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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鳴拿起仔細一看,舉報信果然寫得很詳細。信中說:“我叫梅萍,今年三十五歲,我今天在這裏要舉報一個人,他就是西江省省委黨校的副校長梁躍進,他還是個正廳級幹部,他長期欺騙我,說家庭不幸福,他和自己的老婆沒有感情,他喜歡我,想離婚後和我結婚,我相信了他,做了他七年多的地下情人,為了他,我墮胎三次,身體還沒有恢複好,在他的威逼利誘下,又和他發生了不正當的兩性關係,導致我現在落下了嚴重的婦科病,現在他變心了,不再信守承諾,打電話不接,還和他老婆一起打我,我活不下去了,隻能和他同歸於盡。
“他長期玩弄女性,貪汙公款,行賄受賄,他給我說,好多老板巴結他,黨校的辦公用品采購、裝修工程承包,都由他說了算。他不同意,那些老板就拿不到該得的工錢,所以,那些老板都向他送禮,有的一次就送幾十萬。他家裏,茅台酒、中華煙都是一箱一箱的,他的高級手表有十幾塊,每塊都需要幾萬塊,有的十幾萬。他給我說,現在他的家產有一千多萬,在省城裏他買了四套房子,都是一百多個平方的。有的拿來出租了。
“我當初認識他的時候,談的有男朋友,已經準備結婚了,後來在一次聚會的時候,我認識了梁躍進,他甜言蜜語,說是準備給我安排一個有編製的工作,到他們黨校上班也可以。但條件隻有一個,讓我陪他玩一玩。我傻,就相信了他,和他出去開了房。別看他五十多歲了,但身體很好,特別會折騰女人,我當時認為,他是一個大官,一定會信守諾言的,玩過我後,一定會幫助我的。但是,他看我心地善良,又軟弱可欺,就欺騙我說,他的婚姻不幸福,他和他老婆很快就會分開的,讓我等他,嫁給他,他會給我名分的。他有錢,一千多萬呢,到時候我會很幸福的。結果,他騙了我七八年,我什麽也沒有得到,渾身落下一身的病,沒有哪個男人會要我了。我現在走投無路,隻能和他同歸於盡了。”
旁邊還附有兩個人在房間裏光著上身的照片,一看真的是梁躍進。光光的腦袋,笑眯眯的眼睛,就穿了一件三角**,當時估計兩個人剛剛享受過**,才得意忘形,拍了幾張照片,不想這些照片現在成了定時炸彈了。
王一鳴從桌子上的紅色文件夾中拿起幾個文件翻看著,剛批示了幾個文件,門就被推開了,王一鳴抬頭一看,是副省長兼省公安廳廳長石衛東來了。
石衛東穿著警服,手裏拿著一個黑色的公文包,見了王一鳴,先兩腿並攏敬了個禮。
王一鳴從老板椅裏站起來,和他握了握手,指了指沙發說:“衛東,坐吧。”
石衛東說:“王書記,我有一個緊急的事情,本來前幾天就想向你匯報一下,考慮到你在北京開會,怕打擾你。知道你今天要回來的,我就先打了饒秘書的電話,他說下午你到辦公室上班,讓我過來匯報。”
王一鳴說:“什麽事情?”
石衛東說:“年前我接到一個舉報信,說河東市副市長兼市公安局局長龐劍充當黑社會的保護傘,包庇黑社會在當地開賭場,自己從中抽水,每年的收入有幾百萬。我悄悄地安排了幾個人到河東市調查,現在事情已經基本上查清楚了,龐劍在過去的幾年間,勾結當地的黑社會,在河東市幾家高檔酒店開設賭場,賭場非常隱蔽,一般都開設在酒店的地下室或者最高層,有專人把守,沒有熟人介紹,外人根本進不去。在這幾個地方開賭場的是一個叫劉宏的人,他是港商,在河東市承包了幾家酒店,以合法的身份做掩護,其實主要靠賭博賺錢。偵察人員發現,範一弓的兒子範雄也和劉宏勾結在一起,經常出入高級娛樂場所,一擲千金,所以我就考慮啊,這個事情就重大了,牽涉了一個省委常委。所以特意來向王書記匯報匯報,您看下一步該怎麽辦?”
王一鳴一聽,腦袋也一下子大了起來,這不是小事情啊,範一弓的兒子涉案,範一弓難道會清清白白嗎!這些年,我們的領導幹部出事的太多了,民間老百姓議論說,不查都是孔繁森,一查都是王寶森。現在這年頭,還有幾個領導幹部能夠經得起審查呢!況且範一弓是副省級幹部,屬於中組部管轄的,他的查處問題要中紀委負責,省裏決定不了的。
這個問題是有些棘手啊!
王一鳴站起來,在辦公室裏來回踱了一會兒步,然後拉開門,對饒戰勝說:“你趕快給譚書記打電話,讓他現在就趕到我辦公室。”
饒戰勝說:“好的。”馬上撥通譚士平的秘書常小兵的電話說:“老兄,王書記有急事找譚書記,讓你老板趕快到王書記辦公室來一趟。”
常小兵說:“好的,好的。”放下電話,連忙到裏麵房間裏通知譚士平。
譚士平一聽王一鳴有急事找他,連忙提著包下樓,出了電梯,司機已經發動好汽車在院子裏等候了。
譚士平上車,交待司機:“去省委常委樓,盡快。”
司機說:“好的。”奧迪車加速,很快就出了省紀委的大門口,拐上主幹道,向省委大院開去。
十幾分鍾之後,譚士平的車子就停在了省委常委樓的門口。
譚士平自己拉開門,坐了電梯,上了三樓。
到了王一鳴辦公室門口,饒戰勝一看譚士平來了,連忙站起來迎接,說:“譚書記您好!”
