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要讓杜若風身敗名裂
趙淮一頓,按住她的手,轉過頭盯著她,“封了路?”
杜月心頭一跳,“怎…怎麽了?趙將軍。”
趙淮戲謔地笑了笑,“看來我得找個時間去看看,那個淵青山是不是真的這麽有意思。”
杜月一頓。趙淮腦子確實比杜若風好用多了,這麽快就反應過來了。不過也慶幸趙淮沒有問更多,她隻知道淵青山有貓膩,具體有什麽倒是不清楚。
“將軍如果看了滿意,可以再來找我,月娘還有其他好玩的還沒講呢。”說罷對著趙淮露出一個討好的笑,那個笑努力將眼睛擠的像一輪彎月,嘴巴努力作出一個完美的弧度。
趙淮眉頭微皺,轉過身,一把將她拉到懷裏。白顏何曾露出過這種神情。
月娘身上淡淡的清香傳入他的鼻息。
趙淮低頭看著懷裏那張熟悉的臉,手不自覺慢慢伸過去,摩擦著臉部邊緣。
沒有摸到易容的痕跡,趙淮嘴角微翹,裝的可真像。
月娘巧笑倩兮,摟住他的脖頸,柔柔道:“將軍,若我真的幫了你,能不能有一點小小的獎勵。”
“獎勵?”趙淮挑起她的下巴,看著她微微緊張的情緒。
她又往他這邊挪了些,手撫在他的胸口,氣息吐在他的耳側,“將軍,隻要將軍從杜府拿回了賣身契,我一定竭盡全力幫將軍。”
趙淮輕笑了聲。
她心裏微急,“隻拿我妹妹的賣身契也行。”說罷整個人貼在他身上,頭擱在他胸口處。
趙淮想到什麽,露出意味深長的一個笑,“就看淵青山有多好玩了。要是我滿意,賣身契拿回來便是。”
她緊繃的身體頓時一鬆,“多謝將軍。”說罷就要把手從趙淮脖子收回來,人退出去一大截。
趙淮的臉突然垮了下來,想到了什麽,更是冷漠,將她拽回來,砸熄一邊的燭火。
第二日一早,等杜月醒來時,趙淮已經不在。
這天,她沒有急著回杜府,而是留在這裏等著趙淮回來。
趙淮是否滿意決定了她和福丫的未來,離開杜府勢在必行。
杜月吃完早飯,便在屋內踱步,時不時地往外瞅一眼。
還沒到午間,趙淮就回來了,他穿了一身黑,手裏握著把劍,這劍太過普通且帶著鏽跡,不是他的劍。再走近些,就瞧見他雙目無神,氣勢卻富有殺意,既殘忍又脆弱。
杜月迎了上去,小心翼翼福了一禮道:“將軍。”
趙淮那顆無神的眼睛忽然像活了一樣看過來,哈哈笑了半刻鍾,這個笑瘋瘋癲癲,眼白已經變得通紅,臉部的肌肉就像不受控製一般,讓人看著害怕。
淵青山內到底是什麽?
趙淮笑夠了,還沒等杜月反應過來,就收斂好神情坐下,淡淡道:“確實如你所說,淵青山著實有意思,但還不夠有意思,隻是這一去已經打草驚蛇,讓我現在懷疑你的心是擱在哪兒的。”
杜月一聽,手一抖,立刻跪下道:“將軍,月娘的心絕對是擱在將軍身上的,隻要將軍相信我,我此次回杜府,定將送給將軍一個大禮。”
“哦,這麽有把握?”
“將軍,我太了解杜若風了,將軍一去淵青山,他一定慌亂異常,自己露出馬腳來。”杜月說罷,看著地上的青石磚塊,頭上冒出鬥大的汗。
趙淮摩擦著劍柄,輕笑一聲,“好,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就在此等候杜姑娘的大禮了。”
說罷,看向門口,“慎林,備車,送杜小姐回杜府。”
杜月很快回了院子。
福丫見她回來,立刻跑了過來,嘴上喊著“姐姐。”
杜月看到福丫,眼角眉梢都帶著笑,蹲下來抱住福丫,“怎麽了?昨晚姐姐不在睡覺還哭鼻子嗎?”
