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萬世同悲
龐蔓一聽,也精神了起來,整理了一下思緒,趕緊回去了。
回病房的時候,陳立和閔長河都在。
閔長河直接道,“我以為同悲咒的事得多難打聽呢,誰想到,回去稍微一問我師叔,他竟然就知道。同悲咒不是多隱蔽的東西,因為這不屬於逆術的範疇,屬於玄學正派。”
“什麽?”
“隻不過,按我師叔的話來說,現在知道的人少了,建國前甚至更遠的明代比較有名。因為出過一個當時很轟動的案子,叫萬世同悲。
最早的同悲就是以此演變而來,並不是一個詛咒,最開始就是玄門一個簡單障眼法。
說是一個部落的首領毫無同情心,虐待本族人,卻因力量強大,反抗者均死於鎮壓。
後來有一個術士,冒充侍從接近首領,給他下了一個障眼法,叫萬世同悲。
原理是,讓首領能感受到每一個服侍他的仆人,和受苦民眾的內心。
因為術士覺得,殘暴的人是因為先天缺乏同理心,而萬世同悲,就是一個人能體會他人內心悲與樂的過程。
是一個雕蟲小技而已。
據說那個首領,在感受到傭人的痛苦後,大徹大悟,減免賦稅,休養生息,所在領地後來一片繁榮。
所以那個術士是在做好事,後人也將萬世同悲,作為玄門對於感同身受的一個解釋。
但後來,這個障眼法,逐漸演變了,有術士效仿。
要知道,並不是每一個人在同理他人後,都會放棄自私的一麵,有一部分人就是覺得階級地位不可撼動,即便知道世間苦,也不為所動。
然後就有術士開始往這個障眼法裏加碼了。
如果這個人沒有同理心,便讓他承受更深的痛苦,以此來消磨專治。”
閔長河歎息,“你知道的,阿野,很多東西最怕走了味。這條術法,後來被一個又一個術士加碼上去,最後就已經開始不算術法了,再後來徹底變成同悲咒的,你知道是誰嗎?竟然是我們昆侖那位。”
昆侖曾出了一個走火入魔的大宗師,改編正統術法,以做逆天之用,“同悲咒就是他的一項成果。”
這個結果,讓餘之野心中一緊,“所以有解決辦法?”
“當然沒有。同悲咒在我派有記載,我問師叔的時候,他說以前也有人問過,正是你師父。
你師父找到了同悲咒的源頭,但,據記載,同悲咒沒有解決辦法。
下咒者因為抽出自己的一魄,注入被下咒者體內,完全就是主導地位了。下咒的人可殺被下咒者,被下咒者卻殺不了下咒的人。這是個很不公平的咒法,無解。
你師父當年就在我師叔這打聽過了,這同悲咒不是秘密,卻沒有解。
除非下咒的人把你殺了,拿回那一魄。
你也知道,凡是邪門歪道,下手越狠的人,咒法越強。”
“就沒有別的辦法?換句話說,僅僅是,她能殺我,我殺不了她嗎?會不會有什麽辦法,我和下咒的人同生同死?”
閔長河搖頭,“當時我們門派那個走火入魔的師叔祖被擒時,昆侖收走了他所有改良術法的手稿,那些邪門歪道的東西都被繳獲了。
本想燒掉,但當時大師尊覺得,把這些他弄出來的東西封存比較好,因為不知道我們那位師叔祖養的妖魔有沒有都被除掉,萬一有私藏的,以後也有個查找的地方。
不過你放心,同悲咒的事,我是單獨和師叔說的,我師叔才和我說多少年前,你師父來問過他。
他還問你師父為什麽對這個感興趣,你師父說他要寫一本書,上下五十年的曆史書,我師叔也沒懷疑,現在看來。”
閔長河歎著氣,餘之野的心卻一沉。
所以自己想錯了嗎?自己並不能製衡李鳳英?那麽師父這些年在忙什麽,不對,肯定不對,“凡是這種禁術也好逆術也罷,就算是改良後的術法,這麽不公平下,下咒者都應該有反噬才對,就沒有反噬嗎?”
