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市委書記要請一個二十歲的姑娘吃飯,小付不能拒絕,她找不到拒絕的理由。況且在她內心裏,她是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的。甚至她覺得,如果孔明亮一直不找她,她心裏會有一種失落的感覺的。

小付精心打扮了一番,穿上一套連衣裙,在鏡子裏左看右看,沒有什麽不妥帖了,才出門打了輛的士,趕到西城賓館,直接坐電梯上了十六樓,然後到了孔明亮的房間門前,按了一下門鈴。

剛響了兩聲門就打開了,楊弘出現在門口,一看打扮一新的小付,連忙說:“美女,請進,快請進。”

小付走過去,踩著厚厚的羊毛地毯,打量著這個屋子,她看到,客廳很大,有一般的兩個房間大小,放著高檔的紅木家具,牆壁上掛著一個大屏幕彩電,酒吧台上擺滿了各種高檔名酒,屋頂上掛著一個金光閃閃的大吊燈,把整個屋子映照得金碧輝煌。

小付感到自己還是有些緊張,臉紅紅的,手心裏捂出了汗,雙腿有些發顫,這個時候,他看到孔明亮穿著一件白色襯衫從裏麵走出來,笑著對她說:“小付啊,你今天很漂亮嗎!”

小付低下頭,不好意思地說:“書記的意思,是說我平時不漂亮嗎?”

孔明亮說:“你這個丫頭,挺會鑽牛角尖的嗎!我的意思是你平時漂亮,今天更漂亮!”

小付剜了孔明亮一眼說:“漂亮管什麽用?又不能當飯吃!”

孔明亮說:“哎,你這個小鬼,這個觀點就不對了,不符合市場經濟的規律。在今天,漂亮不僅能當飯吃,還能當好飯吃。漂亮也是一種資源、優勢。你看那些電影演員,不就是長得漂亮嗎!演技是次要的,隻要你長得漂亮,就有人捧,就有出鏡的機會,就有人找你拍電視劇、電影、廣告什麽的,一年到頭,隨隨便便就能掙幾百萬甚至上千萬,農民種地要種多少地才能掙這麽多錢哪?!所以漂亮也是一種財富,是一種資本,是當今世界最稀缺的資源之一。漂亮的女人都是幸運的,是應該自豪的。你小付就是得了爹媽的最好遺傳,才長成這個樣子的吧?”

聽孔明亮閑扯,小付覺得很有意思,這個老男人講起什麽來滔滔不絕,非常會討女人的歡心。小付於是心情放鬆了下來。

孔明亮看了看表,已經晚上七點鍾了,於是就對楊弘擺了擺手,說:“小楊,讓他們上菜吧,直接就端我們餐廳這裏來,不用下去了。”

楊弘說:“好的,我這就安排去。”

一會兒,兩個服務員就把湯水、飯菜裝在密封的木盒裏,提上來了。他們在餐廳裏擺放好,就關上門下去了。

孔明亮說:“走吧,我們開始吃飯。”

小付去了一趟衛生間,洗了洗手,在鏡子中照了照自己的臉,白裏透紅,比平常裏更增添了幾分魅力,於是扭著身子,走進了餐廳裏。

孔明亮擺了擺手說:“來,坐我旁邊吧!”

小付於是在孔明亮的右邊坐下來,觀察著桌子上的飯菜,雞鴨魚肉,山珍海味,水果點心,雖然也就是十幾樣,但個個精致,一看就是高水平的廚師掌廚的。湯水是白果老鴨湯,還有一道木瓜燉魚翅。

孔明亮對小付說:“來吧,我們先喝湯,這個木瓜燉魚翅是專門為你準備的,來嚐一嚐!”

小付長這麽大,從來沒有吃過這麽貴的菜,她知道,這道菜在大酒店裏,都是幾百塊錢一位,今天有一個老男人專門請自己吃,所以她感到心裏溫暖得很。

小付小口地吃著,品著味道,確實不錯。

孔明亮說:“吃吧,多吃點,不夠了我們還讓他們上。”

小付吃完木瓜燉魚翅,然後喝了幾口鴨湯,楊秘書已經打開了一瓶洋酒,說是什麽拉菲,幾千塊錢一瓶的,先往孔明亮麵前的杯子裏倒了一些,然後往小付麵前的高腳杯裏倒滿紅酒。

楊秘書又把自己的杯子倒滿,就見孔明亮端起杯子,衝小付說:“來,小付,我們幹杯,為了今天這個周末,你能來陪我吃飯,我很高興!”

小付端起杯子,站起來,和孔明亮碰了碰杯子說:“孔書記,謝謝你了!能認識孔書記,我也很高興!”

楊秘書這個時候插話說:“美女,你太有福氣了,你認識了孔書記,今後什麽事情都解決了。孔書記這個人對部下特別好,今後我們一起為孔書記做好服務,怎麽樣?”

服務?怎麽服務?我們一起。

對楊秘書的這些話,小付感到有些費解。自己是福利院的教師,是為那些殘疾孩子服務的,現在怎麽變成了為孔書記服務了。我到底需要怎麽樣為這個孔書記服務呢?!

楊秘書不斷地向她敬酒,幹了一杯又一杯,很快一瓶酒就幹了一大半,小付感到頭暈腦脹,臉紅得像是熟透的蘋果,最後實在是撐不住,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孔明亮一看,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差不多了,於是就交待楊弘,把小付扶到臥室裏的**休息休息,然後招呼服務員迅速收拾沒有吃完的飯菜,自己到衛生間裏刷牙去了。

十幾分鍾過後,收拾停當,服務員走了,楊弘也走了,房間裏的門保險住了。孔明亮迫不及待地走到臥室裏,看小付還直直地睡在那裏,一點動靜也沒有。孔明亮看了看小付的美腿,修長,細白,皮膚像綢緞一樣細膩。於是就忍不住捏了一下。小付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孔明亮於是就把她的裙子掀起,孔明亮心中頓時點燃了熊熊的欲火。

小付還是沒有醒過來。孔明亮三下五除二,脫去自己的衣服。

這一次小付醒了過來,她睜開眼,感覺有人壓在自己身子上,但是,她渾身癱軟,沒有力氣反抗,隻是感覺到一個男人光著身子,把她死死地壓在下麵,她隻是下意識地說:“不要,放開我,你流氓,強奸婦女了!”

孔明亮捂住了她的嘴,說:“別說話,很快就完了。你忍一忍。”

孔明亮努力了一番,很快就一敗塗地,繳槍投降了。

小付於是才解除了痛苦,這個時候她酒醒了,哭著對孔明亮說:“我還是個黃花閨女啊,讓我今後還怎麽嫁人啊?”

