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告白白告

車子跟著導航順利抵達目的地。

西餐廳在第111層,華燈初上,高空將整座城市繁華的夜色都盡收眼底,一切車水馬龍化為塵埃,互相映襯的樓宇之間掛著幾顆星星,別有一番風情。

服務員迎麵微笑接待,讓書杬出示了預訂餐位的紙票之後,就拿去收銀台核銷了,幾分鍾之後仍然滿臉笑意地走回來。

禮貌說道:“你好,這邊再和二位核對一下用餐信息,靠窗雙人位,然後一份情侶套餐,對嗎?”

最後“情侶套餐”這四個字跳出來,書杬有些著急了,連身旁男人的臉都不敢去看,她還沒真正的準備好,解釋起來倒反而有幾分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了。

“是……是嗎?”書杬尷尬地笑了兩聲,“都是一模一樣的菜,套餐更便宜一點嘛,得多省出一點錢來養孩子。”

話音剛落,她想起了家裏的圈圈還沒有喂食!

陸見淮伸出左臂,虛虛扶在了她的腰間,壓低嗓音說道:“不準提家裏那隻狗。”

在服務員的帶領之下,他們坐到了位置上。

書杬勾了一下耳邊垂落下來的一縷碎發,覺得剛才的陸見淮有些奇怪,她抬眼,問麵前正懶洋洋翻閱著菜單的男人道:“你剛才應該不會是在吃一條狗的醋吧?”

關鍵還是他自己養的狗。

情侶套餐反倒比單點那些菜品要來得更貴,因為多出了一份餐桌擺設的錢,有紅色玫瑰花瓣拚成的大愛心,以及燭光搖曳。

陸見淮不經意間挑了下眉毛,聞言,闔上菜單,漫不經心地回答道:“是又怎樣?”

沒見這小姑娘出門在外想過他一次。

那狗到底憑什麽?

難道上輩子救過她的命嗎。

頭盤是魚子醬和櫻桃鵝肝,書杬先拿起旁邊的一瓶白葡萄酒給坐在對麵的陸見淮倒上了一點,還把菜都更推向一點他的那邊。

很小聲地說道:“你今天要多吃一點噢。”

因為要開車,陸見淮沒喝這個酒。

他微微歪了一下腦袋,有種突如其來受寵若驚的感覺,猛地一想,回過神來蹙起眉頭問道:“你今天是有話想跟我說?”

書杬愣住了,爾後誠懇地點了點頭。

是想說,但還未找到一個合適的時機。

不知怎的,她覺得陸見淮的臉色變得有幾分凝重了起來,半眯著眼盯著她看了良久,慎重問道:“你想借多少?”

她,想借多少?

書杬:“……”

真的是無語了好嗎!

誰要借錢了啊,這隻王八怎麽這麽討厭!

見麵前的小姑娘眉頭緊鎖,陸見淮就恍然大悟,知道他這是說中了,湊近了一點,寬慰問道:“你跟哥老實說,是不是闖出什麽大禍了?”

書杬真的生氣,克製了好久才沒發火。

主餐是牛排和焗波士頓龍蝦,也上得很快,書杬光挑上麵的綠色芝麻葉吃,講真,因為表白前的緊張,她還食不知味起來了。

“這個擺盤感覺還不錯哦,味道也還行呢。”

“不知道甜點是什麽,我突然有點想吃甜鬆餅了。”

“怎麽感覺這裏暖氣不足,有點冷呀。”

“……”

陸見淮被她的這些碎碎念念叨得耳根子都有些發麻了,他把切好的那份牛排換到了書杬麵前,突然放下手裏的叉子問道:“你今天怎麽話這麽多?”

太不正常了。

一定跟他憋著什麽壞心眼呢。

驀地,腦海中有一道白光閃過。

“你該不會是想問我要圈圈吧?”陸見淮問道,覺得一定是這樣,現在他所身處就是一場這小姑娘不舍得狗而布下的鴻門宴。

他把左手的銀刀也放下了,認真說道:“我不會同意的,你想讓狗跟著你一起三天餓九頓嗎?”

書杬:?

怎麽就三天還能餓上九頓了?

表白的事情她都沒心思去想了,回應道:“你什麽意思呀,我也是有一點存款的人好嗎!”

“那你想說什麽?”陸見淮又問。

話一下子都堵在了嗓子眼裏。

書杬舔了舔下嘴唇,感覺到手心裏冒出細密的冷汗,恰好耳邊有鋼琴曲的聲音奏起,她給自己找了個台階,回答道:“等……等一會兒再說。”

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說完之後無非就是在一起和不在一起兩種結果吧,應該改變不了他們目前的什麽關係。

會尷尬嗎?

那就尷尬吧,總比老是藏著掖著來得好。

樂曲師演奏的是李斯特改編的一首曲子,書杬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叫做《奉獻》。

——你對我的愛,使我飄了起來,使我的生命變得更美好。

最後一個鋼琴音落下消失,書杬張開了嘴,手指頭擰著裙子,聲音有點小的說道:“其實,我喜……”

“呀,陸總!”

突然從不遠處的餐桌上走來一個穿著低胸紅裙的女人,大波浪與更大波浪,塗著口紅的嘴唇像是剛吃完一個小孩。

她湊到陸見淮麵前看了好幾眼,欣喜地說道:“真的是你呀,你還記得我嗎?”

無暇顧及這個陌生女人,陸見淮連個眼神都沒有施舍,反過去繃著下頜線問書杬,“你說什麽,洗什麽?”

書杬倒是對前麵這個女人有幾分眼熟。

最近憑某部電影,小火了一把的女三號。

那部電影又是圓圈影業冠名投資的。

她被打斷,而且還有個陌生人在,肯定不想繼續說下去,但是陸見淮又問了,那雙漆黑的眼眸還緊緊盯著她。

腦袋一緊張,書杬就脫口而出道:“我係渣渣輝。”

陸見淮:?

陌生女人也小小地沉默上了一把,不過她的注意力不在書杬,想擠到陸見淮腿上坐下,熱情地說道:“陸總,你上上個月還說請人家吃飯的呢,難道忘記了嗎?”

陸見淮沉下了臉,也沒回答這番話,因為很確信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他打了個響指,讓服務員去叫安保。

這女人自己麵子上掛不住,灰溜溜跑走了。

全程不過持續了五六分鍾,書杬胃口是全沒了,本來想說的話也都不想說了,她瞪著眼睛說道:“你桃花可真多呀,在哪都有,出來吃一頓飯也有。”

桌子中央是歐式的燭台,白色蠟燭正在燃燒著,火苗忽明忽暗。

陸見淮有點無奈,低聲解釋道:“這不能怪我吧,她突然冒出來,我連她叫什麽都不知道。”

真的是比六月飄大雪的竇娥還要冤枉。

不過見書杬忽然撅著嘴巴生氣,他還挺高興的,也在某一瞬間裏好像意識到了什麽,僵直了身體問道:“書杬,你是在吃醋嗎?”

還有剛才的什麽係渣渣輝也很突兀。

她想說的話,應該另有其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