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國師府,處刑

“這,倒是不必了。”鳶栩冷汗簌簌而下。

“看陛下現在的狀態,肯定是不會到半身不遂的地步,是臣妾多慮。”努力想扯出一個笑緩和氣氛,卻因為臉太過僵硬,隻做出個尷尬的醜樣,“臣妾這就走。”

鳶栩剛想從容清身下鑽出,他手中的魄冰刃突然“咚”的一下,用力插在她脖頸旁。深陷床榻。

鳶栩嚇得脖子都直了。

“還想要這匕首嗎?”容清啞聲問道。

“陛陛下喜歡,送給陛下也無妨。”鳶栩硬著頭皮訕訕道。

“寡人可以還給你。”

鳶栩一懵,暴君的性子就是喜怒無常,剛才還說不放過她。

她小心挪動一隻手,試探著往刀柄處伸去。卻在半道,被容清一眼瞪住。

“今晚在這陪著寡人。”他嚴肅道。

鳶栩瞳孔中滿是驚詫,難道這才是寵妃的正確打開方式??

“陛下對臣妾所為……不生氣嗎?”

“殺了多沒意思。”容清冷笑,眸子裏卻不見半分笑意。

鳶栩艱澀的咽了口唾沫,身後手緊緊攥著被衾,囁嚅道:“匕首我還是不要了。”

大不了再找白黎淵去要,跟這暴君朝夕待著,就算他不動手,這顆凡人的小心髒也受不了。

“既然如此,寡人送你上路。”容清漫不經心將匕首拔出一點,直接朝她脖頸傾斜。

鳶栩眼淚都嚇出來了,聲音抖得不像話,“不要!我我答應。”直接說不留就是死好了,還拿魄冰刃做什麽借口!

嚇死人很好玩嘛!!

“早點聽話,何必還要挨上一刀。”容清收回手,明目張膽按開床頭暗盒,將匕首放入其中。

禍莫大於輕敵,如此看輕她,連匕首安放的位置如此不加遮掩,還真覺得她是個廢物嗎!

鳶栩摸上脖頸,濕漉漉一片,心下駭然,剛才若沒及時喊住,那一刀子怕真要剮了她。

容清手肘一鬆,往床外圍側過身子。

鳶栩一動不動躺在內側,明明這妖王的呼吸如此紊亂不堪,背上還被灼傷那麽大一片,為何還有這般自保的力氣。

同樣肉體凡胎,這泥人捏得也太不公平了。

跟他同床共枕,鳶栩是一點睡意也沒有,警鈴死死吊在腦門上。半夜裏見他睡熟,轉身伸手一個勁按那暗盒。

“別動。”

容清調息著靈氣,對她惶亂不穩的精氣很是不爽,一把抓上她的手扣住。

看著魔爪繞在鎖骨處,鳶栩心髒都不好了,一個勁“砰砰砰”。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她居然會以如此曖昧的姿態,跟妖王處在一張**。

容清不滿皺起眉,都說不殺她,她到底在害怕什麽,這精氣怎麽更加惶亂了……

這一夜過得尤為漫長,漫長得像是沒了盡頭。

天剛蒙蒙亮,容清實在受不了。雖然有靈參精氣,但這人當真是具肉體凡胎,傳功換氣的速度慢得他脾氣都上來了。加上原本生魂遭雷破碎,換起來更加艱難。

周身的邪祟魔氣越裹越濃,生魂的破碎對它們而言簡直是天賜之喜。

一些融不進生魂的小邪魔在這玩的不亦樂乎,往他生魂中一會衝進一會躥出,不停折磨著他。

鳶栩看不見四周黑氣,隻覺得躺在暴君身邊就跟躺棺材板似的,即便沒有風也陰森森冷唧唧。

容清煩躁睜開眼,嚇得正在打量他的鳶栩趕緊將眼閉上。

“段洵!”他暴嗬一聲,掀開床幔。

門立馬被推開,段洵哈著腰快步走入。

“奴才在。”

“將國師府的人都押去祭天壇!”容清篡著拳頭,這些天都不曾開殺戒,是時候來一場了。

“是。”

段洵應聲出去,餘光不經意瞥見龍床之上,竟有個太醫的影子。他忙收了視線,晃了晃腦袋,年紀來了當真經不起熬夜,守夜一晚上眼睛都花了。

鳶栩還在想祭天壇是什麽地方,**的人已經坐起身,將守夜的兩個太醫嚇個半死。

昨天都要死了的暴君,今個竟還可以起身了!