孔明亮邊用紙擦著,邊安慰她說:“有什麽嗎?跟著我,我負責你一輩子,到時候給我生個兒子,我給你買上房子,車子,安排好你的編製,保管你一輩子吃香的喝辣的,什麽也不用愁。”

小付哭了一會兒,感覺到不痛了,才止住淚,說:“我現在還是個聘任人員,你給我先解決個編製吧!看看你的誠心。”

孔明亮說:“小菜一碟,你等著,我明天就給你們民政局的劉局長打電話,讓他專門解決你的編製,你想在福利院,就還在那裏呆著。不想呆了,我把你安排在市委接待辦,或者市委後勤服務中心,怎麽樣?”

小付說:“好,我去市委接待辦吧,那裏可以經常見到你。”

孔明亮說:“好的,沒問題。”

小付於是不哭了,到衛生間裏洗了澡,把自己清洗幹淨,雖然流了一些血,但不多,於是,休息了一個多小時,重整旗鼓,好好伺候了孔明亮一番。這一次,孔明亮在美女的配合下,終於成功了。

對小付的服務,孔明亮很滿意,於是就經常招她在住處伺候自己。當然,小付朝思暮想的編製很快就解決了。

劉局長接了孔明亮的電話,把自己手中珍藏的編製專門拿出一個給了小付。這個編製要是給了別人,說不定可以獲得十萬塊以上的收益。有些人為了安排自己的子女端上國家的鐵飯碗,就是讓他們掏個十幾二十萬,也是有大把的人的。現在就業難,有編製的事業單位在地方上成了香餑餑,許多進不了公務員隊伍的,能進事業單位他們也非常滿意了。利用自己手中掌握的編製撈取金錢,是地方上許多單位的一把手發家致富的最重要的手段之一。

民政局的劉局長當然知道,他把這個編製給了小付,是什麽便宜也賺不到的,白白損失了十幾萬的收益。但是孔明亮安排的,他又不能不執行。孔明亮是市委書記,是西城市的老大,他安排的事情,劉局長不敢打任何折扣。要是換了別的副市長,他就敢陽奉陰違,甚至根本不把他們的話放在心上,故意拖著不辦。那些副市長心裏就是再不滿意,有時候一點辦法也沒有,因為他們動不了劉局長的烏紗帽。

而孔明亮就不一樣了,你要是讓他不高興,他一句話,你一個小局長就徹底完蛋了。他說不讓你幹就不讓你幹。你再敢較勁,他就敢安排政法機關或者紀檢機關查你的事情,現在的官員哪有多少經得起審查啊!按照老百姓的說法,縣級以上部門的一把手,全部殺頭,肯定有冤枉的;隔一個殺一個,肯定有漏網的。久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啊!所以,現在官場上的老油條,讓他得罪老百姓,他敢。讓他得罪自己的頂頭上司,他們絕對不敢。因為老百姓要想通過告狀,把他們送到監獄裏去,比登天還難。因為官官相護,那些大官怕自己的部下出了事,把他們牽涉進去了,所以千方百計,要替出了事的部下開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後不了了之。老百姓叫天天不應,哭地地不靈,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貪官汙吏繼續飛揚跋扈,為非作歹。而大官要想收拾小官,這個效率就特別高了,他說讓你什麽時候進去,你就什麽時候進去了。

所以,現在的官員都信奉一個道理,聽一把手的話,唯一把手的馬首是瞻。這樣自己的烏紗帽才安全,才能繼續升官發財,穩坐泰山。

又過了一個多月,孔明亮交待了一下市委接待辦的郭主任,說你這裏我安排一個人,你趕快去辦一下。說著把一張小付的簡曆遞給郭主任。

郭主任一句話都不敢問,乖乖地拿著簡曆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把人事科長叫過來,把簡曆遞給他,說:“你趕快去辦,把這個人調進來。”

人事科長一句話也不敢問,一個星期,就把各種手續辦好了,很快小付就到市委接待辦上班了,成了接待辦接待科的工作人員,時不時地還可以以工作人員的名義,陪同孔明亮到外地出差。

時間不長,大家都知道了,這個小付是孔明亮又看上的情婦。這樣更沒人得罪小付了,甚至許多做生意的大老板,開始千方百計,想要結識小付,讓她從中牽線,和孔明亮認識認識。接待辦的那些主任副主任的,見了小付,更是笑得燦爛得很,他們生怕小付在孔明亮的耳朵邊吹枕邊風,說他們的壞話,那樣他們的烏紗帽就會被摘掉。

小付也覺得,自從跟孔明亮一起後,自己的腰杆比往常挺直了許多,看到那些人巴結自己的眼光,她覺得,自己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了。看起來還是給大官當情人值,有錢就不說了,最關鍵的就是社會地位高,誰見了都巴結你。因為你一句話,就可以改變他們的命運。

今天晚上酒店為了接待中央首長,整個酒店的出入都要查出入證、身份證,沒有經過安全部門的審查,誰也進不來。所以,孔明亮不敢讓小付這個時候來找自己了,再說了,他今天晚上也沒有那個心思,他正在為自己的前途操心呢。他在想,首長怎麽能不喜歡美女呢?!要是有機會,就是把小付送給首長,孔明亮也是願意的。那樣他升官的事情就板上釘釘了,隻要官越當越大,錢就會越來越多,漂亮女人到時候你不用找,送上門的多得是,你想玩弄都玩弄不過來。

送錢就算了,孔明亮知道,這些大官,錢對他們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因為到了這個位置,生老病死,都是國家養著了,他們的待遇是多少錢也買不來的。他們對於錢已經沒有什麽興趣了。如果他們愛錢,就十分好辦了,孔明亮在西城市,老百姓送他個外號--“孔三億”,就是傳說他的家產有三個億人民幣之多。他和弟弟孔明華,被稱為孔氏兄弟。

孔明華是幹建築工程的小老板,原來在老家小打小鬧,等孔明亮到了西城市當上市長後,孔明華就和幾個朋友在西城市注冊了幾家公司,都是皮包公司,專門承包政府的各種工程和政府采購項目。他發財的途徑就是利用他哥哥孔明亮的影響力,說服其他的公司,和他聯合,搞各種政府工程的招投標,他負責疏通關係。那些公司拿到政府的項目後,要按比例給他支付中介費。大到公路、橋梁,小到政府部門的辦公樓,甚至街道兩邊的美化綠化、高級景觀燈、地磚的更換、辦公用品的采購,都有孔明華在裏麵穿針引線。

