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馴服

舒月被他嚇到,瞪圓雙眼,用力咬住了他的舌頭。

聞鶴疼得加重了手上的力氣,等她因窒息鬆了口,才能抽身離去。

眼中的陰鷙不做任何掩飾,在燭火的映照中暴露無遺,他冷聲說:“你是真的不怕死啊。”

舒月惡狠狠瞪著他,得意地衝他勾起嘴唇。

他皺眉看了幾秒,拿早已涼透的茶水衝手後,掐住舒月的下巴,迫使她張開嘴,用指腹摸起那口白牙:“牙口不錯。”

“把你放在身邊確實不太安全。”他似乎為之困擾,停頓許久才說,“我身邊有個人很擅長訓鷹。”

“海東青性烈,極難馴服,有些鳥為了翱翔天空,甚至日夜撞籠直至身死,也不願為人所用。他們對訓鷹人抱有極大惡意,會自殺性地攻擊想讓它臣服的所有人。”

舒月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散,警惕地盯著他。

“他生於水鄉,從未接觸過正經的訓鷹人,你猜他是怎麽學會訓鷹的?”

舒月沒有理會他的問題,聞鶴頗覺無趣,自顧自的說了下去:“他會磨了鳥啄,切斷鳥爪,折斷鳥翼,然後問剩下的鳥,願不願意臣服。”

在舒月的沉默中,他笑著說:“你咬人很疼,我可以拔掉你的牙,你若想衝我動手,那便挑了你的筋。”

“左右我看上的隻是你的皮囊以及身份,並不需要將你精心養護。若我真那樣做了,皇上應該會更加滿意。”他客套地補充,“您說是嗎?”

舒月知道他是在恐嚇自己,如他所願地瑟瑟發抖,眼中流露出幾分惶恐。

聞鶴滿意地拍了拍她的臉:“我暫時還不想扼殺你的靈氣,所以懂事點,知道嗎?”

她下意識點點頭,隨後羞憤地瞪向他:“本宮,本宮乃是!”

不等她說完話,他冷聲說:“舒月公主人在皇宮,你隻是我買來的瘦馬,懂嗎?”

她抓住桌沿,滿臉震驚地質問:“你敢把本宮比作那些畜生?!”

“畜生?”先前的怒意瞬間消散,他含蓄地笑了起來,“你便接著如此以為吧。”

舒月麵露困惑,不明白自己有什麽說錯的地方。

聞鶴熄滅燭火,把人抱去了臥室。

臥室內炭盆燒得正旺,氣味有些嗆人,舒月捂著嘴想要咳嗽,就被他拋到了硬邦邦的**。

隻鋪了一層的床鋪格外硌人,她疼得縮起腰,眼裏再度泛起水光。

她忍不住詢問:“你怎麽就住在這破地方?”

“破地方?”

屋中有炭盆,**有錦被。雖說可能算不上什麽好地方,卻與破字無關。

聞鶴打量著舒月蜷縮成團,捂嘴咳嗽的模樣,低聲歎息:“還真是嬌貴。

聞鶴把燈盞移到床邊,又從床頭翻出藥膏。

隨後抓住舒月的手拉到眼前,看到了已經凝固的燭痕。

她皮膚嬌嫩,燭淚下的皮膚泛著刺目的紅。

挑破覆蓋在上的蠟燭,他朝著傷口處吹了口氣。

舒月不太自在,下意識想要掙紮。

但還沒等她有所舉動,聞鶴就加重手上的力氣:“上過藥後明天就能好了,別亂動。”

藥膏被抹在手背上,清涼感覆蓋了灼燒所帶來的痛感,她才老實下來,拘謹地向他道謝:“謝謝。”

聞鶴瞥了她一眼:“能從你嘴裏聽到這句話可真難得。”

夜裏風大,拍到窗上發出呼呼聲,根本無法讓人睡得安穩。

聞鶴幫她上過藥後,就和衣上床,把她圈進懷裏。

燈盞仍舊放在床邊的椅子上,昏黃的光能夠照亮周圍的所有景象,讓她不至於太過恐慌。

她用視線一寸寸探究聞鶴的長相,停留在單薄且無顏色的唇上,久久不曾移動。

聞鶴突然睜開眼:“在看什麽,為什麽還不睡。”

舒月皺起眉,心想她怎麽可能睡得著?

但她現如今沒力氣再和聞鶴唱反調,索性當著他的麵閉上眼,裝作自己已經要睡。

聞鶴把她攬進懷裏,貼在她耳邊說:“你若想看我,大可以拿來蠟燭,仔細看個夠,不用這般鬼鬼祟祟。”

舒月沒再回應。

聞鶴又逗了幾句,就酣然入睡,但舒月卻毫無睡意,在他懷裏僵硬地挺過一夜。

第二天聞鶴醒來時,她又要裝睡,卻被戳破:“行了,眼底青黑和食鐵獸都差不多,不用裝了。”

舒月尷尬地睜開眼,條件反射般抬起腿,向他踹去。

聞鶴抓住她踹向自己的腳,揉捏過後,才啞著嗓子說:“老實點。”

不老實又能如何?

舒月翻了個白眼,裹緊被子打算接著睡覺。

聞鶴卻把她從被子裏撈出來,掐住她的下巴,等指印留在上麵,才減輕力道,摩挲起來。

癢意緩緩傳進骨髓,舒月皺起眉,下意識咬住了嘴唇。

不消片刻,唇就被咬成嫣紅色,看上去格外誘人。

聞鶴注視她許久,想著快要趕不上的早朝,歎了口氣,默默起床,披上了自己的裘衣。

舒月鬆了口氣,卻在他離開前把人喊住。

對上聞鶴頗為冷淡的視線,她猶豫片刻,才說:“太子……”

聞鶴了然地點頭:“此事我記得,那封信我已經送了進去,至於旁的……”

他掃視起舒月,直到她不自在地皺起眉,才接著說:“那就得看你表現了。”

舒月垂眸抿唇,沒有給出任何回應。

聞鶴覺得無趣,隨口囑咐:“我入宮上朝,你有什麽想要的可以和下人說,不要胡鬧,也別妄想逃走。”

舒月用被子把自己包裹嚴實,眼中神色不明。

聞鶴沒等到她的回應,略微不滿地撫摸上她的臉頰:“懂事點,不要讓我難辦。”

舒月又瞪向他。

但這次軟綿無力,看起來更像是撒嬌。

聞鶴低頭吻了上去。

喟歎聲在她跟前響起,等聞鶴吻夠了起身後,他低聲說:“在我身邊,至少我不會以折辱你為樂。”

舒月聽到這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這輩子受到的折辱全是這段時間裏發生的,絕大多數都拜他所賜。

若不是他助蕭立禎奪位,她又怎會淪落至今?

這句話說得真好笑。

但現在她隻能向他低頭,麵色不虞地回應:“我清楚。”

“最好如此。”他在床邊整理衣衫,隨後悄然離開了這裏。