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意思是本王欺瞞你?

大夫也說,死去的女子在水中約莫隻有半炷香的功夫,可一炷香前,沈家姐妹已經在蕭宴清的院子中說話。

“或許是您記錯了時間呢?又或者中途她二人背著您出去殺了人,又跑回來?”

陸雪清眼神飄忽,不停地找借口。

“你的意思是,本王在欺瞞你?嗯?”

一陣肅殺之氣襲來,冰冷的神色看向陸雪清,眼中不帶任何情緒,卻讓陸雪清嚇得立刻跪在地上。

她的語氣中帶著幾分顫抖:“小女子不是這個意思……或許是沈家二女蒙蔽了您的雙眼……不如看看這丫鬟究竟是誰家女子……”

陸雪清顫抖的聲音讓沈扶霜冷笑。

就憑一張嘴,還想將殺人扣到她頭上,簡直是癡心妄想。

就算蕭子琛想拿沈家開刀,也不敢拿一個莫須有的罪名,給她定罪。若是陸雪清此刻有證據確鑿的東西,或許蕭子琛還能護著,可此刻蕭宴清出來替她說話,蕭子琛就算是想硬生生扣上一個罪名,也得顧及蕭宴清。

隻是蕭宴清為何幫她?就因為她叫破了他的身份?

沈扶霜朝著蕭宴清看去。

兩人的目光對上,又是同一時間移開。

“好了,今日之事,怕是這賊人想對我宴席上的女子下手,卻自己陰差陽錯跌入池塘中,要了自個性命,此事就此揭過,與沈家兒女無關。”

半晌未開口的蕭子琛打斷了她的話,深深地看一眼陸雪清:“陸姑娘也是心腸好,想替人尋個公道,隻是這賊人不值得同情,日後此事不要再提了。”

沈扶霜心中冷笑,這是怕被查出此事與他有關嗎?當真虛偽。

“今日之事,到此為止。本王還有要事處理,諸位請便。”

說著,蕭子琛一甩衣袖,不再與沈扶霜爭辯,帶著侍衛們便離開。

看他離去的背影,沈扶霜此刻無比清醒。

她很想現在就上前,殺死這個未來要謀害爹娘的仇人,但是眾目睽睽之下,她不能動手。有朝一日,她定要讓蕭子琛血債血償。

掙紮了半晌的陸雪清被其他貴女們攙扶著站起身來,恨恨地看向沈撫霜:“沈扶霜!你殺人了!”

沈撫霜冷冷地盯著陸雪清,那神色冰涼得比方才蕭宴清還要冷上幾分。

“賢王方才都說,不要再提此事。陸雪清,你在質疑賢王嗎?”

陸雪清步子踉蹌,被唐綺夢扶住,有些狼狽地對上沈扶霜:“你!”

唐綺夢拉著陸雪清:“好了,別和沈家一般見識,整日也不知道清高些什麽,走,我帶你去賞花。”

“陸雪清,你這麽喜歡露頭,是不是想在賢王麵前好好表現,好給賢王當側妃啊?”

看著人要走,沈扶霜當然不會放過陸雪清,出言諷刺著。

陸雪清狼狽地扭過頭,心裏浮起一陣又一陣的恨意,在貴女們的相互扶持下離開。

微微挑眉,沈扶霜感覺右手鐲子微微刺痛著她,此局,她又贏了。

這鐲子,真當是可以吸取別人的氣運。上輩子敗在陸雪清的手裏,怕是陸雪清早早知道了鐲子的玄機。

她原想砸碎鐲子,但是她改變主意了。這一世,她不會讓陸雪清得逞的,她還要讓陸雪清,將她失去過的東西還回來。

很快,池塘邊上又隻剩下沈家姐妹二人,還有一直站在原地未走的蕭宴清。

方才一直被有心之人攔著的喜兒立刻跑到沈扶霜的身邊,可看見還未立刻的蕭宴清,便止步在三尺外。

“方才之事,還多謝侯爺出手。”

沈撫霜微微鬆了口氣,走到蕭宴清身前淺淺一拜,沈倚月見著也走過來,向他道謝。

審視的目光再次掃過沈撫霜,眼神中不帶任何遮掩。

“沈撫霜……”

聽到自己名字被男人念出,沈撫霜心頭一凝,低下頭掩蓋自己臉上的神色。

玄色的衣袍逐漸靠近,一股帶著鬆木的冷香,席卷沈撫霜的鼻息。本就緊繃的心被這香氣撫平一些,沈扶霜不明所以。

兩人之間的距離實在太近,她不由得後退一步,與他拉開距離,卻還沒有抬頭。

“我與你姐姐有兩句話要說,你且在外頭等著。”

不明所以的沈倚月聽到此話後,有些糾結地站了片刻,但還是聽蕭宴清的話,拉著喜兒退到不遠處。

“沈撫霜。”

他再次開口呼喚著她的名字,這回這三個字似乎耐人尋味,被他捏碎在話語中,帶著幾分試探。

蕭宴清的聲音似乎讓沈扶霜有些失神,不知道他是要興師問罪,又或者是以此做要挾。

傳聞晉遠侯雖是皇子,但是從未在京中長大,被京中的皇子們厭棄,也隻有賢王與他親近。蕭宴清在邊疆十六年,才被慶帝想起,奉詔回京。隻是此人素來低調,本以為是奪嫡的一支,卻從未參與到奪嫡中,在京城中就像沒這個人,直到被沈扶霜血刃。

想起此人死在自己刀下時,那深邃而又悠長的眼神,再對上眼前的蕭宴清,沈扶霜不由得有些頭皮發麻,恨不得離開離開這是非之地。可他方才出言相護,也不是假的。

她不明白蕭宴清要做什麽。

可她為何要怕他,殺過一次,大不了再殺第二次。

沈撫霜深吸一口氣,又是一拜:“小女沈撫霜,見過侯爺。”

蕭宴清嗯了一聲。

“方才飲用侯爺的酒,民女回去後,便派人送來,還請侯爺……”

話還沒說完,一塊鬆綠色的絲帕,出現在沈撫霜視線中。

“你出汗了,好好擦擦。”

方才還緊繃著神態的沈撫霜,這才發現自己鬢角處全是密密麻麻的汗。

“不用。”

她退後一步取出自己的帕子,輕輕點著自己的鬢角,既沒有弄花臉上的水粉,又將汗水輕輕擦去。

蕭宴清卻是堅持,將帕子塞到沈扶霜手中,沒等沈扶霜反應過來,便轉身離開。

沈扶霜被蕭宴清的手一燙,又是一陣愣神。

“姐姐,方才晉遠侯給你什麽了?”

沈倚月見人走了,連忙過來關切地問道。

沈扶霜微微回神,將鬆綠色帕子藏與袖下,連帶著裏頭裹脅好的藥瓶,一同收起。

“無事。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