命硬也不是這麽硬的吧!

容清慘白著臉,寬鬆的中衣大敞開,冷汗從鬢角滑下,背上已是一片鮮紅。他好像並不知痛,隨意套了件外袍,起身一步一頓離開。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鳶栩半坐起身,兩個太醫差點將剩下的半條命嚇丟。

這這這是新來的太醫??還跟暴君同床共枕??

昨夜暴君都傷那麽重了,還同一個不辨男女的太醫……

鳶栩沒空管他們異樣的眼光,對著容清放魄冰刃的地方一陣猛鑿。

“去,給我拿把刀子來!”鳶栩邊鑿邊對一旁垂首的宮人道。

沒人理會。

鳶栩皺眉,幹脆起身拿起一旁還未燃盡的燭台,對準那方小暗格燒。

燒了半天也不見冒煙,反倒是將上方挨著的簾幔給點著了,火舌迅速往上舔,摧枯拉朽之勢越躥越大,火星子掉到錦被上,點起一簇簇小火苗。

鳶栩慌忙將將火燭一丟,急急忙忙撲打著火焰,邊打邊喊:“走水了,快點救火啊!”

宮人慌忙出去端水。濃煙滾滾燒起,嗆得鳶栩連連咳嗽,火非但沒滅,反倒被她越撲越大。

鳶栩趕緊將被衾一丟,完了完了,救不了了。

乾龍殿亂做一團,水一盆接一盆,火勢不大,眾多宮人合力不過半刻鍾就被撲滅了。

好在隻毀了小半個乾龍殿,鳶栩鬆了口氣,走上前,使力敲了敲暗格的地方,依舊嚴絲合縫的嵌在牆內,根本打不開。奇怪,明明是木頭做的為何成色依舊如新。

鳶栩頂著張漆黑的臉,挫敗的坐到一旁沒燒著的楠木椅上。

罷了,看容清那傷愈合的勢頭,想來用不了一月就會痊愈吧。

容清巍巍坐於攆轎之上,看著麵前吊在石柱上的人,渾身溢滿肅殺之氣。

底下祭壇裏的烈火已經燃氣,燒的周圍熱氣騰騰。

“趙雲權,寡人在給你一次機會,交出轉靈石,寡人興許可以饒你一命。”容清的聲音似獵刀,毫不猶豫砍過去。

趙雲權眸子一眯,果然是為了轉靈石,昨日天象奇觀,看來就是他那塊假石頭所致,“轉靈石乃我趙家傳世之寶,啟容他人強取豪奪!”

“放!”

容清一聲令下,石柱上一根繩子猛地斷開,柱上的人驚叫一聲,“咚”的掉入祭壇,旋即發出滋滋啦啦烤肉聲。

肉焦味衝著鼻翼,隨從容清來此的段洵,胃裏已經開始翻江倒海。

“畜生!昏君!你住手!”趙雲權大罵。

“國師最好快點說,寡人一向沒什麽耐心。”容清不慌不忙。

“東西在臣妾這裏!”後方趕來的皇後連忙喊住,急急下了攆轎,將手帕中包著的一塊泛著光澤的紅色石頭交給他。

容清眯起眸子,猶疑打量著石頭。

“臣妾以趙氏全族性命起誓,這塊石頭就是陛下要的轉靈石。”皇後控製自己發抖的身體。

昨日騙著舅舅將真正轉靈石給她,就是猜到容清這人絕對不會放過國師府,若果真是因為轉靈石就要了整個國師府的命,那她情願交出石頭。

“趙衣婉!你做什麽!”國師對準皇後怒吼。

明明已經將國師府的人偷梁換柱救出皇宮,眼下柱子上綁著的人,明明都是些毫無關係的其他死囚犯假扮的家人,明明說好演一場戲。

她怎麽能真的將轉靈石交出來!

枉費昨日如此信任她!還將靈石交給她保管。

“舅舅違抗聖旨,實乃大罪,衣婉不過想替舅舅恕罪而已。”趙衣婉朝國師叩首一拜。轉身對容清又一叩首,肅然道:“陛下看在臣妾份上,將功折過放過舅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