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囚禁
餘之野皺眉,這就有點麻煩了,若是小門派還好讓閔長河說幾句,但峨眉屬於大派,這中間需要協調啊。
閔長河咬咬牙,“不行我就犧牲一下色相吧。”
說著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但龐蔓發現他臉色明顯發紅。
“今年正好是春雨師姐看守,你也知道她對我一向愛慕。”
就看閔長河自說自話。
“但不管怎麽說,我現在代理大會,峨眉那邊,我去搞定。”
“最快什麽時候,我不想耽誤時間,最好快去快回,我先訂機票吧,今天下午?”
“這麽快不行,你得給我點準備時間啊。你知道大會那邊安排,我不能走太久,被人發現了不好,隨時都有亂七八糟的事找我。”
閔長河想了想,“從安城有直達的飛機,晚上吧,我先聯係好車,下了飛機直接開到山上。
估計半夜怎麽也到了,問完話,坐第二天早上的飛機回來,中午之前就能回安城,這樣不會被發現。”
事不宜遲,閔長河趕緊去布置,龐蔓在手機上下單機票。
她還是第一次,做特種兵般的行程,不免有些緊張,“你的意思是,很可能是你師父當年去問了這個同悲咒的改良者,試圖解開你的同悲咒,可現在看來真的無解。”
這才是讓龐蔓最擔心的。
“但我師父肯定找到了製衡之法,保住了我的命,我就是想確認,是否真的我身體裏有製衡李鳳英的辦法。”
龐蔓心一抖,“如果真的,你想怎麽做?”
餘之野感受到了她的緊張,笑著搖頭,“我還不至於無私到願意做出犧牲,和李鳳英同歸於盡。”
龐蔓皺皺眉,“你最好是。”
“怎麽?怕我死啊。”
“怕你連累我。”
龐蔓嘴硬著,又想到剛才謝晨鳴搶救時,她的動搖,心裏很亂。
“老陳說你在打聽謝晨鳴的親生父親。”
龐蔓詫異的,但她也沒準備隱瞞,“嗯。”
“我知道你的意圖,沒事,放心我會讓老陳幫你找的。”
龐蔓抬頭看他,想說什麽,卻沒說出來。
“龐蔓,你我均是這世上浮萍,不用這麽快就給我最終答案。我現在也給不了你答案。
但我可以保證的是,無論最後結果如何,隻要你願意,我一定在你身邊,陪著你。”
“陪多久?”
龐蔓心中酸澀,這麽多年,又有誰真的一直陪著她呢。
“咱倆這個歲數,三十年,五十年?”
龐蔓被他逗笑了,“不說永遠嗎?”
餘之野搖頭,“我最不喜歡永遠這個詞,所有說完永遠的,就剩下告別了。”
是啊,永遠像是一個告別的詛咒,母親說永遠照顧他,師父說永遠和他並肩作戰。還有,心理學院的朋友曾經一起出去玩,也說永遠要一起,成為國內最頂尖的心理側寫師。
所有承諾永遠的,都沒有實現。
“我不喜歡說永遠,若是我哪天和誰說了這個詞,就是我在騙他。
所以我希望,我和你在有限的時光裏,就算我目光無法所及,也能感受到有你,就可以了。”
晚上,他們趕到機場,等的快登機了,閔長河才氣喘籲籲的出現,他說他差一點就脫不了身,玄門的那些人非要探討案情還說要製裁餘之野,他好不容易找了個借口出來,“明天一早,肯定還要找我,咱們時間緊迫,必須坐早班飛機回去。”
龐蔓疑惑,“下了飛機還要坐一個多小時的車,回來也是,可以詢問的時間隻有兩三個小時夠嗎?”
“如果那位配合就夠。”
“他也沒有不配合的理由了吧,這事最後真把他的過錯牽連出來,李鳳英和他有什麽關係,他也是要受罰的,即便囚禁幾十年,也不足以贖罪。”
閔長河都不敢往後想了,他還是膽禿,這事背著昆侖長老,背著玄門大會,他還沒有十分把握和峨眉看守的春雨師姐怎麽說呢。
想到此,他拍著餘之野肩膀,“老餘,將來我無論是競選什麽,你可都要投我一票啊,我真是為了你,犧牲太多了。”
餘之野笑了,“記得你的好,放心吧,全真永遠站你昆侖,隻要我活著。”
“那你一定要長命百歲。”
大半夜他們下了飛機,就上了閔長河聯係的車,一路開到山上,那盤山道,龐蔓往窗外看了一眼嚇的差點魂都沒了。
按照閔長河的說法,這邊絕對需要經驗豐富的司機,不然一般人不敢開。
車開了快兩個小時,下車又走了半天,遠遠看到有手電筒的光,閔長河揮手。
龐蔓感覺都缺氧了,看清來人是個高挑麵容冷峻的美女,看衣服上的配飾,應該是峨眉的弟子,那美女很公事公辦的和他們挨個握手,“接到你們的通知,我一下午心神不寧,出了什麽事?還要瞞著我師父?”
