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茹妃懷孕

鳶栩無力躺在虛空中,連生氣的氣力都提不起了,立馬散去靈識,恢複五感。

短短去一趟虛空,就將她不多的體力悉數耗盡,身體如同要進入休眠期一般,死死昏睡過去。

次日,陽光透過窗欞斜斜灑下,整個洗梧宮沐浴在亮堂堂的金光之中。

已經過了晌午,乾龍殿依舊沒有傳來一點動靜。

皇後拖著華麗的鳳袍,站在雪雕前,豔紅的指甲一下一下撫摸著它的羽毛,神情凝重。

看皇帝昨夜模樣,明明是要將那人殘暴折磨,大卸八塊,怎生還沒有一點消息,甚至一聲慘叫都沒有。

“回娘娘,陛下昨夜還召了太醫前去,到現在都沒出來。”昨夜交接守門的太監畢恭畢敬道。

“太醫?”皇後虛著眼,手中動作一停,“哼!陛下還打算將那人治好不成。”

太奇怪了。昨日宮嬪會麵也是這般蹊蹺,按皇帝以往的性子,栩妃在昨日一開始就會被處死才對,為何遲遲沒有動靜。

難道皇帝對她生了別的心思?

不,絕對不能。

“奴才不知,說不準太醫是前去給陛下診脈的。”聽出皇後話鋒的淩厲,太監迂回著唯唯諾諾道。

“行了,下去吧,好生給本宮看著。”

太監連忙退下。

皇後深吸一口氣,轉身之時,眸子精光閃過,被她纖長的睫毛很好掩蓋,朝身側宮女吩咐道:“月竹,去將茹妃給本宮叫來。”

乾龍殿內。

鳶栩緩緩睜開眼,腦袋昏昏沉沉,口中血腥依舊濃烈,渾身被碾碎般的疼痛席卷。骨折的手臂……纏好了繃帶?

竟然還有人來給她療了傷!鳶栩訝異。

一旁幹坐著滿眼紅血絲的太醫見她醒來,眸子陡然一亮,雙手捧住腦袋,欣喜萬分。

保住了保住了,腦袋不要搬家了。

還不等鳶栩開口問話,他開心地急急起身,拎著藥箱跑了出去。

鳶栩看他開開心心跑出去的背影,無奈撓頭,猛然想到嵌入牆壁中的魄冰刃,急忙喚宮人攙扶自己起身,拖著殘敗的身子趕往正殿。

推開門,陽光隨著她一同走入。殿內龍涎香繚繞,匕首已經不在,原本嵌著匕首的地方隻留下一處薄薄的裂縫。

鳶栩摸著裂痕,柳眉緊蹙。

不在了,被拿走了……

“東西寡人已經收歸國庫,別想了。”

容清頎長的身子臥在一旁美人榻上,不用睜眼也判斷出了來人。

鴉羽般纖長的睫毛覆下,陽光一照,在白皙的臉上留下一道蒲扇般的陰影,一副安逸寧和的脫塵仙人模樣。

鳶栩拖著身子顫巍巍走到他身前,不安地攪著手指,鼓起一口氣道:“還給我!”

“不給。”容清微抿著泛白的薄唇輕輕吐出兩個字。

“你……”鳶栩緊攥著衣角。

看到容清略失血色的麵孔,鳶栩皺起的眉頭一鬆,眸子一眯。

這妖王昨晚被合歡散反噬不小吧,否則為何會同她一樣,唇瓣死白,氣虛體弱,連說話都帶不上勁,估計現在都下不來榻吧。

自己是受傷過重,他應該是縱欲過度。

認定了這個答案,鳶栩嘴角一揚,給自己鼓吹一把,挺起胸膛,學著容清漫不經心的語氣道:“不知昨夜合歡散的滋味陛下覺得爽不爽,臣妾正好還多著,要不要在試試。”

鳶栩不慌不忙拿出袖中備份的合歡散,緩緩打開。

“你敢!”

