽牽心中更加不安。

“那你就得先保全自己,弄清楚發生何事,然後想辦法救她們出來!!”謝謹秋一把拉住戚牽牽的手,強壓著怒火,聲音低柔道。

他對戚牽牽此時的慌亂無措十分不滿,但也知事出有因,“我大可以認為你這是關心則亂,至少你還在外邊,萬幸躲過了此劫,你這樣著急忙慌的也要往廷尉府鑽,正好讓人家一鍋端,你好好冷靜一下吧!”

謝謹秋的話給戚牽牽當頭一棒,方才若不是謝謹秋攔著,戚牽牽等同於自投羅網。

謝謹秋說得沒錯,隻要她還在外邊,裏邊的人就多一分機會,的確是自己關心則亂了。

“他們都是我的至親,所有人都被帶走了,隻有我安然無恙,你讓我如何冷靜?”

聲音漸漸低沉下來,帶著些許哭腔,戚牽牽緩緩低下頭來。

先是因為自己的計謀,害得流螢差點被凍死,此刻茶樓又突遭變故,而自己什麽也不知,什麽也做不了,戚牽牽隻覺得自己這般沒用。

雙眸不爭氣地濕潤起來,手中緊緊捏著帕子,任由淚珠滴在褶皺的蘭花上。

馬車已經離開了鬧市,隨著車外的聲音越來越小,謝謹秋手裏撚著的紫檀佛珠也越來越慢。

至親……

他抬眼看向垂眸不語的戚牽牽,看著淚水一滴一滴地落在她的身上。

他的確不知麵對至親時,心底的不安是何感覺,他也不知因為親人而關心則亂,那種無法冷靜的慌張又是如何在心中作亂。

想要安慰戚牽牽的手剛伸出去,又輕輕縮了回來,方才他有些偏執了。

片刻後,車裏回**著馬車的“隆隆”聲。

謝謹秋雙眸緊閉,緩緩道出,“現在我們先得弄清楚死的是何人?怎麽死的?為何要將整座茶樓的人都帶走?”

心靜的確能讓人頭腦清楚,戚牽牽應聲點頭,目光一直落在謝謹秋的身上。

謝謹秋睜開雙眸,眉眼間泛著令人安心的眸光,“我已經讓離火去打聽了,眼下咱們回府等消息吧!”

聽到謝謹秋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戚牽牽緊緊揪著的心像是被人鬆開了一個小口子,當即給了她口新鮮的空氣。

一想到方才自己的慌亂,再看謝謹秋撚著佛珠,平心靜氣的模樣,戚牽牽逼著自己放鬆下來。

帕子上褶皺的蘭花漸漸地攤在她的掌心裏,恢複了些許生氣。

謝謹秋說得對,幸好她躲過了此劫,給茶樓留了一線生機。

離火回到府中時已經過了酉時,暮色沉沉,院中的樹影淺的沒了模樣,在磚塊上殘留著淡淡光影做最後的掙紮。

正如屋中的兩人,都強撐著最後的冷靜,等著離火帶回來的消息。

一見離火匆匆走進,戚牽牽大步上前,緊緊抓住離火的胳膊,“查到了嗎?究竟是誰死了?”

離火看了看戚牽牽,隨即又看向謝謹秋,眉頭緊蹙,“是樓裏的姑娘娉婷,據說是上吊自盡的。”

手裏的佛珠被捏得“滋滋”作響,瞳孔驟然一縮,謝謹秋難以置信地看著離火。

“娉婷?自盡?!”

戚牽牽的震驚,替謝謹秋也說出了他心中的震驚。

戚牽牽突然覺察出不對勁兒來,立即轉身看向謝謹秋,“昨日你不是還在馬車上找我問過娉婷嗎?”

是啊,昨日謝謹秋剛在戚牽牽這裏打聽娉婷,今日娉婷就在雲想茶樓中自盡身亡。

而且戚牽牽不知道的是,不僅謝謹秋才找她打聽過娉婷,就在昨天夜裏,謝謹秋與離火還在娉婷的窗外待到半夜才離開。

謝謹秋眉頭擰成一個疙瘩,眸光深幽,“若隻是上吊自盡,沒必要帶走整個茶樓的人吧!”

戚牽牽也反應了過來,若隻是娉婷上吊自盡,離火怎會打聽了這麽長時間,肯定還有其他緣由。

一身褐色勁裝的離火身長九尺,僅是立在眼前,精壯的體態就讓人心生懼意。

可就是這人高馬大的離火,此刻臉上的神情凝滯,毫無生氣,似乎方才經曆了什麽可怕的事情。

“因為娉婷的屋中還死了一個人,是郭丞相的幼子,郭璀,被人發現時,郭璀躺在娉婷的床榻上,不著寸縷,且被褥上還有……男子元陽,而娉婷就在一旁懸在梁上,死相極慘,容貌盡毀,似是被潑過綠礬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