特別是孔明亮當上市委書記後,孔明華的公司幾乎壟斷了西城市區和下麵六個縣的所有重點工程。那些當縣委書記和縣長的,知道自己的烏紗帽都是從孔明亮手裏買來的,當地民間有個說法,副縣到正縣,需要百十萬。西城這裏,有幾個縣是礦區,私營企業特別多,許多人靠開礦發了家,動輒身家幾個億的老板有得是。在那裏當縣委書記或者縣長,不說買官賣官了,就是為自己的親戚搞個礦,一下子就能成為千萬富翁。所以,那些人為了當上縣委書記或者縣長,誰都不可避免要給孔明亮送禮。因為你不送有人送,等著買那個縣長或者縣委書記的,多得是。你送的少了還不行呢!最關鍵的位置,是亭林縣的縣委書記,因為是西江省裏首屈一指的富縣,在這裏當縣委書記,隨隨便便,都可以做到副廳級,所以,更是官員們趨之若鶩的位置,聽說這個位子,現在的行情是三百萬。不送夠這些錢,根本想也不要想。

那些縣委書記、縣長既然都是從孔明亮手中買的官,他們的政治命運,也就是孔明亮一句話的事,於是,孔明華找到他們辦事情,都是暢通無阻,沒有誰敢不給孔明華麵子。所以,七八年下來,孔明華就發了,說是身家有七八個億。他都有這麽多的錢,他哥孔明亮被民間戲稱為“孔三億”,就一點也不奇怪了。大家都知道,孔明華就是孔明亮在商場上的代理人,這兩兄弟聰明著呢,哥哥藏著幕後,不顯山不露水。就是出了什麽事情,可以往弟弟孔明華身上一推了事,自己什麽把柄都沒有,可以全身而退。到退休了,沒有權力了,也引不起關注了,兩兄弟私下裏再分贓,個個手裏有三四個億,這一輩子是花不完了,花天酒地,瀟瀟灑灑過一生,真是愜意極了。

除了弟弟這裏,孔明亮還有其他的發財途徑。逢年過節,無數的下級到家裏、辦公室或者他的住處看望,隨隨便便放下一個信封,說是不成敬意,這是我們單位給孔書記的年終獎,打開一看,裏麵都是三萬兩萬的人民幣。西城市十個縣區,六十多個正處級單位,還有那些國有企業、私營企業的老板,大家都有事情求到孔明亮,所以,必要的禮數還是少不了的。光是每年的禮金,孔明亮也有兩三百萬的收入。

西城市還有五百多個副處級以上幹部,幾千個正科級幹部,這些人為了升遷,調整,從副處變成正處,或者從正科變成副處,都避免不了要通過各種關係,跑孔明亮的門子。有錢的送錢,有關係的疏通關係,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的,你如果是個漂亮的女人,有幾分姿色,也可以利用機會,或者別的關鍵位置上的領導幹部,讓他們為你的升遷說話。

西城市去年就發生了這樣一件事,一個副處級的婦女幹部,因為自己升遷的事情沒有解決,憤而向有關部門實名舉報原西城市委副書記甄有權,舉報信中說,甄有權利用自己分管組織工作的便利,以談工作為名,在西城賓館的住處,多次玩弄了她。玩弄的手法非常變態,這位婦女幹部的身體好久才得以康複,但留下了疤痕。

甄有權玩弄她多次,還收了她十萬塊錢的現金,答應為她解決個正處,但直到甄有權調到省城裏,擔任一個廳局的副廳長,她的正處的問題,還沒有解決。女幹部人財兩失,越想越氣,於是就實名舉報了甄有權。

有關部門經過調查,確實千真萬確,甄有權在西城市擔任市委組織部長和市委副書記的七年時間內,共收受各種禮金、有價證券折合人民幣總共是八百三十多萬元,玩弄的女人更是無法統計,因為絕大部分婦女幹部,都不承認和甄有權發生過關係。她們知道,隻要她們一承認,她們的名聲、官位,就什麽都完了。她們許多人很清楚,她們的烏紗帽就是甄有權給她們批發的。她們送過錢給他,但這個男人很色,他不僅要錢,還要女人的身體。於是沒有辦法,她們中有的人就自己開好賓館的房間,再打甄有權的電話,說:“甄部長,我在某某賓館某某房間,請你過來一趟好嗎?我有重要的禮物送給你。”

麵對這樣的**,甄有權是受不了的,他很快就會赴約,到了賓館裏,像是皇帝一樣,享受這些婦女幹部的伺候。他有變態傾向,那些和他相處過的女人,都像是經曆了一場噩夢,他玩弄她們,折磨她們,有的人被他搞得遍體鱗傷,回到家裏,幾個月不敢讓自己的老公碰。但是,她們升了官,達到了自己的目的,於是就把這一切都埋在心裏算了。

誰想到甄有權最後東窗事發,這個事情大白於天下,大家才知道,官場上還有這樣的禽獸官員,於是那些女官員的老公們人人自危起來,他們有充分的理由認為,自己的老婆被甄有權搞過了,自己被戴了綠帽子,於是好多人和自己的老婆離婚。一時間搞得西城市的婦女幹部,人心惶惶,生怕自己被牽連進去了。

甄有權最後被法院判處了無期徒刑,這件事情也把孔明亮嚇出了一身冷汗,他覺得,自己這個正廳級的位子還是不保險,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碰到麻煩,為了安全,還是得千方百計地升一級,成了副省級幹部就基本上安全了。到時候,查處不查處,權力在中紀委和中央政治局,省裏的公檢法部門在省級幹部麵前就完全失靈了,所以孔明亮覺得,自己這個“孔三億”,最當緊的就是升官。幾個月前,他給當時的省委書記楊春風送去了兩百萬的現金,想跑個省委常委當當。

楊春風錢也收下了,也答應把他作為副省級後備幹部人選,上報中組部,但是,當省委常委這件事,卻不是楊春風說了算的,要他自己去北京活動去。

孔明亮到北京去了幾趟,錢也花了幾百萬,但沒有找到最關鍵的大人物,隻是找到幾個中間人。人家給他回話說,當省委常委難度太大了,競爭很激烈,還是退而求其次,當個副省長或者省人大副主任、省政協副主席算了,反正也是副省級,退休了待遇都一樣的。