容清妖魅的眸子霎時睜開,眸中風雪大作雷馳電掣,惶若要將人席卷其中。

“怎麽不敢。”鳶栩撇過頭,故意躲避他眸子殺意。

反正都是受傷不小,這合歡散在多下幾次,估計他就廢了,到時候不費吹灰之力就可將他拿下。

鳶栩腦補著一係列順暢的反殺,誰料手中合歡散打開的一瞬,它卻突然自燃,血紅的火焰瞬時裹住鳶栩的手,隨著漂浮起的合歡散燒成一個火球。

“啊!”她大叫一聲慌忙撒手,往空中甩了兩下,趕緊吹了吹手指。

怎麽會這樣!

這顯然是靈氣所動,眼前容清不過一屆凡人,還被白黎淵打成重傷,不可能是他。

鳶栩慌忙朝四周望了望,定是有哪個神仙或者妖魔在作亂,能穿破兩界之隔憑空燃火,看來這人實力還不小。除了上神或者十萬年以上修為的鬼怪,否則絕不可能做到。

鳶栩眸子掃過殿內角角落落,可惜她如今肉眼凡胎,除非他們現身,不然什麽都看不到。

容清悄然斂了眸子的能量,昨夜中藥是天命迫不得已,今日可就沒這規矩了。

“忤逆寡人是會遭報應的。”

他唇邊微揚,一副輕狂傲嬌的模樣看得鳶栩牙齒直癢癢。

“嗬!陛下不好好當皇帝,反倒學起了山間土匪,搶我一個姑娘家的東西,傳出去可謂不是上九霄下地府的笑話。”

許是少了救菇玉山的關鍵武器,鳶栩隻覺此刻心中油然的使命感,狠狠壓過往日對他的驚懼。

若是拿不到魄冰刃,那她此行就是失敗,尋常凶器,根本傷不到他的元魂。

“這天下東西,皆屬寡人。寡人沒治你弑君之罪已是開恩,你若再敢多言,寡人必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因著身體受創,容清的語氣沒有往日鋒利,卻依舊森然。

鳶栩卻突然一愣。

對啊,為何他不殺她呢……

堵在胸口的怒氣霎時散開。昨夜命簿上說她攀龍附鳳,莫不是暗示著不要與他硬剛,要走寵妃路線,纏綿悱惻間迂回著將東西拿回?

等容清已深陷情海,放鬆警惕,她再一擊製勝。

思及此,鳶栩嚐試著彎起一個好看的嘴角,兩步湊上前,甜軟著聲道:“那個,此事是妾身冒犯。陛下昨晚勞累,不若妾身陪陛下去**休息吧。”

容清劍眉一皺,“滾!”

鳶栩嚇得五官一緊。不奏效?方法不對?

難道是因為他喜歡忤逆他,和他一樣的反派類型?

應該是這樣,否則再也解釋不了為何她還可以活著了。嘖嘖嘖,真是看不出。

鳶栩正思忖著怎麽下招,太監首領段洵之弓著身子小心傳話道:“陛下,外頭茹妃娘娘求見。”

容清發出隱忍著憤怒的呼氣聲。

太監見他沒有說話,心知這又是他發怒的前奏,硬著頭皮小心翼翼道:“額,茹妃娘娘說極重要的事,需親自跟陛下講。”

容清沉沉吸了口氣,坐起身,“讓她進來。”

不稍片刻,茹妃提著梨木雕花食盒款款走入,梳著極其溫婉的發髻,嬌柔的身姿我見猶憐。

她朝容清恭敬扶身行禮,順勢冷眼瞥過身側鳶栩,隻一刹那,眸中的鋒芒自然收回。

“臣妾給陛下做了些吃食,陛下嚐嚐。”茹妃說著,從食盒裏掏出幾碟點心,在案幾上一一擺開。

桃花牛乳糕、紅豆糯米團、芋泥馬蹄糕……

模樣看著是挺好吃,聞著也香甜,對於已經兩頓飯沒吃的鳶栩來說,這等美食**太致命了。

她站在一旁不動聲色咽了口唾沫,肚裏的饞蟲翻湧。

容清卻蹙起眉,不悅道:“寡人平生最討厭這種軟糯的東西,你到底有何事?”

“哦臣妾愚鈍竟是不知此事。”

茹妃懊惱,旋即溫軟一笑,柔胰握上容清的手,將他放至自己小腹,眼角一彎,羞澀紅著臉:“不過臣妾知道陛下,快有皇子了。”

容清眸色一凜,鳶栩也是一愣。

搞什麽鬼!這爭寵的路難道就這麽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