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對她恨之入骨

“白顏,我找了你五年,誰想到你搖身一變成了年芳十八的杜月,讓我好找啊。”趙淮右手沿著她臉部輪廓慢慢描摹,目光像狼一般富有侵略性,如同盯著自己將死的獵物。

白顏?

這每一句話她都聽到了,可每一句話她怎麽就不懂了。

她今年確實十八歲,哪裏稱得上搖身一變。

又是一個力道傳來,杜月疼得縮在趙淮懷裏,“趙將軍,你認錯人了。”

“認錯人?”趙淮摸著杜月脊背上紅色的胎記,眼神越來越沉,“胎記都一模一樣,你說我認錯人?”

胎記都一樣?這怎麽可能!

“將軍,你不要開玩笑了。”月娘輕輕抬起趙淮用力的那隻手,又溫柔的牽著這隻手。

趙淮仔細看著月娘的臉,猛地大笑一聲,眼裏滲出血絲,“這麽多年了,你還是這麽會演戲。”

說罷,月娘來不及反駁,那隻手就掐住了她的脖頸,這時候,月娘才明白,趙淮根本沒有開玩笑。

趁著這個力道下來前,她趕緊道:“趙將軍,我十四歲就進了杜府,不信你可以派人去問問街坊四鄰,我今年確實十八,五年前我才十三歲,怎麽能害將軍呢。”

他的眼睛突然一斂,掐住脖子的那隻手不斷加重,“你今年也應該二十有三了吧,卻裝作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你到底害不害臊。”

月娘感受到脖子上傳來劇烈痛意,呼吸逐漸稀薄,她用盡全力想要掰開趙淮的手。

“也是,你沒心沒肺,五年前裝作與我情深意切,卻陷害我趙家通敵叛國,我趙家一百多口人,這些人命你拿什麽來償還?”

月娘的意識逐漸消失,迷離之間,還想著這到底是什麽事兒啊,她死了福丫以後可怎麽辦?

正當月娘覺得自己快要死了的時候,脖子上的手突然鬆開,月娘失了力道一下子跌在地上,捂著脖子大口喘氣。

這口氣剛剛喘勻了,趙淮就拉著她的手將她提起來,月娘想說些什麽,但喉嚨疼得說不出話。

趙淮漆黑的瞳孔跳躍著複仇的快感,道:“我可不會讓你這麽簡單的去死。”

月娘聽到這話,臉色頓時一白,忍著懼意和喉嚨的劇痛道:“將軍,我真的不是你說的那個人,不信你明日可以去查。”

他猛地笑了,將月娘拉到懷裏,湊在月娘耳邊低聲道:“不用查,你的大腿上有三顆痣,一顆黑痣在前麵,兩顆在內側是嗎?”

月娘低頭看了看自己還沒脫的褻褲,立刻雙目圓瞪一臉吃驚看著趙淮,他怎麽知道自己大腿上有三顆痣的!

難不成她真見過趙淮,但是五年前她確實十三歲,她清清楚楚記得當時家鄉剛發了大水,她和父親母親兄弟姐妹們還在逃荒,哪裏跑去害趙淮啊。

“怎麽?說不出話來了?”趙淮語氣帶著譏諷,一把扯掉她的褲子,摸著她腿上的痣道:“現在還不承認?”

月娘真的是百口莫辯,心裏急的不行,要是不想想辦法,今晚就得交代在這裏。

眼見趙淮手又抬起,往書桌上放著的劍伸去,月娘倒吸一口涼氣。

心裏頭一急,腦子一熱,月娘猛地環抱住趙淮,連帶著他兩隻手也抱在一起,一閉眼就親了上去。

趙淮愣了半響,眉頭漸漸皺起,剛剛想要推開她,她便鬆開,在趙淮耳邊用最快的語速道:“將軍,我真不是她,你要是不信驗驗可好。”

說罷,不等趙淮說出拒絕的話,連忙又親了上去。

不知過了多久,月娘以為自己已經失敗,趙淮冷笑一聲,猛地將她抱起,放到書桌上。

月娘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用盡全身力氣討好趙淮,可最後還是體力不支睡了過去。

第二日醒來時,窗外已經大亮,月娘躺在書房裏間的**,身上蓋著一床被子。

輕輕一動,渾身的痛楚便陣陣襲來,月娘撩開袍子一看,渾身青紫,看的讓人心驚。

試著下床,可比剛剛劇烈百倍的痛楚襲來,月娘忍不住“嘶”的一聲。

“姑娘醒了嗎?若醒了,可讓奴婢進來?”

月娘聽著這聲,趕緊將滑落下來的被子拉到胸口上,“醒了。”一出口,聲音沙啞,既有被掐的緣故,也有其他緣由。

丫鬟手裏捧著一身嫩粉色衣物,福了一禮道:“姑娘,可讓奴婢替你穿衣?”

月娘強撐著坐起來,微笑道:“多謝,我自己來吧。”

丫鬟聽到這話,將衣物放在月娘床頭便退了出去。

她忍著痛將衣服一件件穿好,又細細給自己挽了一個發髻,不過書房裏的東西少,連個鏡子也沒有,挽起來就比往常慢了些。

待出門洗漱好後,丫鬟領著她往某處去。

這條路曲裏拐彎走了不少時間,她昨日來的時候才知道趙淮住在城外的莊子裏,而且為了讓他住的好,杜若風將所有杜家人及丫鬟小廝全部趕了出來,現在莊子裏的全部都是趙淮的人。

月娘內心嗤笑一聲,她竟然不知道杜若風是個這麽細心的人。

又過了一陣,月娘忽地聽到幾聲劍嘯聲,等拐過這道門才看到趙淮正在練劍,玉冠將頭發高高束起,高馬尾隨著一招一式飄搖。

完全不似昨夜的瘋癲,反而有幾絲瀟灑俊逸的味道。

趙淮見她過來,一個收勢將劍收回,坐在椅子上,細細擦拭著他那把劍。

月娘踱步上前,福了一禮,“將軍安好。”

趙淮彈了一把劍身,發出清脆的劍鳴,卻並未搭理她。

月娘看了看旁邊小幾上放著的茶,捧著茶走了上午,屈身獻給趙淮,“將軍請用茶。”

昨夜她本是計劃討好趙淮,拿回賣身契的,可昨夜那情況,她也找不到機會說出口,現在她也不敢說出口了,趙淮昨夜可是想殺她。

她要是敢提要求,恐怕明年的今天就是自己的忌日。

也不知道趙淮到底還覺不覺得自己就是那個什麽白顏。

等了許久,直到兩手發軟,趙淮才將茶杯接過去,諱莫如深地看著她。

月娘心裏打著鼓,順勢蹲下給趙淮錘著腿。

趙淮眼神睥睨、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月娘瞧不出來他的意思,隻能低著頭認認真真錘按著腿,時不時瞧瞧他的臉色。

“聽說你和你妹妹的賣身契都在杜家?”半響,趙淮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月娘捏腿的手猛地一頓,小心翼翼抬頭瞧了瞧趙淮的臉色,猶豫一番,點了點頭。

“杜若風是個什麽人你比我清楚,這賣身契你想要嗎?”趙淮在她頭頂低語道。

月娘思忖片刻,立刻停下按腿的手,行了一個大禮,後道:“我已經是將軍的人了,可現在還掛著杜公子未婚妻的身份,實在是對將軍名聲不利,為了將軍名聲,我情願不當杜家人了,求將軍將我和我家人的賣身契贖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