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叫魂真相

薛喬倒了杯茶,走向床前,“我今日翻了卷宗,當初因為死人,兩個僧侶被報案,縣令扣押進了牢獄,有位醫者不信邪,調查後,發現小兒高燒出自僧侶的隨身香料。”

“香料。”裴澤眉頭微蹙,心中有了大概猜想,“叫魂隻是誤會?”

薛喬頷首,“在異國之度,苦行僧大多攜帶香料,遮掩苦行異味,醫者也在香料中找出一味對孩童不善之藥,那小兒在施舍時卻盜取了香料……”

聞言,裴澤心下一駭,那小兒原來死於自行之惡。

“可惜當時的縣令草草結案,卷宗沒有明確記錄兩位僧侶下場,叫魂真相也是醫者查明緣由後,一位知情官者記錄在卷宗上。”

俗話說三人成虎,鬼怪一事自古頗被畏懼,當真相出來時,叫魂已被口口相傳,這異國香料也成了叫魂詭事。

“醫者查出真相,縣令總該放人。”裴澤開口。

薛喬抿唇,“當時縣令是楊老侯爺,很不巧,三月衙門走火,眾多囚犯燒死獄中,卷宗更是差點被毀。”

最後清點卷宗,丟失了一份,聖上大怒,加強縣令對卷宗的保管。

自此京城不見苦行僧,僧侶最難改變信仰,如果說他們在大火中逃獄離晉,倒不如是,活活燒死來的更現實。

窗外,飛鳥哀鳴,裴澤無言。

僧侶的死絕非偷盜造成,是當官者的不為與為民者的愚昧。

薛喬歎了口氣,“隻可惜安武侯在卷宗留下的真相,唯恐後人不信,他以先祖起誓所寫皆為事實,卻無人瞧見。”

裴澤瞳孔微縮,連他都不知父親曾做了這麽一件事,真相埋入歲月,徒留謠言不滅。

“你放心,這次我一定回稟三皇子,徹底說清叫魂真相。”裴澤信誓旦旦,如果不是薛喬,不知這真相到底何時見光。

薛喬麵色微鬆,隻可惜最需要真相的當事人早已離世。

“叫魂案已解決,你們有尋到劉存嗎?”

說到此事,裴澤笑的勉強,“劉存此人像是人間蒸發,絲毫尋不到蹤跡。”

……

回到王府,王敏已心灰意冷,膝跪在地,聽她所謂的雙親談話。

“大人,放心,我已經去宮中尋過貴人。”這句話引起她的注意,但尚書隨即下令她閉門思過。

路上,想到薛喬的話,強烈的不甘縈繞心頭,她總覺得自己不該失敗,一定是有人通風報信。像是找到答案,王敏麵色驟緩,所有事就醉月那個丫頭知道,一定是她泄密。

趁著無人,她快步跑回,緊貼門邊偷聽屋內,“大人放心,奴家進宮見了皇後娘娘,皇後娘娘會勸說太子,稟明我們王氏的衷心。”

“奴家黃氏怎麽說也是皇商,為大晉效力多年,與皇後娘娘私下有些交情,你就放寬心。”

“嘩”王敏腦袋空白,僵在原地,她聽不進屋內的**,腦海隻有兩字,皇後。

王氏竟有皇後這個靠山。

那她還需要怕薛喬!

薛喬也隻能靠她爹那個短命鬼在聖上麵前留有幾分情麵,若說情麵,有誰比得過皇後。

王敏越來越激動,她似乎認定薛喬會被她折磨的不得好死。

屋內床榻搖晃,王敏笑的狡詐,滿意離去。

太陽落山,黃昏釀紅了天。

“你說劉存與劉主蒲相識?”裴澤掙紮的從床榻坐起,很是在意的詢問。

床邊,薛喬淡然點頭,拿起旁邊竹杆杆戳了戳裴澤,裴澤這才躺回去。

“注意你的傷。”薛喬沒好氣,她從桌上端來些水果,塞到裴澤手中才說道:“沒錯,兩人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這是我在戶籍卷宗中查到的。”

王敏離去後,薛喬盯著鑰匙,想著鑰匙一把兩把都是借,幹脆一塊查閱了縣令,主蒲等人的卷宗,倒讓她撿到個漏。

“可外示的戶籍文本並未記錄。”說到一半,裴澤停口。

他也意識到誤區,主蒲在縣衙是幹什麽的,專門掌管文本資料的,有誰比他還要方便篡改內容。

與此同時,薛喬皺眉,她有些懷疑劉主蒲幫他們向縣令索求鑰匙的動機,到底是看不過劉氏滅門還是徹底篡改他的卷宗。

“不管如何,我要向三皇子稟明此事。”裴澤著急下榻,剛掀開床褥,薛喬就拿著竹竿戳向傷口。

“薛喬?”裴澤倒吸一口涼氣,直愣愣望向她。

捏著竹竿,薛喬在床頭鞭打兩下,眉眼似笑,“我已讓丫鬟知晴前去通報此事,三皇子見到你給我的令牌,自然會信,你大可放心,如今還是好好養傷。”

“時候不早了,我先回薛府,後麵幾日的湯藥我會一份不差的送來,世子記得喝。”

裴澤咧起的嘴角陡然僵硬。

對麵的薛喬像是想到什麽,補充道:“若世子嫌我煩,那我就令丫鬟送來,不叨擾你清靜。”

“不會,我也不喜府邸清靜。”

薛喬愕然,她上下打量一番,到底沒把阿禮的話說出口。

隻是剛轉身離開,裴澤派給薛喬的那名暗衛突然出現,“主子,暗牢的人招了。”

……

狹窄的通道,薛喬拾級而下,黑暗中,數抹火盆出現,她來到了暗牢。

此事關鍵,隻是裴澤受傷,故薛喬代他前來。

火盆旁,一人蓬頭垢麵倒在地麵,暗衛隨意甩到座上,那人才蒙蒙蘇醒。

“王尚書讓你們去藏書閣拿的東西在哪?”空中濃厚的血腥味,薛喬隻能掩鼻詢問。

“唰唰”鐵鏈聲響,那人遲鈍抬頭,薛喬嚇得倒退兩步。

這人已被割去鼻子與耳朵,雜亂的黑發上是幹涸血跡,有點人彘的感覺。

“裴澤讓你們這般拷問的?”

暗衛果斷否定,“自然不是,這都是拷問的固定流程。”

薛喬倒不是懼怕裴澤拷問的手段,主要是觀感不好,拷問其實不一定要見血肉。

對麵那人磕絆開口,“尚書要畫,藏畫……”

很快,薛喬掌握了具體方位。

那人交代完後哭求,了結了他。若王尚書在場,他就知道書房被斥的暗衛去了哪。

薛喬撿起火盆熱鉗,頃刻釘向對方胸口,那人一下沒了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