譚士平衝饒戰勝點了點頭,然後就直接推開了王一鳴辦公室的門,進去一看,石衛東也在。
譚士平和王一鳴、石衛東都握了握手,然後坐在沙發上。
王一鳴說:“衛東,你把情況再簡要說一下。”
石衛東把剛才的情況又向譚士平說了一遍。
譚士平邊聽邊皺著眉頭想辦法。
石衛東說完,王一鳴問:“老譚,你看我們下一步該怎麽辦?”
譚士平就是幹這個工作的,幾十年了,有豐富的經驗。他說:“龐劍的事情已經清楚了吧?”
石衛東說:“基本清楚了。”
譚士平說:“那就先把他雙規了,把那個什麽劉宏也一起抓起來,範一弓的兒子先不抓,但是也要監視居住,防止他跑了,隻要劉宏一交代出了他,有了確鑿的證據,立即抓捕他。至於範一弓,畢竟是省委常委,我們省裏沒有抓他的權力,還要向中紀委匯報。現在看來,還沒有什麽確鑿的證據證明範一弓有問題。所以現在還沒有辦法向中紀委匯報。”
王一鳴點了點頭,說:“對,就先這麽辦。”
石衛東說:“雙規龐劍,還是由你們紀委的人出麵吧,我們公安配合。”
譚士平說:“沒問題。我回去就安排,爭取今天晚上就雙規龐劍。這樣吧,你們公安廳通知龐劍立即到廳機關開會,等他到了,一下車我們就雙規他,另外一個組立即趕赴河東市,搜查他的辦公室和家裏,爭取掌握第一手證據。”
王一鳴說:“好,就這麽辦!你們立即回去布置吧。”
譚士平和石衛東立即站起來,出了王一鳴的辦公室,布置各自的工作去了。
河東市副市長兼市公安局局長龐劍,高大魁梧,個子有一米八零,今年五十三歲,幹部子弟出身,他父親龐天軍是抗日戰爭期間參加革命的一個老同誌,南下幹部,東北人,解放戰爭後期,在四野一個軍當營長,大軍南下,解放西江省,那個時候,西江省有國民黨留下的數不清的特務,還有據說幾十萬的土匪武裝。為了鞏固剛剛建立的人民政府,大批解放軍幹部留在當地,從事城市管理和剿匪工作,龐劍的父親就留在了河東市,到新組建的市公安局當偵察科長,後來一步一步,當了城北公安分局的副局長、局長,市公安局副局長,局長,市委政法委書記,文革期間被打倒,文革結束後,又恢複了副廳級幹部職務,當過河東市委的副書記,市政協主席,以正廳級幹部離休,在河東市,龐天軍的名氣非常大,大家提前他,都叫龐老。
龐劍是他的小兒子,文革期間,上山下鄉,到農村當知識青年。文革結束後,參加高考,考上了省警察學校,畢業後被分配在河東市公安局城南派出所當民警。在剛進入公安隊伍的時候,他工作認真,不怕吃苦,精心鑽研破案業務,接連破獲了幾個大案要案,在公安係統又有他父親多年積累的人脈,於是很快就被提拔為城南派出所的所長,在幾千人的市公安局民警隊伍中聲名鵲起。
經龐劍破獲的案子有很多,其中最為老百姓津津樂道的是轟動一時的河東市棉紡廠宿舍殺人碎屍案。
河東市棉紡廠位於市區南部,屬於城南派出所的轄區範圍。八十年代中期,國營企業很不景氣,企業缺乏資金,生產難以為繼,大批工人下崗失業,曾經在計劃經濟年代紅火一時的大型國營企業--河東市棉紡廠,經營陷入困境,這個五十年代國家投資幾千萬興建的西江省最大的棉紡織企業,鼎盛的時候,號稱工人有三萬多人,加上家屬,有十萬人左右,所在的河東市南郊,周圍幾平方公裏的範圍,更是被老百姓稱為“紡織城”。七十年代中期,是棉紡廠最鼎盛的時候,棉紡織工人工資高,女工多,那些城市的小青年想找女朋友,都愛到“紡織城”的電影院、餐館、運動場閑逛,碰到合適的女青年,就主動上前搭訕,因此好多人在那裏找到了自己的女朋友。一到晚上,電影院裏更是人頭攢動,一對對青年男女,挽著手,臉上**漾著幸福的笑容,那個時候,可謂是工人階級的黃金時代。在棉紡廠上班的女工,一個月有八九十塊的工資收入,有的加班多了,甚至超過一百塊,比在機關裏的那些國家幹部,所謂的公務員的工資高多了,那個時候大家都不願意在機關裏上班,因為不能拿到加班費,在企業裏,加班費有時候一個月有幾十塊,趕得上半個月的工資了。誰家要是有三兩個人都在棉紡廠上班,那小日子就過得相當舒服了。每到棉紡廠發工資的那幾天,整個“紡織城”的生意特別好做,飯店、賓館幾乎天天爆滿。那個時候,工人階級有錢,敢消費。河東市城南地區最大的百貨商店--紡織商場裏,人頭攢動,到處都是購物的棉紡廠的工人。當地的菜市、熟食店裏,更是雞鴨魚肉銷量大增,像過年一樣。
時光進入八十年代中期,“紡織城”的工人們日子一天不如一天,先是工廠缺乏資金,買不來原材料,靠賒賬過日子,後來隔三差五,開工幾天,又休息幾天。再後來缺錢,連給工人發工資的錢都沒有了,隻好到銀行貸款,購買原材料,產品生產好了,賣了出去,貨款卻要不回來了。銀行就不再貸款給工廠了,工廠隻好停產,工人先是在家歇著,說是等候工廠通知,後來工廠的設備都被銀行查封了,地皮被估價抵了債,廠子說垮就垮了,似乎一夜之間,整個“紡織城”的工人幾乎都下崗了,飯碗沒有了,沒有了固定收入,生活很快就進入了困境。
