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嘁,這也能嚇哭

宋樂寧:???

不是啞巴啊,怎麽不把我幹脆把我嚇傻之後再吭聲!

嚴肅譴責這種行為好嗎?!

她都沒意識到這個姿勢,自己幾乎是被人從身後給攬在懷裏了。

背後的人似乎是欣賞夠了,原本捂住宋樂寧嘴的手搭在其右肩,微微施了點力道迫著她轉了個身。

夜色中,宋樂寧嚇懵的哭包樣格外有趣。

“嘁,這也能嚇哭。”裴錚意頗覺趣味,冰涼的指尖碰觸到宋樂寧發紅的眼角,不無嘲諷道:“膽小鬼。”

宋樂寧沒反駁,攥著他衣袖的指尖也沒有鬆。

裴錚意也比鬼好。

裴錚意微彎下腰去看她,笑著威脅:“說話,再不吭聲把你一個人丟在這。”

“不要。”宋樂寧攥得更緊了些,悶聲道:“不要把我一個人丟在這。”

裴錚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點評:“好捏。”

宋樂寧被他不懂分寸的手捏得呲牙咧嘴亂七八糟還不敢吭聲。

裴錚意歪了歪頭,感歎道:“這樣,我們是不是就有肌膚之親了?”

宋樂寧:?

裴錚意自言自語:“裴複臨保護你,不讓人動,那我偏要欺負。”

宋樂寧:?

裴錚意玩夠了,終於鬆了手。

宋樂寧搓了搓自己僵硬的臉,內心腹誹,狗賊!下手沒輕重!以後沒老婆!

裴錚意揚起個笑,看著一旁的一月,慢條斯理道:“差點忘了,來人,把這個丫鬟給我就地亂棍打死。”

“什…麽。”宋樂寧怔了一秒,轉過身,就見不知何時身側還站著侍衛,此時扛著棍子就要往叫一月的丫鬟身上砸。

而一月撲通一聲跪地瑟瑟發抖,卻連求饒都不曾有。

宋樂寧瞳孔一縮,急急喊停:“不…不要!”

侍衛沒停,一棍子重重落在了一月的身上,一聲砸進肉裏的沉悶聲響後,一月不再跪得穩,嘴角隱約有鮮血流出。

第一次直麵殺人,宋樂寧覺得呼吸不暢。

“她沒做錯什麽。”宋樂寧知道自己說的話不作數,轉頭看向裴錚意,艱難道:“為什麽要把她亂棍打死?”

沒有人阻攔,侍衛又是重重的一棍砸下去。

裴錚意冷漠道:“她嚇唬你,該死。”

宋樂寧隻覺得渾身上下都涼透了,被這一句話怔愣在原地。

她很清楚地知道,原主在的這個時代與她從前在的時代是不同的,也一直努力的去適應皇權階級,適應所有不同的一切。

可如今的場麵,卻把所有溫和的一麵都撕碎了。

“別打了。”

又是一棍落下,一月徹底癱在地上,下意識的反抗掙紮都沒有了。

“不要打了。”宋樂寧指尖發顫,被地麵的血跡嚇得後退了一步,麵色蒼白,喃喃道:“裴錚意,不要打了。”

裴錚意抬手示意停下,笑起來:“你怎麽這麽膽小,沒見過殺人嗎?”

宋樂寧沒見過,她從小生活在安穩健康的社會,人人平等。她可以去試圖理解這個社會,可是她沒辦法,親眼去看著這個人被活生生打死,以嚇唬了自己的罪名。

裴錚意臉色又冷下來:“非得我提醒才知道說話嗎?說一句回一句不知道?”

“知道的,我沒…見過。”宋樂寧不敢再靠近他,隻覺得他十分危險,退了半步,小聲道:“我不在意她嚇唬到我了,可以不殺她嗎?我怕我晚上做噩夢。”

一月趴在地上,已經是呼吸微弱的模樣了。

裴錚意道:“你想救她?”

宋樂寧猜不準他的心思,點了點頭,試探道:“可以嗎?”

“可以。”裴錚意笑眼彎彎地:“本殿下覺得玉芙宮不好,你搬來我的住處如何?你搬過來,我就不殺她,還給她找太醫。”

宋樂寧抬眸,為難道:“哪有姑娘家搬去與殿下住的,不合禮法。”

天老爺,誰來告訴她裴錚意的腦子究竟是怎麽構成的啊!她真的要跟不上他的思路了。

“與我住是不合禮法,課室裏眾目睽睽之下表明心意就合禮法了嗎?!”

裴錚意猛地伸手掐住宋樂寧脖頸,拉近自己身邊,剛剛她就看她這個動作不順眼了。

見到裴複臨就巴巴靠上去,見自己就退?

他憤怒道:“是不是你也覺得,本殿下不如那裴複臨?”

宋樂寧艱難地嗆咳了一聲,無法言語。

裴錚意用了勁,宋樂寧臉色漲紅,踮起腳尖想掙開他的手腕,徒勞。

無人阻攔,如一月被打時所有人亦冷眼旁觀一樣。

裴錚意端詳了會她呼吸困難的模樣,又無聊地鬆開了手:“醜死了。”

宋樂寧彎腰劇烈地咳嗽,呼吸粗重又疼痛,腦子裏一陣陣眩暈襲來。緩了好一會兒,再站起身時,她眼前一黑,陡然失去了意識。

倒地前裴錚意到底紆尊降貴的伸手拉住了人,隨即往肩上一扛,喜滋滋地道:“昏了好,昏了不與本殿下作對。”

見他要離開,侍衛單膝跪地請示:“主子,一月如何處理。”

裴錚意攥了攥宋樂寧的腳腕,戲骨伶仃地,聞言擺了擺手:“去找個太醫來治,別讓她死了,免得這膽小鬼做噩夢。”

他扛著人,施施然往前走了幾步,神情得意的像個打了勝仗的將軍,沒多久,拐進了一處宮殿。

若是宋樂寧沒暈,她就能看到自己背後宮殿的牌匾就寫著明湖二字。

一月原本,便是奉命要將她帶到這。

深夜,玉芙宮。

無憂擔心地在正殿走來走去,焦急等待消息。

不知過了多久,長喜喘著氣跑進來,搖了搖頭,神色一樣著急。

無憂催促道:“別光搖頭啊。快說,去過詩韻公主那了嗎?詩韻公主有見過主子嗎?”

“沒有。”長喜沒坐,焦慮道:“公主說,傍晚時明明囑咐丫鬟送小姐回宮了的,不知道中途出了什麽變故,如今也派人去找了。”

“好端端地,這麽晚怎地還不見人回來。”無憂焦心地歎氣,在原地走來走去,失了冷靜。

眼下她們不是在百越,人生地不熟的,皇宮也不怎麽安全。距離上一次主子墜湖高燒不退才將將一個月,她們實在放不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