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真相!被利用

容清閉著眼,蹙起眉頭,手掌緩緩朝上凝聚著一團濃濃白霧,伸至她的麵前。

那團霧就像是一麵鏡子一般,慢慢變得清晰。

裏麵倒映著天界的煙霧繚繞,水榭長廊,瓊枝玉葉。倏地,畫麵急轉直下,白淨的畫麵瞬間變得昏暗陰森,不似閻羅殿的幽冷,這處比那處更猙獰扭曲,慘烈殘暴。

鳶栩不由停住了呼吸,恐懼從心頭升起,跟著鏡子的移動一點點傳至四肢百骸。

沒有聲音,高高懸起的大刀鐵鏈滿是未幹的鮮血,旁邊牢籠裏,擁擠的關著白黎淵從菇玉山掠奪的精靈。鳶栩清楚看見,太歲也在其中。

畫麵逐漸往內,越發黑暗。但她還是仔細辨認出了,那邊牆角都是菇玉山的夥伴!一堆一堆如廢品般丟在那裏。有的變回真身,有的還是人形。

它們身體都被劃開,內髒全被掏空,隻剩去殼扭成奇怪的形狀,可怕非常。

鳶栩身體支撐不住地軟了下去,渾身劇烈顫抖。

為什麽,白黎淵每次特地跟她強調菇玉山的人質性命,另一邊根本就沒在等她,直接開始屠殺。

“不……這不是真的……”鳶栩已經感覺不到自己在流淚,腦袋全然一片空白,心口開始被什麽東西越收越緊,緊得她根本呼吸不上來。

容清收回手,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仙妖一戰天帝根本不知情,全是他白黎淵在作亂,你殺了我他就可以掌控妖界,到時候菇玉山還不隨他任意采摘,等那時你都沒有了利用價值,還指望他能聽你什麽。”

鳶栩搖著頭,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掐在她的喉嚨,讓她發不出聲。

“你大可不信,反正結果本王已經給你看過。”容清站起身,袖中手握得骨節泛白。這具肉體不能在耗了,不然真的要壞掉了。

“可是你怎麽能看到天界。”

鳶栩企圖找出一些破綻證明剛才看得東西是假的,應該是他用靈力凝造的。

“你覺得你身上還有東西值得本王去騙的嗎。”容清毫不掩飾的嘲諷。

鳶栩指甲幾乎穿破衣裳刺進肉裏,咬著牙道:“你把魄冰刃還我。”

“你殺不了我。”容清歎息,手中喚出真的魄冰刃丟給她,旋即一把掀開車門。

段洵見容清出來,立馬上前撐起手肘讓他扶穩。

鳶栩在一灘血跡中撿起魄冰刃,寒光閃過她的眸子,她卻恍若未見,連眼睛都沒眯一下。

她不知自己是如何回的凝雪殿,隻知是在小禾一聲一聲的呼喚中,慢慢醒過神。

“娘娘別害怕,皇後娘娘都送來了悔過信,求著娘娘原諒呢,陛下如今回來肯定也是向著娘娘的。”小禾見她都愣了一個時辰,很是焦急。

“向著我……”鳶栩喃喃重複。

“是啊,陛下肯定不會放過那些使卑鄙手段的小人。”小禾義憤填膺,而後打開桌上紅布照著的托盤,“太後娘娘薨逝前口諭,要給娘娘一萬兩黃金撫恤也送來了,奴婢叫他們都放庫房去了。”

“娘娘瞧,這金閃閃的多漂亮。”小禾努力讓自己表情看起來高興。

鳶栩下意識的摸了摸,“漂亮。”菇玉山曾經也挖出過這種東西,當時就有精靈賣給了過路的一個半妖道士,換了一顆結魂丹,讓它不用借凡人肉體就可以遊走凡間三天。

見終於她有反應,小禾稍稍放心。

“奴婢聽說陛下受了重傷,今天還特地趕回來救了娘娘,娘娘不妨也送點什麽給陛下,也好讓陛下知道娘娘掛記著他。”小禾提醒道。

鳶栩揉了揉眉心,“本宮累了,沒事就別來擾本宮。”說完,起身徑直走往內室,眼一閉,合衣而臥。

小禾識趣的沒上前,思及剛才提議的話自家娘娘也沒拒絕,姑且就當她默認了,派了下邊的一個小宮女拿了條上好人參,燉好送過去。

容清連著病了兩日,都快到了下不來床喝不進藥的程度,宮裏傳言都說他快不行了。

剛被解禁的花美人,聽得這個消息,瞬間喜上眉梢。

“除掉了茹妃,皇帝也快不行了,沒想到你本事還挺厲害的嘛。”花美人搖著香扇坐在鳶栩床榻邊,隻覺從未有過的舒心。

“等那暴君一死,帝位後繼無人,任朝中黨羽如何爭,必定落我花家手裏,等那時候你就可以……”

“滾開!”鳶栩腦袋捂在被子裏,毫不客氣的吼了一句。

本就煩悶的心被她叨叨這麽半天實在難受。

還有她手裏那把蠢扇子,不知熏得什麽鬼香,不探腦袋都把她嗆得不行。

“不識好歹!你聽不出我在誇你嗎!”花美人柳眉倒豎,手中香扇搖得愈發勤快。

鳶栩隻覺快被熏吐了,幹脆爬起身,隨意拿過外裳,三兩下穿好出了殿門。

“喂!你發的什麽邪火!神經病啊……”花美人看著她急匆匆的樣子,在背後指著她怒罵。

鳶栩一口氣走到柳水池,水麵波光粼粼平靜無瀾,當初茹妃跳湖時的淒然恍若還在眼前。

凡人生生死死都是常事,若是菇玉山的精靈也能如這般,輪回轉生……

心裏的石頭壓得鳶栩喘不過氣,如果容清說得都是真的,那她現在就是在加速它們的死亡,她在助紂為虐。

白黎淵才最應該是她該除掉的對象……

“咻!”空氣被利器刺破,鳶栩猛地轉頭,就見一隻箭羽直朝她眉心而來,來不及躲閃,就在要碰到她的瞬間,側邊突然飛速而來一個更快的東西,直接將箭擊掉。

粉塵散在麵前,鳶栩飛快閉了眼。

垂首一看,碎玉滿地,箭羽被擊得彎曲。

“皇宮之中竟然如此不安全。”

如清泉般清冽的聲音傳來,鳶栩尋聲看去,就見來人一襲月牙色軟緞長衫,劍眉星目,脊梁筆挺,白淨粉麵卻又不失傲骨風範。

“祁王殿下。”鳶栩朝來人施禮。

容穆北撿起地上箭,擰眉端詳,“是官造的箭。”

“你得罪了何人?居然敢這麽大膽,在宮裏行刺。”

鳶栩搖搖頭,若不是這兩日精神有些恍惚,方才也不至於等那隻箭接近麵門了才察覺。

“宮闈不嚴,是禁軍失職。”容穆北麵露愁容。

這一說,鳶栩方才想起,牢獄裏還關著石斛和那禁軍統領,獄首死了,他們的日子想必也不至於太難過。

“陛下病重,妾身先去看看。”鳶栩匆匆跟容穆北告辭。

“本王入宮也是來看皇兄,既如此便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