那個時候大家都知道,在河東市玩弄小姐,“紡織城”裏最多,大概每天晚上有幾百個,價格最便宜,有十幾塊一次的,有二十塊一次的,一百塊錢就可以把一個女人領走到賓館裏包夜。這樣一來二去,“紡織城”就名聲在外了,到河東市出差、做生意的外地人也到“紡織城”獵豔,導致周邊的小旅館天天爆滿。
還有些小姐為了安全,也為了省錢,幹脆就在街道邊和嫖客談好價錢,領到自己的出租屋裏交易。一些犯罪團夥知道這些小姐掙錢容易,就盯上了這些淪落風塵的女子,所以經常出現小姐失蹤了、被搶劫了、被分屍的案件。
這一年,棉紡廠的宿舍區有一棟樓的居民經常聞到空氣中飄來一股刺鼻的味道,是什麽味道,他們又說不清。
有一個單元的下水道出現了堵塞的情況,大家找來專業的疏通下水道的工人,打開下水道的管道一看,發現裏麵有許多骨頭,搞不清楚是什麽東西的骨頭,有一個工人仔細看,說是像女人的骨頭,有大腿骨,手腕,手臂。
大家於是很害怕,連忙報案。
市公安局接到報案後,連忙組織各個部門的民警趕赴現場,作為城南派出所的所長,又是在自己的轄區發的案,龐劍第一時間就來到了現場。
經過檢驗,大家確定,是女人的骨頭,從骨頭的大小來看,有四副骨頭,也就是說,初步認定有四個女人被殺了。
於是,整棟樓都被封鎖起來,一個一個,都要排查。
情況很快就摸清楚了,租住在五樓的一戶東北人,有重大的作案嫌疑。
經過調查得知,五樓的一套兩房一廳的房子一個月前被一個東北女人租下來了,房東說,那個女人看著也就是三十多歲,說是和她老公一起在這裏做生意,推銷什麽機械產品的,後來聽說又來了一個男人,說是她表弟,也是在這裏一起做生意的。
由於案情重大,市裏連忙上報省裏,省公安廳上報到國家公安部,立即引起了公安部領導的重視,向各地發了協查通報,很快,全國十多個省向公安部反饋,他們那裏最近一年多也發生了多起特殊服務者神秘失蹤案。
公安部領導感到案情重大,於是成立了專案組,派出刑偵專家趕赴河東市,協助破案。經過一個多月的摸排,終於搞清楚了那三個租房人的真實姓名。這其中,龐劍做了大量的摸排工作,發現了一些最關鍵的線索,為最終鎖定犯罪嫌疑人做出了特殊貢獻。
這夥犯罪嫌疑人最終在外省一個城市落網,他們當時正躲避風頭,準備時機成熟後再瘋狂作案。據他們交代,由於前些年他們單位破產,幾個人都下崗失業,生活失去來源,做生意沒有本錢,於是開始小偷小摸,後來團夥中的女人叫楊燕的先做了小姐,後來又染上了毒癮和性病,由於花錢多,就是做小姐也遠遠滿足不了自己的需要,於是,楊燕開始打那些和自己一起做小姐的姐妹們的主意。她發現,這些小姐大多數是外地人,一年到頭很少和家人聯係,她們的家人根本不知道她們在外麵做什麽,甚至不知道她們生活在哪一個城市,她們靠出賣自己的肉體,每個人都有一些積蓄,有的長得漂亮的小姐,甚至有幾十萬,她們準備在城市裏買房子,或者開服裝店、化妝品店,當小姐出賣肉體,是她們獲得第一桶金的最重要的方式。
楊燕想,如果把這些小姐騙到哪一個地方,然後把她們的銀行卡得到,問出密碼,錢到手後就殺人滅口,毀掉證據,那樣沒有人報警,她們的家人也不知道她們的下落,警方也就不會注意這些事情。這是一個發財的捷徑。她想清楚了,就告訴了自己的情人徐進。
徐進是個吃喝嫖賭什麽都幹的混混,自己的女朋友賣**掙錢供他消費,他也不嫌棄,照樣和楊燕好。這樣的男人,也是每天想錢都要想瘋啦。楊燕告訴他還有這樣一個發財的捷徑,他想了一下,覺得可行,就決定幹了。徐進個子不高,身材矮小,他怕自己一個男人對付不了那些特殊服務者,於是就找到自己的把兄弟叫薑強的,也是一個長期在社會上混的小混混,兩個人一拍即合,決定隻有這樣幹,才能實現自己發財然後買房、買車的夢想。現在他們都是吃了上頓沒有下頓的,何必不冒一冒險呢,古語說得好,富貴險中求嗎!
三個人說幹就幹,買好了各種作案工具,在他們所在的城市,由楊燕出麵在一個居民小區裏租了一套房子,然後由薑強出麵,把楊燕認識的一個很漂亮的特殊服務者騙過來,據楊燕說,這個叫“玉兒”的特殊服務者生意特別好,她二十七八歲,是個小少婦,老公是個下崗職工,家裏沒有了收入,她才出來賣的。她雖然生個一個孩子了,但身材還非常好,很性感,屬於是奶霸級別的,坐在十幾個特殊服務者中間,由於她身材好,男人第一眼就會看上她。所以她的生意特別好,每天找她的男人有幾十個,生意好的時候需要排隊。楊燕說,這個“玉兒”肯定有錢。
晚上七點多天黑後,薑強就找到“玉兒”所在的路邊店,他看到屋子裏亮著紅紅的燈泡,椅子上坐了七八個特殊服務者,有的站起來,搔首弄姿地說:“帥哥,玩一玩吧?”
薑強問:“誰是‘玉兒’?”
“我是。”一個個子高高的女人站起來,身材果然很好,比一般的女人顯然要大幾號,可以用奶霸形容了。薑強一看,非常滿意,說:“聽說你很會伺候男人,今天晚上我包了,你說多少錢吧?”
玉兒說:“老規矩,包夜一百五。”
薑強說:“好的。”
玉兒問:“去哪裏?”
