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入宮

再度走進這座金碧輝煌的皇宮,江晏寧的心中不免得起了漣漪……

她居然重生了……

這般匪夷所思的事情,可是卻實實在在發生了……

抬起頭望著天空,心中卻一派清明,既然老天爺又給了自己一次機會,那這次,她絕不會再重蹈覆轍!

正是寒冬,天上飄著鵝毛大雪,身後的嬤嬤催促著,“江美人,快些走吧。”

江晏寧聽著這個陌生又熟悉的稱呼,怔了怔,旋即笑開了,“嬤嬤,這就走。”

少女這一笑露出了兩個淺淺的梨渦,目光炯炯,叫嬤嬤都看呆了去,心中不免讚歎,“這位主當真生的一副好容顏,隻是不知將來這路,能走多遠。”

江晏寧見她呆住不動,也不生氣,隻輕聲喚道,“嬤嬤,帶路罷。”

不遠處一座高樓,一男子佇立著,劍眉星目,眉目間透著貴氣。

他望著少女的身影遠去,漸漸成為一個小點。

他旁邊一男子也瞧著,笑道,“恭喜皇兄,再得佳人。”

景湛無甚表示,淡淡道,“五弟你也到了該成親的年紀,若是瞧上哪家姑娘,也隻管同皇兄說。”

那被喚作五弟的忙賠笑,“別,皇兄,我還不想成親,我不說了還不行嘛。”

頓了頓,又道,“不過皇兄,她不是太後送進來的嗎……這……”

世人皆道皇上孝順,卻無人知曉當今與太後之間,有多深的隔閡。

景湛不答他這話,隻冷冷答道,“我自有分寸。”

江晏寧這廂隨著那嬤嬤走了好一會,方才到了白玉閣。

這處她並不陌生,上輩子初初入宮時,她也是分到了這處院落。

安排這住所的自是她的好姐姐,江瑾瑤。

白玉閣內並不寬闊,卻也不小,屋內普普通通,無功無過,緊挨著是一片竹林。

江晏寧嘴角勾起,臉上卻無一絲笑意,她這姐姐還是這般小心眼子,麵上沒虧待她,可這白玉閣的位置確實巧妙地很。

離這皇上的龍乾殿,可是遠著呢。

這等小把戲,真是無趣地緊,江晏寧不以為然。

抓住皇上的心,自然比什麽都重要。

將白玉閣裏裏外外都瞧了一遍,確認與記憶中的無甚偏差,江晏寧才又回到了前廳。

那引路的嬤嬤還站在那處,見她出來,說道,“江美人若是有什麽需要添置的,便差人吩咐奴婢就是了。”

接著又領進幾個婢子,介紹道,“美人您帶了一個丫鬟進來,這貼身丫鬟卻還得再選一個。”

江晏寧裝模作樣將人一一掃過,尋到了記憶中的那張臉,直接說道,“就她吧,叫什麽。”

那丫鬟走出來,端端正正行了個禮,“奴婢素心見過美人。”

素心可是個好幫手,她擅醫且忠心耿耿,上輩子幫她不少。

江晏寧含笑應了。

人也選好了,那嬤嬤便領著人撤了。

束珠將行囊妥帖收拾好,問道,“小姐,今兒也舟車勞頓辛苦一天了,奴婢伺候小姐早些歇息罷?”

素心瞧她一眼,轉而笑著對江晏寧說道,“江美人,還是再等等罷。”

束珠不懂,江晏寧卻知道,今兒是她入宮第一晚,難保皇上不會傳她侍寢,素心是提醒她先等等。

可素心哪兒知道,皇上今晚定是不會傳她的。

江晏寧拿起茶盞飲了一口,她是太後保進來的,皇上和太後水火不容,隻得表麵關係,能答應讓她進宮已是妥協,今晚怎會傳她?

今晚晾著她,才是打了太後的臉。

兩尊大佛鬥法,卻是累了她這個小小美人。

“時辰尚早,且待我去後頭竹林撫琴一曲罷。”江晏寧笑道。

束珠一聽自家小姐要撫琴,連忙抱了琴跟著去了竹林。

指尖撥弄琴弦,悅耳的樂音響起,卻帶了些許惆悵。

江晏寧一連撫了三首曲子,直至天都黑了,這才悠悠歎息一聲。

“你是何人?為了何事歎息?這曲聲悠揚卻又帶了一絲憂愁,你在傷心?”身後突然響起男子的聲音。

江晏寧唬了一跳,見那人藏在暗處,隱隱約約隻瞧見個輪廓,顫顫巍巍道,“你又是何人?”

那廂沉默,回道,聲音還是無甚感情,“你還未回答我的問題。”

江晏寧又歎息一聲,“你莫不是此間竹林鬼怪罷。”

又繼續說道,“你是鬼怪也無妨,又不是什麽不能說的,我……我是想家了。”

景湛聽著少女略帶哭腔的聲音,目光變幻,聲音還是那般冷,問道,“你此番進宮,不是你所求麽?”

“這怎麽會是……”說了一半,江晏寧又止住了話頭,改口道,“自是我想的。”

她語氣落寞,任誰都瞧得出來。

江晏寧說完這句便低頭看著地上自己的鞋尖,良久未聽男子答話,抬頭一瞧,原來那人已經走了。

束珠哆哆嗦嗦的,“小姐,咱們,咱們莫不是遇上什麽鬼怪吧。”

什麽鬼怪,那是皇上,江晏寧嘴角掛了一絲淺笑,不枉她在這冰天雪地裏彈了那麽久曲子,旁人不知道,她卻是知道的,景湛很是喜歡這片竹林,時常到此處來走,今晚乃是賭上一賭。

一聽到那男子的聲音她就把他認出來了,

要讓景湛愛上她,首先不能讓他一直對她有隔閡。

她必須表明,她和太後並不是十分牢固的同盟關係。

“沒有什麽鬼怪的,回去罷。”

這聲音十分地沉穩,哪裏還聽得出半分慌張?

束珠一愣,她怎麽覺著,小姐不一樣了。

這天過後,連著幾天,她沒見過皇上,皇上也沒有傳她侍寢。

江晏寧老神在在喝茶,太後卻坐不住了。

傳了人來說,讓她晚間去壽安宮用膳,還特地提點,好好打扮。

目的昭然若揭了,皇上太久不傳詔她,隻把她當個花瓶供著,拂了太後她老人家顏麵,她老人家這是要趕鴨子上架,怎麽也要把他們鎖在一個屋子裏頭了。

江晏寧腹誹,這難怪皇上跟她鬧矛盾,哪家母親管兒子的房中事管到這份上,況且景湛還是帝王,這般逼迫與他,他這九五至尊的臉麵往哪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