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下毒？昏迷不醒？
“啊嚏！”不知從何處吹來一陣陰風，讓謝謹秋隻覺得脖頸處發涼，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遠處的離火聞聲走來，看向燈火通明的雲想茶樓，“公子，那娉婷姑娘的屋子一直沒人進去，屬下已經探查過，正如夫人所言，裏邊的人一直在屋中繡嫁妝。”
謝謹秋目光緊鎖，立在雲想茶樓旁的一座高台上，恰巧能夠看見娉婷的屋子。
這一夜，他與離火一直都在此處，盯著娉婷。
雲想茶樓中其他屋子尚能看見人影晃動，有時是一人，有時是疊在一起的兩人，唯有娉婷的屋子燭光暗淡，而她坐在桌邊繡了一夜。
主仆二人正言語著，娉婷的屋子也滅了燈，看樣子是歇下了。
雲想茶樓仍然客來客往，門庭若市，門前皆是迎賓送客的娘子們。
戚娘子出來過一兩回，笑意盈盈，儀態萬千。
看著眼前熱鬧的場麵，絲毫不覺得她家有什麽姑娘被人搶親的陰霾。
難道說，戚娘子這就應下這樁婚事了？
看天色已經到了醜時，不知為何今日的風吹得人凍得慌。
謝謹秋縮了縮脖子，隻覺得一股風直吹後脊梁骨，“走吧，回府。”
離火心中大喜，昨夜聽了一整夜的搖床聲，今晚又被謝謹秋拉來盯著人家的窗戶。
時不時地還能看到隔壁屋子人影攢動、熱鬧非凡的場麵。
離火心中真是有苦說不出啊。
此時定王府的大門已落了鎖，謝謹秋與離火躲在暗處，等候守衛換崗的時辰。
離火瞅準時機，先一步翻進了牆內，等確認無誤後給謝謹秋傳出信號，謝謹秋也翻了進去。
“還是公子考慮周到，害怕旁人知曉你大婚第二日留新婦一人獨守空房，委屈自己翻牆回府。”
謝謹秋瞪了離火一眼，“再多話，就罰你繼續去雲想茶樓聽牆角。”
離火忙低頭認錯，又道：“公子，你這一夜未歸，夫人怕是已經等著急了。”
“她啊。”謝謹秋回想起昨夜戚牽牽四仰八叉睡在自己身邊的模樣，搖頭道：“她怕是已經見到了周公，商量著和他怎麽做生意呢。”
暮雲閣中也已滅了燈，謝謹秋沒有猜錯，這個戚牽牽已經自己睡下了。
離火很自覺地跳上了院中的樹枝，看著謝謹秋走進了屋中。
進到屋子裏，謝謹秋聽到**的人嗚咽著什麽，搖頭苦笑，她這說夢話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一改。
昨天一整晚，戚牽牽嘴裏都是銀子、酒樓、發財的夢話，吵得謝謹秋一整晚都沒睡好。
謝謹秋無奈，湊到跟前欲要踹醒她。
可走到跟前謝謹秋才聽到，戚牽牽嘴裏說著的並非是昨晚的那些話，而是……
“流螢……疼……快叫郎中……”
謝謹秋覺察出不對勁兒，蹲下身子查看。
隻見戚牽牽滿頭冒虛汗，整個人蜷縮成一團，看起來十分難受的模樣。
“喂，戚牽牽，你沒事兒吧？”謝謹秋推了推戚牽牽，隻聽她嘴裏不停嗚咽著，“疼……癢……”
謝謹秋這才急了，立馬起身，衝著院外的離火喊道：“速去請郎中，快！”戚牽牽突然腹痛不止，離火連夜請來了郎中來府中醫治。
這一番動靜，驚動了定王府裏的不少人。
此刻戚牽牽已是昏迷不醒，且身上也大片泛紅，像是中毒一樣。
郎中替戚牽牽把脈，查看病情，隨即問一旁的謝謹秋：“公子，少夫人晚上都吃了些什麽？”
謝謹秋一回府就帶著離火去盯娉婷了，哪裏知道戚牽牽又吃了什麽。
“流螢呢？少夫人身邊的婢女呢？”
謝謹秋這才反應過來，從他回來到現在，一直都沒有見流螢的身影。
離火聞言，立即去尋。
“少夫人喝了一碗藥！！”此時屋外站了不少前來圍觀的下人，其中一婢女高聲道。
謝謹秋聞聲看去，是曲婉兒身邊的杏兒。
“一碗藥？什麽藥？”
杏兒立即迎了上來，衝著謝謹秋行禮道：“回公子的話，少夫人晚上帶了一碗坐胎藥給我家娘子，娘子因為白日裏已經服用過湯藥，不敢多喝，便婉拒了少夫人……”
說著，杏兒哭腔已起，道：“誰知少夫人心生不悅，以為是我家娘子不信少夫人才拒絕喝下這藥，然後，少夫人氣不過，就自己喝了。”
這時屋外有人說道：“二少夫人自己喝了都疼成這樣，那曲娘子若是喝了的話，豈不……”
“難道那藥真的有問題？”
夜裏戚牽牽大鬧側屋的事情，府中可是人盡皆知啊。
本身大家還隻是覺得戚牽牽行事莽撞，逼迫曲婉兒服藥，可沒曾想自己找了道，成了這副模樣。
聽著外邊的話，謝謹秋皺起眉頭，若有所思地看向床榻上的人。
郎中問道：“可知喝的什麽藥，藥渣又在何處？”
“少夫人氣勢洶洶地把藥都喝幹淨了，藥是她身邊的婢女熬的，因為奴婢幫著曲娘子阻攔，少夫人生奴婢的氣，把剩下的湯藥都澆在了奴婢的頭上，所以……奴婢也不知是什麽藥。”說著杏兒小聲啜泣了起來，不再言語。
“公子，都是妾身的不是，您不要怪杏兒啊。”
這時曲婉兒很合時宜地從屋外走進，等到杏兒將此事的來龍去脈講完後，她才款款走來。
隻見曲婉兒臉色慘白，身子也一搖一晃地，看起來十分虛弱。
“你這身子不好好在屋中歇著，你來做什麽？”
謝謹秋立即去扶曲婉兒，將她扶到椅子上坐下。
曲婉兒顯然一副哭過的模樣，慘淒淒道：“都怪妾身，要是妾身當時喝下那碗藥就好了，就不會讓夫人這樣難受了。”
說著，曲婉兒還看了眼床榻上的戚牽牽，抹著眼淚繼續道：“都怪妾身今天不該去給少夫人敬茶，如果妾身沒有動胎氣的話，坐胎藥也不用喝，世子妃也就不會責怪少夫人，那麽少夫人也就……”
曲婉兒短短一番話，謝謹秋算是已經聽明白了這件事情。
聽曲婉兒話中的意思是，韓靜兒因曲婉兒動了胎氣的事情責怪了戚牽牽，戚牽牽氣不過，來找曲婉兒大鬧，還自己喝下了湯藥，才有了此刻的結果。
那麽問題來了，戚牽牽究竟喝了什麽藥，才使自己成了這副模樣？
謝謹秋眉頭緊皺，看著床榻上疼痛難忍，又昏迷不醒的戚牽牽，心中隻有一個想法：她還沒有蠢到用毒藥來害曲婉兒，還自己喝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