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指向誰,孤便處死誰!!

翠兒忍不住抽噎,她從身上拿出一塊玉墜遞給鬱寒夜,“這是夫人臨死前給奴婢的。她說,若是奴婢能活著離開阮府,就將這塊玉墜想辦法送進宮給星兒小姐。”

翎湛急忙拿出手帕接過玉墜擦拭了好幾次這才送到鬱寒夜手中。

鬱寒夜指腹在玉墜上輕輕摩挲,隻見玉墜中有一絲血紅的東西,像是在動。

他將玉墜收好,沉聲問:“你可知是誰傷的阮夫人?”

翠兒不停點頭:“是,是二,二姨娘的丫鬟蓮鳶。”

翠兒將阮夫人告訴她的如實向鬱寒夜坦白,說完,她連連磕頭:

“皇上,夫人對奴婢恩重如山,她在世時,最放心不下的便是星兒小姐,奴婢求您能讓奴婢留在星兒小姐身邊伺候她。”

鬱寒夜冷眼看著翠兒,小東西身邊若是能有一個全心全意照顧她的人最好不過,隻是,這個翠兒說的話他不能全信,至少,現在不會相信。

畢竟現在他的性命與小東西的命格纏在一起,小東西若發生任何意外,他都會受到牽連,甚至喪命。

在沒有查清楚翠兒的底細之前,他絕不能冒險。

回神,提醒翎湛將人帶下去,待查清楚翠兒的身份,若是沒問題再將人送來寢宮伺候阮星起居。

翎湛退下,鬱寒夜轉身回到寢殿內,他深不見底的眸子盯著沉睡的阮星,心思走遠。

這夜,阮星睡得很不踏實,噩夢連連,夜裏哭鬧無數次,鬱寒夜被折騰得五髒六腑巨疼,心中煩亂惱火。

終於熬到辰時,鬱寒夜看著突然睜開眼的阮星,煩躁地揉了揉眉心。

而阮星看到鬱寒夜的那一瞬間,便委屈的哭了起來。

昨夜她做了一晚上噩夢,夢裏娘親被阮崇天那個老東西毒打,被府中姨娘欺辱,被困火海中淒厲地慘叫,卻還將她護在懷中,夢太過真實,就像是自己親身經曆的一般。

鬱寒夜心口悶痛,窒息感襲來。

他緊咬著牙關,沉聲命令阮星:“不準哭!”

阮星繼續抽噎,她也不想哭,可是一想到昨晚的夢,她的心裏就難受的厲害。

感覺到鬱寒夜周身散發著的殺氣,阮星努力平複著自己的情緒,小嘴巴緊抿,無聲抽噎。

鬱寒夜氣急,咬著牙壓低聲音道:“把你的眼淚收起來!什麽時候不哭了,孤什麽時候帶你去阮府送你娘!”

阮星聽到鬱寒夜的話,愣了片刻,吸了吸鼻子,隨即安靜下來。

鬱寒夜寒眸微凜,將阮星抱起離開了寢殿。

馬車出了皇宮,直奔阮府的方向。

此時,阮府前堂,

靈堂未設,白綾未掛,棺材前無一人吊喪。

一口棺材一具幹屍,盡顯阮夫人離世之淒涼。

府中下人在院裏來來回回有說有笑,仿佛看不見那口棺材似的。

別苑,二姨娘柳歡窩在阮尚書懷裏,撒嬌:“老爺,莫慈那賤人都已經死了,您還在愁什麽呀!您還說等解決了莫慈,就提妾為阮府夫人的!”

阮尚書陰冷的目光看著前方,壓低聲音道:“莫慈那個賤人將老夫害得如此,燒死她簡直太便宜她了!賤人!”

阮尚書話音落,越想越氣,他對二姨娘道:“歡歡,你馬上去傳我命令把莫慈那個賤人的屍骨直接拉去亂葬崗扔了。想入我阮家宗祠,休想!”

二姨娘心中歡喜得很,急忙下了床去安排。

片刻後,

護衛將裝好的棺材剛推出阮府,就見一輛豪華的馬車緩緩駛來,停在阮府門口。

阮星窩在鬱寒夜懷裏,生怕自己表現不好,鬱寒夜不帶她來阮府送娘親最後一程。

好在一路上她都很乖,不哭不鬧的,終於到阮府了!

鬱寒夜抱著阮星下了馬車,餘光瞥見那架子車上的棺材,他沉聲問:“怎麽回事!”

安公公隨即拿出令牌,護衛看了一眼,嚇得“撲通”跪地,其中一人應道:“回陛下,是,是二姨娘命小人將阮夫人的屍骨拉去亂葬崗丟了。”

安公公壓低聲音對那些護衛道:“你們眼瞎了嗎?小公主在此,你們竟敢將小公主生母的屍骨拉出去扔了,找死嗎?還不趕緊將棺材抬回去。”

護衛聽了安公公的話,不敢耽擱,急忙又將棺材抬了回去。

此時,阮尚書正享受著二姨娘貼心喂食,管家神色慌張跑來。

“老爺,不好了,出事了。”

阮尚書愣了片刻,問:“什麽事如此大驚小怪。”

管家急聲道:“我們的人剛將阮夫人的棺材拉出去,就碰到萬歲爺了。”

阮尚書將口中的食物艱難咽下去,嚇得魂都飛了。

二姨娘見識過鬱寒夜的狠戾,嚇得手中的碗沒有端穩,啪嗒摔到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阮尚書回神,猛地坐起身,赤腳下了地,命管家攙扶著他往前堂趕去。

阮尚書剛走,翎湛的身影便出現在二姨娘麵前。

二姨娘看到如此俊冷的男人,臉上一抹嬌羞之色閃過,媚眼望去,道:“不知,這位公子是?”