薑強說:“去我家吧,那裏更安全,你坐上我的摩托車,幾分鍾就到了。”
玉兒這個事情幹多了,平常裏那些男人想嫖他了,把他帶到酒店裏,小旅館裏,甚至出租房裏的都有過,她也不覺得有什麽害怕,就是幹這個的,男人說去哪裏,就去哪裏唄,她們自己還沒有很強的防範意識,不懂得保護自己。
於是她拿起自己的挎包,坐在薑強的摩托車後麵,就去了楊燕租的出租屋。
到了屋子裏,剛剛關上門,她一句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就被薑強用頭套蒙住了眼睛,徐進上來用繩子把她捆好,用封口膠把嘴巴封上,把她放到屋子裏的**,薑強就拿起她的挎包,在裏麵翻出錢包,找到銀行卡,然後逼她用手寫出銀行卡的密碼。
一開始玉兒不配合,他們就打她,然後脫掉她的衣服,用煙頭燙她的**,玉兒撐不住,於是就寫出了銀行卡的密碼。薑強於是就騎著摩托車,戴上頭套,到一個僻靜處的自動取款機裏取錢,連跑了六個取款機,她把玉兒銀行卡裏十一萬三千多塊錢全部取走了。
晚上十點多鍾,薑強把錢全部取到手,回到了出租屋。三個人商量著怎麽辦,徐進說:“幹脆把她殺了,分割後在鍋裏煮熟,然後扔到下水道裏,誰也不知道。”
三個人都同意,覺得這樣做得最幹淨,明天立即離開這個城市,到外地避風頭。
臨下手之前,薑強和徐進看到玉兒的身子長得非常美,皮膚雪白,又大,就對楊燕說:“燕子,你回避一下,我們玩弄玩弄她,這樣就弄死她,有些可惜了。”
楊燕說:“玩吧,玩吧,反正馬上就是死人了,你們不嫌晦氣就玩吧。”
玉兒知道自己危險了,但是也動不了,喊也喊不出來一個字,隻能眼淚巴巴地看著她們糟蹋自己。徐進和薑強玩弄了幾次,過了癮,然後才把玉兒掐死,連夜毀屍滅跡。
第二天,他們就坐火車逃離了那個城市。
玉兒失蹤後,那些小姐妹知道她坐著一個男人的摩托車出去了,說是包夜,此後就音信皆無,好像人間蒸發一樣。老板害怕到派出所報案後,自己會受到牽連,於是就威脅各個特殊服務者不得報警,不得向警方提供信息,要是警察或者玉兒的家人來問,就告訴她們,玉兒早就離開這裏了,到別的地方做去了。
玉兒是外省人,他老公也不知道她確切的地址,隻知道她在哪個城市工作,現在沒有了音信,他老公也沒有了辦法,到城市裏到處轉了一圈,大海裏撈針,根本沒有一點有價值的信息,萬般無奈,隻好到公安局報案,說自己的妻子失蹤了,估計是在這個城市裏做小姐的,被別人騙走了或者害了。
公安局也沒辦法,隻好登記一下說:“你回家等信吧,我們慢慢地調查,有消息了再通知你。”
其實現在這個年頭,你一個小百姓失蹤就失蹤了,沒有什麽有價值的線索,警察也不會認真給你查這個事情的。他們的事情多了去了,沒有上級領導批準,立上案,誰會有心思過問你這事。
於是,這個最有利於破案的時機就錯過了。
手裏有了錢,楊燕、徐進、薑強三個人過了幾個月逍遙的日子,吃喝嫖賭吸白粉,很快就揮霍完了。他們看沒有什麽風聲了,於是膽子更大了,開始踩點,又騙了一個特殊服務者到他們的出租屋裏,如法炮製,殺人滅口,毀屍滅跡,又搶得了二十多萬。這一次他們膽子大多了,在這個出租屋裏,共殺了三個特殊服務者,搶得五十多萬。此後的一年多,他們流竄到全國各地,在七八個城市作案三十三起,共殺死三十三個特殊服務者,搶得人民幣兩百六十多萬,還有金項鏈、金戒指、手表什麽的。
這一次到河東市,他們在棉紡廠宿舍區的出租屋裏共作案四起,殺死四位特殊服務者,搶得人民幣三十多萬,由於骨頭太多了,導致了下水道堵塞,終於案發。
聽說下水道堵塞了,他們三個就知道事情不好了,連夜包車離開了河東市。此後浪跡天涯,到處躲藏。公安部門通過各種偵察手段,終於查到他們確切的落腳點,於是展開抓捕行動,終於一舉擒獲。
這件轟動全國的特大殺人碎屍案終於告破,龐劍因此被公安部記了二等功,成了全省公安戰線的一麵旗幟。
此後的十幾年,他官運亨通,當上了分局的副局長、局長,市公安局副局長,最後在四十六歲的時候終於當上了河東市公安局局長、黨委書記。去年更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當上了河東市副市長、市公安局長,成為副廳級幹部。
隨著官職的不斷升遷,他手中掌握的權力越來越大,巴結他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他在市公安局當副局長的時候,由於還有上進心,對自己的要求還比較嚴格,那些有求於他的老板、下屬們,逢年過節,也就是給他送些高檔的煙、酒之類的禮物,誰要是送個一兩千塊錢的紅包,他就會變臉色,說:“拿回去,你們這是幹什麽啊!想讓我犯錯誤啊?”
那些人就不好意思地把紅包拿回去,把煙酒之類的東西留下來,走的時候,心裏還不住地佩服,這個龐劍真是古板,廉潔得很著呢!
