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就憑你?
隻見黎晚晚那嬌軟的麵容,雪白無暇猶如一塊瓷玉,睫毛纖纖,隨著大風輕柔地纏著,常年久病的軟靨襯得眉眼烏亮有神,眸底若含著水霧,清淩淩地,紮著過時的麻花辮,頭發青黑油亮,小臉瘦得拔尖,身姿纖纖。
看起來真是叫人憐愛得很。
旁邊跟著黎晚晚一路的楊曦也才看清楚黎晚晚的正臉,她不由自知地張大了嘴,這……好看的過分了吧?看起來比港台那些女明星還好看!
方才一心想要逗弄女知青的小混混,頓時齊刷刷地耳朵紅了。
“這跟知雪姐一樣好看……”
“夏知雪哪有這女的一半好看?”
黎晚晚忽略那些聲音,低頭去找麵紗,這可是她為了下鄉特地買的,聽說鎏金村常年風沙,沒有麵紗這吸進鼻子裏的都是灰塵,這身子本就不太好,可受不住這些。
正當她低頭去找的時候,一雙節骨分明的大手抓著她柔白的麵紗,攤在她的眼前,“你的。”
那低沉充滿荷爾蒙的男嗓,有幾分漫不經心地道。
黎晚晚抬頭,那深褐色的瞳珠倒影著她細白的臉,顧南野垂眉看她,黎晚晚想起方才那些小混混對他唯命是從的樣子,估計他就是這群混混的頭。
作為受過社會主義教義洗禮的黎晚晚,對於這種社會渣滓是沒有任何好感的。
她拿過他手底的麵紗,麵無表情地說了一句,“謝謝。”
那疏離的態度顯然是不待見顧南野。
顧南野看著這小姑娘莫名的敵意,不由低笑一聲,扯了下唇角,懶得解釋,朝著那群混混招手,“走了,都給我散了!”
小混混一聽,立馬跟著顧南野走了。
“他們都走了,我們怎麽辦呀?”一群女知青茫然無措地站在原地。
黎晚晚忽然開了口,“先去村長那裏報道。”
女知青們紛紛看向她,然後紛紛點了點頭,就這門一群剛下鄉女知青一路問著村民,到了村長辦公室。
還沒走近,“啪”地一聲重重地拍桌聲,嚇人一跳,隻聽見屋內傳來一句怒吼,“你們怎麽搞的,這好好的田就這麽毀了!你們當初答應我們要超產百分之十五,現在還減產了百分之十,這些都算了,這新下去的苗子你們這麽一搞,全部枯死了!”
“我們都是按照老師教的,自然是沒錯的!”同一時間,那怒懟地聲音忽然頂撞了上去。
“滾滾滾!我們村不歡迎你們這群知識分子!”
這話嚇得一群女知青都呆若木雞,都不敢動彈了。
裏麵的人猛地把門打開,年輕的男人看著這一群女孩子,愣了一秒,快步走了出去。
而村長王大柱的目光噴火似的看了過來,女知青們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黎晚晚低道,“你好村長,我們是新來的,現在來村裏報道。”
王大柱聽著眉頭皺得緊,用著濃厚的口音,“又是大學生?還是群女的,你們走吧,我們村裏麵不歡迎你們!”
女知青臉色一白。
這如果被退回,檔案可是要記過的啊!到時候成分就看上去不好看了!
黎晚晚輕笑,“村長,我們這可是政府安排的,你如果有什麽不滿,你可以先打報告。但是我們千辛萬苦來了,你也不能這麽對我們吧?”
王大柱越聽越氣,那眼睛恨不得要把黎晚晚瞪穿,“這麽對你們?那誰來管管我們,你們這群毛都不懂的大學生,把我們村裏的麥子都給搞死了,我們明年可得喝西北風了,男大學生都搞不來,跟何況你們一群女的,趕緊回家生娃去吧!”
這話無疑在羞辱這群女知青們,女知青們麵色羞惱,卻半天也憋出一句反駁的話。
黎晚晚淡聲道,“如果我能救活這麥子,是不是就能留在這了?”
“就憑你?”王大柱譏諷地笑了。
黎晚晚那漆黑的眼睛裏淡定從容,“對,就憑我。”
王大柱嗬嗬一聲,“你若是能將麥子救火,我就在村裏大會上,向你道歉。”
黎晚晚目光凜然,聲音堅定,“不是向我道歉,是像所有的女知青,女大學生道歉。”
“你...”王大柱嘴唇發抖,恨恨地說道:“好好好,那你做不到又該如何?”
“若是你做不到,便再也不踏入你鎏金村。”黎晚晚擲地有聲。
王大柱怔楞了一下,眼前的女孩麵若桃花,長的嬌氣,性格卻不嬌氣,說話不卑不亢。
剛才也是氣急了,才發泄了一通。
王大柱心裏也懊悔,怎麽就收斂不住脾氣呢?跟小姑娘一般見識。
可是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身為鎏金村的村長,他不能不顧老百姓。身為男人,更不能被一個小姑娘嚇唬住。
王大柱大手一揮,“好,就這麽說定了,在場的都是證人。”
一旁的女知青,臉色都白了,甚至還有幾個麵帶不善。
“剛來,就想出風頭,也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就是,本來村長罵幾句就好了,她非得上趕著救麥子。”
“她若是真能救活,豈不是說咱們無用。”
“聽她吹的...”
