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二管家搞事情

姚廣孝很激動,暗暗擰自己的大腿。

這間佛堂還保留著原始的特色,中間空闊,背後有個碩大的佛祖像。中間擺放著八仙桌以供大家使用。

姚廣孝獨坐一個,捏著手裏的筆,不斷在紙上寫寫畫畫,因為太過激動,紙破好幾次。

講完語文則開始學習數學。

這些人都是成年人,生活的基本常識都具備,所以朱高熾直接跳過幼兒園數學,直接從小學的加減乘除開始學起。

學習這個又得先學習符號,尤其是阿拉伯數字,則更是重中之重。上節課他們已經學過這些,朱高熾帶領他們複習後,便開始講加減乘除。

加減乘除有什麽好講的呢?其實不然,其背後的原理雖然至簡,但要想說清楚卻也很複雜,加減其實還好說,但乘除卻難得多。

因為乘除本質上仍舊是加減的特殊情況,這就涉及到數學思想的問題,學的越是高深就越是有用。

此時朱高熾不過是給他們個簡單的印象而已。乘法表的背誦更是簡單,因為這些人都有基礎,但接下來學習的東西又讓姚廣孝大驚失色。

小明一家三口年齡之和是多少歲,其與爸爸的年齡相差幾歲,與媽媽相差多少歲,求小明一家三口的年齡分別是多少。

姚廣孝盯著黑板上的問題看片刻,陡然驚起,這是天元術。

這道題做起來很簡單,但如果使用天元術就更簡單,然而朱高熾使用的則是另外一種方法,即設未知數,然後列等式,用等式計算更加簡單。

姚廣孝真的極為驚訝,甚至心底有些恐懼:世子把天元術搞得這麽簡單,那麽他們以後會學什麽?

他心裏像堵了塊石頭,真想找人一吐為快。

他想到,“世子能把這麽複雜的數學問題轉化為如此簡單的問題,才學上已經超越大多數人。這個世子絕不是自己看到的那麽簡單。”

如此這般過了幾日,漸漸來的人越來越多。家中奴仆晚上無事可做,大部分都跑過來,姚廣孝覺得這些知識對自己也很有用,便跟著讀下來。

側妃也都來了,說起來這件事挺搞笑,最先來的是楊思君,自從朱高熾跟她講過透視的原理後,她像是打開新世界大門,有更多追求。

朱高熾開始講課,貼身丫鬟偶然去兩次,回來跟楊思君講述,勾得她好奇便來聽課。

楊思君來了後,郭氏、王氏、常氏也都來了,她們不是來學習而是爭寵。

試想,天天晚上都能見到世子,就算說不了幾句話,也能給世子留下深刻印象啊。

到最後連張瑾瑜也跑過來,她的理由理直氣壯,將來好給兒子講。這理由強大得讓其他幾個妃子都無話可說,她們都還沒有懷孕。

小小的佛堂裝不下了,偏偏那幾個側妃還不滿足。

這一日常氏來上課,本來來的比較晚,她又怕冷,指揮下人把煤爐搬進來,吵吵鬧鬧弄得其他人都沒辦法聽。

朱高熾冷冷盯著她,忽然的安靜讓常氏嚇一跳,抬頭一看,陪著笑道:“夫君,我是怕冷。所以叫人把煤爐搬進來。”

“出去!”朱高熾吐出兩個字。

常氏臉色巨變,等許久不見朱高熾說話,她臉上掛不住,掩麵哭泣而逃。

朱高熾道:“繼續上課,今後不管你們是誰,進了這裏就是教室,誰吵吵鬧鬧打擾課堂紀律,別怪我無情。”