等龐劍當了市公安局的局長,大權在握,手下管著三千多個警察,想巴結的他人就更多了。那些開酒店的大老板想讓他關照自己的酒店,不要讓公安局的例行檢查打擾了酒店的生意,大家都知道,現在開酒店的,你沒有桑拿按摩之類的服務,客人就不來,你的生意就不會好。但是,搞了桑拿按摩,就成了公安掃黃的活靶子,你要是上麵沒有人罩著,隔三差五,當地的派出所就會來找茬子,從你這抓幾個賣**嫖娼的,罰款不說,還會隨時封了你的場子。
河東市那些大大小小的星級酒店的老板,通過各種關係打通關節,爭取和龐劍見上一麵,請吃一頓飯,叫上幾聲“大哥”,送上自己孝敬的禮物,然後一回生,二回熟,逢年過節,自然是少不了給他送錢送禮物。這樣關係就慢慢建立起來了,一開始龐劍還能把握住自己,但是,時間長了,大家都覺得理所當然。社會上的風氣就是這樣子的嗎,誰當官都要收錢,錢多了都要搞女人,這樣就一天天腐化墮落了。
龐劍的老婆叫莫長虹,和龐劍是高中同學,兩個人當年上山下鄉時,在同一個生產隊參加勞動,後來產生了感情,回城以後就結了婚。
龐劍考上了省警校,到省城江城市去上學,莫長虹在河東市百貨公司當售貨員。此後,龐劍在公安係統發展,莫長虹在商業局係統也漸漸成了正科級幹部,當上了商業局的人事科長。
上世紀九十年代,興起了一股下海潮,莫長虹幹脆辭職,聯合弟弟、妹妹入股,成立了一家酒店用品公司,利用龐劍的關係,向一些酒店推銷酒店用品。等龐劍當上了市公安局的局長,那些巴結他的酒店老板們,紛紛爭著從莫長虹的公司進貨,一時間,莫長虹的長虹酒店用品公司幾乎壟斷了河東市的市場,一年到頭,輕輕鬆鬆能賺幾百萬,好的年頭能賺上千萬。有了錢,兩口子把一雙兒女送到英國去讀書,每年都要花費幾十萬。
俗話說,飽暖思**欲,龐劍現在要錢有錢,要權有權,手下管了七八百的女民警,平常裏到他辦公室裏匯報工作的女下屬,向他眉來眼去暗送秋波的多了去了。龐劍的辦公室在市公安局的十六樓,外麵是兩間打通的,有四十多個平方,放著老板台、沙發、茶幾、文件櫃之類的東西。裏麵有一個套間,放有席夢思床,沙發,還有單獨的衛生間,中午可以在裏麵休息,屬於局長的私人空間。
龐劍當副局長的時候經常到下麵視察,也有一些基層的女民警向他暗送秋波,表示好感。龐劍個子高大,長得儀表堂堂,年齡在四十歲出頭,正是一個男人最有魅力的階段,所以,那些二十多歲的漂亮女警察,在心中暗暗喜歡他的人並不少。她們對龐劍發起的感情攻勢,龐劍都隻好故意裝糊塗,他知道,自己在女人的問題上一旦出了事情,就壞了自己的前程了,沒有當上局裏的一把手,在感情的問題上絕不能造次。
等他當了局長,巴結他的女人就更多了,有做生意的女老板,有別的單位的女公務員,更多的是自己的女下屬。那些女老板在請客吃飯的時候,就和他眉來眼去,勾肩搭背,不斷地勾引他,有的人到酒店裏開好房間,然後就給他打電話。龐劍哪受得了這個**,於是就忍不住到了酒店,和那些女人廝混一番。
玩弄的女人多了,膽子也越來越大了,那些女民警到他的辦公室裏辦事情,有的是想換一個好工作,有的是想把自己的編製解決了,有的是想升官,當副科長,當派出所的所長。反正隻要是有求於他的,龐劍都會故意賣關子,說不好辦。
等那些女警察自己主動貼上來,說:“局長,你就答應我吧,人家求你了,你要是答應給我辦,你想幹什麽我都配合你!”說著意味深長看著龐劍,很有幾分勾引的意思。
龐劍會順手捏一捏女人的大腿,屁股,說:“好吧,中午午休的時候,你到我這裏來,好好伺候伺候我,你的事情我全部答應你。”
中午午休的時候,整個辦公樓裏靜悄悄的,那些女人會悄無聲息地敲開他辦公室的門,到裏麵房間裏主動脫去衣服,盡心盡力地伺候龐劍一番。因為她們知道,她們最有力的武器就是自己的美麗身子,這個對龐劍最有吸引力了,讓他玩弄玩弄,自己的事情就解決了。這個世道,你一個女人在職場上混沒有錢,沒有關係,要想混好,真的沒有別的辦法,想解決編製,想過上穩定的生活,就要付出代價。這都是交易,男人要送錢,女人要送身子,這沒有什麽不公平的。
那些被龐劍玩弄過的女警察,有的換了好的工作,有的被提拔了,當上了副科長或者派出所的副所長,有的分了房子,都過上了幸福的日子,她們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了,不但不恨龐劍玩弄了她們,相反,還會在心裏感激龐劍,有的因此成了龐劍長期的地下情人,隻要有機會,她們還會抽時間伺候龐劍的,雖然很多人有老公,已經結了婚了,或者已經有固定的男朋友了,她們給自己的男人戴上了綠帽子,也在所不惜。
龐劍當局長的這六七年,局裏那些稍有姿色的女民警,到底有多少人被他睡了,誰也不知道。反正他隻要看上誰了,你就跑不了,總有辦法把你弄到**去。玩弄了那麽多的女民警,竟然沒有出事,龐劍把握住了一個原則:不能強奸婦女,火候不到,絕不動手。要讓那些女人乖乖地自己主動脫衣服。搞了人家,就要給人家辦事情。該給錢的給錢,想升官的給官,想要房子的給房子,想要編製的給編製。總之,千方百計滿足她們的要求,這樣,那些女人就是一開始不太願意,半推半就的,事後也不會告你的。
他老婆莫長虹也知道自己的老公變了,原來就是工作再忙,也會很積極地回家睡覺,每個星期至少有兩三次主動提出要過**,現在十天半月也不回家睡覺,經常住在酒店裏,就是偶爾回家一次,也對她沒有性要求,莫長虹就知道,自己的老公在外麵肯定是有女人了。她忍不住和龐劍鬧了幾次,但是龐劍很強硬,說:“那就離婚吧!反正我和你沒有什麽感情了。”
