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杜老威武
最終買單的是跟著一起來的一位富紳。
雖然銀子不是陳永年出的，但陳永年覺得，杜和暢如此不給麵子。
當眾下他的臉，不做點什麽，這股子惡氣吞不下。
陳永年眯著眼睛（雖然他已經胖的眼縫都快沒了）說：“天使大人，皇上不是下達文書，需要國人支持嗎？”
常喜點頭，“是有這回事？怎麽……”常喜話說留一半，隻等陳永年接下來的表演。
“底層百姓都曉得為國出力，商人賺的銀子更多，是不是也要出更多力呢。”
“是這個理。”常喜附和，他們一問一答將核心問題拋了出來。
“杜掌櫃，酒館生意很好嘛！你這酒館就出兩萬兩銀子，以示對朝廷的支持。”
陳永年開門見山，明搶索要銀子數額，簡直不要臉至極。
杜掌櫃嚇得直接癱軟在地，還沒捂熱的銀票，灑落一地，顫顫巍巍的手撿起銀票，想起來又腿軟的多次沒能成功。
陳永年等人冷眼旁觀不說，臉上揚著譏諷的笑容，張狂得意地欣賞著他們的傑作。
杜掌櫃磕頭磕的額頭起了胞，後腦勺由於沒站穩也磕了個大胞。
終於在第五次的時候，狼狽不堪地站了起來，隻見杜掌櫃手腳發抖，牙齒打戰。
顯然害怕極了。
陳永年一掃剛剛的陰霾，取而代之的是得意張狂的嘴臉。
杜掌櫃顫顫巍巍地將銀票遞了過去，哭著說：“是小的不懂規矩，小的不應該向愛民如子的大人索要吃飯的銀子，我將銀票還給大人，請大人繞過小的吧！”
“兩萬兩銀子將我賣了都湊不齊，嗚嗚……求大人開恩。”杜掌櫃說完又跪了下去，腫起的額頭又多了幾個胞胞。
聞承廉按住雲錦書的雙肩，“再等等，你要相信杜掌櫃，他能處理的。”
陳永年恥笑，“本縣當然愛民如子，本縣作為父母官，豈會帶頭吃霸王餐？”
“但一碼歸一碼，朝廷需要你的時候，你得配合，你看看在場的富紳，他們都支持了，杜掌櫃不支持，我如何向他們交代。”
跟著一起的富紳，自是配合遊說。
杜掌櫃隻一個勁地磕頭，嘴裏還不忘說，“我不過是酒館的管事，酒館裏確實沒有銀子，我得去信告訴主家，讓主家送銀子過來。”
“這不就解決了嗎？”陳永年大笑。
杜掌櫃喃喃低語，“也不知道裴世子在不在附近辦差？要不還是先寫封書信給雍親王。”
“雍親王？”陳永年驚呼，就連閉眼假寐的常喜也被杜掌櫃口中的雍親王驚著。
雍親王，當今皇帝的同胞弟弟，這還不是令人驚懼的，最令人恐懼的當屬雍親王的嫡長子，錦衣衛指揮使裴宴。
裴宴人稱鬼麵閻王，為人狠辣殘暴，與廠公謝知非旗鼓相當。
東廠與錦衣衛本是皇帝的左膀右臂，但錦衣衛與東廠水火不容，謝知非和裴宴鬥得你死我活，頗有一山難容二虎之意。
一旦被錦衣衛纏上，脫一層皮是輕的，抄家滅族才最令人膽寒。
錦衣衛出手，必定鐵證如山，東廠的人也不敢出麵保。
因為，還要堵悠悠眾口。
陳永年當即慌了，他可經不起查，一查準死，但畢竟是當了多年的縣令，還能穩住，“你可知扯雍親王的名號是要誅九族的？”
杜掌櫃一改懼色，梗著脖子，據理說明。
“自家的主子我如何會錯認？你要是不信。我現在就修書一封給王爺，讓他叫裴指揮使去東廠與謝廠公說明情況。”
威脅，赤果果的威脅。
在場的人都知道，杜掌櫃在威脅陳永年，但大家均靜若寒蟬，生怕被錦衣衛打上標簽。
陳永年青白交錯的肥臉，不隻是難看，還有死灰。
陳永年在常喜的暗示下，咬著牙將人給扶了起來，將銀票疊好，放入他的衣領處。
“杜掌櫃，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你要一早說酒館是雍親王的產業，不就沒那麽多誤會了？”
陳永年在任何時候，依然將問題推給他人。
“要不我還是向王爺說明下，畢竟兩萬兩……”陳永年低下頭，淡淡道。
老東西，得了便宜還賣乖，陳永年在心裏咒罵杜和暢不識抬舉，得寸進尺。
但臉上還要裝作什麽事都沒有，裝大度，“都說誤會誤會了，今後杜氏酒館有事，盡管到衙門尋我，本縣定會為你做主的，我們不要再說什麽銀子不銀子的事了，你隻要記住，都是誤會。”
杜掌櫃見好就收，畢恭畢敬地討好賣乖，簡直就是一個老實人姿態。
“那真是太好了，縣令大人果然愛民如子，小的記住了，我家主子要是知道，定會對你另眼相待的。”
陳永年眼珠子一轉，一個邪惡的計劃又孵化了出來。
一副施舍的嘴臉，說著道貌岸然的話。
“不過……天使大人身邊缺可心的人伺候，剛樓上的兩位，看著聰明伶俐的。”
也不給杜掌櫃說話的機會，強勢的說辭令人不悅，卻沒有反對的機會，“能去天使大人身邊伺候，不說一飛衝天，榮華富貴是少不了的。”
“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你們祖上冒青煙了，快快謝過天使大人。”
陳永年說完，示意衙役找人。
杜掌櫃真的慌了，陳永年的意思太明顯，這是要直接搶人。
杜掌櫃轉動著大腦，頭腦一片茫然，之前利用雍親王，錦衣衛嚇退了他們，雲錦書和聞公子可與雍親王錦衣衛沒有任何關係。
杜掌櫃急得團團轉，但臉上依然是愁苦難為情的樣，“天使大人能看上他們，自然是他們的福氣，可我不是孩子們的親生父親。”
杜掌櫃慌忙搖頭，“這我可做不了主，容我問問孩子親生父母。”
陳永年大聲嗬斥，“杜和暢，你最好搞清楚，這是通知你，不是征求你的意見。隻要他們伺候得好，你們家一定能一飛衝天。”
陳永年話才說完，那邊傳來雲錦書的嗬斥聲，“我們有腳自己走，你們不必推搡。”
杜掌櫃急得跑到聞承廉跟前，見他沒事，又跑到陳永年眼前，磕頭求饒。
“草民真的做不了孩子們的主，我要問問我哥哥。”
見鬼的哥哥，之前不過是替兩人解困，胡編亂造個身份，他以為拋出雍親王和裴指揮使，就能萬事大吉。
哪成想，陳永年這個老匹夫，居然為討常喜歡心，不顧百姓悠悠之口，居然明搶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