後來名單下來,果然沒有他,況遠征和秦書海捷足先登,成了省委常委。孔明亮思忖了一下,自己和他們兩個人還是有些差距,於是就心安理得了,等著下一次屬於自己的機會。

這個月底,謎底就要最後揭開了,從北京傳回來的消息說,上麵還沒有最後決定,所以,現在孔明亮的一顆心還是懸著的。今天晚上,他在失望和無奈中度過了一個難熬的夜晚。

龔向陽從王一鳴的房間裏走出來,剛回到自己的房間,上了一趟衛生間,坐在沙發上給自己的老婆方小曼打了一個電話,問候了一下兒子的情況。

兒子龔亮亮去年暑假已經從東北他外婆家接到北京了,因為方小曼還是適應不了長期和孩子分開。再說了孩子的教育問題也該考慮了,這是每個家庭的頭等大事,兒子在北京上完幼兒園的大班,就該上學前班了。為了照顧外孫,方小曼的母親幹脆在北京為自己的女兒和外孫當起了專職保姆,反正現在她已經退休了。現在像她這樣為了兒女們的生活方便,到北京給兒女做保姆的外地人,在北京多得是。就是方小曼的父親現在還在學校裏教書,男人比著女人要晚退休五年,沒辦法,老頭子現在一個人孤零零地生活在東北一個省城裏,為了女兒的生活,他們老兩口也過起了牛郎織女的日子。

長期的兩地分居,對龔向陽和方小曼兩口子的感情,確實有影響。一開始那半年,方小曼還不覺得有什麽,雖然孤獨,雖然寂寞,但看看書,逛逛街,上上網,時間很快就打發了,但是到了晚上,尤其有需要的時候,就會感到特別難受。老公不在身邊,一個三十歲剛出頭的女人,要天天守活寡,真是挺折磨人的。那時候,龔向陽經常陪著王一鳴回北京開會,有時候一個月就會回來一次,兩口子久別勝新婚,那是相當有感覺的。

但是,隨著王一鳴在西江省擔負的工作越來越多,他回北京的頻率明顯地減少了。王一鳴不回來,龔向陽自然更不能回來,所以,有時候三兩個月,方小曼和龔向陽還見不了一次麵。夫妻之間經常不見麵,就會越來越沒有話說,原來還可以柔情蜜意地聊幾句,發展到後來,除了談起孩子還可以說幾句,兩個人之間簡直是沒有多少可聊的話題,雙方明顯地感覺到,兩個人的感情在迅速降溫。

龔向陽也體會到方小曼對自己的感情開始變得冷淡,但是由於工作忙,他並沒有及時采取什麽修補的辦法。這就讓方小曼對他的離心力越來越大。

方小曼在心裏開始對自己的老公有了怨言,認為龔向陽粗心,不夠細膩,關心她不夠,對自己的女人不夠盡心。我心情不好,你哄一哄,說些甜言蜜語的話,逗逗我開心總可以吧,讓我感覺到你隨時都在關注我。女人都喜歡有個男人時刻關注自己,寵愛自己,她們喜歡在自己的男人麵前撒撒嬌,獲得心理上的滿足。女人都是感情動物,她們一旦感到自己受到了冷落,做男人的就要小心了,其他的男人一旦施展起手腕來,她們很快就會出軌的。因為這個時候她們心理上的防線已經非常脆弱,不堪一擊了。

在龔向陽到西江省工作半年多以後,方小曼在感情上終於出軌了。事情的起因是她陪著後勤服務中心的主任淩健,到一座濱海城市參加了一次研討會。淩健四十七歲,原來是部裏其它司的副司長,一年前剛提拔為正司級,到了後勤服務中心做一把手。方小曼是後勤服務中心的團委書記,在他手下工作,兩個人是名符其實的上下級關係。方小曼時不時的要到淩健的辦公室匯報工作。一來二往,兩個人就熟悉了。方小曼從淩健看自己的眼神裏,體會到這個男人的眼光有些不一樣。她感覺到,淩健的目光好像有穿透力似的,看她的身子,上上下下,好像能把她剝光似的。她感到有些窘迫,渾身不自在。有時候她到淩健辦公室裏,讓他簽發什麽文件,淩健會若無其事地走到她身邊,按按她的肩膀,拍一拍她的後背,表示對她很欣賞。一開始她挺反感他這個動作的,後來時間長了,她覺得,這個也很刺激的,淩健一拍她,她就心裏隻發顫。

正好外地有一個研討會,淩健點名讓她陪著去。她接到出差的通知,就知道淩健專門帶著她去,可謂是別有用心,但是,她現在也是鬼迷心竅,倒渴望有什麽事情發生,反正她覺得,龔向陽幾個月不回來一次,在外麵也會有別的女人的。現在這個社會,長期兩地分居,兩口子誰又能管得住誰呢!

當天下午,淩健就和方小曼乘飛機到了那座濱海城市。下了飛機,接待人員把他們送到賓館裏,到會議接待處報到後,登記了房間,兩個人的房間在隔壁,方小曼拉著自己的行李箱,到了門口,拿出房卡,正準備進去,就見淩健看著她說:“小方,等一會兒我們出去逛街吧,這裏的市中心有個夜市,什麽吃的喝的玩的,應有盡有,有些地方比北京好玩多了。”

方小曼想了想,在房間呆著確實也沒有意思,於是就同意了。

兩個人到房間裏洗漱了一番,換了衣服,就各自拿著挎包走了出來。

兩個人下樓,打了輛出租車,先到海邊的度假區,看了看夕陽西下時的海景,兩個人在沙灘上散了一會兒步,然後才走到市中心的鬧市區,逛起商場來。在一家大型百貨商店裏,在三樓的女裝部,方小曼看中了一套連衣裙,穿在身上非常顯氣質,方小曼個子有一米六二,雖然不高,但身體勻稱,皮膚白皙,還是很有料的。淩健看了看她深深的乳溝,心裏是一陣顫動。

方小曼扭著身子,在鏡子前轉來轉去,從各個角度觀察著衣服的效果。

旁邊的一個女服務員討好似的說:“你穿著真好看,多有氣質啊!你看你老公都快看傻了。”

女服務員把方小曼和淩健當成了兩口子,方小曼聽了,隻是笑一笑,沒有做任何解釋。

淩健聽了自然很受用,插話說:“是不錯,買了吧,反正也不貴。”就對服務員說:“開票吧。”

女服務員對方小曼說:“你看你老公對你多好。”

這件裙子要一千六百多塊,方小曼當時的工資每月還不到三千塊,所以,對於方小曼來說,這是件挺高檔的衣服了。

淩健二話沒說掏出信用卡,就到收銀台刷卡去了。

方小曼看他拿著發票走回來,把發票交給服務員,服務員把衣服疊好,放在手提袋裏,交給方小曼。

方小曼拿著,自然而然地就和淩健肩並肩地走著,時不時地兩個人碰一下身子,方小曼悄悄地說:“主任,這麽大方啊?送我這麽貴的衣服。”

淩健說:“沒什麽,隻要你喜歡就行。”

方小曼說:“主任對小女子這麽好,為什麽呀?”