自此後沒人敢再胡鬧。

那常氏跑回去大哭一場,朱高熾壓根就沒去哄她,次日她便發了高燒,請大夫來治了好幾日才緩過來。

而在此期間朱高熾一直都故意冷落她,連看都沒看過。

府裏丫鬟仆役都知道,常氏是徹底失寵。未來估計也沒有可能重回正規。

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起初所有人的學習進度都是相同的,很快就出現差異。

眾多學生中,有個丫鬟學習速度最快,知識掌握得牢固,而且學習積極性也高。

這丫鬟叫劉荷,原本是在二管家手下管理庫房,做掃灑出身。

今年十六歲,個子高挑,長相並不出眾,隻是平常耐看些。

朱高熾非常看好她,見她學習太快,於是便給她講解更加高深的知識。

別人都還在學習三角形的基本知識,她已經開始二元一次、二次方程的解法。

劉荷領悟能力很強,朱高熾第一天講的知識,第二天她就學會,而且掌握的很牢固,隻是性格靦腆,不怎麽愛說話,見朱高熾更是緊張到不行。

這些性格方麵的問題,朱高熾不以為意,將來把她丟到家裏的生意場上磨煉幾天就能練出來,但天賦還真的沒辦法模仿。

如此挨到過年,眨眼間就到了正月初十,這一日朱高熾見劉荷沒來,便詢問是怎麽回事,得到的回複是劉荷請假休息了。

朱高熾沒放心上,家裏的丫鬟仆役請個假也是正常,繼續正常講課。誰知道劉荷一連兩日都不在,朱高熾覺得蹊蹺。

心說:“這丫鬟就在府裏居住,也沒聽說有什麽大事,怎麽連續兩日都不來呢?”

次日朱高熾叫人去看看劉荷到底怎麽回事,回來的下人稟告,說劉荷病了。

“病了?什麽病?傷寒?”

“劉姐姐不說,隻說是病了。”

朱高熾凝眉,好為人師的毛病上來,覺得自己有必要去看看這位得意學生究竟是怎麽回事。

劉荷她們居住的地方是專門給下人居住的,朱高熾來了,劉荷正**躺著,也未讓人通報,直接闖進去。

劉荷吃了一驚,慌忙要下床,被朱高熾阻止,“既然病了那就在**躺著。”

朱高熾仔細觀察,劉荷並沒有生病的跡象,臉上淚痕還新著,顯是剛哭過,他開口問道:“你究竟是怎麽了?”

劉荷低頭不語,朱高熾問得急了,她又哭:“世子,求你不要問了。小女沒事,明日便可去上課。”

“到底怎麽回事?你是我的丫鬟,就是王府裏的私人財產,你現在這個樣子,我看你也無心學習,不解決你的問題怎麽行?到底怎麽回事告訴我。”

劉荷受逼不過,隻得說了,直氣得朱高熾七竅冒煙。

原來劉荷簽的是死契,也就是說,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脫離王府,按理說想來王府做仆役丫鬟的大有人在,以她的身體條件,想進來不容易,但她有個遠房表親幫忙。

這個遠房表親就是二管家,把她運作進來管理庫房,這麽輕巧的活計多少人夢寐以求,她自是很用心。

這次朱高熾突然要辦學堂,她也幸運被選中。她以為好日子即將到來,沒想到卻是噩夢降臨。

二管家名叫劉棟,是元末時逃難的農民,後來無意中被朱棣選中,做了家裏的管家,這麽多年他一直都兢兢業業,王妃對他也十分欣賞。

不過二管家唯一的問題是沒有兒子,隻有三個女兒,這讓他很苦惱。

劉荷這個遠房表親他原本隻是順手而為,本著大家都是親戚,能幫一把是一把的心思順手把她安排進來。

進王府後二管家見劉荷勤快肯幹,這個位置雖然紮眼,但劉荷卻做得讓人說不出不是,漸漸在家裏也穩當了,他很是滿意。

二管家今年都快五十歲,想著延續香火,回去跟自己婆娘商議,他妻子說:“你若是把旁人迎進門,不知跟腳,依我看不如把劉荷那個丫頭迎進來。

咱們也算是親上加親,她家裏也沒個親人,將來也不會鬧出什麽幺蛾子。”

二管家不喜:“胡鬧!且不說她是自家親戚,納了她輩分豈不是亂套?”

妻子見他已經有些心動,隻是嘴上強硬,就開口道:“那就等等再說。娶了她咱們也不需要出彩禮,你還不知足。”

二管家嘴上說不要,心底確實有些心動,而且劉荷骨架子大,一看就是個能生養的好女人,倒是正適合自己。

不過這話不好開口,二管家一天天拖著,反之劉荷年紀還小,一時半會兒也嫁不出去。

誰知道劉荷被世子選中進了學堂,二管家就有些不淡定。

倒不是說他害怕世子會搶劉荷,隻是擔心劉荷有了學問心氣就大了,到時候自己再提更不好說。

他妻子也在旁煽風點火,“當家的現在正是好時候,劉荷被世子爺看中,我聽說還當眾誇獎過,就算你不為現在著想,也該為將來想想。”

“將來?”