思前想後,莫長虹不想離婚,她的公司之所以每年能掙上千萬,靠什麽?還不是靠她是龐劍的老婆這個招牌!要是她成了別的男人的老婆,你看那些酒店誰還會跟她做生意。
所以,為了掙錢她就忍了。一個女人,手裏有幾千萬了,經常出差,想什麽時候到國外旅行隨時就走了,眼界也開了,心思也活絡了,你玩弄女人,我也能玩弄男人。到深圳、香港出差的時候,莫長虹也和一幫子姐妹們到過“鴨店”,找那些年輕力壯二十多歲的青年人,隨手扔過去幾千塊錢,那些小青年精力充沛,技術好,又懂得獻媚,伺候得她飄飄欲仙,比和自己的老公做舒服多了。
這樣長期以來,龐劍兩口子都是各玩各的,誰也不幹涉誰。婚姻對於他們就是徒有虛名而已。
港商劉宏是福建沿海人,改革開放初期,他的家鄉走私成風,許多人靠海上走私發了大財。劉宏十七八歲就跟著幾個親戚學會了各種走私辦法,通過海上走私獲得了第一桶金,後來花錢在香港獲得了永久居留權,成了香港公民。由於內地對港商的投資有很多優惠政策,能夠減免稅費,低價得到地皮、廠房等,所以大批港商紛紛到內地投資。劉宏經過朋友介紹來到河東市,承包了幾家三星級酒店,一開始做餐飲、住宿,後來涉足娛樂業,開KTV、桑拿中心,賺了不少的錢。
通過熟人介紹,劉宏認識了當時還是河東市公安局副局長的龐劍。劉宏認識到龐劍奇貨可居,就一直精心維護雙方的關係。逢年過節,自然是出手闊綽,送給龐劍名貴手表,高檔煙酒,名牌西服,襯衣、皮帶什麽的。等龐劍當了局長,逢年過節,對於龐劍的禮金更是上了一個台階,動不動就是幾萬港幣。
由於有龐劍這個保護傘,劉宏承包的幾家星級酒店生意很是興隆。賣**嫖娼在酒店裏是司空見慣的事情,每到晚上,酒店的客房都是爆滿的,大家都知道,到這裏嫖娼安全得很,公安一般不會來打擾的,就是上麵安排的例行檢查,也有人提前打招呼,在這裏賣**的小姐提前都會疏散的。
因此,劉宏的生意越做越大,在河東市自然成了一個知名的人物。
範一弓的兒子範雄大學畢業後,被範一弓安排在市電業局上班,範雄對按部就班的上班沒有興趣,整天和社會上的一幫子混混們勾結在一起,吃喝嫖賭,什麽都幹,自然是染上了不少惡習。因為他老子是省委常委、市委書記,自然巴結他的人多得是,人送外號“範大公子”。
經過熟人的介紹,港商劉宏和範雄認識了,雙方一見如故,劉宏雖然比範雄大十幾歲,但是雙方仍然以兄弟相稱。劉宏有錢,知道範大公子有一定的利用價值,於是傾心巴結。範大公子在劉宏開的酒店裏住宿、吃飯、唱歌、玩弄小姐,甚至搞“雙飛”,都是免單。什麽時候範雄去了,都像大爺一樣地接待。範雄自然是對劉宏也惺惺相惜。
莫長虹的弟弟莫長天靠著姐夫龐劍的關係,在市裏開了一家消防器材公司,承包了市公安局係統裏的不少項目,也是發了不小的財。
河東市就那麽大,劉宏、範雄、莫長天三個人經常在一起吃吃喝喝,關係就一天天親密起來。
時間長了,大家就在一起商量更快的發財路子。劉宏發現,河東本地人好賭,大街小巷到處擺的都是麻將攤,男男女女圍在一起,都在賭錢。每逢周末,酒店裏麻將房爆滿。就是在街頭開摩的的,手裏有了幾十塊錢,也會去買香港的地下六合彩。有錢人賭的就更大了,郊區開了許多地下賭場,天天有賭博被抓的,市裏的新聞節目裏經常曝光,但是,這也正說明了賭博在當地有很大的市場。
劉宏在香港、澳門都接觸過當地的博彩業,對於這個一本萬利的行業,早就有想法,現在他在河東市已經有了深厚的基礎,有錢,有地盤,公安局長很熟悉,局長的小舅子是自己的鐵哥們。市委書記的兒子是自己的小兄弟,經常在一起吃吃喝喝,這樣的有利條件不利用,簡直是太可惜了。
劉宏就對範雄和莫長天說:“現在的社會,有奶就是娘,小平說了,黑貓白貓,捉住老鼠就是好貓。現在我發現一個新的發大財的捷徑,不知道兩位願意不願意跟著我一起幹?”
劉宏說:“河東人愛玩,解放前就是出了名的,這裏花街柳巷、大煙館、賭場遍地都是,解放後消失了幾十年,現在什麽東西都死灰複燃了,隻要能賺錢,什麽都有人幹了。現在河東市賣**嫖娼的場子多得是,賭場也多得是,但都是小打小鬧,不上檔次,隔三差五就被公安打擊了,我就想了,既然這裏有那麽多愛賭博的人,我們隻要搞一個場子,又安全又上檔次,參照香港、澳門的標準,肯定能吸引很多人過來賭博,那樣我們光靠抽水就能發大財。現在靠正正當當做生意賺錢太慢了,開賭場一年下來輕輕鬆鬆就賺幾千萬,你們願不願意跟著我發大財?”
範雄和莫長天想了一下說:“當然願意幹了,隻要能發大財,怕什麽!算我一份,需要我們做什麽,劉總你就明說吧!”
劉宏說:“範雄老弟,你的任務是讓你老爸知道,你在賭場有股份,我們每人占股三分之一,到年底分紅。有人舉報的時候,讓他壓一壓,不要查處我們的場子。”
範雄說:“這個沒有問題,我爸最疼我了,我說什麽,他都會聽的。”
劉宏說:“長天老弟,你的任務是做好你姐夫的工作,他的股份由你代為持有,也是三分之一,到年底分紅,你把錢負責交給你姐夫,你的一份,我另外給你。兄弟們跟著我幹,我一定不會讓大家吃虧的,等賺錢了,大家均分,都會發大財的,到時候買別墅,泡美女,想吃什麽吃什麽,想搞什麽樣的女人就搞什麽樣的女人,日子過得像神仙一樣,這一輩子也值了。”
範雄說:“好的,就這麽辦了!”
