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孤統治十二州靠的不是你們這群廢物!

阮星恨不得在場的所有欺辱過娘親的人全都去死!

她眼眶淚水打轉,轉頭看向阮尚書,努力地舉起小手。

二姨娘沒想到,一個月大的孩子竟然如此聰明,能聽得懂皇上說的話,她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回過神,不停磕頭求饒。

阮尚書雙眼黯然無光,一顆心沉入穀底,癱坐在地。

他本可以活的,隻要他將所有事情頭推到柳歡身上,或者拉著其他人當替罪羊,大不了他被削去官職,至少可以保命。

都怪柳歡這個賤人!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這個時候闖過來湊熱鬧。

還有阮星這個小畜生,沒有他,她怎麽可能會降世,沒良心的東西,竟然想要他死!

阮尚書越想越氣,突然從身上拿出一把匕首,紅著眼衝二姨娘吼道:“賤人,老子弄死你!”

眼看著匕首落在二姨娘胸口,鬱寒夜一記掌風將其阻攔。

二姨娘以為鬱寒夜不殺她了,激動地叩謝他不殺之恩,結果,還未反應過來,就聽鬱寒夜薄涼的聲音道:

“這麽輕易死去,阮夫人的在天之靈豈會安息?翎湛,將人帶下去,他們如何對待阮夫人,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翎湛領命,帶人將阮尚書府的人一窩端。

鬱寒夜抱著阮星來到阮夫人棺材前,阮星看著黑漆漆的鬆木棺材,心裏難過得要死。

明明鬱寒夜已經將阮尚書府那些壞人全部處理了,可是為何她還是高興不起來,她都沒能來得及叫她一聲娘親,她就離她而去了。

鬱寒夜的心疼了,他看向阮星,正欲提醒她不準哭,不知為何,卻沒有說出口。

一直覺得這個小東西是自己的軟肋欲想盡辦法除之,但看到她如此傷心難過又無助,他竟有一絲心軟,心底某處似乎在提醒他,疼她,護她。

鬱寒夜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才會產生這麽可笑又荒唐的想法,小東西隨時會威脅他的性命,便是護她,那也是身不由己,而並非他心軟。

離開阮尚書府,鬱寒夜下令將阮夫人厚葬,喪事辦得很體麵,也算是慰藉阮夫人在天之靈了。

阮星一直都不知此事,直到翠兒被安排到寢宮伺候,她才從翠兒口中得知鬱寒夜為她娘親做的這一切。

阮星心存感激,為了不惹鬱寒夜生氣,所以便很少再哭。

絳雲殿,鬱寒夜坐在書桌前批閱奏折,阮星躺在旁邊的搖籃裏自顧自地玩耍,偶爾咿咿呀呀自言自語,小奶音格外的好聽。

鬱寒夜聽到小東西說話,手中的筆頓了頓,抬頭看了她一眼,緊抿的薄唇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突然,殿外傳來安公公焦急的聲音:“七公主,您不能進去,七公主,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

接著是少女清脆的聲音:“安公公,你能不能讓本宮過去,本宮有急事找皇兄。”

鬱寒夜聽到聲音,冷聲提醒安公公,“安德盛,讓她進來。”

鬱寒夜話音落,少女穿著一身粉色流蘇裙出現在殿內。她身材嬌小,白皙的臉蛋畫著精致的妝容,看起來楚楚動人。

若是換做尋常男子,看到如此可人的美人兒,自然是移不開視線,心疼得緊。

到了鬱寒夜這裏,卻連一個眼神也不屑給她。

鬱寒夜低著頭一邊批閱奏折,一邊問:“七妹來找孤有事?”

鬱卿卿見鬱寒夜如此態度,心中委屈至極,雙手緊緊地攥著自己的衣擺,緊咬著下唇,猶豫了片刻,突然跪地,道:

“皇兄,卿卿有事相求。”

鬱寒夜這才放下手中的筆,抬眼看向鬱卿卿:“何事?”

鬱卿卿突然跪地,磕頭:“皇兄,卿卿聽聞阮尚書府出事了,阮瑩瑩與卿卿從小一起長大,求皇兄看在卿卿的麵子上放過瑩瑩。”

說完,對鬱寒夜不停磕頭。

鬱寒夜冷聲道:“起來吧!”

