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本王從不會說自己不行

“嗯?”

許傾篤定的拿起畫像,對謝凜說道:“畫中的這個女人,就是我最初在酒樓裏撞見的紫衫女子!”

“你確定?”謝凜屏息凝神,不免神情間也有一瞬驚滯。

許傾:“請王爺再相信我一次。”

“王爺,這個紫衫女子她從最開始就沒想過偷屍,是我們的思路有了偏差,誤以為她是個偷屍的人。王爺請試想一下,假定紫衫女子作為凶手,意圖不在偷走屍體,那麽能讓她甘願冒著風險重返停屍房接觸屍體的原因究竟會是什麽呢?”

真相,昭然若揭。

二人相視的眸光中,皆為通透,異口同聲道:

“屍體的身上,一定留下了屬於凶手的痕跡!”

說完,許傾快步的前去停屍房裏,查看屍體。

這一次是仔仔細細,裏裏外外一點細節都不能放過。

臭氣難聞的屍塊根本影響不到許傾的全神貫注。

哪怕再剝掉一層皮,也要找到凶手的痕跡。

不過隻是一點猜測,就能支撐起許傾破案的執念。

昏黃的燭火下映襯著一個高大俊朗的身影。

許傾的專心致誌下,離不開謝凜的陪伴。

他就站在一旁望著這個癡迷驗屍的女子,恍然間一次又一次的出神。

謝凜心裏清楚得很,她對案件真相的渴求,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因為想給他一個交代。

謝凜也不確定這個女人到底是何來頭。

但他大抵是被她的真誠所打動,甚至在某個瞬間,竟對一個平民姑娘生了本不該有的癡心妄想。

這些屍體本來就是被肢解得慘不忍睹,許傾又一次的翻來覆去查看,可想而知是什麽樣的場景。

許傾目不轉睛的盯著屍體,謝凜的存在並未讓她覺得不自在,反而對謝凜說:“王爺,您也不用在此等候著。您放心好了,我一定能找到線索。”

“很有信心的嘛!”

“我隻是覺得,付出了就一定會有回報。既然我們排除萬難已經查到了這裏,真相肯定不遠了。”

“借你吉言,一定會的。”

謝凜並未離開,而是選擇了繼續留下來等待著一個結果。

夜晚的光線不好,許傾累得眼睛有些發酸。

很難想象,一位妙齡少女在深夜裏麵對著三具腐爛程度不一的屍體,從容淡定,一絲不苟。

許傾的骨子裏就有一股子不服輸的軸勁兒。

謝凜站在一旁出於好心開解她道:“不是所有的猜想都會得到證實,你如果找不到什麽也沒有關係。”

“相比於前兩起命案的殘忍,第三起命案,凶手用馬大勇精心設局,並且其中最精妙之處在於馬大勇和江柳兒之間也有關係,這足以證明凶手很大程度上參與進了馬大勇的生活中。所以我還是覺得,他一定是在馬大勇的屍體上留下了至關重要的東西,不然不會後知後覺的鋌而走險來衙門一趟。”

“你小心一會兒眼睛晃瞎了。”

在謝凜的關心之下,許傾越說越來勁兒,指著馬大勇的屍體信誓旦旦道:“王爺,今兒我要是找不到線索,我就和這滿屋的屍體同歸於盡。”

謝凜不禁笑了下,:“合著你也想讓本王背上一條人命?”

他幽幽歎道:“本王尚且聽過驗著驗著屍體活過來的詭聞,驗著驗著把自己給驗死了的,倒是前所未聞呢。”

“王爺您嘴是真甜,人美嘴甜非您莫屬。”

“你煩不煩?”

謝凜何聽不出來她話中意思?

一忍再忍罷了。

馬大勇的衣物,身體上下全都再一次檢查了一遍,確實是沒有任何的發現。

謝凜勸她道:“依本王看,算了吧。”

許傾清麗絕美的墨瞳中依舊還留有希望,認真的說:“王爺,還差最後一步,開膛。”

“有必要嗎?”

“當然。”

馬大勇屍體被發現時尤為慘烈,一直都沒有找到頭顱且死因確定無疑,本著尊重死者屍體的原則,許傾沒有對屍體進行不必要的開膛破肚。

但現在看來,這一步是避免不了的了。

許傾帶上了自製的手套,從隨身攜帶的木盒子裏拿出了一把小刀,最終劃破了屍體的腹腔。

死者馬大勇生前身體肥碩,開膛破肚的時候,快要腐爛的肥肉脂肪和表皮組織是一層接著一層,味道更是極其的濃烈。

謝凜目睹著如此“慘烈”的一幕,支撐著他一再堅持下去的唯一動力,是許傾的執著。

“等等,胃裏好像是真有什麽東西。”

許傾最大程度上為謝凜演示了一遍什麽叫做“探囊取物”。

許傾將東西從胃裏順利掏了出來,一個團子,上麵沾滿了殘留物。

“好像是紙團兒,真是謝天謝地,馬大勇吃得太多東西,消化不掉,不然這紙團早就不複存在了。”對於這個幸運的發現,許傾內心充滿了喜悅,走出停屍房後,她蹲在地上正小心翼翼的將這張紙團兒複原。

謝凜是真的受不了了,屢屢幹嘔。特別是看著那張沾滿了……的紙。

“王爺,您要是不行,就別堅持了,交給我吧。”

“本王從不會對自己說不行兩個字。”謝凜倔強的蹲身一同查看,那張高貴的臉上,寫滿了勉強二字。

瞧著謝凜這副模樣,許傾“噗嗤”一下竟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麽笑?”

許傾鬥膽戳了他一下,並笑著問:“王爺您嘔了那麽多次,什麽都沒吐出來,該不會是餓了一天肚子裏什麽都沒有了吧?”

不知怎的,聽了許傾這番話後,讓謝凜聯想到了剛才屍體的胃部情況,謝凜更加惡心了。

“再廢話,本王生吞了你墊墊肚子也不是不可以。”

“前提是您現在還有食欲……”

“再貧嘴?”

“小的不敢哈。”許傾嘻嘻哈哈,幾次三番的迫於權勢而低頭。

隨後兩人言歸正傳,待到這張紙上的汙穢之物被擦拭下去以後,依稀能見上麵的墨筆字跡。

許傾作為現代人,本就對毛筆字不甚了解,犯難道:“我有些看不清楚,王爺您呢?”

謝凜帶起粗糙的手套,緩緩拿起了那張濕軟的紙,垂眸而視後,給了許傾一個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