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被處火刑

鳶栩躺在牢獄的破草席上,周圍的小蟲繞著燭台不知死活的飛著。

石斛聽著牢室內頭傳來的哀嚎慘叫,心裏嚇得直哆嗦。

“嗚嗚我不能死,我死了閻王不會收我輪回的……嗚嗚嗚……”石斛縮成小小一團,倚著離鳶栩最近的牆角抽泣。

鳶栩歎了口氣:“好好的讓那太監送你出去,怎麽又回來了?”

她送死的計劃中,可沒有要帶上這小石斛啊。

石斛委屈耷拉著腦袋,“我也不知道,那公公突然被人打死了,我就被抓到了皇後那裏,然後就被帶到了湖邊。”

鳶栩眸子微眯,皇後可真是把她盯得緊,那麽一會的動靜就被她知道了。

“靈參姐姐,我們會不會死在這裏。”石斛哭著問道。

“額,應該不會吧。”

石斛抽抽噎噎,“如果我死了回到妖界,再也來不了人間,就再也見不到娘親了嗚嗚…”

“怎麽會,難道你娘親回不了妖界?”

鳶栩疑惑,照理若無寄生身,妖魂都會回到妖界,隻是現在妖界生靈塗炭,回去無異於去送死。

“娘親說妖界的氣息會噬她的魂魄,她隻能在人界待著。”石斛難過的擦了把眼淚。

突然,門口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鎖鏈應聲打開。

來人竟是禁軍統領蕭紀寒,一身軟甲穿在身上,刀削般的麵龐在這燭火間,更顯剛勁立體。

“走!”他脆聲朝鳶栩道。

“去哪?”鳶栩看了看周圍,獨他一人,不禁狐疑。

來劫獄的?

“離開這裏,隨便去哪。”

還挺俠氣,若她隻是個受人冤枉的普通凡人,興許就這樣跟他跑了。

“我不走,你幫我把這小孩帶出去吧。”鳶栩指了指石斛。

“不行,要走我們一起走。”石斛義氣的飄出一句。

鳶栩頭疼,溫聲勸道:“聽話,我不走,我要留下治治那些壞人。”

“你也走。”蕭紀寒二話不說抓上鳶栩的胳膊,將她掄起,準備帶出詔獄。

“喂,等等我,我不走啊……”鳶栩試圖掙開他的手。

然而他力氣太大,除了拖慢速度怎麽都掙不開。

剛被拖出兩步,忽然之間,頭頂“磅”的一下,又重重落下一道鐵欄,差點沒將鳶栩的腳指頭給戳穿了。

“蕭統領居然為了一個犯錯的宮嬪要劫獄,著實讓本官意外啊。”獄首從暗處走出來,掃視著兩人。

難怪皇後下令讓他看住栩妃,沒想到一個籠子還真攔不住她,禁軍統領都招過來了。

蕭紀寒拳頭握緊,一股寒氣從身上散出。

“不是的,他沒有要劫獄,我們……那個……”鳶栩握著欄杆,有點辯解不下去,畢竟那牢房鑰匙還在蕭紀寒手裏攥著。

“不必說了,本官都知道,郎情妾意同生共死是應該的,隻是沒想到蕭統領的膽子這麽大,這主意都打陛下嬪妃的頭上了。”

獄首表麵一副嫉惡如仇的模樣,心底卻開始抄起了小本。

禁軍統領都被他抓到了,還是跟後宮嬪妃一起,這等事傳出去,必定引起熱議。等消息傳開,他就可以接著寫這倆的故事賣錢了。

鳶栩皺起眉,轉頭看見蕭紀寒的眉頭皺得更緊,顯然對獄首這話很是不爽。

獄首渾然不覺,清咳了咳,“這樣,本官一向重仁,可以給你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鳶栩眉頭一抬,就看他一副賊兮兮的樣子。

“五百兩銀子,買蕭統領一條命,怎麽樣?”獄首默默打著算盤。

“五百兩沒有。”鳶栩取下頭上全部釵簪,捧在手上,“這些差不多有一百兩。”

“哎呀,這……”獄首露出不甚滿意的表情。

鳶栩又將手上一個鐲子取了下來,“就這些,再沒有了。”

停了一瞬,獄首裝作為難的伸手接。

“像本官年紀上來的人就容易心善,冒這麽大的風險給你便宜隻收這點東西。”他毫不客氣自誇,“算你們運氣,本官這麽好的人,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

不等他拿到手,在他伸手瞬間,釵簪瞬間被蕭紀寒一手甩掉。

“這些銀子也夠買你的命。”蕭紀寒咬著牙道。

“你!”獄首氣得胡子亂抖,自他做獄首開始,牢裏哪個人不對他畢恭畢敬。還沒見過蹲大牢的還這麽囂張。

“好!好……你們都給我等死去吧!”獄首憤憤指著他,甩袖子離開。

“喂!別走啊!我給你撿起來啊!”鳶栩試圖喊住他,但見那獄首已經消失在門外。

鳶栩偏過頭,有些不悅,“你就這麽想死。”

蕭紀寒沒有說話,靜靜看著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你一個禁軍統領,若真的想救我就應快馬加鞭將這事告訴皇帝才是,學什麽不好學著那些江湖土匪劫獄。”鳶栩無奈。

“陛下若想回來自然就會回來,若不想回來,我去找也沒用。”蕭紀寒淡淡道。

這借口找的到好,“他不知道發生何事,怎會回來。”

“他知道。”蕭紀寒說得堅定。

鳶栩白了他一眼,正色問道:“行,不管他回不回來,你剛為什麽不出去,是想留在這讓我罪加一等嗎。”

蕭紀寒一愣,搖頭否認,“我沒有。”

“跟個獄頭子有什麽好杠的,你說這一任性說不定小命就搭進去了。”鳶栩懶得理他。

安慰的摸了摸緊緊抱著她大腿的小石斛,鳶栩又坐回牢裏。

月色寂寥,暗流湧動。

一夜之間,謠言似藤蔓般瘋長,除了當今皇帝唯一懷有皇嗣的妃嬪被寵妃所害之外,還有關於禁軍統領與這寵妃的一則風流暗事。

從宮裏傳到宮外,寫戲本子的人連夜趕稿,一會一個邪門的傳言從作坊飛出。

滿城津津樂道都是此事,若是有不知道此事的人,定還被其他人嘲笑。

皇後坐在茹妃的靈堂裏,聽著來報的消息,滿意的勾了勾鮮紅唇瓣。流言有了這個效果,治死罪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傳本宮懿旨,栩妃穢亂宮闈、戕害皇嗣,其罪當誅,按律處火刑。”皇後勾著嘴,一字一頓。

傳旨公公領命出去。靈堂內跪著的林秋兒小手篡在一起,簌簌而下的淚水,肩膀不停顫抖,卻沒有發出一點哭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