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這坐胎藥，我幹了
曲婉兒瞬間麵色大變，一臉不願，她才不信戚牽牽會有這般好的心腸。杏兒當即會意，湊上前，攔住了戚牽牽，“少夫人，世子妃已經給我家主子請過郎中了，飯後的時候主子也喝了坐胎藥的，主子身子虛弱，經不住這般大補的，這樣好的藥，少夫人還算是留著自己喝吧。”
戚牽牽皺眉，一臉委屈，“姐姐可是不信我？怕我害你？”
怕啊，怎麽能不怕啊，既然能借用腹中孩兒，讓韓靜兒替她出頭，可見這個孩子有多重要。
這可是曲婉兒在王府中站穩腳跟的唯一依靠，她哪敢喝今早才得罪過的戚牽牽送來的湯藥。
“姐姐當真不喝？”
戚牽牽端著湯藥，又一次送到了曲婉兒的麵前，曲婉兒別過臉去，兩手護著自己的肚子，隻希望這個戚牽牽趕緊離開。
看到曲婉兒這副模樣，戚牽牽心中冷笑：就這個膽量，還敢算計我。
隻聽戚牽牽高聲道：“看來姐姐是不信我了，這樣好的坐胎藥，姐姐生怕我在裏麵下了毒，謀害你的孩子，行，姐姐既然不信，那我讓姐姐相信。”
說著，戚牽牽將滿滿一碗湯藥喝了下去，喝完後還遞給曲婉兒看。
“姐姐既然覺得我有謀害之心，那你以後可得離我遠點，最好別來我屋子，以防我又害你。”
聽到這話曲婉兒才明白，戚牽牽此番前來，哪裏是認錯悔過的，就是來找她算賬的。
就說嘛，她怎會有這樣的好心，還跑來給她送藥。
這不，裝不下去了，立馬原形畢露，好在沒有喝下那碗藥。
曲婉兒也不想陪戚牽牽演下去了，立即遞給杏兒一個眼神。
杏兒會意，堆起一個笑容，攙扶著戚牽牽：“少夫人，您也來看過主子了，主子也無礙了，現在天色已晚，奴婢送你回屋歇息。”
戚牽牽甩開杏兒的攙扶，直接將還掛有藥汁的碗扣在了杏兒的頭頂上，喝道：“杏兒姑娘，我的侍女若是犯了錯，還請杏兒姑娘等我回來收拾她，再怎麽樣，就你的身份，怎麽也輪不到你來教訓她啊。”
漆黑的藥汁順著杏兒的額頭流了下來，她敢怒又不敢言，隻得頂著碗，低聲應和。
戚牽牽又瞧了眼床榻上的曲婉兒，笑道：“既然姐姐這胎稍微動一動就見了紅，日後可別亂跑了，你就安心留在這屋中好好養胎才是。”
說罷，戚牽牽便帶著流螢離開了屋子。
彼時，圍在外邊看熱鬧的下人也都紛紛散去。
戚牽牽低聲問流螢，“可有看到祥雲苑的人？”
流螢一眼就認出了其中一個婢女，“那個就是，今日蘇嬤嬤來時，她也跟著。”
戚牽牽抿唇一笑，“甚好，我倒要看看這個韓靜兒有多沉不住氣。”
原來，戚牽牽吩咐流螢，在她熬湯藥的時候，故意在夥房表現出怒氣衝衝的模樣，讓身邊的人知曉一會她們主仆二人會去找曲婉兒算賬。
果然，祥雲苑的人又來此處“湊熱鬧”，就等戚牽牽犯錯，好抓個現行。
沒曾想戚牽牽非但沒有挑事，還如此大陣仗的給曲婉兒認錯、熬藥，可見懺悔之心有多誠懇。
戚牽牽嘴角微揚，目光一沉：“好戲才開始呢。”
月明星稀，微風習習。
暮雲閣中的樹枝，被陣陣微風吹得簌簌作響。
就像東西兩院中，下人們議論戚牽牽“探望”曲婉兒之事一樣，直到深夜，這竊竊私語仍在暗處繼續。
先是似奔喪一般的探望，而後又是飲下自己帶去的湯藥自證清白。
如今定王府的人都說新入府的少夫人，不僅蠱惑了謝謹秋，行事乖張，魯莽張揚，實難登大雅之堂。
方才她去夥房打熱水，凡是她所到之處，必是“嗡嗡”議論聲立即變得鴉雀無聲，等她走後，則是更大的“嗡嗡”聲。
而這些難聽的話，都是流螢離開後，又折返回來，躲在暗處才聽到的。
她一邊給戚牽牽整理著床鋪，一邊委屈道：“明明是那曲婉兒陷害咱們，可為什麽府上都在說咱們，話還這麽難聽。”
戚牽牽坐在一旁用冷酒潤口，方才那一番做戲，可是費壞了她的嗓子。
麵對流螢聽來的閑話，戚牽牽並不意外，從她決定和謝謹秋履行這三年婚約的那一刻起，她就做好了遭受流言蜚語的準備。
這謝謹秋的銀子果真不好賺呐。
“以後你也不必偷聽了，她們想說什麽就讓她們說去，你家姑娘我是會讓自己吃虧的人嗎？”
“說的也是，方才奴婢瞧著那曲婉兒臉都氣綠了，不就仗著自己懷有身孕，有什麽好硬氣的，王府不還是沒有認她嘛！”
戚牽牽身子一鬆，歎氣道：“說不定我還過得不如她呢。”
從今天得陣勢可以看出，至少韓靜兒是重視曲婉兒這一胎的，等定王和世子回來，若是沒有像曲婉兒肚子這樣硬的底牌，戚牽牽可能會真如螻蟻一般，任人踩踏。
說著，戚牽牽又輕咳了兩聲，覺得嗓子舒服了些許，便換下衣衫，臥榻就寢。
一番折騰後，已到了子時，戚牽牽早已累得筋疲力盡。
而謝謹秋仍然沒有回來，也不知還有什麽事情比新婚還要重要，戚牽牽真是一肚子的怨氣。
流螢立在榻邊很是擔憂，“這新婚第二日二公子就將您一人留下，也太不合規矩了吧，誰知道明天府裏的人又會怎麽說您。”
戚牽牽的麵色有些不好，躺在床榻上闔眸休憩，“他要是個守規矩的人，我就不會來這了。”
戚牽牽本打算將今日之事原原本本地告知謝謹秋，讓他心裏也有個準備。
可誰知謝謹秋也不知去哪裏鬼混了，新婚三日的戲也不做全了。
回想這嫁進來的第一日就發生的這些事情，戚牽牽有一種被謝謹秋坑害了的感覺。
越想越覺得頭疼，索性什麽也不想了，明日且還有大戲呢。
戚牽牽擺了擺手，“你也去休息吧，一會兒別忘了正事。”
流螢點頭應和，替戚牽牽掖好被褥，吹滅燭火，便退了出去。
今日戚牽牽是真的累著了，是被這大起大落的心情給累的。
原本因為結交了禹王，心想日後宏圖大業，可以翹首以待，可回到府中又被這兩個女人給攪得心煩意亂。
想著想著，戚牽牽便漸漸進入了夢鄉，聽著窗外的風聲，真希望……謝謹秋在外……能被這大風給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