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口若懸河

聞承廉臉色猶如寒冬霜凍,周身散發出一股冰凍寒氣。

押解兩人的東廠與衙役不自覺地退後幾步,被他的冰冷迫人的氣勢勸退。

聞承廉自始至終抬著手,攬在雲錦書跟前,生怕閹狗傷著她。

雲錦書感動於聞承廉作為男人的保護欲,雖然她不覺得自己需要保護,但此刻的她,才讓她覺得,她也是個需要保護需要愛護的小女人。

雲錦書她眼眉彎彎,勾了勾嘴角,她想要給他一個熱情溫暖的擁抱,可惜呀!時機不對。

雲錦書絲毫不懼令人聞風喪膽的東廠,雖然他們權勢大如天,但,他們在意自己的官聲。

有軟肋就對了,真要強抓他們,她大不了鬧開,讓寶安縣的百姓看看他們的父母官是何等人物?

雖然,百姓會被東廠威懾住,甚至不敢議論,表麵畏懼而已,心理都門清,背地裏還能堵住悠悠眾口?

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炎陵皇尚且要顧及民心,常喜不過是個閹狗,他能越過炎陵皇去?

若是他能,那麽……嘿嘿,自有人會捅到炎陵皇跟前去。

雲錦書篤定,常喜不敢太過,即便隻是表麵,他也不敢。

若是,他們一意孤行,她正好辛苦一趟,收了他們的庫房,即使今日不收,他日也會收。

陳永年提著個肚子,搖搖晃晃的來到他們跟前,露出邪笑,及其猥瑣地看著他們,循循利誘。

“不知道多少人想伺候天使大人,天使均不要,既然大人看重你們,隻要伺候得好,你們就飛上枝頭當鳳凰了,榮華富貴自是少不了。”

“況且你們從此就改換門庭,一飛衝天,再沒有人敢欺負你們,他們隻會奉承巴結你們,你們可要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呀!”

聞承廉站在雲錦書跟前,擋住那惡心人的視線,沉著臉冷冰冰地拒絕。

“多謝大人抬愛,隻是我們出自農家,笨手笨腳,粗鄙不堪,目不識丁,且不懂規矩,萬一衝撞了大人,千得罪貴人,連累大人就不美了。”

陳永年眯起眯眯眼,既然利誘不行,那就別怪他不客氣。

隻見陳永年寒光一閃,威脅的話張口就來,“杜氏酒館好像有些手續沒有齊全,前幾日是不是有人告到縣衙,說杜氏酒館吃死人?”

陳永年側過身子,問他身邊的縣丞。

那縣丞愣了一會,閃過一絲不忍,但終究抵不過陳永年的威懾,閉眼點頭。

雲錦書嗤笑,這是利誘不行,改威脅了。

“大人……”杜掌櫃極力掙脫束縛,想要到他們跟前去,隻是被人抓住雙手,還被封口了。

“是嗎?那之前大人為何幫我們壓著呢?”聞承廉直接剛上陳永年。

“大人此時才說酒館吃死人出了命案,要是真的吃死人,您覺得受害者家屬不會鬧到酒館?”

“目前為止,可沒有任何酒館負麵的消息傳開,更遑論吃死人出人命的大事。”

聞承廉冷悠悠的盯著陳永年,“我覺得,大人是不是利誘不成改威脅,從而讓我們就範?”

陳永年被聞承廉寒霜的氣勢震懾住,尤其是聞承廉那強大的氣場,壓迫著他,使他不自覺就彎下了脊背,雙腿更是腿軟得險些跪了下去。

常喜輕咳一聲,陳永年隨即挺直了腰杆,隻不過是個農家小子,差點被他忽悠,險些令他失了顏麵。

陳永年大喝斥責,“簡直不知所為,敢質疑本縣的話,來人,將人帶走,此案本縣受理了。”

陳永年眯眯眼一眯,“杜氏酒館吃死了人,杜和暢作為主犯,押入大牢,擇日宣判給死者交代,以平民憤,查抄杜氏酒館,即可將杜氏酒館給本縣封了。”

林雪梅說了好幾次林氏酒肆大不如前,損失不少銀子。

正好借此機會封了杜氏酒館,帶回衙門,再使些手段,還怕他們不乖乖就範?

陳永年說完,衙役就要上前抓人,雲錦書與聞承廉背對背,呈防禦樣。

雲錦書嗤笑一聲,“好大一口鍋,好大的罪名,陳縣令空口白牙無憑無據,上下嘴皮子一碰,就給我們定了罪。”

“陳縣令如此辦案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還是,炎陵的律法,在陳縣令眼中猶如一張廢紙。”

“陳縣令一言堂的做法,莫非不把皇上放在眼裏,不把天使大人當回事?”

“正好,天使大人也在,不如天使大人告訴小女,陳縣令此舉,可有據可依?有理可證?他依照的又是炎陵哪條律法?”

雲錦書寒光一閃,冷悠悠地掃視了在場的富紳,“杜氏酒館有今日之禍,焉知他日就不會燒到你們頭上?”

雲錦書明晃晃的挑撥,令富紳們隨即變臉。

也隻是變臉而已,裝睡的人是叫不醒的。

但他們畏懼、他們膽小怕事,他們蛇鼠一窩、他們自掃門前雪,總有一日,終會反噬。

陳永年被氣得險些摔倒,他殺意泛起,也不再廢話,當即下命令,“伶牙俐齒也救不了你們,來人,帶走,反抗者,死活不論。”

陳永年話剛剛說完,衙役們抽出長刀,向雲錦書兩人逼近。

突然一道雄厚蒼勁有力的聲音打破緊張的氣氛,“好一個死活不論。”

“你是何人?官府辦案,閑雜人等速速離開,不然以共犯論處。”

陳永年眼看著就要將人製服了,居然跑出個不怕死的程咬金,氣得想砍人。

消失好幾日的杜宏義,難道他準備公開身份了嗎?

他不是來尋找陳永年罪證的嗎?此刻出現?

莫非,是掌握了陳永年的罪證?

雲錦書眼睛發光的看向趙宏義,隻見他微笑點頭。

雲錦書揚起嘴角,笑得很是開懷。雲錦書在此情此景之下居然笑的如此無知,富紳們一致認為,雲錦書瘋了。

趙宏義譏笑一聲,“陳永年,你好大的官威呀!先不論我是誰,你視朝廷律法如擺設,凡出自你口皆是聖旨。”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查抄,下獄,捜刮民脂民膏,編造罪名,甚至隨意打殺百姓,你這頂烏紗帽給你的權利可真大,簡直比皇上的權利還大。”

“陳永年,你在寶安縣當慣土皇帝,隻手遮天,為所欲為慣了,是不是忘記你隻不過是個七品芝麻官,是不是忘記你的頭上還有天子。”

陳永年簡直氣死了,指著趙宏義,“你……你……”你個沒下文。

趙宏義抬首看向將自己裝成成局外人的常喜。

“我如何?我說的難道不是真的?常公公,莫要在旁看戲了,你代表皇上在此,是不是該修書一封,將陳永年的所作所為直達天聽。”

陳永年驚慌地看了趙宏義一眼,先發製人,“你胡說什麽?來人,此人妨礙公務,口若懸河,汙蔑本縣,帶下去嚴加審問,本縣懷疑他是敵國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