淩健說:“當然是你比較優秀了。說實話,我喜歡你小方,從見到你的第一眼,就打心眼裏喜歡。”

方小曼聽了,心裏美滋滋的,好久沒有一個男人向她這樣說話了,她故意賣萌說:“我哪一點對你最有吸引力啊?”

淩健說:“氣質,你身上有一股魅力,從眼神裏散發出來,這個對我最有吸引力。”當然,最關鍵的還是方小曼性感的身子,這個現在淩健不敢說,怕嚇跑了方小曼。

兩個人坐著電梯,上了商場的頂樓,在那裏有一家中餐廳,他們點了幾樣菜,要了一瓶紅酒,兩個人吃著飯,喝著酒,調著情,很快就打得火熱了。在一個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地點,讓兩個人思想上很放鬆,都有尋找刺激的想法了。

打車回到賓館裏,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方小曼喝了大半瓶酒,臉紅紅的,已經有些神誌不清了,走路都歪歪扭扭的,被淩健攙扶著走出了電梯,但是她渾身上下很是亢奮,和淩健一直不停地說著話。

淩健看她這個樣子,隻能是幫她打開門,隨手關上門,把她放到房間裏的大**。

方小曼一下子就躺倒了,順勢摟住了淩健的脖子,說:“主任,我還喝,你要陪我喝,我還沒有過癮,我沒醉。”

淩健趴在她身子上,剛才攙扶她進門的時候,淩健已經順勢把她的摸索了一遍,偵察了一番,他知道,方小曼很豐滿性感,那個乳溝深深的,真是充滿了**。

這個時候他要是不采取主動,就會錯失機會了。

方小曼感到非常興奮,啊了一聲,接受了淩健的占有。兩個人都有一種**的刺激感,這個夜晚都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此後的一年多時間裏,雖然方小曼覺得和淩健一起很刺激,可以滿足她的需求,彌補和龔向陽兩地分居的缺憾,但是,這樣偷偷摸摸的,還是有些讓人提心吊膽。生怕被雙方的配偶發現了,到時候鬧得滿城風雨,就得不償失了。

方小曼問過,淩健的老婆是一家投資公司的部門經理,也是一個女強人,經常出差,國內、國外,整年的跑來跑去,兩口子散多聚少,淩健的夫妻生活沒有保障,所以找女人搞婚外情,也是為了彌補自己婚姻的缺陷。

而方小曼是因為和龔向陽長期兩地分居,生理上得不到滿足,導致對老公的感情逐漸冷淡,遇到別的男人的勾引,沒有了抵抗力,於是才走上了**的道路,這都是權宜之計,是圖一時痛快。現在讓方小曼下定決心和龔向陽離婚,她還真不願意。因為有孩子,龔向陽也很優秀,現在三十歲出頭,已經是副廳級幹部了,說不定再過幾年就是正廳級了,當上市委書記、市長什麽的,也不是沒有可能,隻要跟著王一鳴,王一鳴信任他,他就會飛黃騰達。

所以這樣的老公,你讓方小曼一個三十出頭的女人再去找一個,她是很難找到第二個的。所以和淩健一起,隻是為了尋求刺激,為了滿足自己感情上的需要,是婚姻的補充,不能長期這樣下去的。方小曼知道,自己在外麵和別的男人廝混,要是被老公龔向陽知道,自己的婚姻就完了,龔向陽肯定是會離婚的。現在的男人,在外麵玩再多的女人,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但是自己的老婆為他們戴了綠帽子,他們是受不了的,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差別。女人可以容忍自己的男人在外麵玩弄別的女人,隻要你維持表麵上的婚姻關係就行,而男人絕不會容忍自己的老婆被別的男人玩弄。

所以現在方小曼就有些收斂了,和淩健在一起的次數明顯沒有以前那麽多了。一個多月才出去一兩次,不像以前,隻要龔向陽不在北京,她每個星期都和淩健出去。反正北京城大得很,隨便換一家賓館,去了一趟,就不去了,再換一家,誰也不認識誰。

龔向陽打了方小曼的電話,問候了幾句,談了談孩子的情況,感到也沒有多少話說,於是就說:“沒事了吧?”

方小曼問:“你什麽時候能夠回來一趟?”

龔向陽說:“說不定,這個月事情多,月底省裏要開‘兩會’了,根本離不開。”

方小曼無限幽怨地說:“好吧,知道你忙,在外麵一定要注意身體啊!”

龔向陽說:“知道了。”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剛放下電話一會兒,就聽手機響,拿起來一看,是唐少華打來的。

唐少華說:“龔秘,領導休息了吧?”

龔向陽說:“剛休息。”

唐少華說:“那好,你停五分鍾下來,我們在一樓大廳裏見,外麵有車來接我們。”

龔向陽說:“好的。”

過了五分鍾,龔向陽乘電梯下樓,到了大廳裏,果然唐少華已經站在那裏了。一看龔向陽出來,連忙迎上去,說:“走吧,龔秘,車在大門口。”

院子裏到處都是武警站崗,外麵的車子根本就不讓進來,兩個人走出了大院子,到了門口一看,一輛黑色的帕薩特停在那裏。

唐少華看了看車號,是約定好的來接自己的汽車,於是就拉開後車門,招呼著龔向陽坐進去,然後自己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對司機說:“好了,開車吧。”

司機很快就發動汽車,向前開去。一路上龔向陽透過車窗,觀察著這座城市的夜景。他看到,雖然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鍾了,但在市中心的繁華商業區,路上的行人依然是熙來攘往,到處是燈火通明。有些做夜宵的攤點前,坐滿了吃夜宵的人。那裏人聲鼎沸,比白天還要熱鬧。

街道兩旁的主要建築上,都搞了亮化設施,各種造型的霓虹燈,在夜晚發出五彩斑斕的色彩,把這座不大的城市裝扮得很有幾分現代氣息。最顯眼的是那些娛樂場所,什麽夜總會、KTV,它們的霓虹燈做得最氣派,麵積最大,燈管也最亮,老遠就能看得見。

車子穿行在幾條街道上,龔向陽還看到,路邊的那些桑拿店、按摩店、美容美發店,都紛紛落下了卷閘門,但是霓虹燈招牌還亮著,在街道邊遊**著一些穿著暴露的女人,她們不時地打量著每一輛經過的汽車,隻要有汽車放慢了速度,靠邊停了下來,她們很快就會圍上來,透過車窗,和車裏的男人們搭訕著。她們還會故意趴在車門上,露出自己深深的乳溝,讓那些男人想入非非。路邊偶爾有男人經過,隻要往她們身上看一眼,她們都會主動向你微笑,搭訕說:“帥哥,來玩一玩嗎!”或者做出手勢,不斷地向你招手。

