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此處乃皇家別院

樹蔭環繞,月色漸明,明月照在池塘上,映出點點月色。

屋頂上的兩人對峙著,女人看著眼前的男人,手中的匕首抓得正緊。

“此處乃是皇家別院,你是何人?”

蕭宴清看著眼前的人,夜色籠罩他能看出對方是位女子,卻又不知對方是從何而來,對方一身玄衣,在黑夜底下格外顯眼。

是來刺殺蕭子琛的刺客,還是與鹽案有關?

或者是來找他的?

蕭宴清神色不明。

“路過走錯了。”

對方刻意壓低聲音,一道寒光乍過,趁著他不注意,匕首霎時間出現在他的麵前。

蕭宴清目色一凝,拿著長劍擋過匕首的位置,兵刃相接刺耳的聲音,將夜空劃破。

對方並不戀戰,仿佛隻是為了挑逗一下,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黑衣人就已經頭也不回地跳下房屋,順著來時的路匆忙離去。

擁擠的房頂瞬間變得空曠,他並沒有跟過去,而是將原本被挪開的瓦磚放回到原處。

底下正在交談的兩人,似乎沒有察覺到屋頂上的動靜,還在熱情激昂地討論著。

蕭宴清冷冷看了一眼蕭子琛,隨即便被落在一旁的青絲吸引住目光。

在瓦磚的邊上,掉落著一縷方才逃離的女子的頭發,蕭宴清撿起落在地上的幾縷發絲握在手中。

一抹鬆香充斥著整個房屋,蕭宴清剛回到屋中,便看見一個隨從撲麵而來。

“侯爺,你怎麽又一聲不吭跑出去了,若是被賢王知道,又要擺出他那副兄長的模樣,嗬斥於你了。”

隨從嘴上抱怨著,卻給慌忙將蕭宴清身上的黑衣取下:

“您說您,現在外頭霜寒露重您就穿著這一身跑出去,也不知道加個大氅,那樣子多威風。要是感染風寒,不知道有多少兄弟要笑話您。”

“驚鴻。”

隨從立刻閉嘴,替蕭宴清取下黑衣後,又是忍不住。

“侯爺,你怎麽突然想到跑到岐州來,莫不是你也想在鹽案中插一腳?”停頓片刻又是嘖了一聲,“可這也不像您的性子呀。”

蕭宴清褪下外衣,便坐到桌旁給自己倒了一盞茶:“想來便來了。”

“不會和沈姑娘有關吧?今日在院中,你可看人家看的眼睛都直了,這可一點都不像你。

我說呢,咱們邊塞那麽多風情女子,你可一個都看不上眼。這岐州女子個個嬌滴滴得,和水做得一樣,原來侯爺你好這一口啊。”

驚鴻恍然大悟,還要說什麽,就感覺一陣勁風刮過,人已經摔在院子外頭。

砰的一聲,房門緊閉,將他攔在門外。

“侯爺!驚鴻錯了!你讓我進屋去啊?”

驚鴻慌忙從地上爬起來,委屈地說著,卻又不敢進門,隻好灰溜溜的爬上屋頂,與屋頂上的兄弟會麵。

“哎,侯爺這是心上有佳人,忘了咱們這幫兄弟。不過是提了沈家小姐一句,就把我趕出來了。”

邊上的兄弟噗嗤一笑:“你那是說了一句嗎?你這聒噪的性子,侯爺把你放在身旁,已經對你很容忍了,你還擠兌侯爺,真是不要命了。也就侯爺慣著你。”

“哪有聒噪啊!”

驚鴻委屈地說著,不甘地趴在屋頂:“從安,你說侯爺在京中待得好好的,怎麽忽然就跑來岐州了?還和賢王一道。

賢王看著就不是個麵慈心善的人,當初咱們剛回京,就給咱們一個下馬威,指不定要給咱們侯爺兩麵插刀呢。”

從安沒有說話。

“不會是真看上沈家姑娘了吧,就連他最愛喝的孤風朔,被人喝了大半壺,都沒說話。你說咱們要不要喊邊疆的兄弟們再帶點過來,省得咱侯爺為了一點酒,心心念念惦記著人家姑娘……”

“閉嘴!”

屋內和身旁同時傳來一陣嗬斥,從安忍無可忍,直接點了驚鴻的穴,把人晾在屋頂。

坐在屋中的蕭宴清將方才撿起的斷發握手中。

發絲纖細柔軟,烏黑靚麗,手輕輕拂過,入手細膩輕滑,若非養尊處優之人,不可能會有如此細膩的頭發。

微微湊近一聞,還能聞到上麵散發出的點點清香。

他腦中瞬間閃過一個名字,今日在小院中,他確實也聞到過這股清香。

“沈撫霜……”

隨即蕭宴清將這個想法拋之腦後。沈撫霜不過一個刺史家的女兒,怎麽可能會習武?

無論是京城沈家或是岐州沈家,從未聽聞過沈家會有人習武。

不過此人功力深厚,對他倒是並無惡意,蕭宴清心中記下一筆。若是日後遇上,要好好問問究竟有何目的。

趁著夜色慌忙跑到屋中,沈撫霜順著窗戶溜進屋子,將身上的夜行服飛快脫下。

“蕭宴清……”

沈撫霜想到方才看到的眼睛,心下也是一驚。

蕭宴清功力深厚,上輩子如果不是身中劇毒,沈撫霜也沒有任何下手的機會。即便是現在,也能看得出來,蕭宴清故意放她一馬。

方才蕭宴清想攔住她,她根本沒有出逃的機會。

摸著頭上斷發的位置,沈撫霜心裏有些惱怒。

威脅人就威脅人,把別人頭發削斷了是什麽道理?

還好沈撫霜對頭發沒有太多執念,要換個信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的人,怕是早就衝上去和蕭宴清拚了。

一杯涼茶下肚,總算是把方才受到的驚嚇壓在心底。

“想那麽多幹嘛,總該想想該怎麽護著爹娘。”

沈撫霜揉著太陽穴,心裏帶著幾分乏味。她的確救下了倚月,但這也不是長久之計,蕭子琛顯然已經盯上沈家。

京城沈家戰隊的是太子,即便是父親與京城沈家早就決裂,在外人眼裏,父親也該是與京城沈家息息相關。

這麽多年,他們從未受到過京城沈家的恩惠,卻要因為皇位之爭,被卷入到這場無妄之災中。

蕭子琛原本想從沈倚月入手,就如同上輩子一樣,借著倚月的死,讓父親鬆懈,再安排人將與鹽幫勾結的書信送入到父親的書房中。

本該是莫須有的罪名,卻因為幾分書信直接板上釘釘,甚至都沒有人去核驗過書信的真假。

“既然你喜歡寫書信,那我便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