聲音雖小,黎晚晚卻也盡收耳中,心中冷笑連連。
黎晚晚斜睨一眼,毫不在意,她之所以出頭,並不全是為了女知青。
第一:她空間裏有靈泉,百分之九十能夠救活麥子,這是她的底氣。
第二:隻有顯露出能力,才能在村裏謀到好工作,她可不想日日麵朝黃土背朝天,靠她現在這個身子骨,過不了幾天就得累嗝屁兒。
一旁,楊曦悄悄拉了拉她的手,小聲說道:“晚晚,你跟這些愚民較什麽勁?咱在這裏也待不了幾年。”
黎晚晚歎氣,這就是村民和知青之間的症結所在,互相看不上對方。
她淡淡一笑,態度客氣,“無妨。”
黎晚晚信心滿滿,“村長,既然如此,事不宜遲,我們就去看看那些麥子。”
王大柱指了下她們的行李,說道:“算了,這事不急,你們跟我來,我先給你們安排宿舍。”
說著,便動身在前麵帶路,女知青們都呼呼啦啦跟了上去,場麵頗為壯觀。
不久,便到村東頭,有一排紅磚平房。
右邊是一個樓梯,樓梯下麵有一個小門,是一個小儲藏間。
還有一個小小的廚房。
用籬笆簡單地圍了一個院子,空地上搭了幾個架子,晾曬著衣服,還搭了幾個做飯的爐子。
王大柱數了數,這次來了總共9個女知青,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就剩兩間宿舍了,一間可以住4個人,還有一個小儲物間,可以清理出來,你們自己看著分一下吧。”
“不過,那個小儲藏間僅能放上一張床,稍後我會讓人送過來的。”
王大柱說完,便招呼黎晚晚,“這位女同誌,女知青們種壞的麥子,都在東邊的田裏,總共有十畝地,待會兒你找人帶你過去看看,我還有事,先忙去了。”
看著這個踏實的漢子,黎晚晚起初的針對和厭煩,也收了起來,淡淡地點頭。
王大柱走後,楊曦便走了出來,“晚晚,我要跟你一起住,咱們就住西邊那個宿舍吧。”
另一個知青,便嘟囔道:“風頭出夠了,就來搶宿舍了。”
“就是...”另一個連忙附和道,“憑什麽她們想住哪裏就住哪裏?”
黎晚晚瀲灩的眸子閃了閃,“我住那個小儲藏間,麻煩同誌們將裏麵的物品清理出來。”
老知青們臉色都不甚好,憑白的一個放物品的房間沒了,都三三兩兩去收拾屋子。
而新知青們,都麵露喜色。
楊曦急了,“晚晚,那個小儲藏間連個窗戶都沒有,你一個人住著多憋屈啊。”
黎晚晚安慰她,“我喜歡一個人住。”
看著她這副不鹹不淡地模樣,楊曦也心生怨懟,提起行李和另一個女知青手挽手去找宿舍。
眾人將物品都整理完畢,一個瘦瘦小小的女知青,走了過來。
“同誌,我們把東西都收好了,你去看看吧。”女孩聲音小小的,低著頭,露出來的肌膚,因為風吹日曬的緣故,又黃又幹。
“多謝,我叫黎晚晚,你呢?”
女孩輕輕抬起頭,隻見她額角有一塊紅紅的胎記,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我叫張芳芳,你若是有事情需要幫助,盡可以叫我。”
黎晚晚彎眸淺笑,“好的。”
張芳芳唰地紅了眼,跑遠了去。
“嗬嗬。”黎晚晚捂嘴輕笑,這個小知青還挺容易害羞的。
剛剛她便發現了,張芳芳一直是那個低著頭不說話,做隱形人的。
看起來不是非,好相處。
黎晚晚提著小箱子,走進自己臨時的住所,一進門便被灰塵給嗆的咳嗽了。
咳了好一會兒,黎晚晚坐在小箱子上,扶著胸口,暗歎:這破爛身子,得好好養著才行。
這時,張芳芳拿著掃把簸箕走了進來,“晚晚同誌,我來幫你打掃吧。”
她目光閃躲,幹瘦的臉上,還帶著些許紅暈。
黎晚晚會心一笑,完全接納張芳芳的善意,“謝謝你,芳芳。不然我得忙活好久呢。”
二人花了十幾分鍾,便將小房間打掃幹淨,黎晚晚卻累的直不起腰了。
該死的,在現代社會家裏有掃地機器人,根本不用幹這種活兒。
“咕嚕嚕。”黎晚晚肚子適時地叫了起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芳芳,咱們這裏都在哪兒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