龔向陽知道,這都是些操皮肉生涯的失足婦女,她們以往本來可以在自己的店麵裏堂而皇之地接客,但這幾天中央大領導的視察,改變了她們的生存環境,按照慣例,她們提前已經接到了通知,這兩天要關門歇業,等中央領導走了,再重新開業。

但是,她們有些人可能不甘心自己白白損失了幾天的生意,所以即使在自己的店麵被迫關門的時候,她們還站在路邊,想找幾個散客,到汽車裏或者酒店裏和客人達成交易,畢竟對於她們這些人來說,每一天都是要掙錢的。這些做小姐的,她們的身後都有黑幫在控製,她們身不由己,有時候一天掙不到錢,就有可能遭到毒打。沒辦法,即使每隔一兩個小時就有一輛警車來巡邏,還是有不少的小姐站在路邊,招攬著生意。

唐少華扭頭對龔向陽說:“龔秘你看,中央的大首長一來,她們這些人就遭殃了,關門歇業幾天,損失多大啊!沒辦法,她們也要生存啊。現在這些女人,幹活怕累,工資又低,隻能靠幹這個了,來錢快。”

龔向陽笑了笑說:“我看人活著現在都不容易,她們是靠出賣肉體,而許多人是靠出賣靈魂。市場經濟就是這樣的,有需求就有供給,公平交易,誰也不說誰。”

龔向陽說:“兄弟我就是愛胡思亂想而已,我是草根出身,考慮問題更容易從底層民眾的視角,來觀察問題,思考問題。這些做小姐的真是挺可憐的。她們生活在社會的邊緣地帶,有時候人身安全都沒有保障,西城市最近不是剛破獲了一起大案嗎,十幾個做小姐的,在兩年內紛紛失蹤,她們信用卡裏的錢,都被一個蒙麵人取走了,但是公安機關追蹤了兩年多,也沒有發現失蹤人員的下落,也沒有抓到犯罪嫌疑人。最後,一個村民偶然在一個山洞裏發現了幾具屍體,於是向公安機關報案,才發現這裏埋藏了十幾具屍體。公安機關出動了上千人的警力,對周邊的男性進行拉網式排查,終於抓到了犯罪嫌疑人。原來是一個四十多歲的鄉下男人,問他為什麽對這些小姐下手。他說,他恨做小姐的女人,他老婆就是在外麵打工時做了小姐,認識了很多男人,然後和他離了婚,遠走他鄉,跟別的男人跑了。所以他特別痛恨做小姐的女人,他就想一個一個糟蹋完她們後,再殺死她們。他說如果警察抓不住他,他還會幹,直到被警察抓住為止,能殺多少就殺多少,反正這些女人都是不要臉的,殺死她們是為社會清除垃圾。你看,這些女人可憐不可憐,本來生活對她們已經夠殘酷的了,她們除了做這一行也沒有別的路可走,但是,她們恰恰是高危人群,不說得性病、艾滋病了,她們也成了那些變態殺手緊盯著的目標,稍有不慎就一命嗚呼了,真可憐。”

唐少華說:“龔秘說的是,這些人是可憐。”

說著話車子就拐進了一座大院子,來到一棟三層樓高的建築物前,就見上麵的霓虹燈招牌閃爍著,顯示出幾個大字--“桃花山莊私人會所”。

唐少華下來,殷勤地為龔向陽打開車門,龔向陽下來往四周看了看,黑魆魆的,像是在郊外的一座別墅群裏,周圍還有幾十棟建築,都是三四層樓高,上麵霓虹燈閃爍。院子裏到處是樹木花草,高大的樹木上閃爍著霓虹燈,和四周的黑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周圍的草地上,一些不知名的蟲子拚命地叫著。院子裏的停車場上,停了幾十輛豪華的高檔汽車,奧迪、寶馬、雷克薩斯、蘭博基尼、路虎什麽的,看起來到這裏來的,都是當地的一些有錢人。

司機去停車,唐少華領著龔向陽往大廳裏走,剛邁上台階,就看到大廳門口站了兩排姑娘,一個個穿著紅色旗袍,開叉很高,露出白色絲襪包裹著的大腿,每人披著一件白色的貂皮短大衣,穿著高跟鞋,看著有一米七零左右,個個站得筆挺,看到有客人進來,一起彎腰鞠躬,說:“先生您好,歡迎光臨!”

唐少華說:“八號包廂。”

小姐說:“先生您這邊請。”說著扭著屁股,在前麵殷勤地帶路。

上了二樓,到了八號包廂門口,小姐打開門招呼著唐少華和龔向陽進去。

龔向陽看到,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笑著迎上來,握著龔向陽的手說:“龔主任,久仰啊久仰!”

唐少華對龔向陽介紹說:“這是我表哥林全盛,西河縣的縣委書記。”

西河縣是西城市下麵的一個縣,也是礦區,經濟發達,是西城市經濟最發達的縣份之一,在西城市的十個縣區中,僅次於亭林縣。

龔向陽看林全盛有四五十歲,中等個子,胖胖的,長得肥頭大耳,上身穿一件銀灰色的羊毛衫,下麵是深藍色的西褲,兩隻眼睛滴溜溜亂轉,一看就是非常有心計的男人。

龔向陽和縣委書記這一級的官員接觸不多,知道他們雖然官不大,但是手中的實權那是相當驚人的。這麽說吧,中央政府有的權力,除了軍事、外交外,縣委書記基本上都有,在一個縣裏,當上縣委書記就是名符其實的土皇帝,你想幹什麽就可以幹什麽。他們管的事情又非常具體,人財物,工青婦,招商引資,買賣土地,修橋鋪路,城市綠化,計劃生育,社會治安,俗話說,上麵千條線,下麵一根針,縣委書記這個位子,也可以說是中國最有實權的崗位了。

龔向陽說:“林書記,幸會啊幸會!”

林全盛說:“早就想拜訪龔主任了,但是一直找不到機會,這一次,少華跟我打了招呼,說到時候安排一下,兄弟們出來坐一坐,我說太好了,我來安排。所以今天下午我就趕回來了。”

唐少華坐下對服務員說:“叫你們經理過來!”