閔長河皺眉,“那書上麵還真沒記載這個,隻說是因抽出一魄,本身就有限製,若想收回魄就殺死對方。
要說反噬,我師叔覺得,抽筋拔骨痛得要死,必元氣大傷。”
元氣大傷?
龐蔓在一邊聽到這個就覺得不對,按照井雲的說法,李鳳英當初,給那些新生的女嬰都施展了同悲咒,抽出自己一魄,控製其母親,然後殺死嬰兒。
如果每次都元氣大傷,以李鳳英本就不好的身體早就嘎了吧?
所以這咒法中間肯定還有沒寫上去的東西,肯定不止這些。
而且最關鍵的,這是玄門搞出來的改良術法,李鳳英為什麽會?
顯然閔長河在打聽完這一點,也想到了,“我問了師叔,我們昆侖那個當初走火入魔的師叔祖,叫聶瀚天。早年和逆族狼狽為奸,但與其說狼狽為奸,不如說是他操控妖魔,圈養邪魅,改良了玄門的東西,做些毀三觀破壞規則的事。
後來因為一個案子,他圈養的邪魅發了狂屠了村,破案的時候,發現事出蹊蹺不隻是刑事案件,背後有人操控,才順藤摸瓜找到聶瀚天。當時這件事震驚了整個玄門,昆侖差點被連累的滅門了。
因為這位師叔祖,昆侖多少年都進不了玄門大會,近幾年小輩們崛起才得以重新來過,所以當年連環老鬼的功勞,才對昆侖來說那麽重要。
而聶瀚天作為背後操控圈養邪魅的人,在刑事上沒證據指控,但玄門給了他相應的懲罰。不隻絞殺了他圈養的邪魅,將他那些禁術封存,為他馬首是瞻的犯罪分子被判刑,還把這位師叔祖囚禁在了雲貴高原一座山中,鐵鏈封禁,層層結界,常年有玄門輪班看著。
但據說我這位師叔祖身體還不錯,在那麽惡劣的環境下,八十多歲了,還活著呢。
“你說當年鳳寧,會不會認識你這位師叔祖,不然她怎麽會同悲咒?”
“我也是這麽想的,但我在玄門大會中打聽了,看守每三年一換,我記得以前昆侖看守的時候,我還隨我師父去過,遠遠見過,說他早就悔過,每日抄經誦佛,而且絕對出不去。
但據他交代的,他接觸的邪魅,當時有記錄,裏麵並沒有鳳寧這個人。”
“鳳寧再上一世叫什麽咱們也不知道,他估計也記不清了。”
餘之野想到什麽,“對了,輪到我全真看守,是哪一年來著?”
他記得有兩年是他們全真去看守的,但他記得不太清了,他在想,他師父打聽出同悲咒來自於被囚禁的大宗師,會不會去問他同悲咒的解法,亦或者有沒有製衡之術。
閔長河在手機裏查著,“全真,我看看,我師叔祖被關了能有五十多年了,你不知道五十年中昆侖是怎麽過的,直到我這輩出來和官方合作,才又進的玄門大會,之前都被喊著滅門了快。”
閔長河歎息著,他父親就是昆侖的,當年母親還阻止過讓兒子進昆侖,父親執意讓他拜師。那些年昆侖收不上徒弟,隻好自產自銷了。
好在時代也不一樣了,他們昆侖終於出頭了。
“全真,在二十年前吧,當時記載的是你師叔祖親自去的,帶了明方真人,沒有你師父。”
“但也不妨礙我師父中途去吧。有記錄我師父去嗎?”
閔長河搖頭,“沒有,這種應該不會記錄。”
“我覺得有必要去見見你這個師叔祖。能安排一下嗎?最好別讓人知道。”
閔長河為難的,“最近不讓人知道的事太多了,我壓力很大啊。”
“你現在是代理玄門大會主席,將來競選主席,我也投你一票,別廢話了痛快安排吧。”
“好嘞。”
閔長河快速查著,“今年看守的門派,是峨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