“你是不是傻?劉荷那丫頭明顯很受世子爺喜歡,將來指不定有什麽造化,你現在把她接入家門,將來她發達了不也還是咱們家的人嗎?”

二管家心動至極,又道:“隻是此事不好說項,要不我去請個媒人?”

“當家的你怎麽淨在關鍵時候糊塗?劉荷那丫頭看著柔弱,其實心裏頂有主意,你要是找個媒婆去說,她指定給哄出來。”

“那你說怎麽辦?”

“我呀把她請過來吃頓飯,灌點酒把她灌暈,然後你把事兒辦了,那不就成了?”

二管家皺眉說:“這恐怕不大好吧,她要是鬧將起來,主母臉上也不好看。”

“這都是咱們自己家的家事,外人能說什麽?再說生米煮成熟飯,這丫鬟不要麵皮了,你還是王府裏的二管家,她一個丫頭能怎麽辦?這點小事你都辦不好?”

二管家一想也是,自己是二管家,也是手握權利的人物,一個小丫鬟而已,主母就算知道也不會為了她跟自己鬧起來。

於是由妻子做主做頓好飯,就說慶祝新年,把劉荷叫過去。劉荷本不善言辭,又孤身投靠,見兩人對自己掏心掏肺,心底防備也隨之放鬆,飲了幾杯酒。

不勝酒力,昏睡於床。二管家借機成了好事。

事後劉荷醒來,隻覺得欲哭無淚,二管家說:“你如今也不要哭,回頭我尋個媒人,把你接入家門。日後你在我手底下做事,誰還能說你?

你好生隨著世子爺學習,日後說不定還能成就一番事業,咱們家也就能隨之飛黃騰達,事情要是鬧大,主母也會看輕你。”

劉荷心底苦澀,嚎啕大哭,止也止不住。她從管家府上小跑回房,越想越是生氣,卻也無奈,隻能請假。

朱高熾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道:“這事絕不能姑息。”

劉荷苦苦哀求,“世子爺不要,事情鬧大,奴婢名聲沒了,還要被人戳脊梁骨!奴婢無依無靠,委身於他,也不算是辱沒奴婢。”

“哪有這樣的道理?”朱高熾森然道:“你是我王府的人,怎麽樣也是我王府說了算,他算什麽東西?一條老狗也敢來捋虎須?”

劉荷道:“世子爺,知道您是心疼奴婢,可奴婢真的不想把事情鬧大。”

朱高熾道:“現在我知道,這事情已經捅了天!你不想鬧大也不成。不過你放心,我世子府養你一輩子也養得,今後你做我的貼身丫鬟。我給你做主!”

劉荷呆住,思索片刻同意這個方案。她最害怕的是王府裏不管三七二十一,事情鬧大把她掃地出門,那可真就是一絲活路都沒有。

朱高熾帶著人怒氣衝衝去尋二管家,當眾把他捆了送去北平府。

韓業一臉懵逼,世子爺這是要鬧哪出?朱高熾把案情簡略敘述,道:“韓知府,你是北平城的父母官,出了這樣大事,你管還是不管?”

韓業十分為難,宰相門前七品官啊,更何況這裏牽扯的是王府的二管家,這人也算老實,見誰都客客氣氣,再者說他也是個老資格,韓業還真不敢斷案。

照他所想,二管家不過是想納妾,手段未免不大光彩,可也於大局無礙,叫劉荷嫁給二管家這事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誰還能多嘴不成?

“大明律中強奸者當如何?”朱高熾見韓業那副模樣便猜到他是如何想的。

韓業道:“凡和奸者杖八十,有夫杖九十。刁奸杖一百。強奸者絞。未成者杖一百流三千裏……”

“好,很好。這案子,不公開審理,除當事人外,外人誰也不能得知詳情。”

韓業無奈道:“世子請放心。”

二管家雖然束手就縛,然而自有心腹之人,那心腹之人早就去稟告了徐王妃。

徐王妃一聽此事氣炸,直接命人把朱高熾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