莫長天說:“我盡量試一試吧,不知道我姐夫會不會答應。”
劉宏說:“你告訴他,按我的估計,一年下來,輕輕鬆鬆就賺幾千萬,每個人最少可以分八百萬左右。比上班強多了,你姐夫也是人,等他退休了,就那幾千塊可憐的退休金,夠他折騰的嗎!”
莫長天說:“好的,好的。”
一開始,龐劍聽說劉宏要在自己的地盤上搞賭博的場子,就覺得不妥,這個太冒險了,賭博在大陸是非法的,是公安重點打擊的對象,現在你在河東市堂而皇之地這樣搞,要是萬一被舉報了,抓你還是不抓!抓你吧,大家都是兄弟;不抓吧,我龐劍就屬於是執法犯法了,包庇犯罪,要罪加一等的。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這個賭得也太大了。所以龐劍一開始就明確表示,自己不參與,也不允許莫長天參與。
他對莫長天說:“你搞清楚了,有一天要是出事了,不要說我知道你的事情,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擔!”
莫長天說:“範雄都參與了,占一股,你不參與,要是範書記知道了會不高興的,認為你太不給他兒子麵子了。你想升副市長,那還不是人家一句話的事!”
韋豔漂亮是大家公認的,二十二歲,剛從省裏的警察學院畢業,為了安排她到公安局上班,她在河東市當教師的父母到處請客送禮,才讓她通過了公安局的招聘,上了班,成了一個合同製民警。韋豔一上班,馬上就引起了龐劍的注意,他借機到播音組視察,很快就認識了這個姑娘,然後讓他陪著自己參加各種應酬,旁敲側擊,威脅利誘,終於在辦公室的套間裏把這個漂亮警花搞到了手。龐劍滿足了,也非常痛快,很快就給韋豔批了一個編製,分了一套房子,韋豔還沒有男朋友,所以給龐劍當一段時間的情婦,現在有車有房了,也算是不虧。
但現在範一弓看上韋豔了,龐劍自己上過的女人,也得乖乖地送出去,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反正龐劍有的是女人,不在乎這一個。唯一的問題是,怎麽做通韋豔的思想工作。
龐劍把韋豔叫到賓館裏自己長期包租的豪華套房裏,對韋豔說:“小韋啊,給你一個艱巨的任務,你一定要去完成好,我馬上就要當副市長了,但是,你去辦了這一件事,我的事情才算是基本上辦成了,你回來後我獎勵你五萬塊的辛苦費。”
韋豔已經是龐劍的長期情婦,她不解地問:“想要我幹什麽?”
龐劍說:“你去陪一陪範書記怎麽樣?他看上你了。”
韋豔說:“這合適嗎?我可是你的女人!”
龐劍說:“那有什麽辦法呢!他看上你了,我就是舍不得也沒有辦法啊!我這個局長想要升副市長,他不幫忙,我根本想也不要想。等我當了副市長,權力就更大了,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滿足你,到時候我送你一輛寶馬越野,你喜歡不喜歡?”
韋豔一聽有這麽大的好處,隻好答應了,說:“我去試一試吧!”
就這樣,本來是龐劍自己長期玩弄的女人,當天晚上就去了範一弓的住處,陪著範一弓玩弄了一個晚上,從此以後,韋豔成了市委書記範一弓的情婦之一。
龐劍知道,範一弓上麵有關係網,跟著範一弓就可以升官發財,隻要有了官,有了權,什麽樣的女人沒有啊。所以把韋豔讓出去,讓範一弓玩弄幾次,他真的無所謂。
莫長天說:“我記住了,姐夫。”
說幹就幹,劉宏很快就在自己的一家三星級酒店裏的十六樓裝修了一個大型賭場,設備都是從香港訂購的,裝修完畢後很快就投入試運行了。
由於範雄、莫長天經常在這裏出入,河東市那些有賭博惡習的老板們漸漸知道了劉宏的這家賭場是有保護傘的,在這裏玩是沒有什麽風險的,於是賭場很快就在河東市打出了名氣,賭徒們紛紛到這裏一試身手。短短的幾個月,劉宏就進賬一千多萬,開賭場比幹什麽都強。劉宏一口氣又上馬了兩家賭場,從此,他的三家賭場獨霸河東市的博彩業,成了遠近聞名的大賭場。許多外地人開車跑了幾千裏,到這裏一擲千金,試一試自己的運氣。
因為有市委書記範一弓、公安局長龐劍做保護傘,劉宏的賭場開了兩年多,賺了五千多萬。劉宏果然沒有食言,按照原來的約定,給了範雄一千多萬,龐劍一千多萬,又給了莫長天四百多萬,剩下的是劉宏的一千多萬。加上酒店的住宿、餐飲、娛樂業、桑拿按摩,劉宏短短的兩年多時間,就在河東市賺了兩三千萬。
劉宏在河東市開賭場的事情,漸漸在民間傳開了,但是,公安機關遲遲沒有什麽動靜,時間長了,大家都明白了,公安局長龐劍可能是劉宏的保護傘。市委書記範一弓在這個問題上也是清白不了的,於是就有一些老幹部,對範一弓、龐劍不滿意的,開始寫舉報信往省裏寄,往北京寄。
許多舉報信轉了一圈又回到河東市,自然是沒有了下文。時間長了,大家也都灰心了,認為範一弓一手遮天,老幹部們手裏沒有權力了,根本無法撼動他的根基。
王一鳴主政西江省後發起的空前規模的“掃黑”運動,又讓大家看到了希望,於是紛紛寫舉報信,直接寄給省公安廳廳長石衛東。
石衛東看了舉報信,立即派人秘密到河東市摸排情況,經過一個多月的調查,掌握了第一手證據,於是才決定向王一鳴匯報,爭取支持,打掉這個毒瘤。