鬱卿卿心中一喜,“皇兄,您這是答應卿卿了嗎?”

鬱寒夜沉默不語,鬱卿卿知道,他這是答應她的請求了。

鬱卿卿急忙起身,滿臉歡喜,熾熱的眼神盯著鬱寒夜,白皙的臉蛋泛起一抹紅暈。

一旁,安靜的阮星突然哼唧了兩聲,打破了殿內詭異的氣氛。

阮星方才已經很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可是聽到鬱卿卿為阮瑩瑩求情,阮星心裏便高興不起來。

阮瑩瑩是二姨娘的女兒,雖然娘親的死她沒有參與,但那天在阮府時,那個丫鬟說阮瑩瑩平日裏是如何欺負娘親的,她到現在都記得清楚。

本想哼唧兩聲阻攔鬱寒夜,結果,身下一暖,不知不覺尿了。

阮星心中無語至極,這下,鬱寒夜定是以為自己因為尿了才會哼唧的吧?

果然,鬱寒夜見她哼唧,起身上前檢查,見她尿濕了繈褓,他順手拿了條新的為她換上。

一旁,鬱卿卿就這麽呆呆的看著,皇兄多麽潔癖的人,竟然在給那個孩子換尿布!

想到近日外麵對皇兄有著怪癖的傳聞,鬱卿卿心中長吸了口氣,緩過神,問鬱寒夜:“皇兄,這個孩子是?”

鬱寒夜正在為阮星裹繈褓,也不看鬱卿卿,冷冷地道:“外麵怎麽傳孤的,你不清楚麽?”

鬱卿卿難以置信:“皇兄,那些人都是在胡說,卿卿相信皇兄定不會有這種癖好。”

鬱寒夜心中不屑冷哼一聲,語氣涼涼:“若是沒什麽事便退下吧。”說著,已經將阮星抱進懷裏。

鬱卿卿欲言又止,最後多看了一眼阮星,欠了欠身,轉身離開,半路上遇到兩個宮女抱著一堆孩子的衣物往鬱寒夜寢宮的方向走去。

鬱卿卿想起三皇兄送她的那些毒,嘴角勾起一抹詭笑。

她低著頭抽噎著上前,與那兩個宮女裝了個滿懷。

宮女懷裏的衣物全都散落在地,見是公主,慌亂之中急忙跪地求饒。

鬱卿卿急忙將兩人攙扶起,“是本宮不好,隻顧著傷心了,未看路。”

話音落,俯身將地上的衣物全都撿起來,整理好放進宮女懷中,抿唇一笑:“好了,你們快去忙吧。”

鬱卿卿帶著自己的人離開,那兩個宮女站在原地半晌都未反應過來。

她們不過是個下人,方才還撞了公主,公主不僅沒有怪罪,還幫她們將衣物整理好,放在她們懷裏。

都說七公主溫柔善良,知書達理,果然是聞名不如一見。

兩個宮女一臉開心地抱著衣服離開,並未注意鬱卿卿留在衣服上的毒粉。

鬱卿卿離開皇宮,坐上馬車,看著手中空空如也的藥瓶,她就不信,那個孩子能安然無恙的長大!

她鬱卿卿看上的男人,隻能是她的!

此時,絳雲殿又剩下鬱寒夜和阮星兩個人,阮星想起方才七公主看她時的眼神,像是帶著仇恨,又像是在妒忌,總之,這個七公主很不喜歡她。

阮星想,以後最好還是別見麵為好,一陣困意來襲,阮星轉眼看了一眼一臉認真的鬱寒夜,閉上雙眼睡了過去。

鬱寒夜奏折處理了一半,見阮星半晌沒有動靜,他抬頭望去,發現小東西睡了。

他將奏折放在一旁,起身抱起阮星去了寢宮。

夜裏,阮星睡得很不安穩,總覺得身上癢癢的,難受得厲害。

左腿癢,右腿便往左腿蹭,臉上癢,小手便使勁地抓。

實在忍不住,阮星哼唧哼唧想叫鬱寒夜幫她。

自從阮星來了宮裏,鬱寒夜睡得很淺,聽到細碎的動靜,鬱寒夜鳳眸“咻”地睜開,赤腳下了地查看情況。

當看到阮星將自己的臉抓得慘不忍睹時,鬱寒夜神色瞬間變得凝重。

小東西還在抓,他攔住她,“再抓下去,要毀容了。”

阮星不聽,難受的眉頭發青,小嘴緊抿,“哇嗚”哭了起來。

這次,她是真的好難受。

鬱寒夜見阮星呼吸急促,似乎不太對勁,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燙手!