閔長河笑嘻嘻的,“來來,咱們邊走邊說。”
把峨眉師姐就拉到前麵去了。
龐蔓二人在後麵遠遠看著,那位春雨師姐皺眉側頭,閔長河則像個跳馬猴一樣,手舞足蹈。
這場景倒讓龐蔓驚訝,“閔長河竟然還有這樣不穩重的一麵。”
餘之野輕笑出來搖頭,“這個春雨師姐,很難搞定,咱們走慢一點,不用著急了。”
“不是說這個春雨暗戀閔長河?”
“你覺得呢?”
龐蔓無語,她看著倒像是閔長河在討好這位師姐。
不過最後春雨師姐妥協了,但要他們和她師父說一聲,閔長河隻能認同,和峨眉掌門打了半天電話,閔長河說,他許諾了峨眉不少玄門大會的好處,
春雨問他們有沒有吃飯,可餘之野哪有心思吃飯。他和龐蔓隻想趕緊見到聶瀚天。
但其實,要從看守的地方再到被囚禁處又要走上半個多小時。
越往上呼吸越困難,地處高原,山上走路感覺都費勁。
一旁春雨師姐帶路,介紹著雲貴高原不是最嚴重的囚禁地點,若是犯了必死的罪,以前是要處死的。可現代社會,就算是玄門聯合大會也沒有權利處死任何人,之前據說有一個已經沒了的門派,當年一個大宗師,犯了比昆侖這位更惡劣的罪行。
最起碼聶瀚天隻是圈養邪魅,沒有害人,是邪魅出事了,而當年那個大宗師是存心害人。
也因為他的私信把自己的門派作沒了,真是殺妻殺子殺遍師門十惡不赦之罪,後來被玄門聯合抓住後,囚禁在了甘孜色達上的五明佛學院。
按照師尊們的說法,人可以惡成那樣,已經不算人了,形同妖魔。
不過也是凡人之軀,早就死了。
龐蔓難以想象,據說色達海拔更高,被生生囚禁數十年直到生命盡頭,被囚禁者自己有沒有想過了結自己以作解脫呢?
對於龐蔓的想法,餘之野解釋道,“凡是作奸犯科的名門正派,能想到自盡的,多是被逼無奈才做的惡,最後匡正一顆心,就不算真的入魔。
而這些被囚禁的,玄門中凡是有記載的,都是最後老死或者病死,沒有自我了斷的。
知道為什麽嗎?”
龐蔓搖頭。
“所謂離經叛道,走火入魔,均是心中有強烈欲望,或為己,或為他人,或為實現自己所謂逆天的理想。
這樣的人,即便被囚,也不會就此頹廢,囚禁他們,困住他們的身,卻困不住心。
你以為他們真的會悔過嗎?
曾有一個例子,那都是清朝的事了,一個被囚禁二十多年的大法師因戰亂跑了出來,簡直翻了天,攪合世間,都影響了曆史原本的發展進程。
這種人,他們不會自己主動死的,認為活著就有希望,還可以卷土重來。”
“這種精神倒是夠堅定的。”
“修煉術法,凡離經叛道之人,均是天賦極高,覺得傳統術法過於枯燥保守,明明有許多可為之,可偏偏規矩束著。
但在曆史長河中,前人早就檢驗過何可為,何不可為。為壯大自己而犧牲他人者,心中無蒼生,必要受到大自然的反噬。
而這些離經叛道之人,心裏所想的就是犧牲小部分蒼生來成就什麽大業,這就是個哲學命題了。
兩方都沒覺得自己有錯,但,長久的經驗已經告訴後人,很多事不可為。
偏要為,就隻能受囚禁之苦。
可這些道理,難道那些天賦極高的玄門弟子不知曉嗎?清清楚楚,隻是人生選擇不同,囚禁感化不了這些人。所以才在古代,對於走火入魔的玄門都以火燒之,形同妖魔一樣消滅。
可近代,製度的改變,隻能囚禁他們,但感化不了。這也是玄門每三年換一個門派看守的原因。要花大量精力來看守這些犯了錯的人。”
“不過,閔長河不是說這個聶瀚天,一直在抄經懺悔嗎。”
餘之野冷哼一聲,“我聽閔長河說了,聶瀚天頭些年還叫囂,後來確實人清淨了,中間還說自己病了,屢次寫信請求昆侖讓他轉去醫院,但昆侖都沒同意。
後來又寫信說自己無辜,當初圈養邪魅,也是想做一個實驗,試圖利用邪魅的力量保護蒼生,後來那次邪魅屠村,是一個失誤,那個邪魅騙了他,他是被連累的。
但無論他寫了多少封信,昆侖和玄門大會都沒同意把他放出來。
就是因為知道,當初能走出這一步的人,絕對不會真的悔過,不過是想要自由說的謊。這種人放出來,猶如放虎歸山,以後再想抓住他犯罪的證據就難了,但他不會停手的。
之所以如此肯定,都是多年來玄門各派血淚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