現在王一鳴明確地表示支持石衛東的工作,這讓石衛東感到非常欣慰,他知道,對付一個龐劍還是沒有問題的,但對付範一弓,畢竟人家是省委常委,在省裏領導的排名在他石衛東之上呢,你要查範一弓,沒有征得王一鳴的同意,是沒辦法查處範一弓的。這是規矩。
得到了王一鳴的認可,石衛東馬上就回了省公安廳,立即布置抓捕龐劍的工作。
龐劍拿起電話,喂了一聲,說:“任主任嗎?你好,我是老龐。”
任主任是省公安廳的辦公室主任,四十五六歲,中等個子,胖胖的,見誰都是一副燦爛的笑臉,一看就是一個老好人的形象,他幹辦公室主任四五年了,和龐劍很熟悉,平常裏到省廳開會的時候,都是任主任出麵接待他們這些在下麵做局長的。有什麽重要的會議了,也是任主任親自出麵通知。
任主任的聲音依然是很親切,能夠聽出來他的善意,就聽他說:“龐局您好,是這樣,有個重要的會議通知您,石省長親自點名,要您接到電話後立即趕到省廳,到他的辦公室參加會議。”
龐劍看了看表,已經是下去五點十五分了,從河東市到江城市,就是開上警車,一路闖紅燈,上了高速,最快也需要兩個小時左右。趕到石衛東辦公室,也已經是晚上七點多鍾了。什麽事情這麽急,像催命鬼似的,連晚飯也不讓吃了。但是,領導讓你去,你隻能無條件服從。
放下電話,龐劍立即打了司機小高的電話,說:“開越野車,立即去省城。”
小高說:“好的。”連忙去車庫把越野車開出來,在辦公樓下接上龐劍,拉響警笛,一路呼嘯,出了市區,上了高速公路,向省城裏開去。
兩個小時後,龐劍的越野車就到了省城,剛出來高速公路的收費站,就進入了省城的東部新區,就見一路兩旁,到處是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現在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城市的高架橋上車水馬龍,一眼是看不到頭的車輛,省城的發展可謂是日新月異,從整個城市的麵貌上來說,和河東市的差距是越拉越大了。省城的商品房房價也是一天天的往上漲,東部新區的一些高檔小區,房價已經達到七八千一平方米了,對於月收入隻有兩千塊左右的普通老百姓來說,他們隻能是望房興歎了。但是,對於龐劍這樣的人來說,隨便買幾套商品房,那是小意思。
春節過後,龐劍整理了一下年前年後這一個多月他所收到的禮金,粗略地算了算,有人民幣260多萬,美元8萬多。這些錢有些放在家裏的保險櫃裏,有些放在賓館他長期包租的套房裏,有的放在他辦公室的臥室裏。還有一些給了他的那些小情人。
龐劍是個大方的人,那些跟他親密接觸的女人,伺候得他舒服了,在他耳朵邊嗲裏嗲氣地多叫幾聲老公,說想換車了,想買房了,龐劍會隨手打開保險櫃,從裏麵隨便拿出幾捆人民幣,扔給她們說:“拿著,買去吧!不夠了再來要。”
那些女人連忙千恩萬謝地拿上錢走了,她們怕走得慢了,龐劍再變卦。睡了一覺,搞了幾十萬,你說值不值吧!
龐劍也知道,莫長虹在外麵也和別的男人有瓜葛,現在的女人,一旦有了錢,也就不安分了,大家各玩各的,誰也不幹涉誰。隻要不鬧,就相安無事,反正莫長虹有求於他龐劍的多,她的生意沒有龐劍這個牌子,那些老板誰會搭理她。
錢那麽多,不敢交給老婆,也不敢存到銀行裏,怎麽辦?隻能放到自己可以信賴的親戚家裏去。
從小到大,龐劍和二姐龐慧的感情非常好,二姐已經退休了,原來在市婦聯當副主席,也是副處級幹部。二姐夫是市中醫院的黨委書記,外甥也被龐劍安排在市公安局交警支隊一大隊當大隊長。龐劍就和二姐說了一下,說有一個保險櫃,裏麵有些重要的東西,放到你家裏,給我保管起來。
二姐兩口子心裏隻犯嘀咕,龐劍把一個一米多高的保險櫃讓司機拉到他們家裏,從門口往屋子裏推的時候,就感到非常沉,龐劍親自指揮,放到二姐家的書房裏,上麵放了一塊毛毯,從外麵遮蓋著,上麵又堆放了許多報紙、雜誌,從外麵看,根本看不出這裏放了一個保險櫃,龐劍看了看,沒什麽不妥當了,才從二姐家離開。
他走後,二姐夫對二姐說:“老婆,你說弟弟這個保險櫃裏都放了什麽東西,他這麽用心?”
二姐龐慧也是個明白人,她毫不客氣地說:“那還用問嗎!肯定都是一些不義之財。他那個位子,一年不貪不占,就是光收禮,最少也弄個上百萬。現在的社會風氣就這個樣子,誰也沒有辦法。”
二姐夫說:“我是害怕,萬一哪一天龐劍出事了,我們幫他藏了這一個保險櫃,一旦被查了出來,我們就是犯罪了,我們都是領導幹部,現在就想著安度晚年呢,我可不想進監獄。”
龐慧說:“我也不想進監獄,沒辦法,誰讓我是他親姐姐呢!我這個弟弟,原來什麽都好,是幾個兄弟姐妹中最有出息的,現在我看也變壞了,現在的社會風氣就這樣,換了誰,思想稍微動搖一點就學壞了。真到了那一天,我們也顧不得他了,上麵要查到我們家,我們就說實話,我們不能因為他一起受牽連。”
二姐夫說:“對,對,我們不能陪著他進監獄,我們都快六十歲的人了,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