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未婚夫想再次獻她

說罷,月娘卻沒有聽到趙淮的聲音,偷偷抬頭瞧了一眼,卻見趙淮嘴角扯出一個弧度,眼神依舊冰冷。

趙淮就像被蒙了一團霧,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月娘被這道視線看著渾身不適,轉了個方向按趙淮另外一條腿,甚至比剛剛還賣力一些。

趙淮將劍扔回劍鞘,捏起月娘的下巴,“一晚就想讓我幫你辦事了?”說著湊近月娘耳邊道:“今晚還會再見麵,到時候就看你的表現了。”

“多謝將軍。”月娘的手一頓,收回手福了一禮,然後繼續按上趙淮的腿。

直到日上三竿,趙淮的近侍從外麵回來,似有事要和趙淮稟報,趙淮才吩咐人將她送了回去。

趙淮見她走遠了,懶懶抬眼看了看跟了他十餘年的慎林,“查的怎麽樣了?”

慎林眉頭微皺,“派出去的人都隻查到杜月從小生活在本縣,並沒有去過京城,這周邊的街坊也說是看著她長大的。”

“你信這世間有長得如此相像的人嗎?”趙淮緩緩道。

這語氣實在是冷漠,讓慎林心底打了個哆嗦,自從趙家出了那場變故,主子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就連他有時候都不敢與他對視。

慎林察覺到自己走了神,連忙想到剛剛的問題,杜月與白姑娘那已經不是長得相像,簡直是一模一樣,就連雙子子怕也沒這麽像的,可派出去調查此事的人都沒發現什麽端倪,這著實讓人困惑。

越想,慎林的臉越難看,最後隻道:“主子,奴才實在是看不透這件事。”

“看不透?看不透就慢慢看。”趙淮站起來,垂眼看著慎林道:“我等了十年,不急在這一刻。”說著捏碎了手心裏的茶杯,悠悠道:“慢慢來!”

說罷,甩掉手裏的杯渣,“來了這麽久,聖上的叮囑也不能忘了,杜若風等十餘個縣的縣令以及知府要好好的跟著,一發現端倪,立刻報給我。”

*

馬車停在了杜府的後門。

月娘提著裙擺從馬車上下來,滿臉疲態。

杜府後門離月娘所住的院子有一段距離,一路上撒掃、經過的丫鬟小廝不少。

以往從外麵回來,總有不少人跟她打招呼,可今天眾人見她回來了,互相咬著耳朵側目看著她。

隱隱約約地,月娘還能聽見幾句話,“聽說她昨日被送走時,可積極了,真是看不出來,長得挺清純的,內裏真是不知羞恥。”

“枉杜大人對她這麽好,卻想著巴結京裏來的大人物,等著看吧,那大人物回京時她可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不知羞恥……”

“趨炎附勢……”

“難怪今日大人要和雲家小姐訂婚,雲家小姐出生好,文采好,豈是她這種人能比的。”

見她離的誰近了,還故意走遠了些,就像她是瘟疫一般避之不及,眼裏的嘲諷幾乎快要溢出來。

她不想在杜府公開發作,就算指著這些人的鼻子罵,也罵不走這些人心裏的成見。

月娘苦笑一聲。她原來幫杜母管著後院時,對他們可不薄。

月娘走後,一個衣著華麗衣裙的女人從林中走出來,漠然高高在上地看了看月娘的背影,往外麵走去,她的貼身丫鬟對著剛才嚼舌根的人道:“剛才的話說得好,但不合禮法,以後就莫說了,這是小姐賞你們的銀子,接好了。”

還沒回到院裏,杜若風就派人叫她去前廳,月娘皺眉,前廳一般是會客的時候用,以往她還是杜若風的未婚妻時,與他見見客人很正常,可現在他的未婚妻已經換人了,怎麽還找她。

月娘帶著疑惑往前廳走,前廳不光有杜若風,還有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約莫四十來歲,自她一進來,就色眯眯地看著她。

杜若風道:“月娘,快來見見吳大人。”

月娘疑惑地上前,福了一禮,“吳大人好。”

“誒,好,好。”吳大人眼睛一亮,伸手就拽住月娘的手,月娘大驚,拚命往後扯著手。

吳大人摸著月娘的手,轉眼就要朝臉上招呼,月娘看向杜若風,卻見杜若風像沒看到似的。

月娘趕緊道:“吳大人,我今日剛剛從大將軍那兒回來,還累著,就先回去了。”

聽到大將軍三個字,吳大人一愣,月娘立刻將手抽了出來。

吳大人看著杜若風,杜若風笑著看向吳大人,“無事,等大將軍回了京,不就成了嗎?”

月娘的心頓時沉了下去,害怕地手都在顫。

“行了,你下去吧。”

月娘聽到這話,慌亂地福了一禮,踉踉蹌蹌地往院裏跑,快到院裏時,月娘停住,待心情平複後才進去。

卻看到本應該和府裏其他孩子一起出去踏青的福丫蹲在牆角背著她,拿著根小棍戳著螞蟻。

月娘皺了皺眉,心裏沉了沉,已經猜到了原因。

她踱步來到福丫身後,“福丫,你怎麽一個人玩。”

福丫轉過頭來,月娘這才看到她的額角有一處傷口,傷口約莫銅錢大,血已經止住,但這個傷口若是再深些,她真怕有什麽不好的事兒發生。

渾身的血液直往腦袋上湧,“怎麽回事?誰打的你?”月娘急切問道,強忍著怒火不想把福丫嚇到。

福丫道:“一個小男孩罵姐姐,我就和他吵起來了,吵不過他用石頭砸我。”

月娘一頓,心裏有一股子難言的疼痛,她受點氣沒關係,她沒想到福丫因為她也受了這些,那些個小孩子說的話不也從長輩口中聽來的嗎。

說到這裏福丫有些沮喪,“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

月娘皺眉,杜府的孩子不少,加上踏青可能府裏有些親戚家的孩子也會來,不認識倒是麻煩了。

月娘拉緊福丫的手,“下次若看見他,一定記住他的名字來告訴我,不該受的欺負咱們一定要還回去,知道嗎?”