龔向陽看唐少華對這裏很熟悉,知道他以前肯定來過,於是就靠著林全盛坐下來,和林全盛不鹹不淡地聊著天。

一會兒,一個三十歲出頭打扮妖豔的女人走過來,她穿著黑色的晚禮服,外麵是一件紅色的皮草,露出了深深的乳溝。她的眼睛會說話似的,衝每一個人微笑著,然後看了唐少華一眼,覺得有些麵熟,於是就走過來,熱情地坐在他身邊,說:“大老板,您以前來過吧,我看著怎麽那麽麵熟啊?”

唐少華說:“幾個月前來過一次,我問你,今天這裏有新鮮的貨嗎?”

經理說:“最近剛來了兩個重慶妹子,人長得靚,非常性感,活也好,不知道今晚你們怎麽個玩法?”

唐少華:“先唱歌,喝酒,等有感覺了,就上去洗桑拿。”

經理說:“沒問題。她們都願意出台的。”

唐少華問:“現在多少錢一個?”

唐少華說:“好,你把他們喊過來看看,我們三個人,你再安排一個長得好看的,功夫好的。”

經理說:“好的,我們這裏還有幾個東北妹,個子高,波大,皮膚也白,很搶手的,你看看就知道了。”

唐少華說:“好的,你帶過來看看。”

經理扭著屁股出去了,一會兒,就帶著三個姑娘進來了。三個姑娘站成一排,對客人鞠躬,說:“先生晚上好!”

她們彎腰的時候,故意低垂著,讓客人可以清晰地看到她們凹凸有致的身材,說實話,她們個個都非常性感,修長的美腿,白皙的皮膚,經理對唐少華指了指,那個個子高的,是東北妹,那兩個一米六五左右的,是重慶妹。

唐少華問龔向陽:“龔秘你先挑,看哪一個你看上了?”

龔向陽在她們三個臉上挨個掃視了一遍,看了看她們的身子,氣質,他覺得,中間穿黑色牛皮短裙的重慶妹,符合自己的胃口的,於是就指了指,說:“我要中間這個吧!”

經理一招手,那個妹子就笑著坐到了龔向陽身邊。

唐少華問林全盛:“表哥你要哪一個?”

林全盛說:“你先來,你先來。”

唐少華看那個東北妹長得牛高馬大的,個子有一米七零,身材火爆,於是就點了這個東北妹。

剩下的一個重慶妹,林全盛看著也確實不錯,就留下來。經理看自己推薦的人選他們都留下了,於是就對唐少華說:“老板,沒錯吧,歡迎下次您多帶些朋友來。”

唐少華說:“好的。”

經理連忙掏出自己的名片,為每個人發了一張,說:“歡迎大家多來玩。這上麵有我的電話,我會為大家挑最好的。好了,各位老板盡興吧。”說完,扭著屁股就走了。

唐少華就點了一些小菜,問姑娘們喜歡吃什麽。那些姑娘一看客人這麽大方,就更高興了,每個人都為自己點了幾樣好吃的東西,她們吃的高興,陪客喝酒、唱歌、跳舞更高興。反正唐少華知道,今天是林全盛埋單,一個縣委書記有的是錢。這些姑娘們都喜歡吃夜宵,你讓她們吃好喝好,她們高興了,到時候陪你會賣些力氣。出來玩,就是圖一個痛快嗎!

果不其然,一會兒她們就放開了,開始坐在客人的大腿上,不斷地賣弄著自己的**。

這邊唐少華和東北妹不斷地調著情,東北妹坐在他大腿上,兩個人親熱得就像一對情侶了。

那邊龔向陽和林全盛已經碰了好幾杯紅酒了,林全盛顯然心思不在女人上,他靠近龔向陽,不斷地在龔向陽耳朵邊上說著話,套著近乎。

林全盛今年四十八歲,在西河縣已經當了四年縣長、三年縣委書記。他是亭林縣人,仕途的起步也是在亭林縣開始的。他是西江大學中文係的畢業生,二十二歲大學畢業後,被發配回到老家亭林縣,到縣委辦公室當了秘書股的秘書。後來被老縣委書記看中,當了他的專職秘書。老縣委書記先把他提拔為縣委辦公室的副主任,沒過兩年,又讓他做了縣委組織部的副部長,升了正科級,然後下派,當了城關鎮的黨委書記。老縣委書記後來也升了,成了西城市的政協副主席。有了這個貴人的提攜,林全盛在同齡人眼裏,算是非常幸運了,三十六歲就做了亭林縣的縣委常委、組織部長,後來又做了縣委副書記。四十一歲,交流到西河縣當了縣長,也算是春風得意,比著一般人,他已經算是官場上的幸運兒了。

所以,為了升遷,下麵的縣委書記都要急瘋了,因為年齡不饒人,過了五十歲,他們很快就會被召回,安排在市直機關裏,當個局長、書記什麽的,實際上就是準備退二線,等著回家抱孫子了。在縣裏當縣委書記,如果上麵沒有可靠的關係,你就是有錢,有時候也不一定能夠解決問題,因為那些大官他們和你不熟悉,你就是貿然送錢給他們,他們誰敢接你一個陌生人的錢哪?!所以,在官場上,錢不是萬能的,關係才是萬能的。

林全盛和唐少華並不是直接的姻親關係,隻是有些拐彎親戚而已,因為唐少華大學一畢業,就進了省政府辦公廳工作,在家鄉的縣裏很有些名氣。特別是他做了鄭天運的秘書之後,在家鄉人眼裏,更是一個值得結交的人物了。所以,那些沾親帶故的都會和他套近乎。林全盛就和這個拐彎親戚的老表,拉上了關係,目的是想通過唐少華,多認識一些大人物,到關鍵的時候為自己說句話。

所以,當唐少華告訴他,王一鳴的秘書龔向陽和他關係很好,林全盛一聽,就迫不及待地請求說,一定要千方百計和龔向陽認識認識,讓唐少華無論如何從中牽牽線,因為他明白,隨著王一鳴在西江省裏出任省委書記、省人大常務會主任,龔向陽這個秘書的前途,一定是一片燦爛,說不定三五年就上去了,當上市長、市委書記的,都是有可能的。龔向陽才三十歲出頭,就是副廳級的省委辦公廳副主任了,這不明擺著馬上就要飛黃騰達了嗎!所以今天這個活動,是林全盛特意安排的,目的就是為了結識龔向陽,能夠通過龔向陽認識王一鳴更好,但那有很大的難度。因為林全盛是縣委書記,王一鳴是省委書記,兩者的地位過於懸殊,他連一個匯報工作的機會都沒有,根本和王一鳴說不上話。怎麽辦?隻能是千方百計認識他的秘書了,讓秘書在領導下去視察的時候,特意安排領導到林全盛管理的地麵上走一遭,讓他表現表現就可以了。你別小看這個,如果王一鳴到了西河縣視察,林全盛就有機會向他匯報工作了,那樣表現得好了,說不定林全盛很快就可以升遷了,提拔不提拔,還不是省委書記一句話的事。