鬱寒夜厲聲吼道:“來人,快叫禦醫!”

翎湛提著藥箱幾乎是扛著禦醫進來的。

禦醫急忙為阮星檢查身體,檢查完,“撲通”跪地。阮星在哭,鬱寒夜嘴唇慘白,忍著噬心的痛冷聲問禦醫:“怎麽回事?”

禦醫急聲道:“皇上,小公主這是得了天花了!您不能再靠近小公主。這天花傳染極快,稍不注意,便會感染,無藥可醫。”

鬱寒夜咬牙切齒的道:“所以,你的意思,她的病看不好了麽?”

禦醫抹了一把冷汗,連連點頭,“微臣無能,求皇上”

話還未說完,鬱寒夜一腳踹到禦醫胸口,禦醫像斷了線的風箏飛了出去。

“孤養你們一群蠢貨有何用!”

禦醫一個又一個進來,一個又一個被鬱寒夜打飛出去,最後鬱寒夜氣的喉嚨一抹腥鹹溢出。

安公公見主子臉色慘白如紙,嘴角有血漬,心中擔憂,小聲道:“皇上息怒,奴才聽聞民間有很多醫術高超的野郎中,他們見得多,或許他們有辦法。”

鬱寒夜聽了安公公的話,怒聲喝道:“那還不快命人去找!”

安公公應聲急忙退下。

找人容易,可是想要找一個可以醫治天花的,就像是大海撈針。阮星得了天花之事很快在幽州傳得沸沸揚揚。

甚至有人罵阮星就是災星,她出生後,她母親慘死,阮尚書府的人又被滿門抄斬,接著她又是得了天花,還傳染給宮裏的其他幾個宮女。

說什麽的都有,但大家一致認為暴君養了個妖女,將來恐要為禍人間。

鬱卿卿站在城門口看著懸賞尋醫告示,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她就不信,那小東西能撐過七日!

收回視線,轉身離開人群。

轉眼三天過去,宮裏來了一波又一波郎中,隻是無人能醫治得了阮星。

因為阮星一直哭鬧,鬱寒夜的身體快被折騰垮了,他頭一次覺得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時的感覺。

這種感覺實在太糟糕。

一個人坐在龍椅上,冷眸掃視殿內眾臣,壓低聲音問:“眾愛卿有事要奏?”

有人大膽站出來,“啟稟皇上,微臣以為,小公主身患天花,應當將其送出皇宮隔離治療,以免天花在宮裏大肆傳播。皇上龍體尊貴,若是被染上了”

話說到一半,被打飛出去。

也有不怕死的,衝上前以死相逼,逼鬱寒夜將阮星送出宮去。

鬱寒夜看著列位眾臣,拳頭微微攥緊,手背青筋暴起。

安公公一顆心緊緊地揪在一起。

按道理來說,小公主如此情況確實應該送出宮去醫治,可是陛下對小公主的感情,他是看在眼裏的,哭一聲,陛下都心疼的想盡各種辦法哄她開心,送出宮,根本不可能。

見那些老東西冒死進諫,安公公小聲對鬱寒夜道:“皇上,要不,咱們今日退朝吧?”

鬱寒夜沒有回應安公公,他修長的手指揉了揉眉心,犀利的鳳眸掃視眾臣,“你們若是想死,孤可以成全你們。孤不介意將你們這群老東西全部鏟除了!別忘了,孤統治十二州時,靠的不是你們這群廢物!”

話音落,轉眼看向一直吵著鬧著將阮星送出去的裴大人,“裴鬆,就從你先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