翎湛女人見得多,殺的也多,他不屑給了二姨娘一記冷眼,沉聲問:“阮淡是你的女兒?”

二姨娘臉上的笑容消失,她愣了片刻,道:“公子問這個做什麽?”

昨晚忙著殺莫慈,她一整天都未見到女兒的身影。

翎湛道:“阮淡昨日入宮對星兒小姐下毒,押去天牢的路上,見了阮尚書,隨後咬毒自盡,此事,可能與阮尚書脫不了關係。”

二姨娘腦子裏瞬間亂作一團,渾身發寒。

她的淡兒死了?這怎麽可能!

昨日出門的時候,淡兒明明說她是去找好友玩,還說她可能會回來晚一點,她怎麽就去了宮裏......

良久,反應過來,二姨娘嘴裏小聲嘀咕著:“阮崇天,你這個畜生,淡兒是你的親生骨肉,你竟然利用她,不惜殺死她!我跟你拚了!”

說著,便越過翎湛往前堂的方向走去。

翎湛冷眼看著二姨娘的背影,他的任務完成了,轉眼消失在原地。

阮尚書一路上渾身冒汗,身體本就沒好徹底,雙腿癱軟無力,幾乎是被侍衛架著趕到前堂的。剛踏進門檻,入眼的便是鬱寒夜抱著阮星,一副和諧的畫麵。

阮尚書心中一緊,暗咬著牙關,這個掃把星倒是命硬!這麽快就好徹底了。

他來到鬱寒夜麵前不遠處,“撲通”跪地,

“微臣參見皇上。”

鬱寒夜瞥了阮尚書一眼,漫不經心地開口,問:

“阮愛卿命人將阮夫人的屍骨扔去亂葬崗是何意?”

阮尚書急忙解釋:“回皇上,微臣冤枉啊,微臣從未命人將夫人的屍骨扔去亂葬崗,定是二姨娘,對,是二姨娘。皇上不知,微臣府中的二姨娘柳歡一直覬覦阮府夫人之位,為了上位,她三番兩次殺害莫慈。莫慈都已經死了,沒想到這個毒婦竟然敢背著微臣命人將莫慈的屍骨丟去亂葬崗。”

鬱寒夜聽了阮尚書的話,低頭看了一眼懷裏的小東西。

見她直直地盯著阮尚書,鬱寒夜薄唇輕啟,“小東西,你爹的話,都聽進去了?”

阮星瞪著阮尚書,她的手對著他的方向,在半空中不停地揮打,咿咿呀呀地喊著。

老東西,你倒是將自己撇得一幹二淨,若不是你你寵妾滅妻,我娘親又怎麽可能會被那些妾室如此欺辱?

明明是你縱容她們欺負殺害娘親,現在卻全都推到二姨娘身上。二姨娘不是好東西,你難道就無辜了?沒有你的命令,阮府又有誰敢,又有誰能將娘親的棺材運出去?

殺害自己的妻子,利用自己的女兒殺害另一個女兒,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也隻有你阮崇天幹得出來!

阮星氣的連呼吸都變重了!

鬱寒夜眼皮掀了掀,對阮尚書道:

“小東西好像不信阮愛卿所言。”

阮尚書幹笑一聲,急聲道:

“皇上,那孩子就一個月大,她怎麽能聽懂微臣......”

話還未說完,鬱寒夜犀利的目光掃來。

阮尚書瞬間閉口不語。

鬱寒夜問:“所以,你的意思,阮夫人的死,不是你,而是與那二姨娘有關?”

阮尚書點頭應道:“微臣也是剛從下人口中得知,莫慈的死乃二姨娘所為,微臣這還沒來得及找她。還有星兒滿月禮那天,也是二姨娘教唆她的女兒害星兒的。”

話音剛落,二姨娘的聲音傳來,“阮崇天,你放屁!你敢說莫慈的死與你無關,你別忘了,是你命她拿著玉牌入宮求皇上為你調職,是你命人將她關進柴房,也是你挑唆我縱火燒死她!你個老不死的,竟然利用我的女兒入宮殺那個怪胎,害死我的女兒還想嫁禍在我身上!今日,我定要讓所有人看清楚你的嘴臉。”

二姨娘一想到自己的女兒被親生父親欺騙枉死,心裏就疼得厲害。

她當真是眼瞎心盲,才會看上阮崇天這個老東西!

伺候了他這麽多年,他轉眼就將她出賣,還想拉著她當墊背。既然如此,那便一起下地獄吧!

阮崇天恨不得當即掐死二姨娘,他看向鬱寒夜,激動地道:“皇上,您別信這個賤人的話,是她殺了莫慈!也是她指使她女兒殺星兒的。打她進了阮府,她就經常欺辱莫慈,府中所有人都能作證。”

鬱寒夜就這麽冷眼看著兩個人,聽著他們互相戳穿對方的話。

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也讓小東西聽了個明白。

鬱寒夜對阮星道:“這些人是死是活,今日,你指了算。小東西,抬起手指,指向誰,孤便處死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