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被半抱在了懷裏

宋樂寧呐呐站在原地,被他一笑,臉騰地一下漲紅了。

“你臉紅什麽。”裴詩韻推推她:“你可小心些,若被三哥見你這模樣,可是會小命不保的。”

裴南竹笑意聞言淡了一瞬。

裴詩韻道:“四哥,我先給你們介紹一下吧。她是百越的公主,叫宋樂寧。”又看向宋樂寧道:“四哥,裴南竹。”

裴南竹摸了摸宋樂寧的頭:“是樂寧啊,我聽母妃說過。初來懷國恐怕多有不易,有沒有受欺負?”

“沒…沒有。”

宋樂寧沒接觸過這樣溫柔的兄長,上輩子在家時也隻有一個鄰家哥哥常接送她上下學,可是個冷冰冰的性子,常常管著她不讓做這不讓吃那的,和裴南竹不一樣。

“今日沒去上學嗎?”裴南竹招呼兩人坐下。

裴詩韻拿桌上的糕點吃,囫圇道:“逃了唄。”

“逃便逃了。”裴南竹挑眉,笑道:“反正講的都是些沒用的東西。”

宋樂寧訝異極了,滿頭問號地被糕點嗆了下,猛地咳嗽。

被裴南竹倒了水喝下幾口後好一會才平複下來。

裴南竹輕拍了拍她的背,笑著說:“不讚同?”

好學生宋樂寧捧著茶杯,老老實實坐在原地沒吭聲。

幾人簡單聊了幾句,聽得出來裴詩韻似乎四個哥哥裏最喜歡的就是裴南竹。

到後麵裴南竹留著兩人用了晚膳才放二人離開。

宋樂寧攥著裴南竹初次見麵送的玉佩很開心,與裴詩韻的關係也越發親密起來。

“對了,你之前說你被送去故華宮陪太子殿下,那如今你的住處也在故華宮嗎?”

裴詩韻點頭又搖搖頭,“大哥不喜與人接觸,偏我又被父皇丟給他,更是不想見我。可我那會年紀小,大哥當時若是不要我,我可能就會死了。所以大哥就幹脆給我置辦好東西住在一旁的光月宮,日常幾個嬤嬤照料,未曾缺我短我的。”

宋樂寧:?

裴詩韻沒有半點難過,輕描淡寫解釋道:“我不過是個丫鬟躲著生下來的公主,並不值錢。我娘死後,父皇把我扔給大哥,若是大哥不要我,我也死路一條。”

宋樂寧心涼了下,看裴詩韻行事肆無忌憚,沒想到有這過往,下意識牽緊了她的手,安撫地摸了摸。

裴詩韻嘻嘻笑道:“沒什麽好難過的啦,誰知道父皇在我之後竟然再沒孩子了。大哥明麵上罩著我,有什麽好的都緊著我一份。如今我又是懷國唯一的公主,沒誰敢給我不痛快。”

宋樂寧:…

安慰早了,這確實沒什麽好難過的。

裴詩韻想了想又道:“大哥不喜與人親近,但又挺心軟的。你別覺得我前後矛盾,你和大哥接觸就知道了。如果你真的喜歡大哥,我希望你能好好待他。”

宋樂寧沉默沒答。

“皇學裏那些裝模作樣的人我不喜歡。”裴詩韻轉頭,若有所思看著她道:“你有什麽說什麽,對我胃口,以後姐罩著你。”

宋樂寧:?

韻姐很嚴謹:“我還差幾天辦及笄禮,你今歲多大?”

宋樂寧報了自己的生辰:“我…滿十七周歲不久。”

裴詩韻拍了拍她的背,豎了個大拇指,感歎道:“我當年才你這麽大的時候,可不敢到處嚷嚷心悅誰。百越的人都如你一樣嗎?很大膽。”

不要擺出一副你年紀很大經曆很豐富的模樣啊喂。

宋樂寧轉移話題:“對了,你們這…懷國,及笄禮是不是還要舉辦宴會之類的?”

“嗯。”裴詩韻想到這就開始歎氣:“如今隻有我一個公主,及笄禮一定會大辦。我沒娘親操持,這件事多半會落皇貴妃娘娘手裏,我還挺怕皇貴妃娘娘的。”

兩人結伴往光月宮走,天色擦黑,路旁有一丫鬟主動舉著燈籠走在前方為她們照路。

宋樂寧視線在丫鬟身上停留了一兩秒,隨即順著裴詩韻道:“皇貴妃娘娘?”

“二哥的母妃。”裴詩韻縮了縮肩膀,一副不寒而粟的模樣:“你見了就知道了,可凶了。可能也隻有二哥敢在她麵前造次。”

宋樂寧想起短短一個照麵的裴錚意,跟著縮了縮肩膀,真情實感道:“你二哥感覺也蠻凶的。”

“哈哈哈哈,覺得不凶才奇怪呢。”

很快到了光月宮,裴詩韻臨離開前還囑咐了一番照路的丫鬟,務必要把質公主妥帖送到玉芙宮。

回程的路上就隻剩下舉燈籠的丫鬟和宋樂寧兩個。

小丫鬟垂著頭,夜色中不能看清楚模樣。

這樣一路安靜的走下去怪嚇人的,宋樂寧提著裙擺小跑了兩步,跟丫鬟齊肩走。

她主動搭話:“你是哪個宮的啊?”

許久沒等到答話,隻能聽到微風寂寂的聲音。

宋樂寧捏緊裙擺,汗毛跟著豎起。

白天看著很漂亮的雪景此時都隱在黑暗中,路旁隔一段就有丫鬟或內侍舉著一盞紅燈籠,無一例外都看不清人的模樣。

乍一打眼隻覺得黑暗的路上憑空浮著一個個紅燈籠。

不像照路的,倒覺得像送她上路的。

“你哪個宮裏的啊。”宋樂寧鎮定的又問了一遍,“還是說,你還沒有固定的主子,在奴侍監?”

仍舊沒有人答話。

許是心理作用的影響,讓她覺得舉燈籠的小丫鬟不像個人。

宋樂寧速度放緩,最後僵地停住腳步。

她發現自己聽不到其他的腳步聲。

就在此時,一直在她旁邊的丫鬟也跟著停住,緩緩,緩緩,偏過了頭。

宋樂寧仿佛被釘在原地,尚未看見丫鬟的模樣,忽然感覺右肩被人輕拍了拍。

耳朵仿佛能感覺到被吹了一口涼氣,冷颼颼地,一瞬讓人涼到了心底。

猛地一激靈,宋樂寧嚇得驚叫出了聲。

身後人從她背後伸出手下意識捂住她的嘴,清越的少年音很是嫌棄:“叫什麽。”

是人。

宋樂寧感動得落淚,鬆了口氣,不僅沒掙紮,還伸手拽住了那人的一點袖擺。

綁架她都接受,她實在是,太怕鬼了。特別是她莫名其妙取代了原主以後,更甚從前。

給她照路的丫鬟此時終於怯怯地道:“回公主,奴婢名一月,在明湖宮做下等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