福丫點點頭,笑了笑,露出一顆小虎牙,“姐姐,不要難過,福丫沒事,福丫本來就不想跟他們一起玩,他們都不是好孩子,我就想跟姐姐一起玩。”

說著福丫放下木棍,轉身過來抱住月娘,“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月娘擦掉她臉上的泥巴,抱著她,忍著眼淚不掉下來,“好,姐姐今天陪你玩**秋千好不好。”

福丫眼睛一亮,拍拍手,“好呀好呀。”

看著秋千上上下下,月娘腦子裏卻在思索著出路。

她如今已經不敢向趙淮提出拿回賣身契了,可並非無路可走,還有一條險路,前些日子京裏就傳出風聲,說聖上派了欽差來調查這個地界。

可欽差久等不來,反而來了個趙將軍,庸國自古以來就沒有大將軍做欽差的先例,故而杜若風沒有懷疑他。

但她仔細一想,趙淮還真有很大可能就是這個欽差。

一則趙淮是出了名的一心撲在軍中,怎麽有閑心來這偏遠之地。

二則趙淮一個剛打了勝仗回京的將軍,皇上怎麽會允他隨意離京。

三則趙淮身邊的近侍時常不在他身邊,幹什麽去了不就引人深思了嗎。

種種線索都指向他就是欽差。

將杜若風等人所做之事作為籌碼來向趙淮要取賣身契,很有可能成功。

杜月想到這裏,冷笑一聲。杜若風竟然不明白她掌管杜家後院這麽多年,怎麽會不知道他做的什麽事,她和杜若風早就利益相關,可惜杜若風如今想要找死。

月娘抬頭看了看天色,杜若風的目的還沒有達到,今夜應該還會讓她去趙淮那兒。

太陽逐漸西落,黃昏時刻,杜若風果然安排了馬車送她走。

這次,別院裏的小廝將她引到了趙淮白日練劍的地方。

可與白日不同,走的越近,一陣陣淒厲的慘叫聲傳來,其間還伴隨著求饒聲。

待到了院子,小廝便忙不迭地離開。

她見到白日裏她還站著的地方滿是鮮血,暗處的血紅的發黑。

而趙淮的近侍拿著帶著勾刺的鞭子,一鞭一鞭地打得地上兩人皮開肉綻。

趙淮坐在台階上麵的椅子上,手肘撐著側臉,眼睛裏如同死泉,毫無生機,卻又冷又寒。

見她來了,抬眼看了看,懶聲道:“顏顏,過來。”

杜月抖著雙腿一步步繞開地上的鮮血,往趙淮處走去。

見她走到他身邊了,趙淮才看著地上那人道:“拖下去,一刀一刀把肉刮了扔給狗吃。”語氣就像在說今晚該吃什麽飯。

那兩人苟延殘喘地求饒,趙淮不耐地看了看慎林,慎林立刻將兩人舌頭割了命人將他們拖走。

月娘看著這一幕,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發涼,腳已經僵硬。

趙淮淡淡說了句,“這就是叛徒的下場,顏顏,你最好別讓我發現你裝成杜月的證據,不然你會比他們還慘。”

說罷,趙淮起身,大步朝一個方向走,月娘小跑著跟在他後麵。

走了沒多久,來到一處臥房外麵。

臥房外有一條小溪流過,發出潺潺的流水聲。

屋內簡簡單單,也不知道是不是趙淮的臥房。

屋裏的燈光很亮,月娘這才看見趙淮的衣裳寬大,隱隱約約漏了點胸口,頭發還帶著濕氣,看起來倒像是剛剛沐浴過得。

杜月穩了穩心神,盡力將剛才的畫麵從腦子裏拋掉,然後去外麵泡了壺茶冷靜一下,不久後回來,“將軍請用茶。”

趙淮接過茶,嚐了一口,不管她的驚呼,一把將她撈到懷裏,似笑非笑道:“顏顏,你泡茶的手藝大不如前了。”

杜月咽了咽口水,腦子瘋狂運轉,不能說她不是白顏這種話,昨天的教訓還在腦子呢,又不能說她是白顏。

頓了頓,才道:“將軍,自我小時候入杜府的時候,杜伯母就常常說我哪裏都好,就茶泡的總是沒長進,現在看來,以後倒是得多練練了。”

趙淮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她,手輕輕碰了碰她的胎記,“顏顏說笑了。”

氣氛越來越冷,杜月扯了個笑臉,“將軍,我學了幾年的按蹺,將軍平日裏練劍勞累,月娘可否幫將軍按按。”

趙淮挑眉,頓了一下道:“隨你。”

杜月繞到趙淮後方,細致地幫他揉肩,待氣氛緩和些,緩緩道:“將軍這幾日可到本縣哪兒遊玩?”

“此地荒涼,毫無意思。”

“那是將軍來錯時候,此地有個淵青山,景色怡人,是個踏春遊玩的好去處,就是這兩年突然封了路,將軍沒看到可真是太可惜了。”

若是不知道杜若風在淵青山裏的勾當更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