福丫驕傲地昂了昂腦袋,“我已經四歲了,才不會哭鼻子呢。”
杜月噗嗤一笑,看來這丫頭完全忘了前兩天哭著要和她一起睡的事情了。“好好好,福丫已經是大孩子了,更勇敢了對不對。”
“姐姐,踢毽子。”說罷福丫拿出她的新毽子,眼睛發亮。
杜月不忍拒絕。
半個時辰後,杜若風推開院門進來。
他穿著寶藍色官服,氣息有些不穩,就連有一縷發絲從冠中落了下來也沒整理,看樣子已經知道淵青山被人查到了。
杜若風露出久違的溫和笑意,就連走路都失了往常那股子高高在上的味道,但脊背挺直,似乎還想維係他在她心裏的尊嚴與地位。
他撿起地上掉落的毽子塞到福丫手裏,蹲著身子,笑道:“沒想到福丫這麽厲害,我剛才讓管家給你買了禾熙齋的點心,跟管家一起去吃可好。”
福丫有些怕他,抱著月娘的腿往後躲。
月娘一邊將福丫往身後拉,一邊兒道:“福丫認生,我讓平日照顧她的張媽帶她去吃吧。”
杜若風不在意地笑了笑,“沒事,我能跟一個小孩子見識嗎,更何況這是你妹妹,那就是我妹妹。”
月娘內心冷笑一聲,沒有搭話,讓張媽把福丫帶走,而後剛剛拿起石桌上的茶壺準備倒茶,杜若風屈身接過茶壺,給月娘倒了一杯茶,摸了摸茶杯的溫度,再貼心地放到她手邊。
月娘裝作驚訝的樣子道:“子謙,你這是做什麽?”
兩人推拒之失,一個穿著華麗的女子破門而入。赫然是杜若風的新未婚妻雲笙。
杜若風皺眉走過來,“你來做什麽,快回去。”眼裏嚴厲,生怕雲笙壞了他的好事。
雲笙甩開杜若風的手,鄙夷地目光看向杜月,“子謙如今已經跟我訂婚,你這等低賤之人也配和我爭。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本事讓子謙拋下我急匆匆從衙門裏趕來。”
杜若風一驚,一巴掌甩過雲笙側臉,“休得胡言。”
雲笙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向杜若風。“你……”
杜若風惡狠狠看著她,對一旁的管家道:“送雲小姐回去。”
雲笙被連拉帶拽地離開,離開前怨恨地看向杜月。
杜月淡淡地對她笑了笑,更是讓她惱怒。
杜若風重新坐回來,歉疚道:“月娘,剛才讓你受驚了,還有,你別怨我,我將你送給趙將軍,實在是無可奈何。我的心裏一直都有你。”說罷,杜若風側臉小心看向她。
月娘手轉著茶杯,輕輕一笑,“子謙,我知道,我不怨你。”
杜若風聞言鬆了口氣,握住杜月的手道:“月娘,有件事你得幫幫我。”
杜若風語氣帶著隱隱的焦急,道:“淵青山的秘密被人發現了,一定是欽差查到了,你告訴我,欽差是趙將軍嗎?”杜若風死死盯著她。
淵青山內放的全是兵器,他看過,兵器上麵畫有符文,看不真切是誰的,但是知府特地交代了,這些東西,特別是城西的廢舊兵器鍛造坊絕不能讓人發現,否則他會親自動手。
杜月不著聲色抽回手,擔憂地看向杜若風,認真道:“趙將軍從昨晚到剛才回杜府,我們一直在一起,他應當不是。”
杜若風冷靜了一下,在院子踱步,不久繼續道:“月娘,幫我在趙將軍麵前說說好話,讓他幫我擋一擋欽差。”
“子謙,我哪有這麽大麵子。”
“月娘,你有的,趙將軍剛才還派人傳了信來,想把你的賣身契拿回去,他這個人一向不近女色,獨獨對你好,你說的話一定有份量。”
月娘平靜地喝了口茶,“子謙,趙將軍那裏是小問題,重點是欽差在暗我們在明,就怕他查到了更重要的東西。”
更重要的東西!杜若風頓時想到了城西鍛造坊,他咽了咽口水,“我馬上派人去看看。趙將軍那邊……”
“你放心,我會盡全力讓趙將軍穩住欽差的,欽差與趙將軍同為京城而來,趙將軍定然知道欽差是誰。”
杜月見杜若風離開,笑了笑。魚兒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