三個姑娘也都是見過世麵的人,在風月場上已經混了幾年了,她們從客人的穿著打扮、氣質和言談話語之間,已經判斷出,這三個客人都有來頭,都不是一般的人。

龔向陽知道,這些女人都是悶**,她們就是吃這碗飯的,千方百計讓客人高興,為她們多花錢,是她們慣用的伎倆。這些女人喜歡的就是鈔票,既然走上了這條路,嘴巴甜,千方百計地迎合男人的需要,就是她們的必修課了,哪怕是一個長得像是豬一樣的男人抱著她們,她們也能找到讚美你的話語。

龔向陽抱著這個重慶妹子,手在她腰窩裏捏了幾把,感受到了她皮膚的光滑和彈性,又捏了捏她豐滿的臀部,作為一個女人,這個重慶妹子長相真是沒說的。

龔向陽問:“小妹你多大了?”

重慶妹子賣萌說:“你猜猜?”

龔向陽認真地在她臉上看了一下,捏了捏她臉上的皮膚,感到光滑而細膩,於是說:“我看你也就是二十一二歲。”

妹子點了點頭,說:“我二十一。你看人挺準的嗎!”

龔向陽說:“這麽小怎麽就出來混了?”

妹子說:“沒辦法,不喜歡讀書,找不到好的工作,隻能幹這個,來錢快!”

龔向陽問:“幹你這個,一年能掙多少錢?”

妹子說:“那不一定,看你自己的實力了,有的幹得好的,一年就可以掙幾百萬,得到北京、上海、廣州那些大場子。在一般的中等城市,做得一般般的,也能掙幾十萬。我在這個場子裏算是比較出色的,一年到頭可以掙六七十萬吧!”

龔向陽說:“那麽能掙錢啊,比我強多了。你一年的收入等於我十年了。”

妹子說:“那不一樣的,你們當官的男人,一旦有了權力,想發財容易得很,前幾天我接待過一個局長,他說他有好幾千萬,自己當著官,家裏親戚開的有幾個礦,他都有股份的,他說願意把養我,每個月給我一萬零花錢,我沒有同意。”

龔向陽故意逗她說:“這麽有錢啊!我要是個女人,我就願意被他包養起來。多好啊,不用操什麽心,不就是陪他嗎,什麽都有了。”

妹子說:“那不是長遠的辦法。過幾年,不新鮮了,一旦不要我了,我也老了,想掙錢就沒有現在這麽容易了。我想了,女人還是要獨立,像我現在,隨隨便便幹幾年,就攢夠了幾百萬,到時候買了房子,買間商鋪,再開一個服裝店,自己當老板去。就再不用看什麽人的臉色活了。”

龔向陽說:“想不到你還挺有主見,有理想。”

妹子說:“幹這一行得有本錢,長得好,還要勤奮,活好,嘴巴甜,客人多了,自然就賺到錢了。有了錢就有了自由,今後不想幹了就可以走人,幹自己喜歡的事情去。”

龔向陽問:“妹子你重慶哪裏人?”

龔向陽說:“去過,你們那裏小吃不錯,姑娘們身材好,個個細腰肥臀,曲線很美,皮膚也好!”

妹子仰起頭,一副驕傲的口氣說:“那當然了,我們那就是出美女的地方。”

龔向陽問:“怎麽稱呼你?”

妹子說:“我叫小雪。我的號碼是16號,你記住我的號碼就可以了。下一次來還可以找我。”

龔向陽問:“經理告訴你了吧,等一會兒我們唱歌結束後,還有活動的。”

小雪點了點頭,說:“經理說了,讓我們陪你們洗桑拿。”

龔向陽說:“知道了就好,來,陪我跳舞去。”說著讓小雪從自己大腿上下來,兩個人走到旁邊的舞池裏,緊緊地摟在一起,肚皮貼著肚皮,跳起了貼麵舞。

這種時候,再唱歌、跳舞,已經沒有多少意思了,龔向陽放開小雪,走到唐少華身邊說:“唐秘,幹脆上去洗桑拿算了。”

唐少華說:“好。”然後穿上衣服,對林全盛說:“表哥,走,上樓去吧。”

林全盛說:“好的,我們上去,開三間房,等會兒一起結賬,你們放心玩好了。”

三個人上了三樓,一人要了一個房間。三個姑娘到經理那裏,拿著自己的衣服、皮包,然後才趕到樓上,進了房間。

這裏的房間裝修豪華,各種設施比著四星級賓館,一點也不差。

那個東北妹子帶著東西,進了唐少華的房間,關上門,保險好。把東西放在桌子上,就開始脫衣服。

隨後兩個人就開始了戰鬥。

過了幾十分鍾,那個女人知道自己的工作已經結束了,看了看時間,還不到四十分鍾,於是就到衛生間裏洗澡,換衣服。

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那個女人問唐少華:“老板,我的小費呢?”

唐少華說:“等一會兒我們統一刷卡,你向經理要就得了。”

那女人說:“好的,歡迎你下次還來玩。”

說著抱著唐少華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就拿起自己的東西開門出去了。這個時候才午夜一點鍾,她還可以接下一單客人,今晚上說不定有好幾撥男人呢。像她這樣優秀的女人,每天晚上都有幾個男人找她,有的還會讓她包夜。這樣,每一天她隻要上鍾,都有兩三千塊的進賬。對於她來說,這真的比幹什麽賺錢都快。

過來一會兒,龔向陽和小雪姑娘也從房間裏走出來,他們倆也按照程序,把各種規定動作做完了。小雪姑娘人長得好,本事也不小,把龔向陽服務得飄飄欲仙,好好享受了一番。

林全盛提前已經出來了,他是今晚的埋單人,不能慢待了龔向陽和唐少華這兩位領導秘書,於是到總台結了帳,開了發票,反正他是縣委書記,隻要有合法的餐飲發票,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報銷的。這裏玩的雖然是女人,但是發票上卻開的是餐飲費。三個人今天晚上唱歌、喝酒加上桑拿,一共是消費了三千八百塊,不貴。要是在省城,就今天晚上這個檔次,沒有五千塊是不行的。

龔向陽回到自己的房間,看了看表,已經是淩晨一點半鍾,整個樓道裏靜悄悄的,這個時候,說不定王一鳴早就進入夢想了,於是龔向陽定了明天早上起床的時間,開始上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